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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他对吗?”
杜念喜抬起头耿直地问,何知寒看了眼杜念喜没有回答,这种没根据的直觉无法判定一个人的好坏,他必须自己去查清楚才行,何知寒坐下:“这些天我去学校你跟着我去吗?”
“唔,可以吗?会不会扰你?”
杜念喜其实想跟的,他甚至想一直腻在何知寒身边,但又怕何知寒嫌弃自己,何知寒摇头:“不会,学校里本身就有很多旁听生,我帮你跟导师争取一个旁听名额,不过这样你就不能缺席了,会被除名。”
杜念喜被何知寒得一愣一愣,他点点头:“好,我不缺席。”
何知寒的做法一是为了让杜念喜能在自己身边呆着,二是为了不让他和陆卯有接触,杜念喜在国内虽然混得杂,但终归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再杂到底也干净,陆卯不一样。
很快杜念喜就跟着何知寒去了学校,进教室的时候天文物理教室里还有另一个旁听生,杜念喜看到Kure就不高兴,他偷偷瞪了眼Kure,快步上前握着何知寒的手跟着他,Kure收到了杜念喜不友善的眼神,摊手委屈地看着齐扰:“Why?”
齐扰毫不避讳地亲了下Kure的额头安慰他,前几天两人也不清楚谁先告白,总之那天齐扰被Kure按在教室里不让他走,却什么都不出来,齐扰率先吻了Kure,于是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那个Kure是不是喜欢你?”
杜念喜端了张椅子坐到何知寒的位置边上,语气郁结,何知寒将手里基础类的书拿给杜念喜,淡淡解释:“他现在和齐扰在一起。你把第三页到第四十二页我标注好的内容都看一遍,下课之后我考察。”
杜念喜抬着头:“什么?”
何知寒没有表情的时候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严肃,他眨了下眼:“今天教授上的是天体粒子方面的课,你应该听不懂,所以先看基础。”
杜念喜悲愤交加,低声朝何知寒吼:“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学长啊!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何知寒就那么盯着杜念喜,他根本不用话,用眼神质问杜念喜,杜念喜就乖乖低下了头,嘴里嘟哝着什么开始看基础书,何知寒眼里裹着些笑,抬起头听教授开始讲课。
课上到下半节杜念喜就已经开始盹了,何知寒放在桌上翻书的左手上突然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杜念喜侧着脸就那么趴在何知寒手上睡着了,半边脸肉肉的被压得变形,在何知寒手上的手感十分好。
“咔!咔!咔!”
杜念喜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他不知身在何处,动了动脖子睁开眼,发现有个外国胖老头蹲在自己面前:“What?!”
杜念喜语气很不好地开口,胖老头被杜念喜吼了之后立刻连珠炮轰地了一大段话,很难听懂,夹杂着几个词语杜念喜大概得知他是在教育自己,杜念喜抬起头,何知寒沉默地低头在写着什么,似乎根本不管自己被教授找茬了。
杜念喜凑近何知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指了指何知寒:“I He brought me here.”(是他带我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发飙找他。
接着杜念喜又扒拉扒拉和教授理论,他上的课无聊,他的扮很随意不像知名学府的教授什么的。
何知寒抬起头,看了眼睡得半边脸还发红的杜念喜一脸天不怕地不怕地怼着教授,教室里其他同学都看热闹地看着自己教授吹胡子瞪眼,何知寒差点忘了他在国内是个什么样子,这样才是真实的杜念喜。
教授不可思议地看看何知寒,气得开始飙拉丁语,何知寒简单了几句其实没什么用的话安慰教授,教授连连摇头,本以为抓住学生睡觉能好好教育一番,没想到被质疑了自己的穿衣品味,下课的时候杜念喜精神透了,开开心心地和教授say bye,然后回过头来问何知寒:“我们中午吃什么?”
何知寒只见过酒吧里的、生活中的杜念喜,课堂上嚣张跋扈的他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杜念喜边吃饭边问何知寒什么时候还有这个老头的课,他给老头带双鞋去,让他上课别穿拖鞋了,杜念喜正神采飞扬着的时候图漫颐几个人也来了,图漫颐早就听何知寒把杜念喜找来了,到了餐厅看到杜念喜率先坐到离他最近的位置:“学长!”
杜念喜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布丁给了图漫颐:“这是给你吃的。”
图漫颐了声谢谢,问:“学长你还走吗?”
杜念喜看了眼何知寒,何知寒安静地吃饭没话,他摇头:“不走了,我在你们这里做旁听生。”
“旁听吗?学长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旁听生物系的课,他们今天要做夜光兔子。”
“夜光兔子?”
图漫颐点头:“活的兔子,给他们注入一些不伤害身体的化学药剂,他们晚上就会发光了。”
杜念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要去看。”
何知寒下午是无聊的观测,杜念喜对兔子的好奇有,但更多的是想要逃避观测的课程。
但旁听完生物系的课杜念喜就后悔了,图漫颐也第一时间被他封口,跟何知寒回家的时候杜念喜总是走在他后面,不知为何。
“你开灯呀。”
杜念喜躲在走廊上不肯进何知寒家,必须让何知寒先去开了灯自己才慢悠悠走进去,从吃晚餐的时候开始杜念喜就十分明显地躲避何知寒了,何知寒发现了也没有多问,直到杜念喜洗完澡自己要睡客房,不和何知寒睡的时候何知寒才叹了口气问他怎么了,杜念喜假装镇定地拿了包薯片坐到沙发上开电视开始看:“就是我想看球赛嘛,睡得晚,怕扰到你。”
何知寒站着看一口一口吃薯片的杜念喜,回答他:“不会,我和你一起看。”
杜念喜嘴角动了动,像是憋着什么,没能出来。
一场球赛看完已经过了零点,杜念喜的屁股像是黏在了沙发上,他拿起遥控器调频道:“我还不困,要么看个电影吧。”接着杜念喜开始挑三拣四,对各种电影评头论足,何知寒转头看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将遥控器从杜念喜手机抽走。
“哎你干嘛?哎哎哎!你干嘛!”
下一秒杜念喜被何知寒一把扛起,整个人倒挂在何知寒身上,何知寒轻易把杜念喜从客厅扛到卧室,杜念喜被扛到何知寒肩上的时候就慌了:“哎!你放我下来!不行!我不睡觉!”
何知寒不理他,任他在自己肩膀上动来动去,进了主卧便关了门,把人放到卧室床上手脚并用地压住,伸出一只手关了主卧的灯,低声对杜念喜威胁道:“睡觉。”
杜念喜哼哼了两声,慢慢朝床边移动,何知寒感觉到了动静,他睁开眼想把杜念喜拉过来,却沉默了一会儿。
“杜念喜。”
半晌,何知寒低缓的声音在卧室响起,杜念喜趴在床上把毛毯从头裹到脚,委屈地嗯了一声。
何知寒又沉默了片刻,再次讲话的时候声音里的情绪很费解:“……你为什么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