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
天色暗沉如墨,山庄内衰草寒烟,尽显初冬萧索气象。
一轮半圆的清冷月光,挂在大堂旁的松树上,松枝已秃,地上还残留着半黄色的松针。
天风入室,大堂内,好几盏烛火微微摇曳,乱了众人的影。
烛承欢作为庄主,也是这时候才有空尽一尽地主之谊,不分长幼尊卑,来的都是客,分别给每个人斟了茶。
此时白琅已经歇息去了,他们却聚在了大堂内。公羊枫也得到了许可,唯唯诺诺坐在太师椅上。当烛承欢递上茶水,他连忙弹身而起,毕恭毕敬用双接过茶杯,并道了声:“谢八哥。”
众人各自品茶不语
良久,符千笙扣指磕了磕茶几面,润了润喉:“二哥,琅大哥这位亲传弟子有些古怪啊?”
“什么话这是?”烛承欢瞅了符千笙一眼,朗声:“二哥难不成还会糊弄咱们?”
“我不是这个。”符千笙若有所思道:“我是”似乎还未斟酌好措辞,吞吞吐吐地:“总之就是怪怪的,至于哪怪又不上来,对!他好像总是防备我们?”
“毕竟他也没有见过我们不是?”烛承欢端着下颌道:“会这样也很正常吧?若不是二哥告知我们,我们还不知道琅大哥收了这么个徒弟。虽我们是琅大哥的弟兄,但他应该还不习惯,多相处相处,总会好起来的。”
楚雁行默然不语,微不可查地微微一叹。
公羊枫继续品茶,不自觉的,他如坐针毡般挪了挪臀。
鹿幼薇和赵涿涿,以及须灵则双捧着茶杯眼观所有人。没有人赶她们走,她们就“自觉”留了下来。
至于朝暮游,作为楚雁行的好友,同时又是当今玄门第一人李殊的接班人,自然没有人对他不客气。
只有一向道的三人被“请”出去了,眼下这山庄的一切烛承欢了算,而奉天养又时时刻刻惦记着白琅,只能服从安排。
一盏茶时,楚雁行突然开腔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想,就是太癫狂了些,不如就出来,大伙给个意见?”
众人的目光倏时集中在了楚雁行那。
楚雁行放下茶杯,双虚抱,不疾不徐继续:“我一直怀疑白良他并不是琅大哥的亲传。”
“哈?”烛承欢顿时间反应颇大,满脸写着“二哥您这不是逗我吗,明明您的书信是这样写的啊?”
“二哥请下去。”符千笙则表现得较为淡定。
“我觉得白良就是白琅。”楚雁行一鼓作气出来。
霎时间,室内各人都有些懵,怔怔地看着楚雁行。
楚雁行倒不意外会是这么个结果,毕竟他也很懵,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这句话憋在心里太久了,隐隐已有内伤迹象。
如今不吐不快般了出来,他登时间舒坦了不少,便又有条无紊解释道:“琅大哥什么脾气我们都清楚,若他当年真收了这么个亲传徒弟,也没有必要瞒住我们?”
见众人神色凝滞
“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除非琅大哥连我们都提防?可是琅大哥需要提防我们什么呢?我一直想不通。”
着,楚雁行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卷轴,一份裱好的纸张,利索站起身,先递给了符千笙。
“琅大哥的字迹你们都熟悉吧?这边是白良的。”
楚雁行指着那张经过多次抚平,却还是略有褶皱的纸张,特地装裱过,也是要妥善保管,随之苦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古怪?一开始我也觉得白良的存在,是琅大哥有意培养出一名影子。”
“可思来想去,这都不符合琅大哥的脾性。他又怎么会为了自身利益,去剥夺一个人的人生?”
所谓影子,不仅要去模仿真主的一举一动,还要活在真主的阴影之下,俨然来就是没了自己的人生。
楚雁行无比坚信,琅大哥不是这么自私的人。
“何况突然出来一个琅大哥的亲传弟子,出来你们或许不会信,我实在想不通琅大哥为什么瞒住我们?”
“没有理由,就明这件事某个环节错了,一个环节,足以影响整件事的方向,方向错了,才会全盘皆错。”
“我数次亲眼目睹过白良与别人交,那感觉,分明就是琅大哥,实在太像了,我认为感觉是不会假的。”
“贤兄意思是,那位伟人复活了?化身成了白良?可是因为某些苦衷,所以只能隐瞒真实身份?”朝暮游思绪敏捷地归纳道。
“没错!”楚雁行望向朝暮游:“前不久,我还特地走了一趟琼华山,请教令师有没有这种可能。”
“尊师他老人家怎么?”朝暮游好奇问。
“令师,当今玄门之法想要一个人复活,那没有可能。但以前的玄门一脉,确实有复活死人的例子。”
“这”符千笙与烛承欢仔细对比着字迹,满脸诧异:“原来如此,我就觉得这兄弟与我们有些生分。怎么呢,这绝对不是因为我们是前辈,他拘谨所以才显得生分。”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他就是琅大哥,但为了瞒住我们,所以才故意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因为怕露馅?”
“喂!”烛承欢眨眨眼:“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
“不是”符千笙急忙:“你是不知道,前些天我仔细观察下来,确实是这种感觉,所以我赞成二哥的观点。”
楚雁行目光一转,落在了鹿幼薇和赵涿涿身上,语气十分温和地问:“你们呢,白良可有与你们过什么?”
鹿幼薇和赵涿涿凌乱得一匹,特别是鹿幼薇,她那脑瓜子的脑容量,才刚刚接受了自己变成通缉犯的事实,现在又告诉她自己的师父其实是重生过来的大魔头,什么鬼呀?!
“唔唔”赵涿涿微微摇头,双马尾晃荡开,新月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清丽脸容下也满满是困惑:“没有呢,师尊尊可什么都不肯与我们,除了传授武艺外,他就会糊弄人家。”
“你怎么这样师父?”鹿幼薇用肘碰了碰赵涿涿的,声提醒:“你等着,待会我就去告状。”
“切。”赵涿涿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楚雁行对这答复却没有失望,因为他从未期待过。之所以任由她们俩留下来,也是当成一种可能性尝试问问罢。
楚雁行真正的目的还是公羊枫,他知道公羊枫肯定知道一些关键的线索,只是不肯出来。
实话,楚雁行对公羊枫有很大意见,也很失望。
这种事可以瞒的吗?!
胡闹,简直是胡闹!
眼下趁着这个会,楚雁行摊牌了,也是希望把这个心结彻底解开,不然他实在受不了了,猜来猜去的,简直折磨。
恰好白良又不在,又有八弟在场,如此良
“十二弟,二哥平时待你如何?”楚雁行问。
公羊枫倏然一怔,端着茶杯的那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险些溅了出来。来了来了果然还是逃不掉
“二哥当然是最好的了”公羊枫笑得比哭还难看,一边是傲娇又气的白良,一边是很不好对付关键还很腹黑的楚雁行,而且还有个暴脾气动不动就打他的烛承欢
环境无比差,还不如继续挂在房顶上
“嗯,那你既然觉得二哥好,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对我坦白?”楚雁行又问。
“公羊枫,你也有事瞒着我们?”烛承欢神色一沉。
“没有没有!”公羊枫连忙放下茶杯,摆摆。在这批结义弟兄里面,他向来的处境就略差,最没有发言权。
或者可以
不管是排在前面的各位哥哥,还是排在后面的弟弟们,都会欺负他。他也很无奈,就连琅大哥的亲传徒弟也欺负他
哎
“那你赶紧,二哥,这子就是又皮痒了,等我好好教育一通,保证他服服帖帖。”
烛承欢大步走向公羊枫,公羊枫连忙离开座位,但也不敢掉头就跑,最后直接被烛承欢夹在臂弯间。
“快!”烛承欢催促。
“好好好我,我就是了!”公羊枫告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