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老舅，哦，不刘政委，赵队，那家伙终于开口了！”

    奚梦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激动的喊道。

    雒天生从椅子上猛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可看着脸色难看的刘铭善又坐了回去。

    “他他要求见雒局长！”

    奚梦瑶兴高采烈的着，见刘铭善只是摆了摆，赵猛满脸郁愤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只得满脸扫兴的退了出去。

    “刘政委，老郭的有道理，人命关天，特事特办，咱们多犹豫一秒，星瀚学院的师生就多一份危险，让我去见卓霖，他这边交给我，如果真的出了问题，责任有我跟你一起背！”

    雒天生沉声道。

    刘铭善眉头紧蹙难以抉择。

    就像郭怀勇的牵涉到公海执法，这绝不是现在观察室里任何一个人能决定的，再加上卓霖的特殊身份，如果出了岔子，不处分丢官，甚至获罪入狱都有可能。

    但三十多条人命也切实的摆在眼前，在这里犹豫的时间，或许那些还没出校门的学生就已经遭遇危险不测。

    一边是三十多条人命，另一边是原则法纪。

    “两位领导，建议是我提的，也算我一个好了，反正该退休了，我这独身老头子，剩下日子怎么过都无所谓，倒是那些年轻孩子们以后还有大好的青春，替他们冒个险值得。”

    郭怀勇锤着有些麻木的断腿道。

    “郭处长，现在的一切都建立在你得到的那份线报基础上，我想再确定一下，让你这么笃定的消息来源到底有几分可信？我怕的不是承担责任，而是一旦我们的侦查方向错误，星翰学院的失踪事件根本与方氏集团无关，就有可能错失营救的最佳时！”刘铭善依旧犹豫道。

    郭怀勇深吸了口气看向雒天生。

    “刘政委，你的顾虑我明白，当年我来缉私局时老郭就在情报处，方家不同于“东海龙宫”，他们在龙德根深蒂固，为了铲除方家这颗毒瘤，老郭做出过的工作难以细数，在我们中间没有比他更了解方氏集团的人”

    雒天生尽力规劝，但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让刘铭善信服。

    “方国正身边潜伏有我们的人，只是现在有些特殊情况，所以我们建立的情报传递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对于情报的真实性我可以用人格、党性作保证！请刘政委理解，我不能再向你透露更多。”

    郭怀勇沉声着，看到刘铭善脸上的颜色终于有了些松动。

    如果不是眼前情势危急，他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样的信息。

    为确保卧底安全，像这样的秘密行动联系一向是单线的。

    在任务完成之前，即使是雒天生都不知道他派出卧底的详细信息。

    “啪！”

    赵猛狠狠将夹着情况分析报告的文件夹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叫卓霖的家伙是什么来头，现在也不想知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失踪人员的位置，那我们就不能干坐着，拯救人质是警察的职责，要去也是我去，这件事已经跟卓霖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猛直接拔出了枪上膛，只当没有听到刘铭善的呵斥就往门外去。

    刘铭善追了出去，正遇到上厕所的文书王，立刻叫道：

    “找人过来给我把赵猛摁了，这家伙太不像话，我要关他的禁闭！让他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门被刘铭善狠狠的官门，外面赵猛的吵闹声渐渐息了下去，观察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仿佛空气都要凝结起来。

    刘铭善长出口气，再抬起头时脸色决绝。

    “很抱歉，我还是没法同意你们的方案。

    也许曾经的卓霖是值得信任的同志，但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必须向组织，向失踪的家属负责，绝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疑犯身上。”

    刘铭善着拿起郭怀勇带来的情况分析报告站了起来。

    他对雒天生道：“郭处长、雒局长，我代表市局感谢你们的帮助，但这是我们市局的案子，我现在就赶去‘国际美食节’向市、局领导当面汇报，如果有任何责任，我也会一力承担。”

    刘铭善完便推门走出去，丝毫不再给人留下争取的会。

    雒天生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扭头问郭怀勇道：“老郭，你刘铭善不同意让卓霖出海去探查情况，到底是出于职责，还是因为他要向方国正那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样，你希望我的都已经过了，从他的反应里分析不出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人。”

    郭怀勇看着卓霖，声色冷硬的答复着雒天生。

    “老郭，那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雒天生问郭怀勇道。

    他与郭怀勇其实一直在用保持联系，在第一时间得知郭怀勇所有的分析结果和解决方案之后，雒天生服郭怀勇一起过来演了这场试探刘铭善的戏份。

    事实上不管是雒天生还是郭怀勇都明白，以刘铭善的一贯作风是绝不可能同意让卓霖出海的。

    “你是担心卓霖还是担心你自己？

    如果你担心的是卓霖，那‘有些人天生就擅长应对危’，是你过的话。

    卓霖曾经是个战士，现在也一样是，只不过失去了能够为之战斗的信念，或许危险真的能够使他重生再次找回自己；

    如果你是担心你自己的乌纱帽，那我只能你这是作茧自缚。

    卓霖是你硬生生拖进来的，方国正搅风搞雨要对付的也是卓霖。

    以逻辑关系来看，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郭怀勇冷着脸道。

    “老郭好多年没见你发过火了。”刘铭善看着郭怀勇悠然笑了出来，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子，可没想到你能这么了解他。”

    郭怀勇抬腿拍了拍遮挡在裤管里的假肢笑道：“有些事，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明白。”

    “好吧，那坏人还是我来做好了，不过卓霖那子看的出来对我还是有些怨恨，服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雒天生完也是不容郭怀勇争辩，起身就走了出去。

    “腹黑的混蛋。”郭怀勇笑着低声骂道。

    等他跟着赶出去时，雒天生已经敲开审讯室的门，把大黄和奚梦瑶叫了出来。

    “现在情况特别危急，我跟你们刘政委已经商讨出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刘政委去了‘国际美食节’那边向领导汇报，我现在要立刻提审卓霖！”雒天生眉头紧蹙，对大黄道。

    “可是刘政委昨天就特别交代，这个卓霖情况特殊，不能随便让人接触的。”

    大黄面对雒天生不容置疑的态度露出为难的样子。

    雒天生瞥眼，看到奚梦瑶在后面暗自拉扯大黄的衣角，转对奚梦瑶笑道：“你就是梦瑶吧，老刘的外甥女，我跟你舅舅一起联破过不少案子，起来也算是老战友了，我知道你，特别优秀的女刑警，你可是咱们龙德市局的招牌，怎么样喜欢干刑侦吗？

    要是不喜欢，干脆到我们缉私局这边来，我们就缺你这种有魄力，有主见的年轻人，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又有潜力的女警官。”

    雒天生绝口不提见卓霖的事，反倒不慌不忙的端起长辈口气，跟奚梦瑶攀谈起来。

    “雒局长”

    奚梦瑶话刚出口，雒天生立刻笑道：“不用叫局长，这会儿没外人，叫叔叔就行，我可不像你舅舅是个老古董。”

    奚梦瑶听着眼前一亮，急声问道，“那个雒叔叔，你跟我舅舅真的已经有计划了吗？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忙的。”

    “梦瑶啊，看你昨晚到现在都一直在审讯室里做笔录，实在是太辛苦了，这案子起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主事，其实真正做事的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案子破了头功还得是你们的。”

    雒天生对奚梦瑶着，眼神中满是欣慰鼓励的神色，又看了眼依旧有些质疑的大黄笑道：这样好了你们一起到观察室里休息一会儿，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看着我们这边审讯，不过就别开扩音器了，毕竟你们的级别不够，这个卓霖情况特殊，有些事情不适合参与太多。”

    见大黄仍旧有些质疑，雒天生拍着奚梦瑶肩膀语重心长的：“你明白的吧，梦瑶，我也是为你们年轻人着想，好好干这个案子破了，争取拿个二等功！”

    “谢谢，雒局长，我们会努力的。”奚梦瑶抖擞精神利落的敬了个礼，声埋怨大黄木讷死板，拉着一起往观察室去。

    “你信不信忽悠人多了，迟早会遭报应。”

    郭怀勇忽然爆出一句吐槽，同样不待雒天生回应，直接推开审讯室的门。

    卓霖垂首被拷在神讯席上面色晦暗，猛然抬头看到雒天生与郭怀勇，脸上神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他们来带我走了？”

    卓霖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