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虽然大女儿不争气,大秦氏私心里仍旧希望两个女儿关系好一点,她主动把话题往程珺容那里抛:“珺容近来医术越发好了。”
郑宜顺着她的话:“七姐姐一向聪慧,又有韧性。”她转向程珺容,“我那里还有些医书,也不知道姐姐是否读过,一会姐姐去瞧瞧,若有喜欢的,拿回去研读。”
程珺容对医书是真喜欢的,听闻此话,对郑宜的感激倒是真心实意不少。
两个女儿平静话,大秦氏心中欢喜:“不若,霜霜让珺容摸摸脉?珺容在家里经常给我调养身体。”
郑宜看过去一眼,将腕递过去:“有劳姐姐。”
程珺容给郑宜摸了摸脉,发现郑宜的身体很是奇怪,光凭脉象看,她身体康健宁和,但似乎有旧疾,还是很严重的暗伤。
不过,这只是程珺容的猜测,把握不大,她怕自己露怯,而且觉得郑宜是国公府的姑娘,养在深闺,金尊玉贵的,能有什么旧疾暗伤,所以没询问,只当自己摸错了。
大秦氏很挂心郑宜,见程珺容神情凝重,忙问:“怎么样?”
程珺容收回:“太子妃脉象平和有力,身体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大秦氏松了口气。
大秦氏和程珺容要在府中留饭,三人简单聊了一会,程珺容就去郑宜书房瞧医书。
郑宜的书房很大,书籍种类繁多,一半是她从定国公府带过来的,另外一半是从赵齐的书房搜罗的。程珺容一迈进书房,就被里面的阵势给惊住。
书多的都赶上藏书阁了。
书架和书桌分属两个空间,里外间。
程珺容在里间书架区翻阅书籍,霍芽就领着一个宫女守在外间。许是时间太久,等的无聊,宫女开始和霍芽悄声话。
俩人话的声音不大,程珺容听不太清,只是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两句,因为没有打扰到自己,便没出声。直到听见她的名字,才放下中的书籍,怔然片刻。
她往门口迈了两步,将身形隐藏在书架中,侧耳凝神。
宫女:“听方才程七姑娘给太子妃诊脉了?”
霍芽蹙眉:“太子妃的事,你也敢随便议论,一会送你去姑姑那学规矩!”
宫女噘嘴:“主子的事,我当然不敢议论,就是受不了程七姑娘,总是抱着医书,自己医术好,结果连主子的脉象都看不出来。”
霍芽也有些好奇:“她什么了?”
宫女:“程七主子脉象平和有力,身体康健。”
霍芽沉默。
宫女:“主子这些时日一直在吃药疗养,就怕旧疾复发”
“慎言!”霍芽,“闭紧嘴巴,不许再多一字。”
旧疾?程珺容神情恍惚,原来她没摸错,郑宜真的有旧疾,而且还十分严重。
可她是国公府的姑娘,又得皇后娘娘宠爱,怎么会有旧疾?
疑惑间,程珺容突然想到前世秦氏对自己的打骂,身体瞬间绷紧。
难道是
她咬紧下唇,对于郑宜,程珺容还是了解一些的,有着知难而上的执拗。
若是她被秦氏打骂,肯定会躲得远远的,但是郑宜不会,她会往前冲程珺容有点不敢想,或者是想象不出来。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郑宜都是高不可攀的,从没想过她也会有这些难堪过往。
一时之间,程珺容情绪辗转,有些不知所措。
察觉到里间程珺容的踟蹰,霍芽垂眸,她想起昨日,自己不理解太子妃为何要这样做。
当时,太子妃正在画衣物花样,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画,等将花样画完,才道:“相比较认清事实,明了真相,偏执的人更喜欢自欺欺人。她既然需要优越感、高贵感来支撑脆弱的内心,那便给她吧。”
郑宜做的很多事情,霍芽都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懂了郑宜的用意。
如程珺容这般的人,世间有很多,她就是看不惯别人比她过得好,就是不服气,一定要别人有可怜之处,才会心里舒爽。
知晓太子妃的用意之后,霍芽越发臣服,她觉得自家主子是世间最好最聪慧最善良的主子,睿智而不傲人,宽容又有底线。
霍芽从就跟在郑宜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她发现,主子虽然对人宽善,却从不默默做善事。主子从来都是,我对你好,我帮助你,但是我要你知道,即便你不能回报,也要知晓我对的你好。
主子一直教导她们的就是:如果善良都不能得到回报,宽容都不能光明正大,那邪恶和刻薄又凭什么在世间横行。
我既然行善,那就必然要得到善果,善良是这世间最值得嘉奖的行为,不用羞怯,不必扭捏。
大秦氏和程珺容在东宫用完午膳就离开了,离开时程珺容有些心不在焉,偷看了郑宜好几眼。大秦氏察觉到后,怕她心怀怨恨冲撞郑宜,赶忙拉她离开。
晚上用膳时,赵齐难得回来,还陪郑宜一块用膳。
郑宜有些惊讶,不过没问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用完晚膳,一块在书房中练字。
赵齐想到白日里程七过来,问道:“叫了程七进宫?”他记得宫选时,程七意图暗害郑宜。
赵齐这个人想得多,上午得知大秦氏带着程七入宫后,就坐不住了,他心知凭郑宜的性子,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不会平白无故唤程七入宫。
他担心大秦氏用母女之情胁迫郑宜,逼她原谅程七。
郑宜最近在练草书,一笔狂草写得意气风发,赵齐问话时,她刚写完一幅字,正在偏头欣赏,闻言随意回复:“嗯,程家母亲带姐姐入宫。”
赵齐观察了一下郑宜的神色,见她神色寻常没有半丝委屈才放下心,可是,紧接着又想到郑宜心思藏得深,擅长掩饰情绪,不定只是表面平静,内心黯然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赵齐的心有点酸。
他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就是十分不爽,对大秦氏和程七非常不满,想发火,甚至不想再戴着温雅润泽的面具,只想将这两人痛斥一顿。
赵齐想给郑宜出气:“你若是不喜欢程七,待日后她成亲,就将她夫婿遣远。”
郑宜点头:“是要撵走。”
赵齐:“明日我看看哪里有空缺,将他遣得越远越好。”
“不忙。”
“嗯?”赵齐瞅着她。
“这事不急,等母亲亲自来求。”郑宜又写了一幅字,她现在已经沉浸在狂草中,一气呵成,大开大合,狂纵肆意的感觉实在太美妙,“我们主动调走程七夫妻,母亲恐会多想,待天长日久思念女儿,难免会埋怨。若是母亲希望程七夫妻相合,主动来求,就又是另外一番心理。”
东乡伯府人丁兴旺,关系复杂,程七嫁过去,上头不仅有婆婆,还有祖母,高祖母。卢七郎是幼子,被母亲祖母娇宠,身边侍女美妾无数,这种情况之下,大秦氏早晚会来求她,希望卢七郎带着程七外任,让夫妻两个在外头消消停停过日子。
郑宜这番话是顺口而出,完后,才意识到不妥,似乎显得太过于算计。
她想看看赵齐的反应,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继续写字。
另外一边,赵齐确实多想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霜霜的日子竟然这样难,大秦氏居然如此偏心。
程七做错了事,不仅没有受罚自责,反倒心怀怨恨,霜霜只是想把她遣的远一些,都要顾及其他,不敢妄动,还要等大秦氏来求。
堂堂太子妃做事如此束束脚。
赵齐只觉得心被人楸了下,又闷又涩。
就在郑宜担心赵齐多疑,揣测自己时,旁边座位上的赵齐突然走到她身后,环住她肩头,声音温软得如三月春风:“让你受委屈了。”
郑宜:
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赵齐了。
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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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以前的多疑的赵齐:郑宜心思太深,不喜欢。
现在多疑的赵齐:霜霜将心思藏得这么深,不知道吞下多少委屈,好心疼!
郑宜:越来越看不透太子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齐:我的霜霜就是可怜的白菜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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