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见不见
最后是姚仲谦给她揭秘的:“爹把松风回的话原封不动转告了太子殿下。”
姚白栀:“……”
这爹咋这么坑呢?怪不得以前她一装病, 严昭就紧张的放她走了,这次不但不紧张, 反而一直笑, 原来丞相爹早防着她呢!
哼!算严昭识相、跑得快,不然, 他敢继续看她演戏偷笑, 姚白栀下次就敢跟他玩抵死不见!真自杀下不去手,假自杀还不能玩么?
大概严昭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之后几天都没了动静。姚白栀安安生生养了两天,感冒就痊愈了, 徐神医她这宿疾调理的还算顺利, 给她另换了一个药方, 每天只需要吃一次即可,还等去了温泉庄子,每天泡一泡温泉, 就可以停一段时间药。
可惜她丞相爹没能第一批就跟着圣驾去行宫,因为昏君嘉泰帝不放心别人, 把姚汝清和御史大夫崔瓒都留下来辅佐代理国事的太子了。
姚白栀有点纳闷,追着丞相爹问:“皇上怎么突然想通了?”
姚汝清把女儿带去了内书房,自己坐在案后开公文, 一边看一边:“还不是二殿下的‘功劳’。”
“二皇子?”姚白栀疑惑半晌,她爹也不给解答,她自己脑子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不会是因为他又作祸拦住夫人和我吧?”
姚汝清从公文里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问:“你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处置此事的吗?”
不知道,她回来就病了,没人跟她,她也想不起来问,但这会儿既然是这么个形势,显然,“不是一顿吧。”
“是了,但没在二殿下身上,还立即写了请罪折子,是自己教导无方。”姚汝清低头继续看公文,“有太子殿下的折子,皇上对我好解释,也不必再罚二殿下,自然对勇于承当、爱护兄弟的太子殿下满意。反过来再看,二殿下如此不成器,还总念着废后,皇上的心难免要偏回来一些。”
也是,一共仨儿子,把那层名为宠爱的滤镜去掉,老二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老三先天不足,年纪也太,嘉泰帝再不喜欢严昭也别无选择。
总不可能亲儿子废掉,过继一个来吧?那以后更麻烦,过继的有亲爹亲妈,等嘉泰帝一伸腿,肯定立刻想着尊封亲爹妈做皇帝皇后,那时候他在太庙里多凄凉啊!比较起来,严昭跟他再不亲近,也是亲儿子,不可能把嘉泰帝的牌位扔一边儿不管。更重要的是,严昭作为帝国继承人,无可指摘。
疑惑解了,姚白栀就不关心皇家那点破事了,“那爹什么时候才能去行宫随驾呀?”她最惦记的是她那温泉房。
“总得到月底。左右庄子不是也没收拾好么?你先去跟夫人商量着怎么布置,不用急。啊,过几日王家大房老夫人过寿,你跟着夫人一起去吧。”
姚白栀答应了,从姚汝清这里出来就去了王氏那里。她这几日有精神了,已经把自己的院怎么布置想的七七八八,和王氏了,就一起开库房选家具摆设,然后将选好的东西先送去温泉庄子,发管事婆子一起去布置。
大件选完,就差她那间温泉房,姚白栀思来想去,温泉房里潮湿,木雕漆艺那种屏风恐怕要发霉,而且太笨重了,和房内的风格不搭,绢画的也怕因潮湿掉色,不如挂竹帘。
她把严昭送她的那本画册找出来,挑了美人鱼在海中歌唱、畅游的两张,又挑了鱼尾变成双腿及化成人后跳舞的两张,叫人拿去照着刺绣,定做一套四联竹帘。
“让她们当心点,可别弄出脏污破损,用完赶快把画册拿回来。”看久了,姚白栀习惯了古典仕女版的美人鱼,还觉得这画册挺好看的,值得收藏。
不光是画册,严昭送的那本诗集,姚白栀也找了出来,正拿着当字帖练字呢——她身边的人已能做到令行禁止,不怕泄露给严昭知道。
上次松风过之后,梅雪、临花两个就老实规矩了一些,后来姚白栀又开始学管家,自然而然把行事风格改了,院内丫鬟婆子哪个不会看主人眼色?一见主人日渐精明能干,个个都乖顺无比,谁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糊弄大姐了。
领命的梅雪应了一声,就把画册仔细包好,给了管事婆子去找人临摹刺绣,她把大姐的原话告诉婆子后,又叮嘱一句:“这画册来历不凡,真出了岔子,可没好果子吃!”
“姑娘放心,我亲自去盯着。”
梅雪这才点点头,转身回观晴苑,将将走到一半,就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却是王氏身边的石榴,“怎么?可是夫人有事找大姐?”她笑问道。
石榴却没她那么轻松愉快,走上前拉住梅雪的手,心问道:“大姐忙什么呢?”
“还是布置屋子的事,想订做一套竹帘挂在温泉房里。”梅雪简单答道。
石榴跟她一起往观晴苑走,道:“那大姐应该挺高兴的吧?”
“嗯,挺高兴的,我出来时,正抱着回青开玩笑,要带它一起泡温泉呢!”梅雪完,觉得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找大姐吗?”
“可不是为难么!”石榴一叹,“太子殿下来了。”
梅雪立刻收声,只同情的看了石榴一眼。
石榴见她这样,心里更愁了,但她又不能不去传话,只得硬着头皮去见姚白栀,陪着笑:“太子殿下,上次在暖阁,看见咱们府里培育的月季开的不好,就从宫里带了几盆来,大姐若有暇,请大姐去暖阁同赏,也好选一两盆回来摆在房里。”
他怎么来了?皇帝不是留他代理政事吗?怎么皇帝前脚刚走,这还没有二十四时呢,他就消极怠工,跑相府来了?
“我就不去了。”姚白栀想也不想就拒绝,又指指自己房内的花盆,“我这里的花儿开的挺好的,再多了就俗艳了。”
石榴苦着脸告退而去,姚白栀想了想,担心丞相爹又像上一回那样逼她去,就发个人出去听相爷回来没有,又催着松风烧水给她洗头——头发湿着,总不能逼她大冷天出门吧?
谁知她头发刚湿,出去听的丫鬟就回报:“相爷还没回府。太子殿下也没走,正在暖阁里给两位少爷讲典故呢!”
这人带孩子上瘾啊?自己俩弟弟没带够,又跑她家来教那俩更的了?姚白栀想不通,干脆不想了,舒舒服服洗了个头,就躺在炕上晾头发,顺便撸猫。
然而太子殿下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秀存在感,姚白栀头发还没干呢,暖阁那边就送来一盘浇了果酱的山药泥。
“这山芋是太子殿下亲自烤熟捣成泥的,一半淋的玫瑰露、一半淋的樱桃酱。”
来送东西的丫鬟叫红菱,是姚仲谦身边的大丫鬟,已经二十岁了,据明年就要放出去成亲,姚白栀不想难为她,就让松风接了过来。
“辛苦姐姐跑这一趟,烦你替我向殿下道谢吧。”她嘴上的客气,当着红菱,却好像对那山药泥毫无兴趣似的,看都没多看一眼。
红菱应了,却没就走,又笑道:“太子殿下和两位少爷谈的投机,还改日一同去猎,回来烤野味吃呢。”
姚白栀深谙把天聊死之道:“哦。”
“大姐喜欢吃什么野味?奴婢回去告诉二少爷,给您多猎几只来。”
姚白栀:“都行。”
红菱败退。这一天再没人来提太子殿下。
然而第二天下午太子殿下又来了,“殿下带了两箱书局刚出的新书,是品类齐全,问大姐是送您这儿来挑,还是您去二少爷书房。”
“我这儿忙着,改天再吧。”
太子殿下没勉强,继续跟两个未来舅子玩了半下午,走了。
第三天太子殿下带的是一筐柑橘,姚白栀捏着橘子皮追的俩猫满屋子跑,玩的非常开心,当然,还是没见严昭。
第四天就是王家老夫人过寿,终于可以不用被太子殿下骚扰了。姚白栀松口气,吃过早饭,换了一身新做的鲜艳袄裙,就和王氏去了王家大房。
大房老夫人是王氏的伯母,姓郭。王家大老爷王怀雍病故于工部尚书任上,死后有追赠一品官,郭老夫人因此有一品夫人的诰命,她亲生女儿王丽妃虽然早就失宠,但吴氏被废后,王丽妃和另一位妃子一起协理宫务,也算有了点权力,这次做寿,登门的贺客便十分之多。
不过人再多,姚白栀跟王氏也都是贵客中的贵客——她一看王家人对她的态度,就知道王家怕是知道太子啥意思,否则以王家的门庭,没必要对她这个晚辈这么客气尊重。
姚大姐就有点不开心,严昭实在太阴险了,暗搓搓的宣誓了主权,这样哪个权贵之家还敢跟她爹提亲啊?虽然她也并没有想嫁的意思。
还不知道嘉泰帝已经跟她爹达成私下交易的姚白栀,刚决定等严昭再去姚家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听本世界重要女配、莫名其妙就被塞给苗逸飞那个坑货的姚宁馨,来了。
作者有话要: 你们啊,变心太快了,哈哈哈,女主的使命就是“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