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别闹行不,何不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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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们就要去大唐!”

    随奉天养无比坚决地完,乌篷船便又沉寂了。它整体笼罩在那青幽幽的淡光下,加之周围的环境依旧漆黑如墨,连光都刺不破白琅不禁越觉诡异。

    奉天养用势示意噤声,下来之前他就交代过,这时又再提醒,白琅会意,便识趣地闭紧嘴,尽管好奇心作祟,心头痒痒,也什么都不问。

    这时楚雁行和公羊枫已经走近了乌篷船,离登船仅一步之遥。鹿幼薇和赵涿涿则一个在左,另一个在右,双抱紧白琅的臂,热风习习,她们却微微打颤,似乎畏惧着什么。

    也只有在白琅身旁,她们或许才会有十足的安全感,白琅就难得没有挣脱开。只见楚雁行也登上了船头,他刚站稳,乌篷船又发出了无比沙哑的声线。

    仔细听,这声线实叫人不舒服,就像用厚厚的几层棉捂盖住,声线很沉闷,甚至让人不自觉就有一种窒息感。

    “这位客官,你又要去哪啊?”

    “大唐,姓李一族。”楚雁行沉沉回应,淡光下,他侧脸线条勾勒出了一种了悟,更有种前所未有的坚决之态。

    “哎又是大唐?到底有什么好啊?”乌篷船幽幽一叹。

    众人默不作声,佯装听不到般。

    白琅又联想起赤照王的忠告,若信念不坚定者,便会突然掉队,从此不知所踪

    摆明了,这艘似活物的乌篷船实际坑得一匹。它不断用言语试探登船的人,一旦“行客”里面有人心念动摇了,它也就得逞了。

    白琅也很好奇,这艘乌篷船到底是什么玩意?情不自禁再次感慨世界大千,还真是各种莫名其妙的玩意都有。比如制妖、比如王时辰那一集体的面具,又比如眼下。

    他缓缓阖上双目,对眉微皱,深深提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双眉才随之舒展开。一呼一吸间,心念更坚定了不少,如定海神针,饶是风浪再大,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此刻在白琅脑海间,仅有“大唐”两字!

    没错,他就要去大唐!尽管对这密道的结构也很好奇,对乌篷船的存在更好奇,但这些与找李家算账比起来,无足挂齿罢。

    待解决完李家,再慢慢探究其他的事。

    上了船,果然乌篷船又逐一询问每个人要去哪,恍若是个智障般胡搅蛮缠。但众人也像统一口径地道出“大唐”两字,神色、语气无比坚定,不容有任何质疑和反问。

    最后乌篷船似妥协般又幽幽一叹,那叹息声让白琅又想起了徐世川这货。

    实在太像了,一时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徐世川躲在某处,给乌篷船配音。

    不过这都是他不切实际的瞎想,实际情况便是乌篷船里除了他们外,并没有其他人。乌篷船又比较狭隘,他们只能挨在一起,盘膝坐下。

    紧接船就动了,船上并没有竹篙,更没有撑起竹篙划船的人。白琅更加好奇,但见奉天养双结印,如清修时的打坐,眼观鼻、鼻关心,神容古朴肃穆,他苦苦忍住不话。

    毕竟赤照王的忠告在前,此刻奉天养又摆出一副“闭嘴,有问题下了船再”的样子,很显然,这艘乌篷船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动摇人心的会。

    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沉默与之抗衡到底。大伙都不话,它应该也没有窥探人心深处的本领,大抵就是用言语蛊惑行客,所以他们沉默以对,只有乌篷船在那自言自语。

    其架势就像那些三姑六婆,又似隔壁的邻居大妈,就喜欢碎碎叨叨,没个安宁。

    时而问到“你们不好奇自己现在在哪吗?”“这位客官,你其实并不想去大唐吧?”时而又兀自在那它在此接引了不少行客,都去了什么地方,还提到了这儿也有人生活着。

    温热的风势越来越烈,楚雁行脑后那束细长发似蛇形曲折舞动,但他就如磐石,清冷的面容坚定的神态,就直勾勾盯视奉天养,似盯梢,监视奉天养的一举一动。

    公羊枫则幅度地东张西望,脸上写满了求知欲,但双把嘴皮子捏紧,用行动表示了绝对不一句话的决心。

    鹿幼薇和赵涿涿还是一左一右,紧紧挨在他身旁,也颇为好奇地往四处瞧,可漆黑似永恒不变的主题,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们十分识趣地抿紧嘴,不发一言。

    白琅安分地盘膝而坐,肩势松垮垮下垂,双自然而然叠放在双腿间,尽量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面对这场“漫长”的旅途,确实挺漫长,环境又无比单调,就一个字——黑!

    加上乌篷船一直嘚嘚哔,简直是一大批楚雁行同聚一起,两两相加,就更漫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风势渐缓,明显乌篷船正在减速,白琅心有计较,暗忖这就到了?虽有度秒如年的错觉,但应该还未超过半天吧?

    他脑子里都被好奇填满了,却又什么都不能问,就很憋。

    待听到乌篷船:“各位客官,你们的目的地到了。”就见奉天养十分利索地站起,似迫不及待般抢在众人之前:“谢了,我们到大唐了,走!”

    然后他一步箭跃,站在船外等候。

    白琅立即比了个噤声势,另一又示意两个徒弟先下去,再到楚雁行和公羊枫。他则负责殿后,当确定众人安然离开了乌篷船的范围,他才抬脚跨了出去。

    只听乌篷船沙哑:“客官,需要我时我就会出现。希望下回,去哪由我来决定。”

    白琅依旧沉默,又听到乌篷船干声尬笑,紧接迅速远离,那青幽色的光团越来越,最后就如黄豆般,眨眼功夫消失在了漆黑中

    白琅立即试探地问:“现在可以话了?”

    “只要它走了就行。”奉天养戏谑道:“没想到你们还真能忍住。之前我教就有人忍不住问,到了?这么快?然后它就会,你去瞅瞅?那个人下了船,就不见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赤照王这些密道会动,就是指那艘破船?”白琅沉沉问。

    “对。”

    “”白琅沉默了三、两秒,在心里组织好了措辞,便又问:“接下来怎么办?这地黑到什么都看不见,路线图有用?”

    “别大惊怪,你不是白琅?那位传中赫赫有名的大能,也有懵懂无知的时候啊?还是你只是个碰瓷的?”奉天养忽然嘲讽起来。

    白琅不予理会,但楚雁行却忍不住了,冷冷警告:“你再用这种语气一次,我就卸你一条胳膊。无知儿,琅大哥成名时你还未投胎!喊你带路就带路,甭废话!”

    奉天养冷哼,视楚雁行的警告为儿戏,依旧挑衅地:“白琅,枉你自诩聪明人,难道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琅暗叹,果然还是来了,就知道奉天养这子没安什么好心。又听奉天养愉悦:

    “现在只有我能带你们出去,没有我,哪怕你们心念再坚定也出不去。我也受够了,就许你拿封印之法要挟我?呵我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你的那些,现在原句奉还,乖乖交出封印之法,否则别想我带你们出去!”

    白琅冷笑:“我若把封印之法交出来,又怎么保证你会带我们出去?”

    “我不是食言的人。”奉天养重重。

    “想多了,你不食言?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谁喜欢受人胁迫?我又不是虞扈那货,若是真心找我帮忙,不应拿出诚意来?”

    “可是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为求保险,我只能出此下策。”

    “那就没什么好了,交出封印之法,不然一切免谈。”

    倏然间,就听到几发凌厉且沉闷的撞击声,又听到奉天养:“楚雁行,我也忍你很久很久了,别以为你是什么破剑圣我就怕你,要打是吧,来啊!”

    “白琅,我就一向道这些渣滓不能信!”

    就见一抹湛蓝电芒划闪,紧接又有一道暗红色的流光,两两相撞,澎!!

    但漆黑转瞬就把光给吞噬了,似洪荒巨兽的血盆大口,把光吃得一干二净。

    即使白琅以修为加持,还是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知道楚雁行和奉天养打起来了,动静无比大,突然又听到奉天养:“不过如此嘛!剑圣?我还是符圣呢!”

    轰!!

    一阵气浪席卷开,白琅连忙将其隔开,护住鹿幼薇和赵涿涿。

    “你这烂人怎么这么卑鄙呀!无耻之徒!”赵涿涿一紧紧抓住白琅的臂,仗着有师父撑腰,她肆无忌惮就开骂。

    “你们才卑鄙!”奉天养回骂:“有种一个个来,公羊枫你什么意思?偷袭?”

    “公羊枫,你一边去,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他!”

    “二哥,别大意!”

    “大意?”楚雁行似气笑了。

    紧接又是一阵湛蓝色的电芒,与暗红色的流光纠缠,劲响声不断,如暴雨拍打在芭蕉叶上不绝于耳。但陡然间,声势又停了,就听楚雁行讥讽道:

    “符圣?要脸不?”

    “白琅!你竟敢阴我!”奉天养倔强地大喊。

    白琅全程都在“看戏”,他相信楚雁行,并不担心他会吃亏。反正他们互看对方不顺眼,要打就打呗,正好也挫一挫奉天养的锐气。可听到奉天养这么,他也气笑了:

    “怎么?技不如人,这次又要不给你时间准备大阵了?”

    “你之前封印我体内的妖!害我使不出一些术法了!”

    “哦?就是你这符圣还要借助妖的力量?”白琅调侃道。

    “白琅,应该把四弟也带上,要四弟他在,这会就能丢给他解馋了。就不信拿不到我们要的路线图。”楚雁行真情流露,十分遗憾地。

    白琅失笑,心道由四弟来处理奉天养?那完事之后奉天养肯定彻底废了。他并不打算把事情做绝,任由他们一言不合就干架,纯粹就是要把奉天养盘明白而已。

    天外有天,人在有人,这道理恒古不变,即使你是什么天纵之才,可百年以前,楚雁行横空出世之时也是轰动神州的人物,狂什么?

    “奉天养,醒醒吧。看得出来你的确很想要那封印之法,我会给你的,只是现在真不是时候,懂不?”白琅以息事宁人的语气相劝。

    “什么时候?”奉天养依旧不服,果如楚雁行所,就是一头怎也驯不服的狼崽。

    “办完我的事,就会让你如愿。”

    “呵是不是徐世川出了名的傻缺,你们就以为三一宗的人都傻缺?你们要反,那是你们的事,凭什么我也要掺和进来?若你们失败了,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没得选择。”白琅似宣判般:“我们出不去,你就出得去了?你以为凭你的身,可以逃脱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