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平子的老爹,不简单~
赤照王闻言,随之神怿气愉,尽管他并不想表现出来,控制自身情绪,此乃成年人必备的基本操作,然而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又太重要了,难免就有些失控。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开心得有眉无眼,毕竟那阵喜悦之情发自内心,心情如河,堵塞河脉的阻碍轰然垮去,那感觉真是舒爽不已。
当人心怀一个重大而坚定的目标时,越接近目标,心情就越是夹杂了各种兴奋,也有忐忑和焦虑,更躁动不安。
他旋即敛了敛眉,移步到殿外,眺望远景。仿佛是要缩地千万里,一刹间降临到了大唐的皇城里,坐在那把九五至尊才有资格安坐的龙椅上。
为了得到这把龙椅,他已足足筹备了十三年。
可惜在这之前他都拿大唐没有任何办法,大唐恒强,所以即使他拼命奋斗,赤照国与大唐的实力差距还是明显,一直祈祷李家后代出昏君,却没有如愿。
十三年前,他无意中得知李家一脉总是深居简出,其实是因为某道秘密所致。但这秘密具体是什么,他花费了十三年的光阴,却始终查不出来。
为此赤照王还患上了偏头疼,日日夜夜都难以安寝。
国中的神医束无策,外面请来的良医也没有良方。他这是心病,根源多在一天,他的病情也就更加恶劣,有时候头疼起来,他甚至会出现幻觉,抄起佩剑就砍人。
最严重时,侍寝的嫔妃,值夜的近卫,都在他浑浑噩噩中平白丢掉了性命。
然而白琅的出现,他这恶疾却直接无药治愈了!这也多亏了白琅,将李家苦苦隐瞒了百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妹妹,赤照王看到了整件事的转,顿时间神清气爽!
他怎么可能与这弥足珍贵的会失之交臂,所以与白琅的赌约只是儿戏,一是他本就看不爽那些心怀苍生社稷的英雄,这些所谓的英雄,往往才是动摇江山社稷的蛀虫。
二是他故意给白琅下了套,只要李家不垮,他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事,不过这里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家不彻底崩盘。
若李家彻底崩盘,那其他诸侯国也会趁势起哄,赤照王估算过事情的严重性,心知与其余七家竞争这天下,其风险还是太大了。
所以他主动找上了王时辰一族,从白琅那,他得知了王时辰这一族对李家的态度,自然而然便是一拍即合,合作起来也无比畅快。
至于王时辰这一族所求何物,赤照王却不担心。
在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有一个价码,只要给得起这个价码,就不怕得不到这个人。
只要王时辰这一族想要的不是皇位,对于赤照王而言便足够了。
等他登上那把龙椅,自然也可满足王时辰这一族的愿望。
如今李仁垮了,武殇帝也嗝了屁,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展中,赤照王满意得很。接下来就要看李家真正的老巢——雍州,那些同样姓李的人怎么样了。
毕竟大唐的皇城遭到了清洗,这种事也瞒不住。
王时辰这一族掌控着皇城,也是为了避免动乱。
只要一切顺利,等到由王时辰“扶持”的李家后裔登基
到那时,大唐其他州域的李家部族不闹就好!
再等到皇城安定了,动乱的因素一个个掐灭了,整个计划才算完成一大半!
并且在这期间,赤照王也负责牵制其它的诸侯国,免得他们捣乱。
他与王时辰一族就这样分工合作,倒也不怕王时辰一族出尔反尔,因王时辰一族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异类,就算让王时辰一族登上了皇位,他们敢摘掉那副狐狸假面吗?
自然不敢,因在面具背后,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甚至可以,王时辰这一族所有人的身体,也只是一尊傀儡。
真正的王时辰,对应一副副面具,赤照王可是知道的。
也正因为王时辰这一族暴露了短处,赤照王才会如此笃定。
登上皇位的人,前提就必须是人,否则只会像李家那样,终日提心吊胆。
最后还是被人给推翻了。
如今赤照王难免有些焦躁不安,因他只能等到王时辰一族将皇城打点好了,才能沿密道前往大唐的皇城,而这又需要有人引路,他已锁定了虞扈,故暂时扣下来留有后用。
待他抵达皇城之后,届时新皇只是傀儡,但他也不能马上逼迫新皇禅让,还得表面功夫做足,并利用新皇打压李家的其他部族,这得讲究段。
只要运营得好,皇位就迟早是他的,还有其他诸侯国,也得借由新皇的名义,逐一将分裂的土地合拢,这或许又需要个几十年。
人生实在太短了,赤照王总感慨,也想向李殊请教长生的秘密。
这时。
气候渐渐回暖了,大唐皇城的内乱也没有波及到其他州域,信息传递本就存在不可磨灭的延后性,且即使大唐各个州域的官僚收到了风,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他们只能观望。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或许连热闹都凑不上,百姓们自然对此毫不知情,该干嘛就干嘛,得难听一点,就算大唐之主不姓李了,改姓张,这与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
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谁成为大唐之主又有什么关系?
时下巨鹿城依然繁盛,毕竟是商贸流通、中转的关键之地,经济水平向来很高,所以即使巨鹿公是个巨贪,但只要不侵犯百姓过度,一切还是平平稳稳。
何况还有青天大老爷包不同在,百姓们安居乐业,根本出不了乱子。
巨鹿城最繁华的地段,白琅走在前,鹿幼薇和赵涿涿紧跟其后,呈“品”字形前进着。虽是要回界山宗,不过反正都要经过巨鹿城,白琅便决定进城一趟。
一来他俩个徒弟的家都在此,两个徒弟同样很想念家,他是知道的。二来之前俩个徒弟都是一言不发,背着家里人便随他跑路了
白琅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当年为了从无涯子那逃脱,什么方法没有用过?就连自闭都演得惟妙惟俏,险些将无涯子急坏了,这才成功下了山,有了接下来的种种际遇。
只是现在想来,这样走就走的确不好,所以他决定亲自陪同两个徒弟,拜访她们的家人,免得好像人口贩子一样。
在过来巨鹿城之前,白琅也都打听好了,从来往的商队那得知赵家还在巨鹿城,也就可以推测出鹿家也没有出事。
毕竟朝廷之所以要搞鹿、赵两家,归根究底还是与他白琅脱离不了关系,所以赵家没事,相信鹿家也就没事了。
而此时他的师父无涯子,则巨鹿城附近有他的故交,既然路过,怎么也要去叨扰下,便与白琅约定好汇合地点,以及汇合时间,然后独自行动起来。
白琅其实严重怀疑过师父这位故交是谁,因他总觉得师父不可能有朋友,脾气这么臭,话又难听,又气,开不起玩笑,怎么可能有朋友不是?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过问师父的自由,便随便了。鹿家就坐落在巨鹿城的西城,是当地名气很响亮的武馆,但对于他来,这些武馆也就唬唬寻常人,在他眼里就像闹着玩一样。
当然他并非看不起这些武馆,况且还是他徒弟的家,态度怎么都要端正起来。
眼下再过一条街便是鹿家了,白琅又整理了一下衣袍,他今天还是一身白,走在大街上多多少少还是会引来路人好奇地打量
白琅也习惯了,自重生以来就这样。毕竟白发白眉,又拥有一双金瞳,与寻常人站在一起就会显得另类,而且他的体貌就停留在了少年时期,与白发更是格格不入。
有道是少年白头,听起来都是有故事的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悲壮的变故,才会愁到白发如霜?或许是有病?总之都是人们八卦的点。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他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
白琅已经想好了,待会必须让鹿家和赵家相信他不是人口贩子,而是江湖上的绝顶高,只有这样才能让鹿、赵两家放心自己的女儿。
忽悠人这种事他也擅长,当年天一阁缺人时,他就没少忽悠人加入天一阁,也许诺过只要加入天一阁就送帅哥美女。
帅哥就是楚雁行他们了,反正不管楚雁行乐不乐意,白琅都会将他塞给新加入的妹子,至于之后怎么样,白琅就不管了,总之没有食言。
而美女就更好了,天一阁长得水灵的妹子也不少,只要能忽悠到人,那都不是问题。
如今他也要忽悠鹿、赵两家,是先露一震慑全场呢?还是以人格魅力服众呢?白琅正在想些骚操作,方便接下来他把鹿幼薇和赵涿涿带回界山宗,进行正统的修行。
若两家的家主不愿意,他也不可能直接掳人走,所以唯有套路得人心。
在白琅身后,鹿幼薇和赵涿涿的脚步就变得一快一慢,不一会,就有了明显的身位差。
她们既期盼又踌躇,期盼的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在外面浪了差不多一整年,游子的心情只有出去浪过才会懂,自然是归心似箭。
可赵涿涿又怕回家之后,就不能继续出去浪了,那可不行!!
相比起来,鹿幼薇以前每天也是处理公务,有案件了便出勤,没有案件就四处巡逻,比起她遇到白琅后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可以不是平淡,简直就如一潭死水般无趣。
不过她倒不怕被禁足,因家里人本来就都是武夫,前身还是土夫子,挖冥货发迹的。这些年来逐渐开始洗白,开设武馆,也尝试与一些名门正派来往。
所以她要成为界山宗的徒弟,那父亲大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禁她的足?
赵涿涿也早就腻烦了以前的生活,所以当初跟随白琅跑路时,她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只是家族反对她习武,连以后要嫁给谁,家族也已经给她打点好了。
女孩子动刀动枪,与浑身痞气的江湖人士来往成何体统?这是她父亲的态度。
只要有钱,这世上什么买不到?何必自己去习武?若有需求,直接请保镖不就得了?
这也是她父亲的态度。
赵涿涿都是偷偷摸摸接触这些,而在自己父母前面,那都是拿起针线刺绣学女红,学怎么操持整个家的内务,因是商贾家庭,又有经商天赋,才会去经营一些家族的产业。
然而家族让她接触这些,也是为了拓展她的见识与眼界,为了更好的为家族服务。
她的姐姐们,则根本是足不出户的,只有藏在深闺里才有千金大姐的矜持,到了年纪也在家族的安排下与各方势力联姻,这些,也是她曾经将要面对的命运。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越走越慢,与鹿幼薇的心境截然相反。
而白琅先来鹿家,也是想着先搞定一家再,鹿家与赵家又是世交,起话来应该更有份量,让鹿家家主去游游,不定赵家也会变得好话。
此时鹿家大府就在眼前,这儿虽不是赵涿涿的家,但她也紧张,因她清楚,鹿家伯伯肯定会立即通知她的家里人,然后
该怎么服家人,让她继续浪下去呢?
脑仁疼
这时鹿家府邸的大门敞开着,门梁上挂满了红色的礼炮,当他们一走近,便有鹿家的家仆点燃了礼炮,噼里啪啦一通震耳发聩的炮响间,又有几十名家仆走出大门。
然后这些人利索地排成了两列,紧接又有一人走出,这人身材高大,即使与一向道的鲁仁王站在一块,也不见会有逊色,但让白琅为之一怔的是
身材如此雄伟的一个汉子,却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又因在他身上的宫装明显不合身,以致就像穿了一件超紧身的衣裳般。
衣襟也完全敞开了,露出健硕的胸大肌,以及一撮卷曲且黝黑的胸毛
这画面已经不是辣眼睛了,白琅顿时就瞎了,心道什么鬼?
他自出山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但还真没有见过如此骚的人,喉头一滑,提着气镇定心神,但依旧驰魂宕魄,侧目望向鹿幼薇。
“这就是你爹?”这么问或许很失礼,傻子都能看出鹿家这是烧鞭炮欢迎他,那最后走出来的不是鹿家家主还有谁,可这位鹿家家主似乎又有些
额
大抵上是不是正在玩什么不得了的游戏,得知他的到来,竟忘了换一身行头?
“哈哈哈哈”
穿着一身大红宫装的鹿家家主畅怀大笑,许是真的开心,已是笑得只见眉不见眼了,他走上前毕恭毕敬鞠躬抱拳,颇为自来熟地道:
“想必这位就是界山宗的仙家人了吧,恕某失礼,应当到城外迎接贵驾才是,来来来,别愣在外面了,哎呀幼薇能拜您为师,那可真是咱家几十辈修来的福分,幼薇,干得漂亮!”
这位鹿家家主看得出来是一位极为豪爽的人,着就对鹿幼薇竖起了大拇指,紧接又上前右一搂,就把鹿幼薇整个人搂在了怀里,双脚离地的那种。
“事情经过我已经晓得了,你一进城,老爹我也收到了通报,这不赶着出门吗,结果你这东西倒是迅疾,哎呀我瞅瞅我瞅瞅,东西跟了个这么了不起的师父,有没有学到什么大本领啊?待会和老爹比划比划,看看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
“爹”鹿幼薇双目泛着晶莹的泪光,稀世罕见竟娇声娇气道:“师父在呢,你就不会换一身衣裳再出门,给我师父留下不好的印象那怎么办?”
“哦对头,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没事没事,高人才不会与我等计较才是,对吧?”鹿家家主着又望向了白琅。
白琅驻足观望,莫名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然而压根没有任何印象,那时候实在太了,努力回想也只是残留着一些零碎的片段。
倘若他的父母还在世,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白琅有时候也会想想这种问题,不过也只是想想罢。
既然对方这么热情,白琅也放心了,但他还是很好奇
这位鹿家家主,咋就穿了一身女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