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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轻一点啊呜呜呜呜我是人又不是木头……”

    杜念喜双眼含着眼泪,边往后缩边哭着勒令护士轻点给他上药,护士站里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学生在扎针,都没有像杜念喜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何知寒按住杜念喜的肩膀让护士方便上药,表情冷淡而习惯。

    “哥哥,你和别人架了吗?”

    其中一个扎好针系着红领巾的学生凑过来,眨巴着眼睛问杜念喜,杜念喜睁开眼,虚弱地朝学生点头。

    杜念喜点完头这个学生转过头和另一个学生相视之后点头:“看来我妈妈的没错,坏孩子都染头发,还爱架,以后不能架,不过别人还要丑巴巴地来医院哭,好羞哦。”

    杜念喜不可置信地含着眼泪看着那俩认真讨论的学生,差点蹦起来:“你什么?!来来再过来一下,信不信我揍你!”

    那学生一点也不怵,朝杜念喜拱了下鼻子:“只能欺负学生,这个哥哥好弱。”

    回病房的时候杜念喜有些呆滞,边喃喃着:“我被学生羞辱了……”边无知觉地流着悔恨的泪,杜念喜不肯出门,要开个病房等脸上的伤养好再走,何知寒准备出去拿药,杜念喜把他叫住,一脸委屈受伤:“我饿了。”

    何知寒眨了眨眼,杜念喜脸上涂了红药水,和他的发色尤其相配,合理中带着一丝滑稽,何知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我去拿药,再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何知寒出去之后杜念喜给乐潇了个电话,乐潇家就在H市,现在正在市里玩,杜念喜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908。

    乐潇吓得半死,杜念喜的语气特别沉重,搞得乐潇觉得是不是自己家里出什么事了,进了医院一路跑过来,“哐”地推开门之后乐潇看到脸上涂着红药水的杜念喜戴着耳机闭眼靠在床头,腿还在床边晃来晃去。

    “什么东西……”

    乐潇走过去扯掉杜念喜的耳机,杜念喜睁开眼,眼睛亮了亮,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来得挺快。”

    乐潇皱着眉,一脸无语:“你干嘛?”

    杜念喜把手机放到一边,正襟危坐抬着头看乐潇,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别客气。”

    乐潇撇了下嘴,拖过椅子坐下。

    “帮我搞一个人。”

    乐潇挑眉,眼神不正经起来:“哪个搞?”

    杜念喜耸肩:“随你,不过搞男人你不太方便吧。”

    随后杜念喜便给乐潇讲了他和连茂茂这几日来的仇恨,以及自己脸上这几道破相的伤口均来自连茂茂之手,乐潇点了下头:“知道了,一个破穷学生嘛,搞得他上不了学。”

    杜念喜狠狠点头:“这傻逼也不知道怎么就看我不爽,在实验室整天甩脸色,要不是为了何知寒我早就弄他了。”

    乐潇眯起眼睛:“还没玩腻?快半年了吧,这阵子大家整天跟我听你哪儿去了,我都不好意思你追男人去了。”

    杜念喜伸出食指摇了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你们这些俗人不一样,我追求精神层次,高尚,懂不懂?”

    乐潇轻蔑地笑:“你高尚个鬼,王垚你就是没睡过几个男人,才试过一个就以为找到真爱了。”

    杜念喜倒抽了一口气,脸部动作太大不慎碰到伤口,他“嘶”了一声,声音不可思议:“王垚这个逼在背后这么我的吗?”

    着杜念喜拿起手机给王垚电话,王垚很快接了,他寒假在H市什么地方工,周围环境很吵,王垚低声了句等等,等那边环境安静了,杜念喜才破口大骂:“我送你的那些奢侈品都喂狗了!”

    王垚一脸懵:“你什么?”

    杜念喜胸膛起伏了两下:“你还不承认?你跟乐潇我没见过世面是吧?”

    王垚在那边“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乐潇这个傻逼就是藏不住话,哎我就是吐槽好吧,谁让你跟被下了蛊一样寒假连家都不回了,我真的,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外面好男儿不要太多,现在还没追到呢吧?他的活好到让你放弃整个世界吗?”

    杜念喜气血上头,“咳”了一声:“对啊他就是活好!睡多了我还怕得病呢!处男一心一意的不出去沾花惹草我为什么不要,王垚我看你就是个抖M,整天遇渣男才舒服对吧?”

    “我今天受伤都是他带我来医院的,我现在不是没追到,这叫玩暧昧你懂不懂?滚吧,你这种傻逼是不会懂的!”

    杜念喜气得挂了电话,乐潇拨开一个橘子递给杜念喜:“渴了吧?吃点?”

    杜念喜白了乐潇一眼,再次提气:“你们要是在外面乱我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以后去酒吧自己买酒,别想用我一分钱。”

    乐潇将整颗橘子塞到嘴里:“那我们什么?”

    “杜念喜最近被男孩缠着没办法脱身,搞定了就请兄弟们喝酒。”

    乐潇点了下头,将橘子咽了下去,站起身:“我去弄你的那什么茂了,保重身体兄弟。”

    杜念喜再次翻了个白眼,乐潇走到门口开门,然后愣了下。杜念喜挑眉:“走啊!得那孙子不认识我为止,要花钱找我。”

    乐潇表情有些微妙,他转过头来看了眼杜念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走了出去。

    “妈的门都不关。”

    杜念喜刚想站起来去关门,何知寒就拎着一包药一包食物走了进来,杜念喜顿时笑了:“你回来啦?买的什么?有肉吗?”

    何知寒将东西都放到桌上,杜念喜已经走到自己跟前,抬着头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药和食物都在这里。”

    何知寒抿了抿唇,盯着杜念喜像是在看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顿了顿开口:“我原谅你了,实验室你不用再去,回家吧。”

    杜念喜怔着“啊”了一声,何知寒眨了眨眼,眸子的情绪复杂难陈,声音低低的、却有一种无力感:“以后不用为我要死要活,我也不愿意玩暧昧更不是安全的按摩棒,杜念喜,谢谢你呀。”

    杜念喜一口气都没办法稳定地呼出来,他张着嘴,面色焦急,不知道何知寒听到了些什么:“我……”

    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不出来。因为何知寒在看着他,用一种失望的、令人心寒的、或者又夹杂着一点轻蔑的目光。

    何知寒垂下眼,不知怎么就勾唇笑了出来,他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杜念喜眼睁睁地看着何知寒转身离开,脚下却千斤重般挪不动步子。

    我那是吹牛呢,我爱面子,不好意思我喜欢你,喜欢都偷偷跟你了,你不是听到过吗?我跟乐潇撒谎了,你活一点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这么赤裸的谎言你都听不出来,怎么什么都相信。

    还有,你怎么知道连茂茂整天针对我,你也在偷偷看我对不对,我从学校出来就想问你了。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定性了,在你心里我就是游戏人间玩世不恭,所以我只要有这个倾向你就给我定罪,一点都不给我申诉的机会。

    杜念喜有好多好多话想,可是面对乐潇的时候他什么都能,面对何知寒的时候嘴巴也不利索、动作也不连贯,唯一发达的就是泪腺,这是杜念喜上网查过的,面对喜欢的人,就是会迟钝,迟钝到连追上去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