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瞟了他一眼。突然将头一歪, 靠在假假肩上。：“你是想跟我比惨吗？”

    “……这个主意好。你一句, 我一句。不够惨的那个要罚喝酒。”假假眯着眼笑道。

    “你先。”无敌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假假肩上。

    “我爱萧乔。”假假。

    “我爱姬炀。”无敌也。

    平手了，谁也不用喝酒。

    “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假假。

    无敌靠着他发呆，没接话, 静静听他。

    “我今晚肯定很伤他的心。今晚萧乔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他，不是我默认，是我有点懵，我自己没理清楚这关系。可是, 我现在想到他难过，我心就疼。我爱他肯定比爱你们那位老祖宗多。我对你们的老祖宗，更多的是放不下, 愧疚。如果可以，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要跟他对不起，我必须告诉他, 我杀他, 不是我本意，我是身不由己。”

    “乔哥今晚叫我白六。听得我好难受。”假假完, 拿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你们就是……瞎折腾。两个大男人谈恋爱，搞得跟个娘们似的！既然都在一起了，好好开不就好了！”无敌坐了起来，拿起酒瓶子给假假杯子满上，：“跟我比惨……这杯你肯定输。”

    假假看着他, 等他话。

    “我，同性恋。”无敌看着假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看出来了。”假假笑笑。

    “可是我爱的人，tamade是直的！！”无敌吼了一句

    “……”假假看着他两行眼泪，二话不，拿起酒杯一口闷了。

    无敌眼睛湿漉漉，瞪得大大的，他也拿起酒杯要喝。

    假假忙按住他的手，：“你惨你惨，你不用喝。”

    “我tamade那么惨，你还不让我喝酒吗！”无敌突然哭得稀里哗啦。

    “……”假假。刚刚谁输的人才要喝酒的。

    无敌喝了几大口，身体软趴趴一溜，直接从沙发上溜到地上去坐了。他将头趴在假假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可是我离不开他。他长我十岁，我从无父无母，是被他捡回去的。他对谁都清冷寡淡，可唯独对我，从到大，我要什么他都给我。即使后来他做了长老，成了族里地位最高的人，他还是一样待我，他做什么都要带上我。”无敌一边一边哭，他从来未跟人过这些话，连蚁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我，可唯独……我爱他的时候，他拒绝我了。我有时候很想骂他，想骂他不爱我干嘛对我那么好，天天把我拴在他身边，可是我怕我骂完，他就不再对我好了……我想离开他，可是那就是我的家，我能去哪……”

    “你的心思，跟他了？”假假拍着他的后背。

    “了……我就是活该！痴心妄想！我在之前，还想着，他可能会一时无法接受，但是不要紧，我可以慢慢等他。可是，你知道我tamade有多难堪吗，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我了，干脆利落。甚至他连思考半分钟都没有！”无敌着，从假假膝上起来，吸了吸鼻子。

    他靠在沙发上，继续道：“我还不死心，我你给我个机会，别拒绝的那么快。他，他在国外有未婚妻。当天晚上，他又发了个信息给我，，当做那天的事没发生，我跟他还像以前一样。”

    “这就是渣攻吗……”假假想起自己看的，脱口而出。

    “他不渣……他只是不弯。”无敌看着酒瓶发呆。

    “还不渣吗！他对你没那意思，又对你百般好。他不知道你喜欢他也就算了，他现在知道了，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像以前一样对你，让你跟着他，太可恨了！亏他做的出来！”假假愤愤不平地，本来还觉得姬炀可靠稳重，听无敌这样一，心里登时对他好感全无。

    骂完还不过瘾，假假又继续道：“他是不是想国内吊着你！万一国外的娇妻飞了，就找你啊！！”

    “他是直的！吊我干嘛！”无敌大声道。

    “我的敌敌啊，我给你个大实话，一个大直男会整天让一个比他那么多的男人跟着？又对你那么好？我可不信！”

    “他就是直的……”无敌也无力反驳，只得这样干巴巴的。

    “你脱光衣服看他直不直！”假假推了推无敌的头。

    “……”无敌刷的脸一红。

    “哎喝酒喝酒！”假假又给两人倒上，本来自己来问事情，顺便求安慰的，没想到反过来了。

    无敌也不再话，闷头喝酒。

    假假看了眼无敌，自己伤感地往沙发上一靠，觉得像极了两个失恋的人抱团取暖。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萧乔比自己可怜，自己还能来跟无敌喝上几杯，可是萧乔只有自己。再把萧乔跟姬炀比起来，觉得萧乔不知道有多好。这样想着，他就决定回去一定好好安慰他。把自己想的都告诉他。

    “哎无敌，你还是别在他身边待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假假推了推趴在沙发上的无敌。

    一推，无敌歪歪扭扭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你丫这就醉了？”假假拿脚踢了踢他，真是没反应。

    他叹了口气，将他扶到沙发上。无敌虽然瘦，但手长脚长的，假假看着他，正愁如何把他拖到房间去，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扫一眼——姬

    假假看看时间，快2点了。心想，这渣攻大半夜的电话过来干嘛。

    他直接将电话按掉，并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按掉没半分钟，电话又催命般地响了。

    他眼珠转了转，看看无敌，突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灵光一闪。

    他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对方先话了。

    “敌，明天我要出国一趟，就几天，天乾那边的事……”

    “去找你的娇妻吗？”假假。

    “……”对方。

    想到对方此时的表情，假假突然有些暗爽。

    “白六？敌呢？”对方跳过他的问题，立马问道。

    “你猜？”假假。

    “白六。大半夜你们在做什么？”对方语气冰冷。

    “两个同性恋一起还能做什么。”假假语气夸张地。

    “白六！你等着！”姬炀吼了一声。

    假假未待他其他的，立马将电话挂了。

    他知道姬炀也在这附近住着，听他的语气，不出意外待会他就会杀过来了。

    “敌啊，我帮你试试他直不直。”假假着，去脱无敌的衣服。

    三两下，无敌被脱得只剩条红色neiku。假假扫了一眼无敌的身体，又瘦又白，胸上的锁骨像蝴蝶一样。

    他虽然是同性恋，但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看男人的身体便跟看自己的身体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就跟同性恋去大澡堂洗澡并不会无缘无故硬一个道理。

    他本想将无敌拖到房间的，可是转念想了想，觉得还不够。于是，他抬起无敌胳膊将他拖到卫生间去，让他靠卫生间的墙坐着，将他衣服也丢到卫生间，：“委屈一下你，你渣攻很快就会来了。给他一个抱你的机会。从卫生间抱到房间，嗯……至少要2分钟。”

    正想着，敲门声果然来了。

    他站起来，略微有点踉跄地去开门。

    门一开，他还没话，姬炀一把将他推开，闯了进来。

    他望一圈，看到桌上两个酒杯，转身，抓着假假的衣领，：“他呢？！”

    “大晚上的他要洗澡，进卫生间去了。”假假耸耸肩道。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姬炀盯着他，冷冷地问。

    “关你什么事？”假假拉下他的手，径自走到沙发坐下。

    姬炀狠狠瞪着他，胸前大幅度起伏着。

    假假忍了又忍，辛苦憋着很想笑，：“哎呀，敌进去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姬炀转身去卫生间，假假看着他在门口叫了两声，里面没动静，于是他推了门，走进去。

    数秒后，嘭的一声响，姬炀像见鬼一样逃了出来。反手把卫生间门关上。脸刷红。

    假假噗地一声狂笑，笑了很久，：“干嘛？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

    “……”姬炀一句话不出来。脸红到了耳根。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闪远点，眼睛闭起来。”假假着，慢悠悠地往卫生间走。

    “不用！”姬炀完，自己又推门走了进去。

    假假见此，又回沙发坐着。

    没多久，姬炀抱着无敌出来，往房间走去，只是给他披了件衣服。

    “衣服记得给他穿上啊，大晚上要着凉的。”假假喊了一声。

    假假不知道姬炀在里面干嘛，反正是过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穿衣服要那么久。”假假随口道。

    “你们……”姬炀盯着他，脸色不善，欲言又止。

    “没有。”假假不再逗他。

    “你今晚是故意的。”姬炀眼里带着愠怒。

    “嗯？故意什么？姬长老什么意思？”假假侧头问。

    “那么晚，你该回去了。”姬炀不答他，冷冷道。

    “你照顾好他。”假假着站起来要走。

    “等等。”姬炀叫住了他。

    “还有事？”假假问。

    “既然你在，我想问问萧乔的事。”姬炀突然。

    假假一顿，又坐了下去。

    “他是谁？”姬炀问。

    假假抿唇看着他，在思考要不要透露萧乔的事。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会入魂。”姬炀看着假假，也坐了下去，而后看看桌上的杯子问，“哪个是他的。”

    “左边。”假假指了指。

    姬炀拿起左边的杯子，倒了点酒，喝了一口，淡淡道：“玄门中，会入魂的，我只知道一个人。”

    “是谁？”假假紧张问道。

    “你还不算跟我点他的事吗？”姬炀反问道。

    “我想先问你一个人。200多年前的，掠妖族围剿天堂围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叫子申。嗯……儿子的子，申诉的申。”假假紧紧盯着他。

    “如果是无名辈，那我不知道，但在族谱中，堂主以上的人物，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这个人。”姬炀与无敌的法一样。

    假假眼中闪过失望。

    “不过……”姬炀若有所思开口道。

    “不过什么？”

    “你这个人……要么是你记错名字了，要么他不是掠妖族的弟子。”姬炀语气肯定地道。

    “为什么？”假假疑惑看着他。

    “200多年前的掠妖族族规森严异常，尤其是族中尊卑秩序，是绝不允许逾越的。族中以乾坤二字为首，掠妖族三把手，以乾坤子为族中之尊，下来便是天乾子、地坤子分立其左右。门下弟子的名字中绝不允许带乾坤二子，或隐含这二字的。”

    “申字也不行？”假假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按当年的规矩，是不行。”姬炀意有所指地道。

    假假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记错，因为当年子申还特地画到雪地上给他看了。如果子申真是掠妖族的弟子，那就是他欺骗了自己，这个不是他的真名……

    “你刚刚的，知道有一个人可入魂，是谁？”假假问他。

    “不能告诉你。”姬炀淡淡一语。

    “……”假假。

    “萧乔除了入魂，可以控制别人吗？”姬炀问。

    “不能告诉你。”假假学着他的样子。

    “……”姬炀。

    “你不跟我，我也有办法知道他是谁。”姬炀将桌上的酒瓶盖子扭上，开始在那收拾桌子。

    “什么办法？！”假假激动地抓住他拿酒瓶子的手。

    “……”姬炀凉凉看着他的爪子。

    假假讪讪移开。

    “明天我会亲自过去找他。你回去跟他一声。”姬炀继续收拾桌子。

    “你明天不是，要出国一趟吗？”假假随口问了句。

    “不去了。”

    “国外那个，谁谁怎么办？”假假阴阳怪气道。

    “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姬炀拿着酒瓶往柜子走去。

    “……”假假。

    假假回到竹楼的时候，已经是凌三点，他推门进去，开灯，发现屋子被收拾干净了。他抬头看了眼二楼，门关着。

    他刚想上去，扫了一眼桌子，桌上放了张字条。

    [阿真，对不起，今天话重了。我先睡了，晚安。有事明天再。——乔]

    假假握着字条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荡荡的。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上去找他，直接回了自己房中。

    萧乔看了眼手机的时间，03：15分。

    他甩了甩头，吹了一路的冷风，酒还是未醒彻底。

    他将手机装进兜里，往天坑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