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太子妃是男儿身
林奕世长长叹息一声,“走吧。”
为了家族荣辱兴衰,把儿子当做牺牲品推出去,这样的家庭,不拜别也罢。
慕敛垂头,亲手为自己盖上红盖头,径直往前走去。
林奕世要拉他拉了个空,“诶,阿敛……”
似乎知道他要什么,慕敛停住脚步,微微侧身,“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年,闭着眼也走不丢。”
只是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走了。
完,他抿了抿唇,径直往前走去。
抑在后面紧跟着,生怕他摔了。
林奕世摇头,也跟了上去,后面一行来指点宫女的侍女太监全数被忽略的干净。
凤七笙也才刚刚到慕家府外,她勒住胯下马匹,抬手示意众人停步,才抬起头往前看去。
高大的门前一侧挂着“世代忠良”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御笔亲赐的四个字,如今看来可真是荒唐至极。
凤七笙微微勾了下嘴角,带着点滴不屑,不过是一个为了权势荣誉不惜卖身求荣的家族罢了。
她原想对方一个男子,再怎么也会挣扎一二,到时候她在一搅和,这婚就结不成了。
哪里知道慕太傅府里半点动静没有,还真安安静静待嫁起来。
她没有进府去迎她的“新娘”的意思,反正误了吉时被嘲笑的也不是她。
就那样闲适的高坐于马上,凤七笙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府跪了一地的厮门人,很有耐心的等着。
她倒没等太久,便见府里走出一个坦荡的白色身影,头上盖着红盖头,一看便是她的太子妃。
不穿喜服,穿了身白衣,并且真的自己走出来了。
这个太子妃,可真是让她惊喜阿。
一黑一白,他们都可以组一个黑白双煞了。
凤七笙面上挂上一丝雅痞的笑意,翻身下马,带着一丝玩味的看着显得有些单薄的三人,“偌大的慕府没人了吗?……咦,这位不是林将军,何时入赘到慕家了?”
这话有些故意挑衅的意思。
不过府迎娶也就罢了,如今人还没进东宫,便来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以后还得了?
他倒没什么,他朋友不行!
林奕世皱眉,他性子直,忍不了这火,直越过慕敛上前一步,冷道,“俗话以诚待人,人亦以诚待之,人何以待我,我亦何以待人,殿下学识渊博,不会没听过这个理吧?”
“没听过。”凤七笙掏了掏耳朵,对他带刺的话不以为意,视线从话的林奕世身上滑到一旁安静站着的人身上,“本宫莫不是走错门了,难道这不是慕家,而是林家?”
“你……”林奕世气结。
“奕世。”慕敛伸出手准确的握住林奕世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后,轻笑了一声,不软不硬的刺了回去,“这里自然是慕家,殿下是不认路还是不看路?”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轻轻浅浅的很是动听,话却不是什么好话。
居然敢拐弯抹角的她眼瞎?!
凤七笙微楞,这才从上到下将人量了一番。
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脊梁与一身傲骨,略宽的素色衣衫遮不住他本身的风骨,看起来倒不像是个俗人。
轻咳了一声,凤七笙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顺带膈应了眼前人一把,“时辰不早了,爱妃可愿跟本宫走?”
爱妃。
林奕世狠狠咳嗽了一把,眼泪都差点呛了出来,“咳咳。”
慕敛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才抬起一只手轻唤了一声,“抑。”
再往前是台阶,视线被阻他肯定下不去,若是逞强走空就出大丑了,这个人他丢不起。
后面的抑还没来得及扶上去,凤七笙已经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本宫亲自扶爱妃上轿,爱妃不介意吧?”
哪里由得他介意。
慕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伸出去的修长的指节便被凤七笙捉住,拉在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柔软细腻,蹭的他手背痒痒的。
第一次与女子这般接触,他身体一僵,手心渗出了一层汗。
凤七笙不漏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很是得意自己占了上成,她很认真的扶着他慢慢走到轿前。
抬轿的侍卫压低了轿沿,凤七笙心思一转,又改了主意。
她带着些捉弄的心思握了握慕敛的手指,“爱妃,坐轿子多没意思,不如你陪本宫骑马吧。”
她似乎是料定他一介柔弱的书生不会骑马,偏偏拿了这个来为难他,想让他露出弱势来。
慕敛听的出来,这位太女殿下是有意为难他。
不过他本身就对坐八台大轿这种行为有排斥,自然乐的骑马,他也会骑马,只是为防答应太快被她瞧出什么端倪,他压低了声音,声音略带了些为难,“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本宫了算。”凤七笙一扬眉,直推着他上了马。
眼前一片红色,视线被阻,慕敛高坐于马上时,才拧了眉头。
依礼,这盖头不入洞房是不能取下来的,并且也不能由他来取。
现在马倒是上了,可这样睁眼瞎要怎么骑?
凤七笙一抬头,反应过来这点也是乐了,她弯了弯唇角,毫不收敛的笑出了声。
等到马上的人孤立无援,窘迫的指节都握的青白时,凤七笙才上前踏了脚蹬翻身上马,坐在他的身后越过他的腰身握住马缰,“爱妃莫慌,本宫今日就帮人帮到底。”
温香软玉在后,一股少女体香扑面而来,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爱妃可坐稳了。”凤七笙察觉到他的僵硬,不由轻笑一句,往后坐了一点与他错开了一点距离,才握住缰绳夹了一下马腹,“驾。”
她这一马当先的跑了,身后的迎亲队伍缓过神来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就这样有些疯狂的进了东宫,在宫中老嬷嬷的指引下三拜成礼,慕敛被人簇拥着,送进了安安静静的洞房。
不想有生之年还有这等体验,慕敛叹息一声,等屋内人都退尽,他才取下头上阻挠视线的红盖头。
抬眼看去,室内一片喜庆,张灯结彩,一旁的桌子上除了吃食与酒盏还点着龙凤烛,映衬着一屋子的红色,格外的温暖。
“真像是一场闹剧。”慕敛心里五味陈杂,往后将有些疲乏的身子靠在床侧,口中默默道了一句。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这东宫的太子妃,要与那个女子荣辱与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