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这人谁啊!谁啊!!
在楚雁行休息的厢房的隔壁,白琅召集了他的师父无涯子,兄弟符千笙和公羊枫,徒弟鹿幼薇和赵涿涿,以及两个闲人,徐世川和奉天养这对冤家师叔侄。
不羡仙自然不会漏掉,只是这老头爱惜精元起来就犹如捂着自己门前的那几亩地,活脱脱是个吝啬到极致的土财主,死活不肯现出真身。
白琅于是先礼后兵,好声好气劝不动,那就直接将他抖出来好了。
“孽徒!有你这样对待恩师的?”不羡仙很不忿,却又无可奈何,身体是白琅的,他只是寄住在里面,不比往前了,眼下只要白琅不乐意,他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
这句话出来,没有任何底气。
白琅笑而不语,很大度的没有与不羡仙对喷,召集这些人,当然是要开会了,正事要紧。
一张大圆桌,白琅落座东南位,其余人随意,润了润喉,白琅中正郎朗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没有你们帮忙,我一个人真不知该咋办好。”
话是给符千笙和公羊枫听的,俩人连忙低身施礼,符千笙道:“琅大哥这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哪有帮不帮忙这法?”
白琅浅笑,随即语锋一转,“那我们直接切入主题吧,这回劳烦各位聚在这,其实是有三件事急需商量,这三件事我自己也是想了好几天,出来,也是希望大家给个意见。”
不羡仙还在生气:“能不能别墨迹了?”争分夺秒,每过去一秒,他就好比损失了一个亿。
白琅朗声:“好,那我就直了。这第一件事,就是我前往古墓的初始动,本来只是为了查找鹿大宝发病的原因,但在安家分家,我得知了有九只妖作祟。”
“正是这九只妖,先找上了安家分家帮忙开墓,然后才牵连到鹿家分家,和鹿家。后来他们又找来了宫家和安家,于此,我才混在宫家和安家的部队里,进入了古墓。”
“四弟,听疯子你们与这九只妖交过,它们的实力如何?”
符千笙连忙接话:“实力很强,但也不是特别强的那种。”斟酌用词,又:“我对付的那只男妖不惧任何武学招式,也幸亏我在玄术上的造诣,远胜于武道,不然谁胜谁负,还真不好。”
白琅若有所思,“武殇帝也是不怕任何的玄门招式”
“对!我对付的那只也是不怕任何的玄门招式。”公羊枫道。
白琅望向不羡仙。
不羡仙轻呵,“没什么奇怪的,本尊也有话要对你,它们的本质,涉及到了本尊改变整个天地的初衷,你不是有三件事?先完。”
白琅微微蹙眉,看得出来因有“外人”在场,不羡仙便故意卖关子。
可在场的人,除了徐世川和奉天养外,其余人对于他来都不是外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喊上徐世川和奉天养,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参与了这件事,一起患过难,一起历过险。
白琅有意将他们收编,便决定坦诚相见,不区别对待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白琅心里面有数,徐世川这人不坏,就是思维跳脱了点,奉天养这人则很偏激,又喜欢端着个架子,不过,上一世他什么人没有见过?调教这两类人,自然拥有丰富的经验。
略想了想,白琅决定先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九只妖,你们就没有活捉到一只?”
符千笙与公羊枫闻言,随之齐齐瞥向奉天养。
奉天养登时回瞪过去,那架势就如领地受到侵犯的年轻狮王,正是意气风发时,不懂什么是内敛,搭在圆桌上的右一拍桌面,愤愤道:“我与那臭婆娘不共戴天,撕碎她已经是轻饶了,这怎么又怪我了?你们可以再去抓一只啊?”
符千笙阴阳怪气:“那是我二哥看中的猎物,也都快折磨死了,你突然杀出来,捡了个大漏,还好意思撕她个碎片只是轻饶?要脸?”
公羊枫抿起嘴,哼哼两声。
两兄弟一致对外。
奉天养这时候总算想到身旁有个徐世川了,本想拉上徐世川来个公平对峙,可看了徐世川一眼,又很嫌弃别开脸,一副要你有个卵用的神情,横指向符千笙:
“白琅,你要活口无非是想拷问,有九只妖,我只是杀了一只怎么了?你这四弟还将一只妖弄得只剩一颗头颅,还连着一整条的脊椎骨,要活口,凭什么找我?”
白琅平视奉天养,眸中自然而然洋溢威严,不怒自威那种,沉沉吩咐:“把放下。”
语气虽不厉,却又犹如有千钧之重。
奉天养咬咬牙,横着指向符千笙的右悬而不放,倔强。
白琅微微眯起眼,又:“我的话绝对不第二次,在这,我了算,不服,你就出局。”
奉天养闻言,直接一甩,掌化刀,劈向徐世川。
徐世川急忙歪斜身子一闪,惊恐道:“师叔没怎么你吧,馒头,你有火别发我身上啊!”
奉天养重重一哼,“闭嘴。”
白琅用右的两指磕了磕桌面,这不是一场随便聚聚的会议,是他经过慎重考虑后,心中有明确的一揽子计划,才决定开会。
在座的每一人,有他的师父,他的兄弟,他的徒弟,以及半途认识的伙伴。
白琅重视每一个人,不论身份,即使是他师父无涯子用指着符千笙,他也要制止。
并非摆谱,这就好比上一世每逢召开军事会议,或讨妖会议时。
如今,是要捋清楚悬而未决的谜题,以及规划今后的路应当怎么走。
在他的会议里,不准内斗,不准争执,这是第一条准则。
以前攻打某座城池,开战的前一夜,会议上有两个弟兄吵起来了,白琅是直接命人用棍棒将他们夹出去,先按军法打五十大棍,然后泡在冷水里,自我反省。
眼下对奉天养,已经算是很包容了。
符千笙和公羊枫是知道白琅这脾气的,平时很好话,该搞怪就搞怪,要没个正经时比谁都浪奔,但在正事上,琅大哥从来不含糊,所以俩人立即收起了对奉天养的敌视,乖乖做人。
无涯子有些讶异地看着白琅,印象中,自己的徒儿哪有这样正经过?
其实无涯子并不知道上一世的白琅,在外面都经历过了什么。
大抵上知道一些,不过也是白琅打下了哪座城,白琅杀了多少武朝的军队,等等
在无涯子眼中,白琅就是那个给他拿法棍漫山遍野追着打的野孩子。
难不成徒儿和夜痕分裂后,性情也大改了?
唔
值得深思。
白琅敛了敛眉,肃容渐渐转温和,“第一件事,其实和将军有关。将军这人,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有听过的。在我审问安家分家的那些人时,据他们的口供,提到了那九只妖与将军有关系。”
“结合鲁道子前辈在古墓里的笔,这些妖找来的土夫子,怎么可能搞的定古墓?能开启封门石,已经算他们很了不起了,妖请来他们,要他们帮忙挪动祭坛里的铜镜,原话就是这样。”
“但现在看来,这些妖应该对鲁道子前辈藏身的古墓一无所知,或许是听谁提及过,问题铜镜不在祭坛,是在每个城角。”
“于此我断定它们是从某人那听了只要挪动铜镜,铜镜打开了古墓的总控室,进入总控室登上那把首座,便可以成为古墓的主人,所以才动了心思,找来一众土夫子帮忙。”
“前提是它们自己进不去,一旦进入古墓范围,身体就会发臭,甚至腐烂。这九只妖又与将军关系不浅,将军告诉过它们,最好别惹我,否则将会招来天大麻烦。”
顿了顿,白琅又: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将军将古墓的事告诉了这些妖,这些妖于是就想霸占古墓,觊觎古墓中无比充盈的元炁,想成为古墓中各大洞天的主宰?”
“然而将军应该只是提到了古墓里有什么什么好处,却没有告诉它们这古墓有多凶险,我作为当事人,现在想想犹有后怕,真的,若不是鲁道子前辈心怀大善,我们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些土夫子就更不用了,现在我想不通的是,将军为什么要告诉它们有这么一座古墓?是不是有怂恿它们进入古墓的意图?”
“为什么怂恿它们?在巨鹿山附近的古墓,它们没什么城府,就在当地找土夫子,到巨鹿附近的土夫子,自然少不了鹿家。”
“可将军又警告过它们别来惹我,这是不是激将法?那将军的目的又是什么?激将法?牵扯上鹿家,幼薇又是我的徒弟,我不可能不出帮忙,引我去古墓?”
众人认真聆听,直到白琅完了,他们又若有所思起来。
半晌,无涯子道:“琅儿,会不会只是巧合?”
白琅苦笑,“对是其他人,我可以相信这是一场巧合,但对是将军”摇摇头,很坚定的语气,“不可能,这货总喜欢左右我,上回古城,就这样。”
无涯子紧锁眉宇,轻叹了声,“可他为什么处处针对你?你真不知道他是谁?以前,你可有招惹上什么厉害的角色?”
白琅微微耸肩,“师父,徒儿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您学的,除了李殊那老头,该埋的全埋了,不可能还有人知道我复活了,然后躲起来尽耍阴招。”
不羡仙沉吟了一阵,于是接话:“实不相瞒,为师之前一直待在你的体内,虽然是中了夜痕的奸计,被锁在了内景里,不过,你的一言一行,旁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为师眼底。”
白琅暗骂:“你这老头果然鸡贼,整得我压根没有任何个人**!”
不羡仙抚揉下颌,“所以你猜疑的事情,为师也有想过。可这位将军,不仅可以与获得大缘的你打成平,不对甚至在你之上,那他既然与你有仇,要报复你,何必绕来转去?”
白琅回想起当时候的那一刀,自苍穹而降,横扫天地,却给将军单接了下来,不羡仙将军比他厉害,他没有意见,只是好奇,又问:“他比我强多少?”
不羡仙饶有兴致凝目望着白琅,“不少。”
白琅追问:“那到底有多少?”
“之前为师和你过炼器境往上,还有个重楼境可还记得?”
白琅点点头,重楼境,这是武朝以前,突破炼器境的修炼者都会踏入的一个大境界。
武朝以后,由于天地衰竭,元炁不存,都是不羡仙这老头的错!
以至于突破炼器境的修炼者,就统统在混沌境挤堆了,顾名思义,混沌混沌,浑浑噩噩。
虽混沌境之上,还有个归元境,但那毕竟是传,从未有人迈出过混沌境。
但在武朝以前,但凡突破炼器境的修炼者,就都进入了重楼境的范畴,名曰重楼修士。
重楼整个大境界又可分为八重,称为八重楼境。
白琅目前只在第八重楼的水平,而不羡仙最巅峰时期,就是天下第一楼修士!
由不羡仙糅合的武、玄两脉组成的联盟,总盟也根据重楼境的层次,划分出了八层。
处于第一楼的,是不羡仙、鲁道子、青乌子三人。
他们笑傲江湖,俯瞰众生,也是这样,才有重新书写这方天地的资本。
白琅现在好奇的是,这将军到底处于重楼境什么高度,又问:“七楼修士?”
不羡仙微微摇头。
白琅暗暗一啧,“六楼?”
不羡仙依旧摇头。
白琅不自觉攥紧了右,“到底多少?”
不羡仙竖起三根指头。
白琅登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人却不懂这对便宜师徒到底在什么,云里雾里的,无涯子连忙问:“琅儿,你们到底在什么?”
白琅自闭了好一阵,才仔细将境界上的划分科普给了众人,众人听罢,也一一呆若木鸡。
这么起来
他们本来都是这方天地的强者,可要是在武朝以前,不都成了不入流的货色?
这打击过于严重,众人面面相觑,却又无话可。
白琅突然焦躁不安地用指尖轻磕桌面,五指跃动,响声渐大,渐急,“我是真迷糊了,既然这将军是第三楼修士,对付我一个初入重楼境的,应该没任何压力吧?”
“理论上的确如此。”不羡仙道。
“那他为什么下留情?还与我打下去,只会是个平?”
“为师了,理论上是如此,你要按照实情来看。”
白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不羡仙语重心长道:“你好生想一想,你之所以得了这份大缘,是因你复生以后,体内携带了一颗充盈着元炁的内景,那这内景如何得来?总不会凭空而生吧?”
白琅点点头:“对,这也是徒儿纳闷的事情。”
“其实你就是当局者迷,而为师是旁观者清。你是被别人复活了,起初,这人意图将你制成婆也袈山,最厉害的一种妖。那这人是谁?非将军,无别他人矣!”
“只有将军那个境界的修士,才有本事制出这么一只妖。可是偏偏发生了意外,你没有如他所愿直接变成妖,于是一分为二了,在为师与鲁兄的协助下,占了满额的缘。”
“也因此,夜痕在你眼里,以前是它追着你打,后来是你爆锤它。可你体内的精元并非无穷无尽生生不息,这与眼下这方天地的格局有关。”
“为师不得不承认当时候,因鲁兄的事也给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时间没醒悟过来。将军无疑是第三楼的修士”
到这,不羡仙重重一叹。
“应该不会错,但为师不敢把话满,只因有些事,就连为师也看不透。不过这将军也在眼下这天地里面,他的精元与我们一样,是会消损的,一旦消损了,就不会再生!”
“他无疑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虽然我们暂时间看不懂他的目的,然而他救走了夜痕肯定是这目的的其中一环,也不想与你纠缠,免得消损精元。”
“至于他与你平分秋色,依为师事后认真想了想,当时候你给仇恨支配了,为师也是。倘若他你完全不是他的对,会不会更加激发你的战意?不服气,不干过怎么知道?”
“若比你弱,你可会饶了他?不会。所以与你平分秋色,只是想你冷静下来,又以你的无涯师父、弟兄、徒弟的安危做引,让你莫要纠缠下去,这人应是很了解你啊!”
白琅沉默,半晌,他双疯狂挠头,这人谁啊!谁啊!!谁啊!!!
无涯子搭住白琅的左肩,这才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
无涯子又道:“先别自乱阵脚,你的三件事,先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