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那天晚上沈菲特别勤快,晚上又是做饭又是扫,目的只为了缓解安凡心中不愉快的心情。
“好了,别在这献慇勤了,我没事,你早点去睡吧!。”安凡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本想安静的看会电视,可沈菲却不停的在电视机面前瞎晃,是帮忙擦地板,可是擦来擦去也没见她换地方。
沈菲没有停手,身体也没有停止移动,终于安凡忍无可忍,拿起怀中的抱枕就朝她丢去“不要再擦了,那个地方被你擦得都快漏水了,有什么要问我的你就问吧,过时不候。”
沈菲听罢立刻丢下手中的抹布,捡起地上的抱枕向安凡扑了过来。她试探性的看着安凡,轻声问道“上午,我隐约听到那个女人,那个男人是你的前夫,我应该没听错吧?你结过婚吗?那你们为什么离婚了?奥!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今天那个狐狸精。”
安凡脸上露出一种悲伤地笑容“没有了,她叫舒雯,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再了,一段婚姻的结束问题怎么可能会仅仅出在一个外人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出了那个几年来自己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我们离婚是因为他已经不爱我了。”
话出口后似乎觉得不够贴切,于是在半响后有不了这么一句“更确切点应该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沈菲吃惊的看着她“这不会就是传中的骗婚吧!”安凡淡淡一笑“算是吧”
沈菲似乎看出了在她那抹微笑背后不经意流露出的悲伤,便没有追问,但也没有安慰对方,她选择了傻傻一笑的方式,像平时一样挽住朋友的手臂,窝在沙发上尽情的讨论着电视剧里面的悲欢离合。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过让裴安凡郁闷的是,自己不知道这种状态要维持多久才能恢复如常,她翻了个身抱怨,明明都已经把那个人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为什么又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天难道真的就这么喜欢耍她吗?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不出意料,裴安凡果然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同事的询问,她不得不编造出一段美丽的谎言去遮盖自己的伤痛,“没事,只不过是我昨晚看的电视剧太伤感了,一时间没有办法从中抽离而已,过几天自然就会淡忘的。”这句话不仅是她给同事听的,也是讲给她自己的。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吧,裴安凡这几日似乎再一次被以往的那种悲伤气氛所笼罩,所谓的触景生情在所难免,就算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别人一家三口一起逛街吃饭,都能让她心里面好一阵的难过。
失去时的痛苦往往和以往的拥有所成正比,程家骏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时才会施舍给她这么一段如此甜蜜美好的恋爱吧,正是当时的那种柔情,成功的让她对爱情产生了永久性的恐惧。
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屋,这里虽然不大,却总是能让她那颗漂泊不安的心瞬间有了依靠,沈菲今天似乎下班特别的早,不仅屋里屋外扫非常的干净,就连晚饭似乎也准备的异常的隆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老板良心发现了?”沈菲开汤盖,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裴安凡面对着一大桌的饭菜,疑惑的注视着她“你怎么回事?最近不是一直嚷嚷着害怕拍婚纱照不好看,一心要减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了了。”
“我辞职了”裴安凡吃惊的抬头,看着好友眼中浓浓的笑意,自己心中突然有种莫明的悲伤,就连她也要离我而去了,目光重新将大厅扫了一遍,发现真的不一样了,茶杯整整齐齐的摆放到了一角,长期躺在沙发上的那只瞌睡熊也不见了,那是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月,用平生赚的第一笔薪水买来送给她的礼物。
“怎么?还没走呢就开始想我了。”沈菲笑道“放心吧,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而且,我还要把最后一件事情完成才会走的。”
“什么事?”
她严肃的宣布“帮裴安凡找个绝种好男人。”
这顿的饭虽然丰盛,但她们却都没有吃多少,沈菲一直都在兴奋的向她介绍着一个名叫‘孟东城’的男人,是徐子阳的同窗好友,高大英俊,我的眼光那可是一流的,罢,她好像瞬间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冲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本杂志,指着封面上的男人“就是他,你们以前认识吗?”
裴安凡看着眼前的照片,这个男人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她却不喜欢,注视这双眼睛会让她不由想到另外一个人,他们无论是外有眼角的弧度还是眼底隐藏的淡漠,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安凡摇了摇头“不认识”
沈菲不解的抓了几下头发“那就奇怪了,原本那个孟东城本是不喜欢相亲这一套的,子阳是在我坚持不懈的威逼利诱之下,才答应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碰一鼻子灰是在所难免的,本来觉得肯定是没戏了,谁知对方一听到你的名字,便又一下子同意了。”
裴安凡听着又朝照片望了几眼,在大脑里还是搜索不出任何有关的记忆。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自己的名字和他曾经的一位故友相同而已吧。
看着好友满脸的期盼,裴安凡是在不忍心立刻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先考虑一下,因为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去恋爱实在不适合。
这几天她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一来是沈菲马上就要搬走了,婚前的女人容易会紧张,难免需要找人诉以缓解压力,二来是最近裴安凡的睡眠质量不好,总是被噩梦惊醒,然后泪流满面的,却又记不起之前梦中的任何内容。
早上起来,裴安凡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的憔悴不堪,或许沈菲得对,若总是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那这个人就会一直像这样茫无目的的准备下去,不用等到人老珠黄,心灵就因长期沉浸于悲伤而衰竭。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迈开第一步,才有机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这间西餐厅显然是前不久刚翻新过,四周的装饰摆设雅致却又不失情调,裴安凡已经有三年没有出入过类似于这样消费水平的场合了,翻了几下手中的菜单,价格也比以往要多出许多。
“我等人,一会再点。”是一会再点,只不过是想让服务员先离开而已,等那个人来了之后,见到自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将这顿饭继续吃下去。
虽然她决定走出第一步,但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奢华,更不是豪门,是没有欺骗,没有谎言的平凡爱情,哪怕那个人一无所有。
安凡看了一下表,时间差不多了,由于工作原因,她已经习惯了比约定时间早一个时出发,以防在路上发生意外而错过了客户的预定时间。
不远处的门再次开,安凡不自觉的向门口看去,只见白舒雯一脸笑容的挽着程家骏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原来世界真的可以这么。
安凡低下头,直到他们从自己身旁走过,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停了下来,程家骏微笑的接过对方手中的大衣,体贴的把椅子挪到适合的位置,温柔的将自己手中的菜单翻到女孩喜欢吃的那一页,对于所有的流程安凡都是那么的熟悉,她不想再看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不知为何,今天这里似乎异常的安静,就连站起时桌椅之间的碰撞都格外的引人注意。
“安凡,你也在这”舒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显然有些吃惊,看到她是一个人便问道“等人吗?男朋友?”
“嗯,刚刚来电话,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安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谎,或许只是想要在程家骏面前证明,没有他,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舒雯听到后似乎特别的高兴,毕竟在那场战争中,安凡是唯一一个最无辜却又受伤最深的人。
程家骏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起身走到安凡身边,目光直视着她“是吗?”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甚至可以通过其举手投足轻而易举直视她的内心。最起码曾经是。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会在你所制造的那些假象中自哀自怜一辈子吧!”裴安凡抬起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像这样怒视着他“那程先生也未免有些太高估自己了。”
程家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莫明的感觉,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生气,就算三年前,自己选择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把她扫地出门,她也不曾如此的曾怒过,还有她竟称他为‘成先生’,或许在舒雯看来这个称呼似乎不为不妥,但为什么他却感觉会如此的刺耳。
裴安凡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糟糕的心情是她完全忘记了今天去到那里的真正目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傍晚,在医院的空旷的长廊上医生让她签了一份有一份的同意书,她用颤抖不已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拨着自己丈夫的手机号,耳边传来的却只有漫长的忙音。
她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那晚,最宠爱他的父亲去世了,当她强撑着身体推开大门,想从丈夫那里寻求到一份安慰,殊不知,等待她的却是一具整理好了的行李箱。
躲在潮湿阴冷的旅店里,她曾震惊过也伤心过,却单单没有恨过,上一代的恩怨到底有多深是她所完全无法体会到的,她只是希望以往所有能在自己这里结束,不要再让这种足以能够毁人心智的仇恨延续下去。
安凡突然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竟是那么的单纯,换句话也就是蠢。记得自己在那间旅店住了一个礼拜,竟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是在思考,程家骏会不会出来找自己,如果他找到自己后,而自己要不要原谅他。
当时的这种想法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那个男人竟然到今天还是不肯放过半点可以羞辱自己的机会,就算有再大的恨,父亲已经不在了,而她也背井离乡,这些难道都还不足以化解他心中那些所谓的仇恨吗?难道他真的要看到自己狼狈不堪才能得到满足吗?
倘若自己真的使他如此厌恶,安凡真的很想问问那个男人,那么当时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自己同床共枕,笑面以对的。
不知不觉天便已经阴沉下来,走到区楼下,抬头望去,屋中漆黑一片,她迟疑了一下,始终也没有上去,她不想独自面对空旷的房屋,索性就在旁边的花坛旁边坐下来等沈菲,不一会就见沈菲拖着那疲惫不堪的身体从远处走过来,是辞了工作了,可安凡却觉得她比以往上班的时候更累,每天都要接受各种培训,外到形象礼仪,内到谈吐气质,看到每天她面对不同的外语到深夜,安凡都会不自觉的感叹‘但愿这一切都是值的’
沈菲看到安凡坐在花园旁边对着自己傻笑,怒意立刻取代了那满脸的疲倦。
“你有没有搞错,人家孟东城在那里等了你两个时,你电话也不接,你竟然在这里逛花园,气死我了。”这时安凡才想到自己竟然把约会给忘了,她心存愧疚的看了一下手机,显然已经没电很久了,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这个时间就算她赶回去,恐怕那里也早已人去楼空了。
安凡对着好友了整个晚上的好话,的她嘴巴都快要干了的时候,沈菲稍微才消了气“幸好人家没生气,不过他这几天要出差,下次见面只有过些时间了。”
“下次?你确定那个人还会和我再见面?”沈菲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算孟东城不愿见你,你也要主动约人家出来赔礼道歉。”裴安凡挽着对方的胳膊谄媚一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