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吃了，后来我也没觉得有多嗨，就觉得头很晕，眼睛也是花的，跟喝了好几斤白酒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听他们话唱歌，也觉得耳朵像被捂住了一样，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就在床上躺着了，是被你们警察叫醒的，他们就站在床边，给我个杯子，要我撒尿。”

    “房间里还有两个哥们儿，蹲在边上，嘴巴都是发颤的，上亮闪闪，戴了铐。我一下回魂，慌了，知道是碰到查毒的了，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也是一块空白”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尿出来了，反正终归是尿了，他们一查，什么阳性，让我穿上衣服乖乖和他们走一趟，我穿完衣服就被戴上铐送到这儿来了呗。”

    “具体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吃完那面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应立海盯着他看了有半分钟，看的他脑袋一直往下低。

    他的描述，细节相当丰富，不似谎言，但也未必都是真话。

    但，这些都不太重要了。

    因此，半分钟后，应立海便又问道：“当时，是黄明成提出去ktv的？他还了身上有东西？”

    “嗯，是他，不会错，那时候我就喝了两瓶啤酒，记得很清楚。”

    “原话呢？”

    “这这就真的想不起来了，反正他就没玩过瘾，找个地方继续，又他身上有好东西。”

    应立海微微皱眉，再次问道：“他的是‘找个地方继续’还是‘去ktv继续’？清楚点。”

    危利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后，：“是找个地方继续，然后大家问啥地方，他才不如去ktv的。”

    “具体哪家ktv也是他选的吗？”

    “对。”

    “那”应立海又问：“在ktv包房里头，都有谁拿出毒品的？”

    “有赖狗子”

    “别绰号！”应立海瞪了他一眼：“叫名字！”

    “呃名字”危利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因为叫习惯了外号，所以要想他们的名字，一时半会间有些困难。

    应立海也没打断，静静的等着。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他才接着：“拿出东西的，我记得有七个还是八个人吧，但记的比较清楚的，加上黄明成就五个，其他四个叫古川、贺鸣、赖华和白东峰。剩下的，不是很确定了。”

    应立海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又接着问道：“看样子，你们平时习惯以绰号相互称呼是吧？竟然连本名都想不起来？”

    危利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黄明成这么特殊？”应立海问道：“从一开始，你就直接叫他的名字。”

    “他不乐意。”这个问题，危利倒并没有迟疑，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不乐意咱们叫他绰号，甚至有哥们儿给他起绰号，他都险些跟对方急。”

    “他很心眼？”

    “也不是，他平时还是很大方的，很多事也不会往心里去，就是名字，不行。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便结束了这次审讯。

    总计耗费的时长还不到一个钟，可谓相当省时了。

    主要是这个危利，的确很好拿下。

    审讯室外，应立海、筱晓贝二人和冯霖碰了头，问道：“冯，听完审讯后，你怎么看？”

    “这个黄明成的嫌疑就高了几分。”冯霖挑眉：“聚餐后带人去ktv，不定也是在试图创造不在场证明。”

    随后，他忽的话音一转：“但最关键最重要的，也是咱们最基本的目的，系统全面的了解黄明成这个人，没达成。除了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给他起绰号、叫他绰号之外，并没有问到什么信息。”

    “呃”应立海忽然有些尴尬：“重点偏移到询问详细经过去了。”

    由不得他不尴尬，本以为信拈来的活儿，没什么难度和挑战性，自己和筱晓贝亲自上都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曾想竟然犯了这么个实习生都不会犯的错误。

    “算了，人不是器，总会犯错。”冯霖摇摇头，倒也不以为意：“咱们也不抢这么点时间，况且确定这起聚众吸毒事件的具体情况，给这事儿定定性以确定究竟是犯罪案件还是治安事件，也不能不重要，下次注意就是。”

    “嗯。”应立海表情严肃起来，：“那就再提审下一个吧，我会好好注意的。”

    冯霖颔首，：“除了黄明成外，刚刚危利报出的那四个人，任选其一好了。他们既然能拿出毒品来，估摸着也是老毒棍了，甚至，还有可能是最‘基层’的贩毒人员，知道的信息肯定要比寻常人多得多。”

    “看看他们四个，有没有被留在这个派出所里头的吧，有的话，就直接提审，没有的话也不着急，先放一放好了，仔细问问黄明成这个人就成。”

    “行，我问问看。”应立海颔首，直接去管刘繁要来了拘留在派出所中的四名嫌疑人的名单，发现被称为“赖狗子”的赖华恰在其列，便通知他，将赖华押到审讯室，他们要立刻提审。

    没多会儿，赖华就被送到审讯室中，依旧是应立海和筱晓贝二人负责审讯工作，毕竟刚刚在冯霖眼前丢掉的“面子”得找回来。

    还是那个套路，问了名字后，再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这似乎是应立海的审讯习惯。

    每一名老刑警，基本都有自己的习惯，就连他们带出来的实习生、见习生，或多或少也可能受此影响，并不奇怪。

    而听到这话，赖华却低下头一眼不发。

    实际上，从进审讯室到现在，除了被问到名字的时候他回了声“嗯”外，一直没发出什么声响。

    单向玻璃外，冯霖呵呵一笑，暗想：“得，老应碰到了个‘沉默党’，要不能让他开口话的话，这次审讯，恐怕并不容易。要又碰了壁，他的脸可就得彻底丢光咯。”

    “不过，老应这方面的经验相当丰富，沉默党也碰到过好多回了，应该能打破僵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