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芥和须(九)
楚雁行看待问题的角度向来都十分刁钻,往往都是一针见血,有关这一点,白琅是从不怀疑楚雁行的能力,上一世,正因有楚雁行这一枚智囊,他才能屡屡逢凶化吉。
而对于不羡仙来,楚雁行的智慧也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只听楚雁行道:
“就只有一种可能,如果周乾对于青乌子十分重要,是他进入神州宝相的必经桥梁,那我们若对周乾不利,青乌子就不可能放任周乾为我们所害而不管。”
“晚辈也相信好像青乌子这样的能人,段早已经通天,即使我们找到了周乾藏身的地点,这藏身的地点,又是青乌子提供给周乾的,那么”
“青乌子若不想让周乾死,那他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以防止我们伤害到周乾。可我们闯入周乾藏身的地点,晚辈在事后仔细想了想,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白琅和不羡仙沉思不语,都在品味楚雁行的每一句话。
当日追寻地下宫城这条线,一路追查,终于找到了当年的那座地宫,然后又在地宫附近发现了隐匿起来的宝具。
后在比目老祖的提示下,利用鲁道子的厌胜术,搅乱了天道之律,以至于局部空间的格局变得十分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隐匿起来的宝具才出现了一道漩涡口。
白琅和楚雁行一鼓作气闯了进去,然后是楚雁行脚利索地解决掉了孟羲一族的上百口族员,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那座尚且完好的大殿。
整个过程可以十分的顺利,哪怕是进入到大殿里面,在周乾出现之前,也确实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换个角度讲,白琅这次出击,倒是将惊喜带给了周乾,还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结合楚雁行分析的,白琅也回想起了当日周乾的反应,的确是意想不到他会出现在宝具里面,那慌张失措的样子绝非有假,如果这也是假的,只能周乾的演技实在太高了。
白琅抚揉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你想什么了,意思是周乾对于青乌子而言的确十分关键,只是,青乌子又找到了其他的办法,就不一定要继续留下周乾了?”
对于楚雁行的分析,白琅自然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无非就是,青乌子一直都是依靠周乾才能进入到神州宝相,他们是师徒关系,同时也是利益伙伴。
之间的关系可能更加复杂,毕竟不羡仙也过:青乌子是可以夺舍周乾,从而借助夺舍的那一刻,神魂之间对于**的争夺,以避开天地的大禁制,进入到神州宝相。
可是这样一来,就存在一个致命的弊端。
青乌子即使成功夺舍了周乾,虽不知道他是怎么与周乾建立了深厚的羁绊,按理来应该不可能。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明青乌子是可以夺舍周乾的,但为什么迟迟没有实施?
很有可能,就是一旦夺舍了周乾,青乌子就是完全进入到了神州宝相,到那时,在没有精元的神州宝相里面,青乌子就等于自己跳进了大坑里。
这无疑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也是因青乌子在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充盈着精元,所以周乾才能屡屡从青乌子那获得了偌大的力量。
见识到周乾本体——那颗巨树的白琅,已经捋清楚了这方面的思路。
眼下还未理清楚的是,周乾对于青乌子来是个夺舍用的材料,白琅了解周乾这人,心知以周乾那多疑的性格,必然不可能完全相信青乌子会无偿提供力量给他。
也因此周乾和青乌子还是利益伙伴。
青乌子必然有事相求,这件事只有身在神州宝相里面的周乾才可以办到。
周乾答应了帮忙,并提前收取了利息,利息就是从青乌子那屡屡获得力量。
然而获得力量的周乾,似乎并没有将青乌子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花时间对付自己了。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显而易见,周乾就是在利用青乌子。
要不然,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倘若周乾有那么一丢丢想为周乾办事,那也不应该完全没有进展吧?
换个角度讲,青乌子也是忍了周乾一百多年?
如果推测没有错,那就不得不这青乌子真是非常有耐心了。
周乾对于青乌子来十分的重要,以至于就算周乾消极怠工,青乌子也不敢撕破脸。
万一撕破了脸皮,青乌子和周乾的联系就此断开,那就等于前功尽亏。
如今楚雁行所分析的,正是指出了这矛盾的地方。
青乌子为什么不敢和周乾闹僵?白了,没有周乾,那青乌子连神州宝相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看到。
青乌子明显是有事情要拜托周乾,所以才会那么好话,不敢得罪周乾,只能一次又一次满足周乾的需求。
而周乾就依赖成瘾,将青乌子完全当成了力量方面的衣食父母,一昧的只知道索取。
俩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维持了上百年。
直到最近,周乾的老家被抄,青乌子一样给予周乾力量。
然而问题是
如果周乾对于青乌子十分重要,那在老家被抄的情况下,青乌子就不应该放任周乾与自己血拼,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带上周乾先跑。
且不跑不跑得掉,不试过又怎么知道?
万一不羡仙也赶过来了,岂不是彻底玩完?
楚雁行所的不合理,也正是指的这地方,白琅已经听懂了,他轻叹道:
“会不会是青乌子已经找到了另外一种进入神州宝相的方法,所以周乾对于他来,已经是可以当成弃子舍弃了?”
“但是,可能这种办法得先瞒住我们,所以青乌子才没有直接撂下周乾不管,毕竟他也知道周乾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一畜生!!”白琅不禁咬牙切齿,每每提到周乾,还是十分的恼火。
“如果青乌子直接将他舍弃了,指不定,周乾为了报复他,或者觉得自己要完蛋了,那就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青乌子应该很介意这一点,所以才继续与周乾周旋,但这也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们进入宝具之后,青乌子完全不慌张?”
“这不像背水一战的人该有的反应,周乾会慌张,是因为他的本体被发现了,之前他是利用分身戏耍我。”
“但是本体被发现,他自然就慌了,然而青乌子没所谓,周乾是死是活,对于他来已经不重要了。”
“他有了全新的方案,只是为了蒙混我们的视线,才继续与周乾搅合在一起,并且还是借给了周乾力量。”
“但是周乾的实力时强时弱,这也让我屡屡抓住了击杀他的会。到底,青乌子是想周乾死的,只是不能死得太简单。”
“太简单了我们就会怀疑,青乌子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放弃继续追查,以周乾死了,让整件事划上一个句号。”
“而他则通过另外的办法,偷偷潜入到了神州宝相里面,只是由于某些缘故,他目前还不敢暴露自己,特别是不能让大师父知道他已经进来了,对不对?”
楚雁行点了点头,“我担心的正是这样。”
白琅双眼微微收窄,嘴角一勾,道:“如果我们的分析没有错,那现在在这里面搞事情的人,就不应该是青乌子了。”
“怎么?”楚雁行问。
白琅自信一笑:“雁行你想,青乌子可以忍耐周乾这渣滓一百多年,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耐心,若为了一个计划可以成功实施,他估计可以隐忍非常非常久。”
“假设他现在已经偷偷潜入进了神州宝相,但是在他还没有绝对把握干掉我们时,我相信他肯定会先躲起来。”
“不定现在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想着一些奸计,你觉得他有必要三翻四次闯进这个地方,然后和大师父玩你追我躲的游戏?”
“就算这青乌子在周乾自爆时,发现了芥须里面还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很好奇,也或许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但是,他好奇归好奇,人还是无比谨慎的,我们得从他的角度看待问题,第一次他忍不住好奇,靠近了这个地方,然后芥须示警了,大师父匆匆忙忙赶过来。”
“假设这名闯入者就是青乌子,雁行换成是你,会有什么反应?”
“”楚雁行只是在怀疑这名闯入者到底是不是青乌子,却没有想得这么细腻,心服口服道:“还是你看得准,要是我,肯定会受惊,然后直接跑了。”
“没错。”白琅道:“跑了之后,知道这地方或许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是守护这地方的人可是大师父,他为什么进入神州宝相之后就躲了起来?”
“还不是害怕大师父嘛,难道会怕我和你吗?我想青乌子还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和你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对于青乌子,真正棘的还是大师父,所以他上一次潜伏在你的内景世界里面,还有这一次袭击界山宗,目标都是冲着大师父。”
“首先就是对付鲁师父,这是为了让大师父孤立无援,但是上一次被鲁师父反将一军,青乌子计划失败了,从那之后,除了周乾继续搞事情,就没有看见他再出来过。”
“这次袭击界山宗,应该也是因为什么让青乌子有了信心,才想试一试可不可以干掉我的大师父,可还是失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的青乌子,看见大师父就立马跑很正常,可是他没有必要三翻四次出现在这附近,然后挑衅大师父,对不?”
一直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不羡仙,听完了俩人之间的分析,认真想了想,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看向白琅和楚雁行的目光,不禁充满了赞赏之意,他道:
“你得没错,我觉得也不可能是青乌子,这人无疑就是在挑衅我,就刚刚,他又出现了,然后看见我也不着急跑,非得逼我出了,他才跑。”
“好像就是想对我,我不怕你,你也奈何不了我,甚至是在向我宣示,这地方他势在必得,只是现在还不急。”
到这,不羡仙的脸上就浮现楚了苦色,随之烦恼一叹:
“那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