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了
郑宜连续去讲了两个月佛经,暂时将太后稳住,没将里的碧儿送出去。但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挂着不管,难道让太子妃天天去讲经?
皇后对着身边的田女官叹气,目前来,她这里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太后刚回宫,正是和皇帝亲近的时候,她又主动示弱不找麻烦,就是爱听听佛经。
如果,这个时候,皇后跳出来护着太子妃,不让太后听佛经,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根本顶不住。
太后的身份在那里,天然就压制她。
正在犯愁的时候,皇上过来了,一进屋就兴冲冲跟皇后,静宜园已经布置好,从全国各地请来的佛家禅师,第一批已经抵达静宜园,让太后过几日就启程去听禅师讲经。
皇后愣神,半天没话。
见状,皇上握着她的,神色愧疚:“母后这些年一直避居宫外,我多年未曾尽孝,实在是羞愧,如今难得母后爱听讲经,你我就多费些神,让母后如意。”
皇后依然懵着。
皇上知道皇后和太后之间的矛盾,但是一个是心爱之人,一个是生母,他能怎么办?当年之事时,是母后做的不地道,但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追究了。
昨日去慈宁宫,突然发现母后头发白了一大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皇帝也害怕,怕再这么耽搁下去,就没会孝顺太后。
现如今,难得太后想开,不再针对皇后,还爱听经,皇帝心里开怀,就想尽量满足太后。
信佛好,听经好,一旦太后无欲无求,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好,皇帝是真心觉得太后这个爱好不错,也愿意支持她。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感叹:“宫里不方便,不好请禅师们入宫,只能劳烦母后去静宜园。不过”到这,皇帝话音一转,“静宜园景色好,宫中暑气大,闷热不透气,去静宜园正正好,太后得知此事,一定会开心。”
皇帝深情地看着皇后,他希望缓和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所以想让皇后去太后那边,静宜园之事。
皇后嘴抽了抽,不忍心打破皇帝的幻想,只拉着皇帝的,要他一块过去。
皇帝也想去太后那边,希望第一时间看到太后欣喜的样子,所以,皇后一,就答应了,拉着皇后兴冲冲往慈宁宫去。
慈宁宫里,太后脑子已经干涸,想不出更偏难古怪的经,正冥思苦想琢磨新主意时,皇帝来了。
一进门就兴冲冲道:“母后,儿子请了各地的禅师到京中来,您可以听他们讲经了。”
太后跟皇后一样懵逼。
皇帝的兴奋劲还没过,坐在太后身边,嘀嘀咕咕念叨着自己准备了多长时间,还修缮了静宜园,派人去全国各地请佛家大禅师。
完后,就一脸期待地望着太后。
太后能怎么办?她能自己不想去静宜园,不喜欢听佛经吗?
显然是不能的。
不仅不能,她还要比皇帝更兴奋,更开心,要感动皇帝的一片孝心。
母子两个坐在一起母慈子孝,感人落泪。
皇后包括周围服侍的宫女太监,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皇帝从慈宁宫离开后,太后感动的神情立刻收住,拍着桌子让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怎么无缘无故找那么多大禅师入京?
太后身边的大姑姑,出去转了一圈,又问了两个领头的,回来禀告。
原来,不止皇帝认为太后沉迷佛经,整个后宫,甚至前朝,都知道太后秉信佛祖,日日都要听人讲经。现在出门,随便抓个粗使的太监,都能为太后秉信佛祖出个一二三来。
后宫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们,现如今都铆足了劲地看佛经,梦想着有一天能到慈宁宫给太后讲经。
别看,皇后忌惮太后,不亲近太后,太子妃也不愿日日过来讲经,但是在后宫其他嫔妃眼中,能给太后讲经可是大大的福分,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的。
听了大姑姑的禀报,太后呆了能有半刻钟,而后轻轻叹气。
此事是她办岔了,她太着急,才让所有人误会。
“去叫碧儿过来。”太后想找补找补。
大姑姑领命,才要转身,又被太后叫回来。
这几日总犯愁寻找生僻经书一事,好久没见碧儿,如今提起来,太后才恍然意识到,碧儿已经好几日没往她身边凑。
以前,碧儿总爱过来,不讲经也爱陪着她话。
但是这几天,连她人影都不见。
“碧儿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大姑姑没空关注一个姑娘,只是偶尔听底下人提过一次,似乎是一直窝在房中看书。
“看书?”太后好奇,“看什么书?”
大姑姑哪里知道,只好叫人去寻服侍碧儿的丫头。
丫头过来,口齿伶俐,碧儿姑娘和太子妃聊过几次,深感佛法博大精妙,又羞愧自身的浅薄,所以这几日都在房中研习佛经,连膳都用的少。
“这怎么成!”太后皱眉,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吃饭,岂不是亏了身体,“叫她过来。”
丫头伶俐退下。
没一会,碧儿就过来了。
在见到碧儿的瞬间,大姑姑呆了一瞬,几日不见,怎么感觉碧儿更超脱了呢?眉目之间全无少女的娇态,只剩下淡然平和。
大姑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碧儿过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太后准许她剃度!
这不是荒唐吗?
碧儿没剃度可以是有佛性的女子,能往东宫送,被太子收用也无妨。可若是剃度了,就是比丘尼。
哪有祖母往儿子房中塞尼姑的道理!
不用等着太子妃拒绝,东宫那些属臣就得上折子。
这是属于两码事,太后给往东宫送人,那是疼爱孙儿孙媳。若是太后往东宫送年轻漂亮的尼姑,那就是败坏太子的名声了。
太后气着直捂胸口,指着碧儿半天不出话。
皇后那边的田女官也调查清楚,这会正在跟皇后禀报呢,现在宫里宫外都知道太后笃信佛教,爱听人讲经。
皇后一反之前愁眉,捏着茶杯乐呵:“妙,真妙!”
又过了两日,听太后那边的碧儿已经剃度出家,笑得皇后直捂胸口。
她的霜霜真是太能干了!
——
深秋的天气,太阳仍旧很大,东宫书房外头守门的宫女,一张脸烧得跟炭一般。春生进来送冰镇葡萄,瞄见门口的宫女,赶紧道:“下去用冷水冰冰,换个人过来。”
一张脸晒成这般,主子看见了伤眼。
宫女点点头,给春生打了帘子后,赶紧下去。
书房门,郑宜正在誊写佛经,她是在描花样子,打算给太后绣一本金刚经。
“主子,您瞧这个,刚从水井捞出来的葡萄。”春生放下葡萄。
郑宜点点头,停笔,走到旁边的软榻坐下慢慢吃葡萄。
春生瞄郑宜两眼,心中忧愁:“主子,您真要跟太后去静宜园?”主子去陪太后是尽孝心,但是太子和主子刚大婚不久,未生下一儿半女。主子去静宜园,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太子殿下肯定要宠幸新人。
春生是一想起这个就犯愁。
她不明白,主子为何主动提出陪太后去静宜园,昨日在慈宁宫,太后虽然有这个意思,但话没的太明显,只是暗示。
主子当场糊涂过去,事后去求皇后,皇后娘娘疼爱主子,肯定会为主子话的。
主子为何要主动跳出来?春生想不通。
这么想着,春生脸上就带出几分。
郑宜放下葡萄,抬眸淡淡看她一眼。春生脸色一白,立马后退跪倒在地。
软榻上,郑宜揉着太阳穴,眼神疲惫,这两日她熬夜绣金刚经,休息一直不好。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春生,她叹了口气:“是我太纵着你们了。”
春生心中一紧,只听郑宜继续:“太后是长辈,我陪伴太后,绣金刚经,是在尽孝心。你看看你这几日的表情,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不愿意陪伴太后,骂我不孝吗?”
春生心咯噔一下,垂头重重磕下去。
郑宜定定看着她一下下磕头:“你要记住,太后是长辈,是太子和我的祖母,为祖母尽孝,是我的福气。”
春生嘴唇哆嗦着:“奴婢明白。”
郑宜点头:“你是我身边的人,你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我的态度,这里是皇宫,你要谨言慎行,不能像定国公府那样散漫。”
“谢主子教诲。”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春生额头已经磕青。
郑宜摆:“你回去歇着吧,明日去静宜园,让范女官跟着。”
坤宁宫里,皇后琢磨了半晌,还是不放心郑宜,决定要田女官也跟着去静宜园,有田女官在,和太子妃互相倚仗,事情才算是全了。
田女官跪下磕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服侍好太子妃。”
皇后点头:“有你在,我放心。”
之前还想着太后去了静宜园,碧儿又剃度,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转个弯,太后又蹦出个新招。
不过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霜霜那孩子太实诚了,聪明是够聪明,到底是年纪,经的是少,太后随口一提,她就退步了。
想到这,皇后叹了口气。
郑宜陪着太后去静宜园,几乎是天天伴在太后身边,同吃同行,太后的衣食住行,样样关心,每日拟的膳食单子,都要一一查对,不见一丝厌烦。
田女官这些日子冷眼瞧着,发现太子妃还真是个孝顺人,对太后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处处妥帖,处处周全。
先膳食,经过郑宜增删之后,太后胃口明显后,每日都要多用半碗饭。
再住处,经过郑宜打点之后,太后现在每日能睡上四五个时辰,一觉到天亮,睡得又香又好。
还有衣物,现在太后身上穿的衣服鞋袜,郑宜亲自过目不,还会在上面绣上菩提叶和佛,太后极爱这些衣物,短短半个月过去,太后就有些离不开她了,开口闭口我的霜霜。
除了这些生活上的关心,郑宜还和佛家禅师们提前交流,尤其是比丘尼静安,跟太子妃相见恨晚,恨不得天天跟太子妃讨论佛法。
这个静安师太也最受太后喜爱,日日都要听她讲经,每听一次就感悟一次。
田女官跟着太后去听过两回,发现这个静安师太跟别的禅师不同,别的禅师都是讲禅理,语速缓慢,举投足间淡然出尘。
静安师太却不是这般,她的语速明显过快,而且激情澎湃,热情洋溢,田女官听了两次之后,就对佛法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觉得自己今生命苦,投胎做奴婢,来生肯定能做人上人。
静安师太能调动起心心底的**。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走着,三个月后,田女官发现,太后变了。
她老人家开始吃素了,每日早晚念经,对下人也宽和起来,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个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开口闭口阿弥陀佛。
田女官有点迷糊,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直到跟着太子妃一块回宫,见到皇后娘娘,才勉强明白一丝。
皇后很担心太子妃,屏退宫人问她,太后如何,太子妃如何,有没有被为难?
田女官抬头为难的看向皇后,有点不知怎么开口,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皇后,太子妃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一点都没被太后身边人为难,反倒是太后
被太子妃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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