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芥和须(八)
不羡仙刚完,紧接就双齐出,势如蟠龙出海,一言不合就动,正是不羡仙一贯的做派。
在白琅眼前的那厚厚的肉壁,也在这一瞬间响应了不羡仙,晃眼功夫,肉壁就迅速层层往内撕裂,拉丝的那种,呈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与此同时,在伤口的内侧壁面上,又有一根根的肉刺钻了出来。
随着伤口内侧的壁面不断的蠕动,那些肉刺就如无比锋锐的牙齿,似才吞食了猎物,正一心一意地将猎物搅成粉碎。
白琅看得毛骨悚然,不得不,这芥须实在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不羡仙要对付的是谁,反正若是被夹在这里面,给这些肉刺疯狂的碾、搅、搓,单是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不羡仙目光一凝,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沉沉道:“好,既然阁下无心与我对招,那就请你拿出真本事来,否则,本尊可不是这么好糊弄!!”
着他又双掌一合!
顿时间,空间内仿佛有金石破开之声。
在白琅的耳间徘徊,嗡嗡不绝。
甚至有些侵入到神经的感觉,饶是以白琅的修为境界,也不免有些头晕目眩。
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他在球形世界,进行木桩试炼一样。
待他压下了这阵不适感,再望向裂开的肉壁时,肉壁已经合拢起来了,而不羡仙依旧保持双掌合十的姿势,并紧闭着双目,薄唇微动,念着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时间一点点流逝。
周围的环境如旧,肉壁色泽一样烙红,但气温却越来越冷。
乍一看,不羡仙就好像是在与空气为敌。
因在这里面,除了白琅自己、楚雁行,以及不羡仙外,就没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了。
但白琅也清楚,这新跳出来搞事情的人,看来也是个大高啊!
要不然自己的大师父又怎么会出现这么难看的神色,只见映在不羡仙脸上的神色,时而有些惊疑,时而又有些难看。
显而易见,是遇到棘的对了。
足足持续了好一阵子,就见不羡仙倒退了半步,旋即深深提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这才睁开眼,脸上的凝重之色却不减反增,不羡仙有些挫败地道:“竟又让他跑了。”
白琅十分好奇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不是他弱,才看不透这里面的名堂。
此时此刻在芥须的这个空间里面,同样是大禁制最为强力的中心地带。
双圣就关押在这里面,当然,离白琅所在的位置还有一定的距离。
但即使只是中心地带的外围区域,大禁制的约束力还是强劲绝伦。
以至于即使拥有洞幽之瞳的白琅,也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因大禁制在这里面打上了迷障,换个角度,楚雁行现在就等于是瞎的,而白琅只是个半瞎。
唯有与芥须深层次结连的不羡仙,才可以对这地方的一切了若指掌。
不羡仙道:“这家伙在用分身不断前来试探,不过只要他一接近这里,我就会有所察觉,整个芥须,算是我的眼睛。”
“可惜的是,比起比目那家伙的能力,我这感知能力也有很不方便的地方,我没法通过芥须看清楚对方是谁。”
“芥须只是感应到了有外人闯入这里,并且闯入者不是我,两个条件同时存在的情况下,它就会立马示警,并告知我对方大概的方位。”
“哎”不羡仙望向自己的右,握了握,轻叹:“又给他跑了。”
白琅暗想:“这芥须也真是太笨了。”
楚雁行连忙问:“前辈,对方使用了分身?”
不羡仙点了点头:“对,绝对是分身。”
楚雁行若有所思道:“既然是可以使用分身,那一定是重楼境的修士了吧?”
这分身,和之前白琅为了炫技,在鹿幼薇和赵涿涿面前消灭红衣王妖时,所制造出来的分身大不一样。
那时候白琅制造出来的分身,顶多只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从而留下来的残影。
而这里面的分身,则是只有重楼境的修士,当境界达到一定时,才会的身外化身。
之间的区别可大了,不羡仙敛了敛神,随之卸除了警戒,失笑:“若不是重楼境的高,又怎么可能从我的中全身而退?”
“若没有一点能耐,又怎么可能发现这个地方?即使是无意之间发现了,也不可能安然接近到这地方。”
“要知道,这里已经是芥须最核心的地带了,你想想芥须的其他地方,对于当时候还未踏入重楼境的你们来,也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现在这地方,一样不讲道理,要不是有我在,凭你们的修为,一样还是会被驱逐出去”
不羡仙正着,陡地,他一怔,似想到了什么,才终于醒悟到楚雁行那么一问,其中的深意。
不羡仙的神色又再次凝重了起来,望向楚雁行,双目渐渐收窄,道:
“你是,这还是青乌子?”
在大禁制的约束下,楚雁行的视力很弱,压根看不清楚不羡仙,闻言,连忙回应:“晚辈也只是根据种种迹象,只能这样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以和前辈您交,并且还可以全身而退的,放眼当下这个神州宝相,除了白琅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白琅被楚雁行这么一,莫名就有些心虚,他清楚,自己和大师父每次交时,大师父都是让着他。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豁出去,要是使用了天邪体,倒是可以和不羡仙一战。
但胜负还是悬。
放在正常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是大师父的对,这也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不羡仙却没有计较什么,摆出仔细认真的神情。
楚雁行又道:“那么,我们的敌人只有周乾和青乌子,以及假设青乌子背后还有人,就是那所谓的千千万万的妖军。”
“但是它们都进不来,要是进得来,晚辈觉得对方也不会如此墨迹,既然可以直接决出胜负,又何必绕来绕去?”
“而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怀疑了,唯独剩下青乌子,当日周乾身死,我们都是经过几番确认,最终确定了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可是这里面却有一个变数,那就是青乌子不见了。晚辈记得很清楚,当时候我和白琅闯入那宝具里面时,明明还有听到青乌子与周乾对话。”
“并且当时候的情况,周乾时弱时强,依晚辈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周乾背后的青乌子影响到他的发挥,虽然青乌子并没有对我们动,可是,他肯定有支持周乾。”
“或许是因为自身进不来的缘故,所以他不能对我们出,却可以通过周乾,以达成他的目的。”
“可惜周乾最终还是死在了我们中,周乾死了,那青乌子和周乾的联系也该断了,理论上讲,青乌子的确还在外面的世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
楚雁行其实这段时间都有一些疑虑,只是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也不方便提出来。
一个是周乾对于白琅来,无疑是白琅的心魔,是白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
所以这件事,到了这就应该有个句号了。
楚雁行不想再提,也是不希望白琅再想起这些事情。
人总要往前走,而不是拘泥于眼下原地踏步。
楚雁行自然希望白琅可以放下这些往事,既然重生了,更应该拥有重新的人生。
也因此,楚雁行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白琅可以告别过去,展开全新的人生。
问题是,眼下所发生的一切,让楚雁行的疑虑更加严重了。
他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出来,然后一起议对议对,便道:
“前辈,其实我一直很怀疑周乾是否死了。”
“他已经死了!”白琅斩钉截铁道。
楚雁行苦笑,就知道白琅会有这个反应,也正常。
不羡仙道:“你先别插嘴,听楚子完。”
楚雁行抱了抱拳,道:“我是假设青乌子一直都在周乾的背后,利用周乾,在神州宝相里面制造了一场一场灾难。”
“这些灾难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达成他的计划,然而都给我们一个个击破了,可是青乌子却并没有另找人选,还是继续躲在周乾的背后,支持着周乾。”
“这么一看,好像这青乌子特别青睐周乾,对吧?我想,在知道周乾这一身破事之后,正常的人应该都会对他有所戒备吧?”
“毕竟弑师还不够,更想尽一切办法坑害自己的恩人,自己的恩师,这是人干的事?不是,我想青乌子之所以青睐周乾,这里面肯定又有什么玄。”
“那问题又来了,如果周乾对于青乌子如此重要,那青乌子就没有理由,将周乾当作一枚弃子来对待。”
“当日虽青乌子和周乾一起袭击了界山宗,而我和白琅又去偷袭了他们的大营,但我和白琅抵达宝具里面时,青乌子已经在了。”
“并且,周乾那时强时弱给到我的感觉,就是他只是一具傀儡,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还是青乌子。”
“或许是青乌子被前辈您重伤过,所以才不敌我们,也或许另有其他隐秘,只是我暂时还看不透。”
“但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青乌子既然没有理由舍弃周乾,那就在我和白琅闯入那宝具里面之后,他给我的反应却很古怪。”
“怎么?”不羡仙顿时间来了兴趣,对于楚雁行的分析能力,他向来都是看好的。
白琅亦然,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周乾还没有死,他肯定直接否决,并且不听任何的反驳,可由楚雁行提出来,那还是值得一听。
楚雁行有条无紊继续分析道:“最开始,青乌子了:‘徒儿,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面来了客人?’”
“如果周乾不在,青乌子就没办法对我们出,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进入他的领地里面,那这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推论。”
“可是,周乾看到我们之后特别慌张,其实我可以理解,周乾还是非常害怕白琅的,这一点也一直没有变。”
“曾经,周乾都是看着白琅的脸色行事,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白琅不开心了,并且这种变化,在他正式成为一名探员之后,前后的转变就特别显著。”
白琅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心道:“有吗?我这个当师父的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楚雁行又道:“所以之前他害怕白琅的那种反应,晚辈现在仔细想来,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虚假成分。”
“那如果青乌子就是周乾背后的靠山,周乾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或者不周乾,不管换作是谁,在特别害怕的情况下,第一想法,是不是向自己最放心的人求援?”
“对于周乾来,青乌子无疑就是这个人选,可是,青乌子似乎有某种办法,可以让周乾变得很厉害,然而却不稳定,以至于他表现出来的,就是时强时弱了。”
“更重要还是,倘若周乾对于青乌子而言真的十分重要,那青乌子应该没有必要借助周乾与我们缠斗。”
“特别是在周乾明显敌不过白琅的前提下,青乌子为何还是袖旁观?”
“前辈你过,这青乌子可以寄生在周乾那,从而直接进入神州宝相一段时间,假设这里面没有什么限制,那么,青乌子完全可以亲自对付我和白琅。”
“看着周乾被我们痛殴,他却一声不吭,我觉得,这种前后之间完全不对称的关系,不定青乌子的确是把周乾视为弃子了。”
“晚辈总结一下,其一,周乾对于青乌子来十分重要,这是他进入神州宝相的契。其二,青乌子想舍弃周乾,所以对于我们的一切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这看起来很矛盾,但却有一个解释,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