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险恶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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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险恶在心

    原以为打了巴掌会好过很多,可转念细想,自己的身早些时候他看得不算少,那时情深意绵他都未曾雷池半步,更别提现如今。

    她抹抱着侥幸翻找自己脱在浴池边的衣物,珠玉嵌着的袖领外翻处有一条软丝勾缠得复杂。

    “不是他?”今日馆主穿的银锦长衣她记得是绸锦布料,可怕的想法在一霎击在脑子,她气急败坏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技艺不成,连被轻薄了都是后知后觉,“你可真行啊幻兮儿!”没有理述的她屈膝孤坐着,全身陷在委屈里。

    “谁!”门房外听得动静的馆主当即破门,擦在幻兮儿身边的那人铩身挨对着她的脸,软丝精制的黑衣着扮出一身的与众不同。

    露着的那对斜眉附和一双冷眼炯乎有力地蓄意招呼着她。

    “是你?”她裹紧自己的衣服,来路不明的好与坏她下了意识往后退。

    “兮儿,心!”馆主追近不及,那人抱起幻兮儿三五下就翻身远跃,暗卫们穷其追击,来人或是腾身出个拳,或者翻转扫个腿,像极顽皮的老鼠尽兴挑逗温驯猫咪,他不恋战也不畏惧,偶尔蒙在布下的嘴微微挑着笑嘉奖自己的高超玩技。

    “上次谢谢。”她记得林中遇见的人也是这般修长的身材,也有这副深邃的眼。

    “谢哪一次?”他抱着她腾身跃在房瓦上,忽上忽下,故意戏弄紧追不舍的馆主。

    “难道在清泉池救我的是你?”幻兮儿抓紧他的衣服质问声高于谢意。

    “这么理解也行。”他乖张地挑逗着她,“模样受的伤不少吧!”依托着幻兮儿的脸颊,挨着跟馆主的距离他故意亲昵地附在她的耳旁。

    馆主醋起,当即旋扇打来,被隔开的瞬间,他扭身又冲着另一耳边呢喃了句才抛过她,不紧不慢地闪避开馆主打来的招。

    招数奇幻变化,单是武艺彼此各有千秋。

    不过馆主有所保留,他只是单对付,并不出高招。那人探武未成继续故意挑衅:“丫头,不要忘记了。”他坏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狂徒,竟敢戏弄我们逍遥馆。”天狼护主跃前,举着刀剑追击,暗卫又似蝶蜂有条不紊地列阵要困他。

    “呵呵,来日再玩。”他夺过一人剑柄,溃断其中一截新摆的阵势,冲着围困重重的暗卫们奋出一条路来。

    “别追了。”馆主令众归位,“天狼,遣出暗卫,定要找出这人。”

    “少爷,松吧。”

    原来紧张着她的安危的馆主,一直没能放开的臂时刻在出卖着他的伪装。

    “我先进去了。”她难为情地躲进房里,脑中像中了那人的魔咒一样,重复浮现的都是他半遮着的面和句句挑逗的话,“散了!散了!”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甚觉荒唐。

    那散不去的烦又蹿在她的上,垂下的时候,指腹上的一截没缘由地发黑。那古体字法的“灵”字像株根系发达的地藤,叉开的黑色根系扎进血肉不痛不痒地要往身体上蔓。

    “怎么回事?”她掐着指,挤住那些叉开的黑色脉纹,可紧绷的血管又肿红了指头,吓得她连忙松开,叉成的脉纹瞬间像张套全了她大半只,她使劲地要抠掉已经扭曲了形的“灵”字,可狠狠刨抓出的伤口仍对它无济于事。

    “我这是怎么了?”房外阿九助墨轩阁搜人的声音成了她的救星,她晃晃荡荡撞在地上,脸上狰狞出的全是害怕。

    “冷静,云兮少主!”阿九朝着腕按下三个方位穴,往上又推了推袖看,“幸好还没开始发作,云兮少主,阿九失礼了!”他抱起她以轻功运身,从绝杀境跃过墨轩阁直入静思堂见老祖。

    从不在馆里随意使招的阿九,掠过暗卫的步哨,不同平常,馆主和莫飞先后追去。

    幻兮儿毒瘾发作,无痛无感最是可怕,阿九安顿好她后,私下告诫楚欣佑:“这几日好生看着云兮少主,莫要出现什么刺激她的事,一旦引发,会出现什么事,我也不敢猜测。”

    阿九的告诫不无道理,十五年前,花娘就是身中奇毒又强制运功,才会走火入魔,落得不幸。

    而屋内陆先生的话验证了阿九的担忧。

    “云兮少主身上的毒怪哉得很。”陆先生诊了一腕又换另一只,“不单受了郭绮若的青芝危,还有老夫的剧毒,照常理而言,云兮少主命不久矣,奇怪的是她的体内似乎滋长着什么,那些毒阴差阳错互相克制的同时更像给予它充分的养料。老夫先前的诊断脉象并未如此浮动,今日的脉象却异常得像故意要昭示与人一般?”陆先生抬高她的指研看着指腹处的黑纹,眉头砌上的悚惧压得他退到房外,独拉着老祖到房外话。

    全程睁大眼的幻兮儿听进了陆先生的所有话,她一言不发地在脑中努力回想为什么接二连三受毒浸体。

    “兮儿妹妹,你没事吧?”馆主愧对她,只是随在莫飞身后借他的话关心。

    “不是你对吧。”她空对着床顶上的纱篷没名没姓地问。

    “什么不是?”莫飞没有听懂问话,身后馆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房里重新落静。

    “今晚是怎么回事?”老祖进门来的神情凝重,馆主欲要答话时幻兮儿却先开了口:“我是药引对吗?”

    诧然的话没有一个能接得上,快速理顺思路的她平淡地看着老祖。

    “入绝杀境想来也是一个被安排好的局吧。”她好像在世俗面前坦然了像玩偶一样的存在,“只是我不懂,那黑衣人为什么要通过想方设法救我的方式来害我?”

    “云兮,江湖多的是难懂的事,凡事若是都弄得清楚明白就不叫江湖了。”老祖安抚后也不多,“好好休息吧,敢算计逍遥馆的人针对的肯定不是一个你。”拥来的人跟着老祖慢慢退出房,迟疑着留与走的馆主,偷偷多看了几眼她,就在大伙将散尽的时候慢慢也要转身出去。

    “不愿娶我是真的吗?”她簇在心底的那点光对他依旧怀有奢侈的希望。

    “身体要紧,先休息吧。”他多想告诉她此生绝爱的就她一人,但她好好活着比他看着她死好。

    得不到答案的幻兮儿在馆主走出房门时眼角滑下泪花,奢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她只能选择默默地守着空虚。

    “兮儿姐姐,没事的,老祖他们全聚着想办法,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楚欣佑等众人出去后赶紧进来服侍,她心疼地擦掉眼泪不断安慰。

    “来,欣佑妹妹。”幻兮儿威逼利诱教唆她躺在床榻上,没有彻底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浑身难受。

    “云兮少主去哪啊?”知晓她秉性的逍遥馆馆主令天狼奉命守着,她才一探头,就被逮着了。

    “散散心,屋里闷。”她笑笑装糊涂地要出去。

    “欣佑姑娘怎么没陪着啊?”天狼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故意侧着身瞧里面的动静。

    “她嘛,她就是。”幻兮儿支支吾吾地想掰些理由搪塞他,偷蹬出窗的楚欣佑从背后拍肩,当面撒下迷药。幻兮儿看着傲娇的她只好拍拍天狼的发盖,“我也没想到她是下药来的。”

    在楚欣佑的帮助下,确实万事顺利了些,幻兮儿很快摸到了他们几人商事的地儿。

    “云兮的银冰令和三晴阁的逆鳞两样东西都非轻易可得,银冰令虽是老夫传给花娘的,自她成绝杀境女主后那令牌一直由她守护,此令在云兮初至馆时,我便发现花娘将此令匿在这孩子身上,不过老夫不忍云兮年纪轻轻就背负一身冷酷,曾将它封印于体内,却被云兮糊里糊涂地拿到了,这事是蹊跷之一。另金鲤唯逍遥馆独有,那举世难得的逆鳞功效是何,逍遥馆自始至终从未亲验,江湖的那些传言更是难辨真假,况且要想避开金鲤的攻击,又保证逆鳞离身后,鳞光尤在,这些都是难上加难的事。”隐云老祖慨叹不止。

    “老祖,三晴阁是前辈花娘的地方,金鲤又听得她号,难不成此人与花娘有所关系,才能既知银冰令的存在,又摘得了逆鳞。”莫飞大胆假设。

    “不,昊儿不这么认为。”馆主详尽缕清思路,“兮儿受了青芝危才迷失心智,任郭绮若陷害,但也正是她身中青芝危,所以短暂时间内能听对方号令,昊儿认为应该是兮儿自己取出的,而那人要做的事不过是帮她冲破封印,同时徒儿寻她时,她覆身落在清泉池中,这应该是那人铺设的另一计。”馆主顿了顿喉咙,接着道,“他借兮儿的银冰令和花娘之女的身份引来金鲤,事先观察,待到徒儿教课之时,他只要耐心等待时,借兮儿闯练的过程找出漩涡之力的破绽,就能轻易入水。”

    “那又是如何拔下逆鳞的?难道还是兮儿妹妹吗?”如此耍着心计对待他真心呵护着的兮儿妹妹,莫飞越发愤怒。

    “不,金鲤是双重意识的存在,它们虽懂护主,但若是要伤及它们的性命,就算是其主也会拼命求活。”

    “来去,逆鳞的疑惑还是没能解开啊!”莫飞胡乱抓挠着头发出气。

    “要解开也行,只是云兮少主现在的身体不能贸然采取。”陆先生匆匆赶来,他翻出几页陈旧载书给大家参详。

    “不,我不同意!”馆主看了个大概就率先否决,“拿兮儿的命冒险还不如拿我的来试,我内力深厚还能拼一拼运气,兮儿被折腾得够多了?”他的话悄悄窜进她的耳朵,那一刹的感动就这么留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