第一百零八章哪来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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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哪来的火气

    常言道人与女子难养,进了静思堂的幻兮儿要领教的远甚于此。

    骚气由内而外冒的绿儿见着隐云老祖的面更涨姿势,她故扮可怜地垂泪挂悬于眼角,欲泣未泣的她惺惺作态。临近老祖跟前,她立马扭妮妖媚地挤过幻兮儿的站位,速于众人抢站在老祖正前央,未待他人请安之时她却夺声先言:“老祖开恩,一盒上好茗露不幸被兮儿姑娘毁在馆内,都怪绿儿护物不力还添了一身伤,着实辜负了主人的交代,也薄了老祖的雅兴,恳请老祖看在绿儿千里奔波跋涉的苦劳上,不追究兮儿姑娘对绿儿的冒失无礼之罪,至于毁了茗露的事责上,也请老祖给个责罚就好,毕竟兮儿姑娘肤白貌美可经不起大责难。”她假意虔诚的对老祖鞠了一躬又一躬,装善的戏总往逼真的效果演,幻兮儿听了一句又一句,不满溢动强烈。

    “你什么呢!”幻兮儿克制艰难,一句句面上娇柔做善的话实则每句都刀尖舔血地向她剐来。

    “兮儿姑娘,老祖面前造次不得,你赶紧认个错,别再惹是生非了。”绿儿裹着假的笑彻彻底底地在嘴角对幻兮儿逞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得可真好听,那绿儿姑娘又为何明知不得造次生谣,偏偏作假生事?”幻兮儿真经不怕厉火炼,她正脸全颜地朝人直邦邦怼去,“难不成馆主的余值已尽,非得再图一人为倚?如此来看,绿儿姑娘心思细密不仅常人不及,而且单是所有的企图都追慕着实现的野心恐怕非得”城府“二字才能匹配相称吧!”她眼里赤裸裸瞥着不屑,由绿儿的身上挪到逍遥馆馆主的身上,那直咧质看的眼神瞧得身旁的莫飞脚发麻。

    “哎哟,兮儿姑娘你可冤枉了我,你莫明打伤我是事,但绿儿是真心实意想老祖不追究你无故踩毁上好茗露的事,你若这样凭口诬蔑我,可就不止对绿儿一人无礼了,恐怕整个逍遥馆都要追究你辱没馆主和老祖的放肆之罪了。”她有意扯尖嗓子放声给众人听,话里话外对幻兮儿的敌意谁都听得明白。

    “什么货色,居然敢这么明里暗里我的兮儿妹妹,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莫飞见老祖品茶不语,自家少爷又是故意立身不动,他着急了眼,撸起袖子又要奋身掺和。

    “没你的事。”馆主揪紧了他,不管莫飞眼里搁了多少铁汉柔情,他坚定的眼神里始终透露的是不可抗拒的死命令。

    “得对。”莫飞挣扎的时候,幻兮儿突然大声撂话走到老祖面前,只见吸足眼力的她从从容容地端走隐云老祖杯盏里余剩的茶水,漠然转身的一时间,余茶竟分毫未洒地全泼在绿儿的身上。

    “你干嘛啊!”绿儿惊慌失颜地跳将起身,湿了一身的她大喊大叫,尤其落魄狼狈。

    “你自己的,我先前的无礼和过失都已承了你的情,老祖不会多加怪责,如今我洒了你一身茶水也是为了还情。”幻兮儿淡然自若得让旁人惊呆了眼,莫飞默默自觉收回了英雄救美女的戏码。

    “好一个野蛮无教的泼悍俗妇,老祖,您瞧见了吧,可要为绿儿评评理啊!”哭腔牵动泪腺,她捏攥着一角丝绢又跪又恼,娇嗲的声音心地冲着老祖的心坎响。

    “云兮。”拒情面稍难的隐云老祖慢慢合上茶盖,缓重而简略的一声叫唤,幻兮儿随耳一听就心领神会。

    “老祖,我这是心诚意真地要还恩呢,您看,新茶入门毁于地,旧茶出门泼洒身,所谓新的不来旧的不去。既然绿儿姑娘没有将茗露安全俸来,自然应该接下旧茶的礼去,兮儿不过是得了绿儿姑娘的有心之语后,知己之错而痛改前非,以礼待人。”

    “胡!你分明是报复!”如此漂亮直顺的理由让绿儿几乎抓狂得吼人。

    “哪谈得上!最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幻兮儿大气气一块儿塞还给她。

    “你”绿儿又被堵得无话可,暴在脸上的火气连假装柔善都不接受,她索性借着主子的身份撒起性子,“我好歹是奉了主子之命来逍遥馆做贺致礼,你又是什么人,敢如此欺负我!”她气躁了身子,直指着幻兮儿吼。

    “德高望重的是主,你不过是沾了主子的光有啥可炫的?难道堂堂逍遥馆的少主都不及你一个区区仆?看来你鄙夷逍遥馆的心是自内而外的啊!”幻兮儿现学现卖,好一招原封不动的奉还之举,看得莫飞称赞不已,只有逍遥馆馆主知其厉害,为她担心。

    座上的老祖品茶的浓兴已经消淡在她们一言一语的争吵中,虽然俩人恶语未出,但拐弯抹角彼此互斗的模式早已不得他的耳。

    “行了,你俩各有主张法,与其辩个好坏法,不如作罢不语,免扰老祖佳兴。”逍遥馆馆主多少给了些情面,只是他调和的话里犹有对错的坚持,从始至终不究一点幻兮儿的错,而隐云老祖只顾耳闻语不发,他冷淡的脸色上只肯白须轻拂,这一切的一切绿儿自然知道自己占不着任何便宜,只好停了再绉话的念头。

    女人的硝烟散了,彼此的敌意却还未完全掐断。馆主胸怀私心打算再激一将:“不过绿儿姑娘既然负伤,就不宜即刻启程归去,先暂住养伤吧,墨轩阁厢房甚多,等会儿让天狼带你去。”微露亲昵的伎俩无限放大在幻兮儿的眼前。

    “谢谢馆主。”他突然的殷勤当然给了绿儿新的寄望,她柔媚的眼里又各种投射出搔里狐气的信号。

    “呵,果然是好色之徒!”馆主立在身旁,几寸投来的目光里,幻兮儿分明感受到了炫耀的敌意,她翻动眼珠,不屑再瞟地暗暗较劲

    只是心里鼓噪的烦恶连累了双耳,它徒张着不听声响。

    “走了。兮儿妹妹。”莫飞连唤了好几声,她才惊愣回神,静思堂里散的空荡,只有莫飞守着自己。

    “兮儿妹妹,你可是唯独一个当着老祖面发呆不自知的人,不过老祖也是奇了怪了,居然没罚你耶!”他挠挠脑袋胡思乱想,“难道老祖还真是重女轻男?不对啊?你闯关历劫可要比我和少爷狠多了!哎!真怪!真怪!”他左思右想,越加不明白。

    “兴许又什么幺蛾子等着罚我呢!”其实她自己的心里虚得慌,毕竟隐云老祖讲的话里,确实没有一句搁进耳蜗的,全凭一颗心独自怄气任性,“唉,我究竟干什么了!”她懊悔不已,使劲晃动脑袋,妄图猛的几下就把该抛的全丢干净。可多晃的那几下反倒让心更加摇摆不定,她冲着轻松在前走的莫飞问道,“那女的究竟是谁啊?一身骚气!”

    “是骚得很,不过少爷看来特好这口。”眼力频频不济男女情意的莫飞更是添堵了她的心。

    “那你家少爷这辈子都不愁女人了。”她赌气酸,刚问的话已恼得不想再听解答,“替我恭喜你家少爷了,顺便劝他别自个儿犯拙的时候连累整个逍遥馆。”话语之外,她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火,绷着脸的表情几近扭曲。

    “兮儿妹妹,你还是自个儿吧,这话我要是转达了,少爷非得生吞活剥了我的皮,我啊,堂堂俊朗男子决不能被摧残在少爷的拳下。”

    “那算了,你家少爷三观不正,就凭一颗色贼之心就够他远扬臭名的。”幻兮儿咬准了浑身的怨气发泄,“幸亏是那狐媚女子勾搭的他,要是一个白净的佳人玉女,不就毁了人家一世清白?呵,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菜进好坑,就你家少爷的样儿绝对就是再世的豺狼!还是绝顶好色的”

    “兮儿妹”莫飞磕磕巴巴地讲不出一句贯着的话,他惊起双眉努力蹙起的额头却干预不了幻兮儿吐槽的劲。

    “干嘛?你可甭想着给他好话,就冲他那样,绝对的有兽性没人性,莫飞哥哥,你干干脆脆离他远点,要不然这辈子跟你搭话的姑娘可都叫绿儿!”她讲得欢兴,掠过莫飞的身又叨起来,“逍遥馆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居然让一个瞎了眼的贼心汉子操持大局,赶明儿全叫花花绿绿的姑娘来戏个够,就有老祖后悔的了!还不如莫飞哥哥你来当这个馆主呢!至少正气还在!”

    “咳咳!”莫飞舒坦自如的唾沫差点儿被她的话截进鼻腔,他惊慌失措地对着馆主连挥数次大,“我从没这想法啊!”

    “你可以有这想法啊!”幻兮儿终于扭过头来,身后气瞪着眼的馆主已经把莫飞逼得四肢僵硬。

    “巴不得易主啊?”馆主重咬着字眼,一刻也不放松劲儿地朝她走去,“莫飞,你要是闲着没事也可以一起啊!”他只顾狠盯着幻兮儿的眼,强大气场的威慑力咄咄逼退一旁的莫飞。

    “不了,不了,少爷,我我撤了!”找不到理由的他赶紧先逃离危险,大逆不道的罪他只能先让幻兮儿一个人扛了。

    “你要干什么?”馆主走得越近,她就退得越后,就像绵羊遇见了狼,危险信号急促响动。

    “不是我是再世的豺狼吗?不是三观不正吗?不是瞎了眼的贼心汉子吗?既然你都这么体贴地为我封了名号,怎样我都得做些贼心贼胆的事才够名副其实吧!”他死死地拢住她的去向,直至将她抵压在亭柱前。

    “好歹堂堂馆主,怎么可以做这些下流龌龊的事?”幻兮儿两齐力撑开他逼近的胸膛,“你再这样我可喊了,老祖要是知道了,我就不信你还能相安无事啊!”

    “至少你来垫了背,我也不亏。”馆主耍着脸逗她解气。

    “你流氓!死男人!”幻兮儿闭紧了眼在馆主偏倚着头靠近她的时候,她竭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啊!你居然又咬我!”馆主万万没想到,逼急的幻兮儿远比之前的要凶悍得很,她毫无预兆地主动将唇抵在馆主的唇上,不加怜悯客气地就往上咬,“流血了,见着没?”馆主抚着自己的下唇叫苦,幻兮儿虽有点愧疚,还是准备趁逃之夭夭。

    “给我抓住了!今晚你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拢上的朗卫万分听得使唤,“今天的事我通通好好地和你算算!”这威胁的话多半要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