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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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能跟在老噶犇身边伺候的人,传令待命起码得伶俐。

    至少得明白,眼把前这光景做事儿。那必须得悠着点。

    船帮里情义再重,也都是顶着赏罚做事。

    哪怕讲大义搞个人牺牲,那讲的还是自己的大义,归根究底都还是个人的事儿。

    在老大身边做事,见得多了,听的多了,脑袋瓜儿自然转的也比其他时候快的多。

    这会儿不需要疑惑,也不需要再琢磨什么内情。

    哪怕明摆着这里面的事精彩的很,也不是他们这身份的人现在该知道的。

    没到抽生死签替船帮卖命的时候,他们就只耳朵听着,心里明白该明白的道理,就是做足了自己的本份。

    眼前这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渔娘这是跟老噶犇又较上劲了!

    道理也都是明摆着的。

    谁对谁错,不是他们能评的,他们该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着

    一群船帮弟这会儿低眉顺目,大气不喘。

    就等这两位老大先整明白了再做事也不迟。

    按照以往的发展规矩,老噶犇对渔娘称不上是百依百顺的退让,起码的包含绝对在平均线以上。

    特别是在外人和他们这些兄弟面前。

    但渔娘今天这擂台打的,连下面人听着都觉得过分!

    船帮的花红历来只买江湖人的命。

    江湖之外的命,出再高价,也没得谈。

    别管买的还是卖的,江湖里的事江湖里了。

    船帮做的是中间人掮客的买卖,索命花红顶多就是牵线搭桥的生意之一。

    扯到江湖之外的普通人,这事儿就变了味,买卖做的就没了底线。

    那是在引火烧身,这道理老船头把的最是严谨。

    不管卓霖是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是条子派出来的卧底。

    以他过去做的那些事儿,再找不出比他更地道的江湖人。

    接单子放卓霖的花红,那无可厚非。

    上次卓霖的命就挂了一百万。

    这个价钱换一条命,高不高,低也不低。

    一般人遇着这种这种拿命事的关紧时候,有比一百万更多的钱也找不来这买凶杀人的门路。

    可在船帮放出过的花红里,这个价钱,着实已经不低了。

    比这再高的,那就得是方国正、翁青桐、潘娇娇这种有身份有背景的江湖大佬。

    区别就是以前所有人都觉得卓霖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

    猛虎架不住群狼,总有人觉得自己能是最后捡着便宜的大灰狼。

    可要是杀一个有一群人保着的,那就得好好盘算一下了。

    所以很少有人去船帮买那些有背景、有势力的江湖大佬之命。

    就算有人买,这样的花红船帮也不会张扬。

    一来船帮不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二来能做这种买卖的,必须得是专业人。

    专业人办事从来不需要张扬。

    这是船帮索命花红的规矩,是江湖上的规矩,更是做人活命的规矩。

    别管什么人和事,只要搞出一副张牙舞爪、士气滔天的样子。

    要么是露了败相,要么就是后面藏着妖腻子。

    这个时候,最理智的选择就是扭头转身有多远躲开多远,十有八九准没错。

    老船头带着船帮那么多人,做着不那么正当的生意,能安安稳稳的过下这么多年。

    那是因为老船头不立规矩,自己却懂分寸,更会守

    分寸。

    现在不管是老噶犇要花五百万去找个人,还是渔娘要花一千万起保个人。

    船帮这个信儿只要传出去,那铁定又是一番大风大浪跑不掉的。

    这就已经坏了船帮历来的不成文的规矩。

    一旁的潘娇娇和翁青桐一声不吭的看着眼前这场热闹,会怎么发展下去。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老码头的领牌堂主里,有可能听过丘吉尔这名言的钱慕行已经烧成了骨灰。

    剩下的不一定听过,可走过那么多年的江湖路,看多了潮起潮落,道理都在心里装着。

    方国正没了方家众盟成了没牙的老虎,以后龙德的江湖上能跟老码头对势的,也就是浚江船帮。

    这会儿见不到卓霖,再生变数那是以后的事。

    趁这会看清楚了船帮的底,也算没白走这一趟。

    老噶犇依旧低着头,不去看渔娘。

    渔娘就那么掐着腰站在门当口。

    两个人就那么僵着。

    门里门外一群人也都那么僵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他妈能拦的住,没事儿都就都给我滚蛋,别他妈在这儿挨眼,以后谁再敢把破事往这儿领,我就挖了谁的祖坟,操了它十八辈祖宗!”

    楼下恶老板娘一声爆喝,震的楼道里回音不断,听在人耳朵眼里都嗡嗡作响。

    老噶犇的脸色苦的像涂了胆汁,渔娘反倒笑出了声。

    转身从卫生间里扯出一条浴巾,随便裹了身子。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昨儿老娘我已经睡了卓霖,从今以后他就是船帮的姑爷,他的话就是老娘我的话,他要做的事就是老娘我做的事,老娘我的男人,谁敢动就要谁的命!”

    渔娘提着老噶犇的司扯过车钥匙,光着脚就下了

    楼,伴着恶老板娘的怒吼,潇洒的留下了一堆无果的烂摊子。

    “老弟啊,既然卓霖不在这儿,那我们就先走了,这儿提前给您道个喜,记得办喜宴的时候提前知会一声,我们老码头一定备重礼道贺。”

    翁青桐这时候也抛开了满脸颓色,领着潘娇娇拱道别。

    当着自家人和外人的面,渔娘把话到了这个份上。

    那就真是个黄连苦胆,老噶犇也只能强吞下去。

    这几句排场话听在老噶犇耳中只跟针扎一般。

    “这他妈青天白日,成精的黄鼠狼就满地乱窜,还有没有天理了”

    潘娇娇和翁青桐走在海韵街口,远远都还能听到恶老板娘指桑骂槐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