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终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暖暖地落在苏蝉的脸上。
苏蝉一只支着头,一只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欧阳少恭和桐姨失踪不见了。
不过,着急的只有方如沁一人。
方兰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心路,打起精神,百折不挠地缠着襄铃。
襄铃,这个时候大概在煮药。襄铃煮的药,比芙蕖的要甜一些,因为放了糖,但也很难喝。
也不知道襄铃和芙蕖私下约定了什么,两人一早一晚各自送药,把苏蝉安排得很明白。
风晴雪在照顾百里屠苏,也不管她的婆婆和哥哥。
当然,也不用她管。
幽都婆婆这几天很有精神,找到风广陌,她的心里像放下了一座大山。
尹千觞仍是不承认自己是风广陌,但也无处逃避,更别想一醉了之。
“苏蝉哥哥!”
是襄铃的声音,但开门却是方兰生。
方兰生魁梧的身躯让开,只见襄铃笑靥如花,端着药走进来。
“襄铃,你先放一边,我等会儿再喝。”
苏蝉道。
“不行,芙蕖姐姐,你会偷偷把药倒掉的。”
襄铃把头一歪,道。
方兰生站到一旁,像一尊金刚,威武庄严,守着苏蝉。
“师父,好好喝药。”
苏蝉白了一眼。
逆徒!
罢了,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埋。
一口干!
“噗!”
药刚喝进口中,就被苏蝉吐了出来。
有毒!
苏蝉擦了擦嘴。
时隔几日,又有人在他的药里下毒。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终于等到了。
“苏蝉哥哥!”
襄铃双叉腰,怒道:“你太过分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喝药,我现在就去煮。”
完,气冲冲就走了。
方兰生也叉腰,道:“师父,你太过分了。”
然后,大步跟上去。
苏蝉眨了眨眼,口中又甜又苦。
这是误会
夕阳如血。
染血的云彩,像是伸可及。
五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悄然迈入天墉城,可竟无一人发现。
他们似乎早就摸透天墉城的底细,每每都能巧之又巧地避开巡逻的弟子。
很快,五个鬼面人来到剑阁前。
但奇怪的是,剑阁门口竟无一人看守。
其中三个鬼面人推门进去,留下两人在外望风。
剑阁之内,也无人,只有焚寂剑,孤零零的。
为首的那个鬼面人纵身一跃,取下焚寂剑。
“走!”
他道。
“去哪?”
屋内有人问道。
从一个角落里,掌教真人突然出现。
而在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陵越大师兄也走了出来。
三个鬼面人齐齐向门口方向逃去。
“嘭!”
剑阁大门轰然炸开,门开的两个鬼面人被逼了进来。
只见门口,数十个天墉城弟子列阵以待。
掌教真人看着心里一闷。
刚刚修好的大门,没几天又坏了。
“原来是个圈套。”
为首的鬼面人冷森森笑道。
苏蝉从门外走进来。
“青玉坛坛主,雷严。”
他目光如炬。
面具虽然遮得住一个人的面容,但遮不住一个人的本源气息。
而苏蝉正好有那么一双眼睛,一双堪破本源的眼睛。
“苏蝉!”
雷严摘下面具,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狰狞而恐怖。
“两年前,你毁我青玉坛,驱散我的门徒,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苏蝉笑了笑。
“你做的到吗?”
雷严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持焚寂剑,道:“我今非昔比,更有焚寂剑在,谁能挡我!”
罢,雷严高举焚寂剑劈下。
一道赤红芒,足有数丈,将剑阁撕开一个大口子。
剑芒落到苏蝉身前,其势已经到达一个巅峰,带着浓烈的恨意。
而趁此之际,雷严与其余四人从撕开的裂口逃遁而去。
苏蝉双指为剑,一划,数丈剑芒瞬间断成两截。
华而不实,大而无用,雷严这一道剑芒,不过是仗着强大的修为,徒有其表而已。
而且,他的修为也大有问题。
百里屠苏紧握中长剑,双目澄清,煞气如焰。
“师兄,我去了。”
苏蝉点点头。
还有,雷严中的焚寂剑,是假的。
战场最终是在展剑台。
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事。
五人自踏入天墉城那一刻起,就如瓮中之鳖,不由己了。
“少恭,你不要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里。”
雷严气喘如牛,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天墉城弟子和他们中的长剑。
欧阳少恭站在风广陌身旁,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穿着鬼面人的服饰,也是五人之一。
“我可没什么办法了,我已经被抓住了。”
他笑了笑,可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
雷严环顾四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其余三人或是被擒拿,或是被斩杀。
雷严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吞下,气势层层上涨。
他丢下中那把假的焚寂剑,中只一把大刀,抬刀对着苏蝉。
“苏蝉,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苏蝉应道:“好啊。”
欧阳少恭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雷严服下的丹药正是他所炼制的。
那丹药服下,虽能增进功力,但也会要命。
欧阳少恭只希望雷严能一刀劈死苏蝉。
雷严,挟持巽芳,得死。
苏蝉,知道太多,也得死。
雷严的修为疯狂提升,体内的灵气多到溢出。
显然取了巧的登天境修为,此时似乎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展剑台上起风了,似是有一层层无形的力量冲击着、破坏着着周围的一切,地面裂开,裂缝向四面八方延伸。
围观的众人不由开始后退,而苏蝉却一步一步前进。
雷严大笑一声,跃到空中,一刀劈下。
那一刀,灌注着他所有的信念和意志,灌注着他对于生命的渴望。
他想长生不死,他想要苏蝉去死。
所以这一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对于苏蝉,不是这样的。
只见苏蝉身上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极尽耀眼。
待光芒散去,众人再看,雷严已经躺在苏蝉脚边,奄奄一息。
“为什么?”
雷严用尽力气问道。
旁人或许看不清,但他却看得分明。
那一剑,很快,很简单。
拔剑,刺出,一眨眼而已。
简单到令人无法相信。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修为、自己的搏命,竟然不如苏蝉的一剑。
“假的,就是假的。”
苏蝉低声道。
雷严的修为虽然看着很高,但并无根基,如空中阁楼,太虚,太假。
只是他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败了。
雷严双目圆睁,咽下最后一口气。
苏蝉看了看神色变化不定的欧阳少恭,又看向另一个方向。
“陵端师兄,你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