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人别着急，我这不是在划重点了吗，一会儿连接起来，您就懂了。”

    姚钧宁笑来，而路子爹完全摸不透姚钧宁的思路，面露尴尬，勉强笑了笑。

    姚钧宁整理整理表情，严肃地走到了第三个人面前。

    一个背着行李文静瘦弱的书生。

    姚钧宁瞧着这满头大汗的书生，讪讪笑了笑，叫人倒了杯水给他缓缓。

    “笔录你路过时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匆忙地出了曹镇家的门？”

    “对对，我急着往京都里投奔家叔，一直都是连夜赶路，今早近卯时，瞧着人慌慌张张出了这门，因为当时赶路太累，实在困得不行，并没有细看，就去了前面的城东茶楼里落脚，打算休息片刻再前行，哪知醒来就听这里出了事，大人，我与这家无冤无仇，我只是来提供线索的，我这还有家叔至来的信件为证，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放我离去。”

    书生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扣押，似乎被吓得不轻，姚钧宁拍了拍他肩膀，投以微笑后，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路子的爹。

    “路大人，这位兄台真不太像嫌疑人。”这话带有嘲讽味，姚钧宁实在不能苟同这么办案子的，把好好的一个专门来提供线索的证人吓成这样，那以后谁还敢当好人挺身而出，谁还信官府啊。

    路子爹瞪了他下。

    “怎么办事的！”

    那些个捕快们面面相觑，只能憋屈着，姚钧宁心里儿顿时有点不舒服了，虽这人是路子的爹，但不作为还赖下属，怎么感觉不正道呢。

    姚钧宁瞥了一眼充耳不闻高高在上的南宫司，眼神儿叹息心累啊，南宫司呢，直接没搭理她，反而有种落进下石之色。

    这货一定打心底还在怨她多管闲事呢。

    姚钧宁鼓着两腮再度继续走着，直接最后一个嫌疑人跟前。

    呵呵哒，瞧着这样，这能是个翻了洗尘宫宫墙的刺客吗！

    见鬼去吧。

    相对于其他三人规矩地跪立，这第四个人很是不拘节，直接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吊儿郎当，蓬头垢面。

    “大人，你们不至于让我这一个瘸了腿穷要饭的当替死鬼吧，我就在那门前树下睡了一觉，也犯罪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姚钧宁瞧着跟前的乞丐，一头乱发遮住了半边脸，一条腿还绑了木板，确是残废的模样。

    “是啊，就你这样甭拿刀砍人了，被人砍差不多。”

    姚钧宁讪讪地应和道，那乞丐儿笑嘻嘻的。

    “还是这位大人明事理啊，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啥啊，我话还没问完呢，凶排除了，可帮凶的嫌疑还没排除呢。”姚钧宁直言道，乞丐立马的闻风色变，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这

    姚钧宁见他躲避眼神，直接蹲下/身，追着他眼神跑。

    “你心虚个什么劲？”

    “没没有啊。”乞丐回答。

    瞧瞧，这古代犯罪份子都不专业啊，就这样的，姚钧宁觉得实在太业余了。

    “你你夜宿曹镇家门口，那你有没有见到这位书生所黑影啊。”

    “我都了我一觉睡到大天亮，官兵来了，我才知道这里出事了。”

    “喔，那这么你也没听到争吵声咯。”

    “当然！”

    姚钧宁顺势看了一眼周氏，周氏惊得立马低下头。

    这有点意思啊。

    周氏心虚，乞丐心虚，李西施吧，更是破漏百出哦，这三人莫不真是合谋？

    不像啊，瞧瞧周氏对李西施那仇恨的眼神，哪能一起干活的人，何况还拉着这个腿不能动的乞丐。

    姚钧宁思考着，刚要起身，便看见乞丐外怀里不自然地缩了缩。

    这是摆明告诉她怀里有东西吗？

    姚钧宁嘴角微微一翘，没追究下去，站起身来搓了搓，众目睽睽之下，再度不慌不忙继而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周遭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断臂的指上。

    一群人云里雾里地看着姚钧宁，满头雾水等着他开口，只有南宫司凝了下眉后，同样勾起了唇。

    “宁儿？”南宫司叫了来。

    “嗯？”

    “问完了？”

    “差不多了吧，不过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姚钧宁睥睨在那嫌疑的四个人身上，四人神情各异。

    路子爹心里微微震惊，快步上前，疑惑询问。

    “姚司直知道他们谁是凶犯了？”

    姚钧宁摇摇头，但却淡笑着开口。

    “路大人，我刚才跟你了，大概要让您失望了，犯人吧，还真不在他们其中。”

    姚钧宁话一出，路子爹脸难看要命。

    “姚司直这话如何来，这四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有都在曹镇家周围，他们的证词并不能代表他们一定清白。”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且他们确实有人谎了，有嫌疑，只不过我还没想明白，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四人一听这话，顿时都仰起头，各自呼冤，一片吵杂，路子爹立马威慑了一吼，顿时安分了不少。

    “还请姚司直明言，在我所辖内，一名地官受了重伤，实属重案，还望多帮忙。”

    “路大人客气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大理寺职务范围内，我一定尽力找出凶的，只不过这案子好像没眼前这么简单，似乎有人刻意做了障眼法，我现在完全摸不清凶想干嘛。”

    姚钧宁疑惑着，路子爹紧跟问。

    “不知姚司直迟疑在哪，可否直言，本官不定能帮到姚司直。”

    路子爹已然不再用看十几岁丫头片子的眼光看姚钧宁了，姚钧宁啧啧嘴，指了指地上的断臂，路子爹有种被人耍的错觉。

    “好吧，那我也不卖关子了，集思广益，事半功倍，大人您也给参考下。”

    姚钧宁一副笑谈万千的模样，路子爹以及院内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坐等她解惑。

    就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宫司都饶有兴趣地看了来。

    姚钧宁没吝啬，随即走到了李西施跟前。

    “李西施，你你去山上烧香，敢问你几时去的。”

    “大人，我了啊，卯时。”

    李西施抬着眼眉心翼翼地回答，姚钧宁摆摆，笑着摇摇头，随即伸指向了李西施的衣鞋。

    “李西施，你你卯时上的山上烧香，那么敢问你的鞋为何会如此干净，这前日夜里京都电闪雷鸣刚下了场大雨，去山的山路必定有几分泥泞，卯时的天还没亮，摸黑情况下你不可能半点泥土不沾，你这鞋如此干净，难不成是你回来看到自己相公躺在血泊之时，还特地跑去换了鞋？再者啊，同为女人，你身上的香味可不是寺庙里的炉香，而是上好的胭脂香粉味，香气如此浓郁沁人心肺，倒是更像去见情郎的模样。”

    姚钧宁话一出，李西施目瞪惊魂，众人皆看向她的鞋，确是没有泥巴，甚至比一般人的鞋还要干净，再瞧瞧李西施的打扮

    路子爹立马让人上前抓了她。

    李西施大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人饶命。”

    “诶诶诶，等等，路大人，您又着急了吧，事还没完呢，谎的又不止她一个。”

    姚钧宁随即拦下了那些人，李西施瘫了一下坐在地上，至于路子爹只差头上没冒黑烟了。

    他快受不住姚钧宁这丫头片子了。

    “本官心急了。”

    “没事没事，大人心急情理之中，我下面尽量快点哈。”

    姚钧宁笑笑道，简直是急死人不偿命。

    而路子爹余光瞥着已经落坐下来喝着茶的三殿下后，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悠哉哉地走到其他嫌疑人跟前。

    甚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