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他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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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暮游吞吞吐吐道:“如果我我和创神仪式是完全独立的,你信不?”

    白琅心一凛,暗想你这又是搞哪一出?合伙起来试探自己?他的脑回路经过山路十八弯的绕来绕去,已经想到创神仪式不放心他,于是遣朝暮游前来试探。

    白琅完全转过身,面对着朝暮游,咧嘴轻笑:“接下来你是想,你和它要分家,希望我站在你这一边?”

    朝暮游微微摇头:“不。我离不开它,我的力量,都是源自于它。没有了它,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恐怕不会想到。”

    白琅道:“嗯,我也不想知道。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朝暮游道:“其实我找你这件事,是觉得你应该会理解我。”他正在努力表达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仍是觉得难以阐释清楚。

    自从复生以来,他就作为一张白纸而活着,渐渐又有了独立的思想,十分好奇自己的出身,而后又醒悟了自己的使命,跟随使命感,一路走到现在。

    他原本很期盼和创神仪式的相遇,毕竟他觉得这是他失去的一部分!

    正因为少了这一部分,才导致他这个人不太完全。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这部分,一直以来都觉得只要拿回这部分,那他就完整了。

    可是

    自从见到创神仪式以后,他这个想法彻底破灭了。

    在他眼中,创神仪式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朝暮游很纠结,反反复复扣心自问:没有道理啊?

    他以为创神仪式就是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当他再见到创神仪式时,只要将创神仪式给吸收了,那这天下,就不会再有人是他的对。

    然而传神仪式给到他的感觉,却是另外一个人驾驭在他的头顶上,他还得无条件的服从这个人。

    这种感觉自然不太好,朝暮游觉得白琅也有类似的经历,因白琅也是死而复生,又被扣上了魁一族族长的身份,又有双圣、不羡仙等人,企图在幕后操纵一切。

    所以朝暮游认为白琅和他是同一类人,心中的迷惘,也只有找白琅倾述。

    “白琅,我觉得你和我应该是同一类人。”

    “哈?”白琅神色夸张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请问你在逗我吗?

    然而朝暮游却还是那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道:“我真的这样认为,你我都是被赋予了某道使命,我们立场对立,你不待见我,我能理解。”

    白琅轻叹,忽然就有种极其荒谬的想法浮上心头,索性问出口:“怎么了,难不成你和它吵架了?特地跑过来找我诉苦?”

    朝暮游撤去了脸前的层层面纱,露出了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满脸苦涩:“我曾经以为创神仪式是我的一部分,我要得到它,此乃天经地义。但是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你应该也见过它了,对不对?”

    白琅微微点头。

    朝暮游随之露出“果然”的神色,又道:“它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对不对?”

    白琅蓦然间心弦一震,他看出来了,这货好像并不是在诈他,难道

    他来了兴致,原本的确不想搭理这货,不直接打起来已经算好了,“朝暮游,耀,你是觉得你和它之间,最终到底谁融合谁,感到很迷惑?”

    朝暮游微微一怔,紧接似找到了知音般,神色难掩欣喜,急忙道:“你果然懂我!”

    白琅暗叹:我懂你个屁!但当然不会出口,没有想到朝暮游找上门来,居然是脑子秀逗了,这就有趣了。他顺着朝暮游的话:

    “很正常,就像我也很忌惮有人左右我的意志,不管是周乾,还是不羡仙,曾经他们都试图将我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这不是咬着牙走过来了?”

    朝暮游苦笑:“我和你不同,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再生以后还知道自己是谁,你叫白琅,上一世的事情,你应该都记得一清二楚吧?”

    白琅细细品味着朝暮游这句话中的含义,随之心念一转,改口试探地问:“你不也是?”

    朝暮游顿时间露出一副“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旋又抬头望天,若有所思。

    白琅沉住气,静等。

    半晌,朝暮游的目光再次落在白琅身上。这一瞬,白琅感觉到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只听朝暮游幽幽问:“你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白琅迟疑,他是有这个时间,但就怕朝暮游目的不纯短短几秒的思忖,他决定听听也罢,倘若能挑拨朝暮游和创神仪式的关系,岂不是血赚?

    抱着这种不纯的目的,白琅右一挥,不远处的农庄大门登时“嘎吱”敞开。

    大堂里面,家具器具都是积尘厚布,蛛随处可见,显然这家的主人已经不在很久了。白琅右一抬,室内的尘埃、垃圾倏时间受到一股吸附力迅速聚拢,紧接他一推掌,统统送了出去,转眼的功夫,室内已经一干二净。

    “坐下来,今天我们先放下恩怨,我听你。”白琅率先坐下。

    朝暮游面向白琅又抱拳,微鞠躬行了一礼,随之款款入座,坐定,他扼腕轻叹:“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有多久,我都快记不清了,当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山村里面。”

    “偏远山区的山民向来不服王化,闭塞愚昧,那时山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更想不起以前所有的事。”

    “他浑浑噩噩在山道里面徘徊,一连好几天,终于走进了村里,看见人就逮着问自己到底是谁,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后来,有个山民拿起了锄头,狠狠敲在了这个人的脑袋上,但是这个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是行凶的那山民,七窍流血而死。”

    “他感到恐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暴躁,山民也四散而逃,大喊着怪物,他于是逃出了村口,一口气又跑回到了大山里面。”

    “他很饿,本来想回村里面要点食物,可是一想到山民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喊自己怪物时候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就在大山里面,和野兽竞食。”

    “野兽自然不会是他的对,他饿了,什么都吃,很快,就成了大山里面的王,再凶恶的野兽,看见他都得避开。”

    “但安稳的日子并不长久,很快,应该是山民们通知了附近镇上的官府,官府遣了数十人上山,要抓住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一个山民,还弄伤了很多人的歹徒。”

    “但结果可想而知,官府派来的人也根本不是他的对。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杀了很多人,然后又换了个地方,还是在大山里面活动。因为身很强,偶然路过的商队他也会抢劫,以满足自己的所需。”

    “后来,再一次抢劫别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查明身世的好办法,他发现不管是护镖的镖师,还是官府派来剿匪的高,在他这轻轻松松就弄死了”

    “他这么厉害,一定是某个大门派出来的?于是他又一次走出了大山,鼓起勇气再一次进入人很多的城镇,这次他很谨慎,没有看见谁就问,他学会了收集情报。”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大概知道了一些当时候很厉害的门派”

    白琅听到这,霍地站起,指着朝暮游大声问:“居然是你?!”满脸难以置信地盯视着朝暮游。

    朝暮游一愣,他本来还沉浸在述故事的氛围下,突然被白琅打断,就有些不满。

    白琅咬了咬牙:“我听师父过,在我师爷那一辈,曾经被人莫名其妙殴打了一顿,没错!是殴打!还是在宗门里面!就因这件事,师爷他终日郁郁寡欢,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