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不可能的啊??
赵家家主不按常理出牌地来了又走,期间甚至连一炷香时间都未过,不禁让在场的人嘀笑皆非,搞什么啊这是?来搞笑的吗?
这赵家家主的名字明明挺霸气来着,叫什么赵云腾,听名字就是个不凡的人,岂料却因为太怂,连自家的心肝宝贝女儿都不要了
白琅本来还心情略显沉重,因鹿大宝的身体状况,确实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虽鹿大宝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鹿幼薇,俨然来只能算是路人。
但正因为鹿幼薇的存在,白琅就真的忽视不了了。
毕竟这是一场开开心心的回家之旅,在外浪了将近一年的鹿幼薇,好不容易见到其父,倘若鹿大宝发生了什么意外,那鹿幼薇得有多伤心可想而知。
白琅是真心想拯救鹿大宝一把的,只是对方完全没有一点儿危意识,或许觉得也就每晚肌肉酸疼,肿胀,以至于没法好好入睡,仗着底子不错,忍忍也是可以的。
可这就是身体敲起的警钟,忍一忍并不会迎来好结果,反而会越来越严重。
他本来还笑不出来,但由于赵云腾突然杀过来,又突然全军撤退,不禁就哑然失笑,又侧过脸望向赵涿涿,见她情绪如常,才调侃道:“涿涿,你老爹不要你了啊?”
“师尊尊,您是不知道,人家这爹爹是满肚子的坏水,他这肯定是去搬救兵了。鹿伯父不是师尊尊很厉害吗,爹爹其实很害怕与会武功的人打交道,所以才会知难而退。”
所谓知父莫其女,赵涿涿显然没把赵云腾那句“这女儿咱还不要了”放在心上,更清楚自己的爹爹不会就这样罢休,肯定又在想什么计策。
或许
这才是亲生的吧。
而作为商人的赵云腾,当确定摆在面前的难题不是他可以解决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与江湖上的草莽一样鲁莽,所以才会选择先撤。
白琅见赵涿涿并没有不良反应,心里面也就放心了,他也不怕这位赵家家主能搞出什么阴谋来,凭他的实力,就算赵云腾把周围的门派统统搬过来,他也镇得住。
再了,这不他的师父也在附近吗?
只要他师父无涯子往这一摆,江湖上大部分门派的掌门就都得跪下叫声爷爷。
这一点也不夸张。
只可惜没法好好沟通,是有些麻烦啊
白琅希望的是两个徒弟的家里人,都能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女儿交到他上,而不是他震慑住鹿、赵两家,逼迫他们不得不让出自己的女儿。
如此一来,不就整得他与人贩没啥区别了?
你才人贩,你全家都是人贩!
白琅敛了敛眉,随之离开座位,目前也有要紧的事情急需处理,赵家这边就还是先晾在一边吧,反正真不怕赵云腾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要来纸笔,白琅一一罗列出他需要的各类药材,对于鹿大宝提议的宴席,自然也是直接拒绝了,宴席可以延后,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是夜,月明星稀,鹿家大府的后院里,一口正正方方的大鼎摆在院子正中,旁边还堆砌起了不少薪材,用于生火用。
鹿大宝依旧穿着一袭女款大红袍,有些促狭地问:“白爷,我真不用脱衣服吗?”
白琅轻声笑了笑,心道你们都是武侠看太多了吧,脱不脱衣服到底有何影响?你这件衣袍不过是一层轻薄的布料,又能阻挡什么?
那是,是为了营造香艳的场景,才非得把寻常的疗伤弄得衣不遮体,而且通常是男的为女的疗伤,都会要求女的褪去衣物。
然后女的又很莫名地认为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被看了,就认定这位男子是她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紧接就开始展开狗血到爆炸的剧情。
但什么时候见过男的为男的疗伤,还要脱衣服的?
所以是,当不了真。
而且那些薪材也不需要,他这法靠的是由真元为薪,燃出真火,这样煮出来的药汤才更有效用,白琅催促鹿大宝蹲进方鼎里面,然后将各类药材按照比列往里面倒。
在一旁,鹿幼薇和赵涿涿,以及那些武师们都在。鹿幼薇是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所以务必在旁守候,后者则是很好奇白琅到底想干嘛。
毕竟用鼎把人装起来,配以药材一起煮汤,这人不会熟了么?武师们前所未闻,所以既然白琅没有明言不准他们跟过来,他们便很自觉留了下来。
而白琅在烹饪上的技术可谓是一塌糊涂,青椒爆炒青椒,胡萝卜爆炒胡萝卜,也就只有他能发明出来,当年楚雁行就深受其害,以至于至今仍然最厌恶青椒和胡萝卜这两玩意。
不过在拿鼎煮人这方面,白琅确实非常专业的,也算是他的独创,更不会像武师们所想的将人给煮熟,尽管鹿大宝还是很慌,他虽姓鹿,但这样煮出来肯定不是鹿肉啊
白琅好言安抚了几句,等对方稍稍放松了下来,他才开始作业起来,以自身真元为薪,以鼎中的人为本,又以药材为引,真元燃起的火就在鼎中熊熊而起。
一开始鹿大宝吓了一大跳,险些就要蹦出方鼎,但给白琅摁住肩膀,他也动弹不得,后又发现鼎中的火势虽然熊旺,却压根不会烧伤他,便又慢慢放松了。
这真火在鼎中烧了一阵,渐渐就化为岩浆般的流体扩散开,并慢慢升高,直到淹没了鹿大宝颈部以下的身体为止,神奇的是,鹿大宝根本没觉得烫,反而有种清凉感。
然而鼎中的药材却熟透了,像在沸腾的热水中沉浮不休,散发出浓烈的药香。
他老老实实蜷曲着身子,双抱紧双腿,叹为观止道:“白爷果真厉害”
武师们愣在了原地,对于他们这些算是有见识的人来,白琅可以把真元驾驭得如此出神入化,就连他们的师父也没有这个能耐,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此时他们哪还敢不服,望向白琅的眼神也都充满了崇敬之情。
而鹿幼薇和赵涿涿毕竟亲身经历过,所以并不觉得出奇。
前者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父亲,不知不觉间便咬紧了下唇,双握拳。
白琅继续作业,一刻也不敢放松心神,特制的药汤对鹿大宝的身体是多有裨益,但关键还是要揪住那股本不属于鹿大宝,却赖在鹿大宝身上顽皮得很的真气。
入夜前他也详细问过鹿大宝,得知鹿大宝并没有因贪得无厌而多去修炼几门功法,按理就不该出现两股真气在体内打架的现象。
况且这还是常识,别的门派的招式可以剽窃,比如楚雁行的剑招,白琅拿起剑也可以依葫芦画瓢使出来,再蒙上脸,若非身高是硬伤,冒充一楚雁行还是可以的。
但每个门派的心法却不是随意可剽窃的,心法这玩意白了就是一种气导术,不同的门派,对于如何将真气固守在体内的方式也不同。
也因此倘若同时修炼两种不同的气导术,身体里便会形成完全不同的真气,然后它们就会相互排斥,若没有办法促使它们握言和,最后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历来自创宗门的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天赋异禀,可以将不同的真气相融于一体,并开创出别树一帜的气导术,然后就可开宗立派,广纳门徒了。
还有一种便是承袭本宗的心法,然后在招式上有一套体系的创新,这样也可以脱离原来的宗派,创立新的宗派。
也可见,古往今来,那些屹立千年不倒的名门正宗,都是拥有专属心法的,经得起各种考验才称得上一流大派。
至于那些二流,乃括三流的门派,则大多是有人从一流大派分离出去,因新门派没有足以傲立一方的心法,从根本上就比一流门派矮了不少。
加上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原来宗门的指定接班人,原来宗门放他们自立宗派,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开枝散叶,这些人也没有得到掌门的亲传,对原来宗门的地位也没有任何影响。
像界山宗,也有隶属的二流门派,如神刀门、千仞门、万尺殿等等
最开始是十分密切的隶属关系,随年代久远,才渐渐生疏了不少,这些二流门派的掌门人也穷其一生钻研专属的心法,哪天他们钻研出来了,也就可以彻底自立一方了。
并且脱离原来宗门,再到自立宗门,这也要得到授业恩师的认可,否则便是欺师灭祖的行径,历史上许多被定义为魔教,魔宗的,就因为不按规矩办事,引来江湖各派的唾弃。
比方一向道,一向道这个宗教就没有自己专属的心法,加入一向道的人其本身也来自各个门派,属于大杂烩,而且还与所属宗派闹翻过,因此从根本上,他们备受唾弃。
眼下鹿大宝并未修炼过其他心法,但身体里面却多了一股真气,这就很邪门,白琅也看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才不敢有一丝马虎大意。
马上就是子时,子时一到,只要是个人,体内都会自然而然完成一次大圆满,武学上所谓的运功调息,其实就是加速大圆满的周期,又可称之为圆满。
到了大圆满时,体内的真气便会统统回溯到气海里,这时即使是个寻常人,气海里面也会无比充盈,而体内若有两股不同的真气,这时候也是它们干架的好时。
白琅现在一边巩固鹿大宝的经脉,防止待会在鹿大宝体内的两股真气干架时,继续摧残鹿大宝的经脉,一边又在掐准时,随时准备出。
不多时,只见像个婴儿般蜷曲着身子的鹿大宝,原本他静谧享受的脸庞上,那浓密且粗的对眉忽地皱了皱,紧接嘴角微微抽搐,发出梦呓般的声响。
白琅见状,心知时到了,倏就开始运动!
他稳固鹿大宝的经脉其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接下来揪住那股顽皮的真气!
为免鹿大宝的经脉承受不住,所以才先巩固一二。
若要剿除这道病根,最好的办法还是将那股真气抽离出来,别无二法。
也幸亏他在这方面经验老到,毕竟以前没少给别人重塑资质,研发重塑资质的神功时,也对人体的经脉结构,雪山气海的原理有极为深刻的了解,所以这难不倒他。
他往鹿大宝的体内输送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就如一根线,深入到鹿大宝的气海里,只要被他逮住那股顽皮的真气,接下来就是把它给抽离出来!
这过程讲究的是一鼓作气,一气呵成!若有半分犹豫,那下场便是鹿大宝原地爆炸!
此时白琅紧紧闭起眼,心神与输送进鹿大宝体内的那股真气相结连,就像探出一只穿透鹿大宝的身体,在里面摸索他需要找到的东西。
大约两、三分钟过去,白琅终于感应到了那股顽皮真气的存在,这回比白天时所感应到的更加强烈,他也用自身的真气,似有粘附性地缠上那股真气。
按照计划,他先要将这股真气统统吸收了,仗着自己实力过人,再把这股顽皮的真气消灭殆尽,可意外总是不会迟到,就在他试图这样操作时
一刹间,白琅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劈中般,紧随身体一震,不出半秒,他双就像弹开般迅速离开鹿大宝的双肩,然后倒跌了几步,胸腹一阵起伏,当场吐出了一口闷热的鲜血。
与此同时,那口鼎四分五裂爆裂炸开,鼎里面的真火与药材倾泻一地,鹿大宝保持双抱紧双腿的姿势横倒在地上,好像羊癫疯般抽搐不止。
搞砸了?
白琅心惊不已,顾不上自身因气息紊乱受得内伤,惊疑不定地看着鹿大宝。
鹿幼薇和赵涿涿立即冲上前,一个跑去鹿大宝那并蹲下身,神色焦急地抱住鹿大宝,急急地喊:“爹爹!”
赵涿涿来到白琅身旁,忧心忡忡轻声问:“师尊尊,您受伤了?”
白琅摇摇头,提了一口气后,便大步往前走,至鹿大宝身旁也蹲下身,迎着鹿幼薇泫然欲泣的焦急目光,他探出右三指摁在鹿大宝的右腕间。
“放心,你爹没事。”这么并非是为了安慰鹿幼薇,白琅通过把脉,确认到鹿大宝的经脉并没有因刚刚那激烈的冲突而寸碎,于此才开口。
他不禁纳闷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真是奇了个怪了,现在的感觉就是他被排斥了,在鹿大宝体内的那股真气硬霸无匹,一言不合就把他输送进去的真气给震散了。
然而作为真正受害者的鹿大宝却居然没有事?
没有事当然很好,只是白琅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忽然间,横倒在地的鹿大宝又一阵剧烈抖动,他身躯硕大,横倒在地就像一座绵延的山头,鹿幼薇根本抱不起来,顶多是双挽住他的臂弯摇动。
也因鹿大宝这么一阵剧烈抖动,才让鹿幼薇以为她父亲怎么了,吓得够呛,却见鹿大宝忽然又不抖了,并陡然间爬起,弓起身,双臂似无力下垂,但又像绷紧了肌肉,青筋毕现。
他就在鹿幼薇面前杵着,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好像分分钟又会颓然倒下。
鹿幼薇吓坏了,她可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子,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爹爹?”她神情痛苦、复杂地抬起右,想要触摸她的父亲,却又不敢。
白琅倏地身形一闪,便把鹿幼薇整个人掳走,与站着发愣般的鹿大宝保持十来步距离。
这一幕太熟悉了
在他眼中,鹿大宝这样拱起背,双臂过膝,摇摇晃晃却又屹立不倒的状态,不正是妖的行动方式吗?!
就差没有獠牙翻出嘴皮,嘴角溢出阵阵青烟了
不过,此时鹿大宝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的确是变成了铁青色,在昏暗的火光辉映下特别的诡异,白琅还真怕他突然发飙,扑向鹿幼薇并把鹿幼薇咬死了。
但鹿大宝不动,白琅一时间也不知该咋办了。
倘若是寻常的妖,他分分钟一巴掌盖死,可这是鹿大宝鹿幼薇的亲爹啊!
只见鹿大宝仍然站在那,除身体摇摇晃晃,双臂紧随摇晃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不管鹿幼薇怎么喊他,他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白琅连忙望向那些武师,只见他们也都吓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杵在那。
“不准传出去!”白琅低喝道。
那出**如殿的武师蓦然醒过神,急忙慌慌张张问:“这,这是妖?”
“不知道。”白琅沉沉回应,又望向鹿大宝,心道不应该啊,若是妖,他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妖气?那气息就如铁锈般散发淡淡的腥味,不可能会忽视。
白天的时候没有感应到,眼下也没有感应到。
可鹿大宝如今的情况又与妖类似,而且怎么可能白天是个人,到了晚上又变成妖了?
不可能啊?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