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看别人风光
秦母再开口跟北漠瑶讲话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秦母学历不高,见识也不广,和北漠瑶聊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寻常事,但北漠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就算是最近“鸡蛋涨价”这样的话题,他都陪着秦母细细的聊。
越聊,秦母越满意,到最后都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地夸赞起谁家这么厉害,把儿子养的真好。
吃完饭,秦母和云染在厨房洗碗时,北漠瑶去楼道里,点了一支烟。
抽到一半时,他想起刚开始吃饭时,秦母将准女婿认成了王,难不成,在秦母的心底,王比他要顺眼许多?
北漠瑶倚在墙壁上,咬着烟,正在思量着怎么让自己在秦母心底的受宠度超越王时,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对面墙壁上的电表。
北漠瑶吐烟的动作,稍停了停,随后就转了两下眼珠,踏步走到电表前,左右观看了两眼,然后找了云染家的电表,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保险丝拧断了。
身后半开着门的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紧接着,传来秦母的声音:“怎么没电了?”
北漠瑶掐灭指尖的烟,快速的踏进屋门:“是没电了吗?”
“不应该啊,前几刚交羚费”秦母一边,一边拿着电筒,在柜子里翻羚卡。
将电卡插进电表里,室内的灯依旧不亮。
“真是奇怪了”秦母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看向了云染:“爱,你给物业打个电话,看看现在还有没有人值班”
“秦伯母,不用,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北漠瑶适当的出声,阻止了云染拨电话,然后借着楼道里的光,明知问题出在哪里,偏偏还一本正经的研究了片刻,才转身:“保险丝烧断了。”
顿了顿,北漠瑶礼貌开口问:“秦伯母,家里有备用的保险丝吗?”
“有,我去拿。”秦母着,转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就拿了一根新的保险丝过来。
北漠瑶接过,在秦母的注视下,动作干脆利索的换了一根新的保险丝。
身后室内灯光大亮。
秦母脸上挂满了笑容:“顾,真是麻烦你了。”
北漠瑶唇角微翘,一点也不害臊的回:“秦伯母,您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母听到这回答,笑的愈发合不拢嘴了。
俗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秦母看北漠瑶看到最后,简直是百分之两百的顺眼。
北漠瑶这个女婿过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扔出花生这个重磅炸弹了!
北漠瑶不敢直接告诉秦母,她现在有个一个多月的外孙女,所以就特意绕了个弯:“秦伯母,我和爱打算下个月办婚礼,您看,您这里没问题吧?”
秦母一直都希望云染能早点嫁出去,现在对北漠瑶又十分的满意,听到这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开了口:“爱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岳母大人,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跟爱商量了,想接您回北京住。”
秦母前一秒答应了两个饶婚事,下一秒北漠瑶口中的“秦伯母”就变成了“岳母大人”,这改口改的也真够快的王坐在一旁,有些不忍直视,忍不住悄悄地抬起,遮挡了一下眼睛。
“一来,嘉言现在工作忙,没时间跟您在一起,您一个人长期住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
秦母听到北漠瑶这般为自己打算,心底甭提多欣慰了。
只是这样的欣慰,还没用维持半分钟,北漠瑶就又开了口:“二来,我们也希望花生可以看到外婆。”
秦母有点不太明白北漠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问出声:“什么花生?”
“就是”北漠瑶将摸了出来,点开相册,递到了秦母面前。
一张一张可爱的萌娃照片,落入了秦母的眼郑
等到将照片全部看完后,北漠瑶又开了口:“这就是花生,您的外孙女。”
秦母宛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了。
整个室内安静了足足五分钟,秦母才转着头,看了看云染,又看了看北漠瑶,最后看向了上的照片:“我的亲外孙女?”
北漠瑶点头,“嗯”了一声。
秦母像是寻求肯定一般,看向了云染。
云染垂下了脑袋,不敢去对视母亲的视线。
知女莫如母,云染这幅模样,让秦母知道,北漠瑶的都是真的。
秦母一时半会儿真的有点难以消化这个爆炸式的消息,过了好半晌,她才冲着云染出声:“爱,你怀孕生子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一声?”
云染咬了咬唇角,声的开口喊了一声:“妈”
她刚准备给母亲道歉,坐在一旁的北漠瑶,就开了口:“岳母大人,这件事”
到这里,北漠瑶忽然停了下来。
怀孕生子,没跟秦母打招呼,这么大的锅,肯定不能让云染背,但他背下来的话,万一岳母大人对他印象大打折扣怎么办?
北漠瑶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来想去,觉得最好还是拉出一个垫背的
于是北漠瑶又开了口:“不能怪爱,当初我追爱,爱死活不同意好不容易追上了,我跟她求婚,她又不答应,我爷爷特别喜欢爱,然后就给我出了一招,想让我那个,奉子成婚”
他和云染酒后乱性的事,肯定不能让秦母知道。
“然后我就做零脚,让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怀了原”
“其实之前我来杭州时,爱就怀孕了,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我们是回到北京后,才知道的,本来是想要来杭州提亲的,但因为我临时有事去部队了,这么大的事,的确是应该给您打个电话的,但我爷爷这个人,思想有点老顽固,他觉得,礼数不能乱,必须要让我亲自登门提亲,来跟您坦诚这件事,这样才显得态度诚恳”
“而且我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子,爱肚子里的孩子,对我爷爷来,爷爷宝贝的很,他恨不得每都陪在爱身边,护着她的肚子,哪里舍得放她一个人回杭州,然后以这么一来一回,就耽搁下来了,直到我从部队回来”
该解释的全都解释了,该找的垫背的也找了,现在该承认错误了。
不过,即使承认错误,也要承认的让秦母知道他是护着她女儿的,这样,才最能戳中秦母的软肋。
“岳母大人,这件事是我欠考虑,我是真的太喜欢爱了,太想和她在一起了,被我爷爷那么一点,我就迷糊了您要怪就怪我,别怪爱”
为人父母最大的开心,不就是儿女幸福吗?
秦母的确觉得女儿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为别人生了个孩子,这事过于荒唐。
但她不糊涂,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女婿这么护着闺女,不就是她最期待的一幕吗?
结婚后,两个人反正还是要孩子的,现在不过就是提前了一年而已,虽然的确是结结实实的吓了她一大跳,但心底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也还算是喜事一桩。
听到这话,北漠瑶知道,秦母这是接受了,然后就开口:“是的,妈,明我们就回北京,花生可想外婆了。”
刚刚还“岳母大人”,现在就直接改口“妈”了别是王感到脸红,就连秦母,都愣了半晌,然后笑了。
千里之外的北京。
顾家老宅。
顾老先生守在婴儿床前,拿着玩具,笑的合不拢嘴的逗着花生,逗着逗着,他就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顾老先生揉了揉鼻子,以为自己是要感冒了,怕传染了花生,急忙起身,离婴儿远些。
出了婴儿房,站在楼道里,他又打起了喷嚏,这次不是一个,而是连续三个。
北漠瑶提亲的那一,是2月日。
这个日期,或许对很多人来,不值一提,但对许温暖来,却曾是生命里最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
一年前,2月日,北京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大雪。
那下午,吴昊翘班,带她去虎坊桥,吃她最喜欢吃的老北京烤肉。
吃完晚饭,刚不过晚上七点钟,时间还早,她本来想提议和吴昊一同去看电影,可吴昊却神秘兮兮的跟她,带她去个好地方。
去的是中的学校操场。
那恰好是周末,雪夜的学校,空无一人。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和吴昊在纷纷的大雪里,牵的绕着操场走了好几圈,在她冷的实在受不了,准备提出回车上时,吴昊忽然喊了她的名字:“暖暖。”
即使过去了一年时光,许温暖依旧清楚地记得,那一声“暖暖”,吴昊喊得多柔情、多深情。
纵使他和她已经恋爱了十年,可那一刻,她宛如年少时一般,心砰砰砰跳的格外厉害。
她刚转头看向吴昊,嘴里的“嗯?”都还没发出来,吴昊就松开了她的,站在她面前,单膝跪在了雪地上。
她被他跪的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吴昊的中,就多了一枚精致的钻戒。
那的雪,下的可真大啊,整个世界都是素白色的,吴昊的头发上、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
他仰望着她,眼神深情而明亮:“暖暖,我爱你,嫁给我吧。”
坐在酒吧里的许温暖,回想到这里,将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她盯着面前的酒杯,长长的睫毛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就有一颗眼泪溢出,狠狠地砸进了酒杯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抬起,按压了一下酸涩的眼角,端起面前的酒杯,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瓶,继续灌满了酒杯,继续一口闷。
许温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灌了多少酒,她只知道,喝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迷迷糊糊的从酒吧里出来,冬季的寒风,迎面吹来,让她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她踉跄着脚步,走到路边。
她忘记了她所在的地方,是步行街,傻乎乎的蹲在路边,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一辆出租车。
酒劲越来越大,她的大脑越来越昏沉,她想要站起身,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旁边有不少人经过,偶尔有男性会往她身上瞟两眼,甚至还有人走到她面前,询问了句:“姐,请问需要帮忙吗?”
许温暖勉强的摆了摆,没话,将脸埋在膝盖上,在寒冷的气里,继续坐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真的醉的一塌糊涂,这才从包里,颤抖着指,摸出了。
她看不清屏幕,胡乱的点了好一阵子,终于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等了大概一分钟,接听,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暖暖?”
许温暖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这是谁,然后就嘀咕了句:“你能来接我吗?”
“暖暖,你在哪里?”
“我在酒吧”勉强还有一抹意识的许温暖,声的回了四个字。
“哪个酒吧?”
“后海”许温暖继续念了两个字,连酒吧的名字都没报,忽然就喃喃的出声,喊了句:“吴昊”
电话那端陷入了一片沉默。
被酒精催化的神志不清的许温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在自言自语着:“我好冷,吴昊吴昊”
电话突然被挂断,嘟嘟嘟的忙音,响个不停,可许温暖浑然不知,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自顾自的动着唇。
“半城,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陆半城回神,转头望了一眼来人,回了一抹浅笑,将中握着的,塞进了兜里。
“走吧,进去吧。”来人又出声。
陆半城盯着不远处,车来车往的马路看了片刻,对来壤了一声歉:“对不起,我还有点别的事,先告辞了。”
随后就折回包厢里,拎了外套,离场。
在后海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陆半城急匆匆的下车,冲着酒吧街走去。
长长的一条街,不知许温暖身在何处的陆半城,怕没看到她,又怕她等的着急,步子走的忽快忽慢,还时不时的回头,往身后走过的路看一眼。
再快到酒吧尽头时,陆半城盯着前方大概五米处,蜷缩着蹲坐在路灯下的许温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他静看了她十秒钟,然后就大踏步的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忽然钻入鼻中的酒味,呛得陆半城蹙了蹙眉,这才往许温暖的脸上望了一眼,大眼朦胧,显然喝醉了。
不知道她在这般冷的气中,蹲坐了多久,她浑身上下都是凉的。
陆半城快速的将自己外套脱了下来,刚准备披在许温暖身上时,女孩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人来了,仰着头,睁着醉眼,努力地望着他,笑了:“吴昊,你来了”
陆半城抓着衣服的指尖,微颤了一下,神情有些低冷的将外套用力的裹在许温暖的身上。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过于粗鲁,导致她有些不舒服,她蹙了蹙眉,带着几分娇憨的撅着嘴,撒起了娇:“吴昊,我等你好久了,吴昊”着她就钻入了陆半城的怀郑
陆半城的后背紧绷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将许温暖推了出去,可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胳膊,他就感觉到怀中的女孩,肩膀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像是哭了。
陆半城宛如被点了穴道一般,任由着女孩靠在他怀里,静止不动了。
没一会儿,女孩声的抽泣声,传入了他的耳郑
仿佛有一把刀,狠狠地刺激了他的胸膛里一般,让他疼的唇角紧绷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还在落泪。
陆半城轻叹了一口气,将原本要拉她从怀里出去的,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后背上,缓缓地拍了起来。
他无声的哄了许久,她依旧在哭。
陆半城垂下眼帘,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看了一会儿,最后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停车场。
先去了她的住所,在她包里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家门钥匙。
陆半城只好重新将她抱下楼,塞进车里,带去了自己的家。
将她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帮她脱了鞋子,然后去洗间,接了一盆热水,将她冰凉的脚放进去,暖热后,然后擦干净,抱着她,进了主卧,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酒精的催使,让她一躺入温暖的被褥,就立刻入了眠。
陆半城站在床边,盯着她姣好的容颜,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瞳孔的焦距,落向眼角处,那里还挂着一滴泪,似坠非坠。
陆半城看了许久,才弯身,伸出指尖,将那滴泪抹走,然后关了室内的大灯,离开了主卧。
许温暖醒来时,已是第二上午十点钟。
入眼的陌生环境,结结实实的吓了她一跳,她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都还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喝醉了,好像迷迷糊糊中给吴昊打羚话
难不成是吴昊把她接回家的?可是她不记得,吴昊有这样的一套房子
许温暖蹙了蹙眉,下床,光着脚丫走出卧室。
入眼是装潢奢华的客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许温暖心翼翼的观察了一圈客厅,听见餐厅里有动静,就迈步走去。
她人还没到餐厅门口,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穿了一身家居服的陆半城,看到她,步子停了下来:“醒了?”
许温暖愣愣的点零头,然后才拿起,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昨晚,她,她竟然把电话打到陆半城那里去了?
陆半城微微侧了侧身,让开了去往餐厅的路:“正好早餐准备好了,去吃点东西吧。”
许温暖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呆呆的“哦”了一声,过了会儿,才抬了脚。
陆半城这才留意到她是光着脚丫的,伸出拉了她的胳膊,将自己脚上的拖鞋脱给她穿,然后就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到门口,重新拿了一双拖鞋踩上。
坐在餐桌前,陆半城给许温暖盛了一碗粥,然后递给了她一个勺子。
许温暖总算反应过来了,她接过勺子,道了一声谢,然后又开口:“半城哥,昨晚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了他在接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陆半城垂着眼帘,脸上没什么神情的静默了片刻,才抬起头,冲着许温暖微微一笑:“没关系,赶紧吃饭吧。”
许温暖“哦”了一声,低下头,拿着勺子,口口的喝起了粥。
宿醉,让许温暖胃里有些不舒服,她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勺子,刚准备跟陆半城道别离开,放在餐桌上的响了起来。
陆半城闻声,掀了一下眼皮,看到“妈妈”两个字。
许温暖盯着屏幕,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样,好一会儿,才接听:“妈。”
许母话声音有些大,坐在许温暖对面的陆半城,恰好可以听见听筒里传出的讲话声。
“暖暖,你真的不跟吴昊结婚了?就算是吴昊真的犯了错,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啊,你,我们当初都跟吴昊爸妈见过面了,他妈妈昨还给我打电话了呢,想让我劝劝你暖暖,你这悔婚就悔婚了,怎么也得跟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啊,你知不知道,当初吴昊来家提亲的时候,给了聘礼的,一百万呢你爸爸以为你们婚事订了,拿去炒股了,现在全部套牢在里面,你这要是真退婚,我们也得把钱给退回去,我跟你爸爸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当初她和吴昊那么好,她觉得自己和吴昊就是一家人了,所以聘礼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怎么理会过。
一百万许温暖咬了咬唇角,由于在陆半城面前,她不想太多这些事,便胡乱的了句“等我回家再吧”,然后就将电话挂了。
放下,许温暖抬头,对着陆半城出声道别:“半城哥,谢谢你昨晚的帮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