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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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愣着干什么, 上!将他下去!”

    同伴被一击出局, 使得张商身旁的另一人有点胆怯。

    但张商可不是容易退缩之人, 他怒吼着逼迫身旁之人一起出手,向着欧阳书强攻而去。

    张商的武器乃是一柄铁扇, 扇边闪烁着锋利的寒光,扇面之上还隐隐闪烁着暴烈的电流,可以想象若是不慎被割上那么一下, 定然免不了一场皮开肉绽,血肉焦黑。

    而他的同伴则使得一柄最常见的长剑, 虽性子有点怯弱,但是一手水系剑法却意外地精湛,那绵绵不绝的柔水之意更是被其展现了三分。

    他与张商相互配合,正好一柔一刚, 且水能助雷电之威,更是大大助长了张商的实力。

    可对方强, 欧阳书也不弱,他一手风系剑法潇洒利落,带着凌冽的狂风之势,威力强大, 速度极快。

    只要有风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场, 在风的相助之下, 欧阳书在如此两面包抄的不利境况之下,也能令自己不落下风, 迎来周围许多人的喝彩。

    站局一拖久,不仅还留在擂台之上的另外三人开始不耐烦地蠢蠢欲动,就是张商自己,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毕竟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难免容易冲动行事。

    故而在一击将欧阳书暂且击退之后,张商示意同伴躲开,自己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铜色印章,凌空抛起。

    印章迎风而涨,很快便化为了一个宛若山一般的存在,庞大的阴影笼罩在欧阳书头顶,将其悍然无畏的神情都掩盖了几分。

    “六阶灵宝,这张副峰主为了儿子,还真是大手笔。”欧阳娴目光冷然地凝视着那枚悬在自家弟弟头顶之上的印章。

    “可拿灵宝给儿子用,这怕不是亲生的吧?”欧阳静的目光扫向那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张商。

    这六阶灵宝可是对应练虚强者的存在,区区练气期修士根本就用不上,也无法驱使得动。

    可偏偏张商今日就是用了,还顺利将其祭出,用于战斗之中。

    但用归用,他肯定也是付出了旁人所不知的代价才能使用这六阶灵宝,故而欧阳静才深觉张商之父是在害他。

    当然,欧阳书手上的那把剑也一样是六阶灵宝,但这把剑的威力已然被重封封印了一大半,使用起来也不会很毫欧阳书的灵力。

    故而其对于欧阳书而言,不过是一把坚硬一些的武器罢了。

    “才初赛便使出了这般压箱底的手段,这也太沉不住气了。”观众台上有识货的人对着一同前来的友人感叹道。

    “也许人家还有其他底牌呢?”另一人反问道。

    “也是,这些高门子弟,身后长辈随便露出一点东西,都够其轻松赢得这场比试了。”

    ……

    头顶之上的重压宛若山岳一般沉重,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身上,感觉周身骨骼都开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四肢抑制不住地颤抖,可即便如此,欧阳书依旧努力挺直了自己稚嫩的背脊,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重剑,双目冷凝地凝视着头顶之上的印章。

    风起,云动,无数的细风流凝聚在巨剑之上,渐渐地,竟是在那玄黑的剑身之外又凝结出了一层透明的风之剑。

    凛冽的风之剑意透出蓄势待发的威势,即便距离很远,也依旧能感应到那强大的气场,引来了裁判与识货之人的惊讶。

    “剑意!这么的孩子,居然就领悟了剑意!”

    “真厉害啊!”

    “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

    “难怪重封师叔祖当初会看上这个孩子了。”

    ……

    接连不断的感叹声响起,让将这一切都收入耳中的欧阳姐妹均露出自豪的神色。

    弟弟有出息,做姐姐的自然高兴。

    周围的议论声张商并非没有听到,可正因如此他心中对欧阳书的恨意便更深。

    原本重封是他所看上的师尊,且经过他自己的努力,重封也有意要收他为徒了,结果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居然半途将他的师尊抢走了,这令他如何不恨!

    故而他处处针对欧阳书,却一次次都被其化解。

    这使得他心底的不甘越发深刻,仿若他是真的比不过欧阳书一般,也令他更恨他,恨得欲除之而后快!

    今日,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一定要将欧阳书斩杀于此地!

    反正事后只要借口一句失手,他年纪,天赋又好,乃是宗门下一代的栋梁,身后又有父亲与爷爷帮忙周璇,想必也无人会为了这么一个已经死去的,毫无背景的子为难自己。

    印章猛地凌空落下,裹挟着如彗星撞地一般的威势,飞速向着欧阳书横冲而去,一副誓要将其压成肉饼的可怕模样。

    周围惊呼声响起一片,欧阳静手下的座椅扶手已然被她不自觉捏碎,只有欧阳娴还在老神在在地观看比试。

    充当裁判的那位金丹修士见势不对,连忙冲上前想救下欧阳书。

    可他区区金丹修为,如何敌得过练虚法器的强大威力?

    印章袭来,欧阳书手中的剑意也凝聚完毕,他大喝一声,猛地一剑挥下,竟是想要与这六阶灵宝硬碰硬!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几乎所有人都抑制不住自己睁大的双眼,想要看清战斗结果。

    究竟是欧阳书被压成肉泥,还是张商失败告终?

    可惜飞扬的尘土,淹没了众人的视线,使得大多数人都无法第一时间看清楚战况。

    但大家都能看到,周围有许多执事弟子都面色焦急地扑上去抢救,其中更有那些重字辈的大能。

    一瞧便知还是出了事,这不禁让众人揪紧了心,生怕看到不好的结果。

    好在这尘土飞扬得快,但消散得也快,不过一会儿,场上的情形便渐渐能让人看清。

    第一眼,大家所注视的自然是那最引人注目的巨大印章。

    此时这枚六阶灵宝已然失却了灵性,从正中间被切成了两半,向着左右两边,倒在了地上,其上切口平滑,一瞧便知乃是利器所伤。

    而在印章切口的正中,是一团温暖的白色光球,这光球乃是一个护罩,将欧阳书牢牢地保护在了里面,使其不受分毫伤害。

    见欧阳书无事,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只是来看场比试,可不是来看自己同门的身死现场。

    “快看!张师弟怎么了?”突然有人惊愕地指着前头那道倒在地上,正不断吐血的熟悉身影。

    顺着那人的指尖,众人将目光转移过去,却见张商面色如土,双眼紧闭地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他口中还在不断地往外吐血,一瞧便知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那些匆忙赶到的执事弟子与裁判们,部分围在了欧阳书身侧,大部分则跑去抢救张商。

    至于这场比试,已经无人还有心搭理了。

    “这是被灵宝反噬了吧。”不知是谁,默默地道出了真相。

    ***

    无澜剑门,主峰大殿内。

    “外门比试,本是辈之间的切磋之比,彰显我门弟子间的和睦友爱。

    可如今却被无耻人当成了寻仇之所!

    可怜我儿,竟是被这心中藏奸的子重伤成这样,今后的仙途也不知该受多大影响,心境更是被其蒙上阴影……

    还请宗主为我儿做主啊!”

    一句句声泪俱下的诉苦声从殿内响起,远远传出殿外。

    不知情的人,一听此言,都不禁同情起那为儿子申冤的可怜父亲,但也有些知情之人,在心下暗暗唾骂那老匹夫的满口谎言。

    主殿之内,崇谨宗主正负手立于殿上,俯视着底下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的乙宿真人张禾宿,在张禾宿身侧,正躺着他奄奄一息的儿子张商。

    而另一边,则站着神色漠然的欧阳书。

    面对张禾宿的指责之言,从始至终,欧阳书都一直保持着这副表情,一样不发地看着他胡扯,一句辩解之言都不为自己。

    如此模样,虽然让人赞叹他年纪沉得住气,可同时他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的行为,也使得他的处境变得很被动。

    “欧阳书,对于张商重伤一事,你有何法?”哪怕崇谨喜欢孩子,可在此等严肃的场合之上,他所做的一切也极为符合一宗之主的威严。

    同时,他也没有因为张禾宿的一面之词就给欧阳书定罪,而是想查明真相后,凭事实论处。

    “事实如何,今日前去观战的诸位同门都知晓,还请宗主明鉴。至于张师兄的指责……弟子无错,自是不会认的。”欧阳书倔犟地昂着脑袋,不肯低头。

    他辈分随了重封,也一样是乙字辈,跟乙宿同辈,真论起来,张商还得叫他一声师叔呢!

    “你无错?!那我儿为何会躺在此地,而你还能站着?肯定就是你对我儿昔日的针对怀恨在心,蓄意谋害我儿!”张禾宿气急,指着欧阳书的鼻子厉声喝道。

    “呵……”对此,欧阳书就轻蔑地给出了一声冷笑。

    “你……”张禾宿被欧阳书这态度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深吸几口气,正待些什么,却听远远地传来一道声如洪钟的怒吼:“是谁?谁将老夫的爱孙伤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