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口是心非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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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院门,将斯年推入自己的屋子内,凤七笙收了伞,立在屋外墙根,麻利的转去厨屋烧热水。

    她用了法术,柴火不用吹就烧的很旺,炉子里面的热水很快就咕嘟咕嘟的冒起烟来。

    屋内,斯年艰难的将浑身湿透的衣服从身上褪去,那股子彻骨的寒意激的他喉间血腥味更慎,忍不住掩袖一声咳嗽,便又见了血色。

    屋外凤七笙听到他咳嗽,不由提高声音问了句,“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事。”斯年回了一句,慌忙的掩盖住血色,也顾不得擦,就匆匆换了干爽的衣服。

    依旧是身厚重的春装。

    他的身上凉透了,即使是换了衣服,那股子寒气依旧如影随形,在他身上纠缠不休,在这正夏日里,冷的他浑身如针扎一样。

    凤七笙很快烧好了热水,兑了点冷水,试好温度盛在木盆中,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径直端了进来,她手肘处还搭了一大块帕子,一副贤惠持家的样子,“泡下脚吧,兴许会好一点。”

    凤七笙着,弯腰放下手中木盆,将帕子搭在肩上,就势半跪下身,去脱斯年的鞋袜。

    凤七笙这一套动作做得极为自然。

    斯年似乎被凤七笙如此突兀大胆的动作吓的僵住了,一时也忘了抵抗,等他回过神来,凤七笙已经动作麻利的把他脚上的鞋子袜子给扒了下来,正在卷他的长裤。

    斯年吓了一跳,连忙推着轮椅后退,还将毯子盖在了腿上,声音带了点惊吓,“男女大防,凤姑娘,你是个姑娘家。”

    迂腐,古板。

    凤七笙在心底笑骂了一声,将手中的鞋袜放在一旁,拿了肩上的帕子递给斯年,“行,你自己泡着,我不看你,你注意点水温,别受凉了。”

    斯年接过凤七笙手中帕子,看着她,没动。

    她一个姑娘家都不怕,真不知道他一个男的怕什么。

    她还能吃了他不成?

    凤七笙叹了口气,转身去厨屋里面煮姜汤去了。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祛除寒气,凤七笙煮了一大碗闻着就辛辣的姜汤,端去屋里看着斯年喝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才罢休。

    斯年在旁边看着,凤七笙也不好再用妖法,好不容易等到斯年睡着,凤七笙顺手把斯年的湿衣服拿出去施法给洗了,挂在院内。

    妖法用多了,凤七笙觉得有些累。

    妖法消耗的也有她的体力,凡间灵气浑浊稀薄,经不得她这般频道耗费体力。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人都还没吃饭。

    凤七笙热了炉子上煨着的清粥,因为是熬第二遍,锅里的米粒汤汁煮的又稠又糯的,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熄了火,凤七笙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划开手心,滴了几滴血在碗中,鲜红的血液落入碗中,骤然变得无色透明。

    凤七笙盛了汤在里面,搅拌了一下。

    这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进屋前,凤七笙记得斯年不大喜欢血的味道,也不忘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她叫醒了斯年,推着他的轮椅到桌边,“还是早上你煮的粥,少吃一点,先垫垫肚子。”

    “麻烦凤姑娘了。”斯年微微颔首,握起的调羹舀了一汤匙清粥,还没送到唇边,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轻轻把勺子放回碗里,他一言不发,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凤七笙以为他是嫌弃剩饭,不由拖回他的轮椅,“怎么了?虽然饭是早的剩饭,可是你要相信自己的手艺不是。”

    斯年依旧冷着一张脸,没动,只是眉目间隐隐有些怒意。

    凤七笙疑惑,呼吸道,“莫非,是想要我喂你不成?”

    看着他冷着一张脸,凤七笙不由起了调戏的心思,她一手端了碗,一手拿了勺子,轻轻吹了吹,凑过去,戏谑道,“来,张嘴,啊——。”

    斯年紧抿着嘴,撇过头,不去看她。

    “不喝?”凤七笙挑了挑眉,“莫非真是想我亲自喂你?”

    凤七笙着,便将勺子凑到了唇边。

    “凤七笙!”斯年看着,倏地变了脸色,面上色厉内荏。

    凤七笙就是吓唬他的,再怎么玩,她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胡来到那个地步。

    斯年却是真的生气了,一甩袖,便挥掉了她手中的汤碗,摔在地上,溅的一地狼藉。

    凤七笙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不由也有些恼了,“我好心照顾你,你倒是给我甩脸色,我还能给你下毒不成,不吃便不吃,饿死算了!”

    斯年仍旧冷着一张脸,“我没有求你留在这儿。”

    想想,人家本来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倒真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的。

    “你要我走我便走,那我多没面子啊。”凤七笙着,身形一转,反倒坐在了桌子上。

    斯年皱眉,轻嗤了一声,“无赖。”

    虽然是斥责的话,却是缓和了点语气。

    凤七笙挑了挑眉,“不生气了?若是不生气就给我讲讲为什么摔碗?”

    斯年不语。

    凤七笙凑过去,“嘛,你不我怎么知道。”

    斯年顿了顿,扫了眼地上的碗,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我闻不得血腥味。”

    原来是这个原因,凤七笙奇了,明明她已经做了掩盖,怎么这厮鼻子这么灵,这也能闻到。

    她的血可是灵丹妙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倒好,一脸嫌弃不,还摔了碗。

    凤七笙按耐了脾气,生硬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唔,兴许是切菜时划到手了,你的鼻子倒是灵。”

    斯年看她一眼,沉默箴言,没有拆穿凤七笙牵强的借口。

    先不米粥为什么中不放菜,用不到刀,就是这剩饭更是热一下就行。

    她就是碎了碗,被划了一下,可信度都比较高。

    凤七笙也意识到自己撒了个不成功的谎,心里边暗自谴责了一下自己,又看着满地的浪迹,心底突然有些别扭。

    开始还好好的,怎么后来就吵了起来。

    她一个六七万岁的人了,和一个少年心性的人计较什么。

    凤七笙叹了口气,默默的把地面扫了干净,想了想,又去厨屋重新盛了一碗粥过来。

    斯年忌讳太多,她也不敢再往里面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