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北边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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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橇上梭梭北风呼啸而过,繁多的思绪也都转瞬淡去。

    当年依萍三岛的事,整个扶桑那么多高都没挡住张云飞。

    凭着三花铃这么一个习武十多年的后生,又怎么可能伤着张云飞?

    他去扶桑见到三花铃的那一,已经对她放下了怀疑。

    南境之事,明面上有他蓄意重伤数百一线战备的引子,但是实际上张云飞张老爷子根本没有和他交。

    一个没伤没病的大都统,周王尊实在是很难想象三花铃能以什么办法,一刀直刺他的要害,让他重伤至此。

    出那人,如果是她,只怕那柄苦无照着张云飞身上一直戳,戳个十半个月都不一定能伤着他。

    一力降十会,没有那点破釜沉舟的力气,即便是再花哨的招式还是没用。

    “你既然早就看穿了我,为什么在扶桑的时候还会和我去鹅岭秘窟?”

    “为什么?你是为什么?”

    他嘴角微微一扬,仍旧是在雪橇上窝着不见起身,反倒是三花铃一直正儿八经的坐着,这会儿风雪迎面来,吹得她直哆嗦。

    她看着周王尊这懒散随意的样子,明明里还攥着一柄苦无,这会儿却没心思和他闹,单单只是皱眉道。

    “尊少爷,你别跟我什么有的没的,我从来不信什么一见倾心之类的话。”

    “这么巧?我也不信。”

    他嘚瑟的一笑,脸上没有半点正经的样子。

    三花铃自知无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也没期待他真能出个什么来。

    北风呼啸,漫的风雪未歇,对于她这样习惯于生活在南方的人来,实在是煎熬无比。

    正当她慢慢闭上双眼,想要打个呵欠的时候,一旁的周王尊突然推了她一下。

    “在这雪原上,千万别轻易睡着了。”

    “为什么?”

    “因为你闭上了眼睛就不知道睁开眼睛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听起来,略微的有些玄乎,三花铃皱了皱眉,本想反驳一句,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这里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北方,而是北边以北。

    虽然仍旧是皑皑白雪充斥着地之间,隐隐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比如山河地,又比如温度。

    先前没想到这回事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没想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僵硬了。

    “这?”

    “到我怀里来。”

    “什么?”

    她正惊讶于不知什么时候都失去了知觉,没想到周王尊竟然还有工夫来这么一句。

    “不开玩笑,快过来。”

    见着她愣了一下,周王尊还拽了她一把。

    来也奇怪,明明她算是有些功底,体内的气劲运转之间应该远比一般人耐寒,没想到周王尊竟然比她还耐寒。

    这会儿她靠过去,隐隐感觉他就像是一个火炉似的,身上散发着一圈一圈的热浪。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错觉,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多多少少也反应过来,皱眉道。

    “你果然还留有余力!”

    “什么叫留有余力?我真有余力,我现在还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坐着?”

    “你别打岔!”

    几次三番的被他岔开话茬儿,三花铃一时也是气急。

    没想到周王尊见着她愠怒难掩,反倒是半开玩笑似的苦笑摇头道。

    “瞧着这么文静的一姑娘,没想到也学着耍性子了。”

    “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你若真是没有后,为什么这冰雪地之间,你还是这么热?”

    “见着你就热了。”

    他顺口玩笑一句,没想到这话音刚落,三花铃反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柄苦无,直接照着他心口作势便要来一下。

    这一下,周王尊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绷不住了,他心翼翼的用两指捏着苦无的刀口,讪讪的笑道。

    “长青功,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长青功?这是什么功夫?”

    “不是功夫,是一门衍生练气的法子,当年我求道终南上清观,修至上傲诀和无量心经,无意之间发现两者字诀重复的地方抹去之后,竟然还能修炼,所以自创了一门长青功。”

    他得坦然,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得个明明白白,好像生怕三花铃听不懂似的。

    三花铃柳眉一皱,中的苦无一旋,反又收到了袖子里,皱眉道。

    “你跟我这些做什么?你就不怕我以后找到法子来对付你,或者是学了你这功法?”

    “学?你上哪儿学?至上傲诀是终南上清观的镇门之宝,就算是十几代掌教也只是代为看管,从来不曾打开研习过。至于那无量心经更是虚无缥缈,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学来的,你还想偷学?”

    周王尊自信一笑,话语之间却多是戏谑之意。

    往昔百年,中原九州才俊杰层出不穷,力能扛鼎称霸王,气吞山河兴日月,只不过他们都陨落一方,真正能继续嘚瑟的还真就只有他周王尊和少数的一部分人。

    别三花铃想要偷学他的武功,只怕是想要摸个门槛都找不到路。

    雪橇车绕着南风山一路向北,并没有直接往陡峭的雪山上跑,而是绕着雪山打算直接绕过去。

    是耽误了不少功夫,却无疑是最保险的一个法子。

    因为南风山脉以北陡峭无比,即便是攀登上去都需要锚绳,更何况是坐着雪橇上去了。

    风声中,周王尊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巍峨雪山,三花铃幽幽的问了一句道。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什么?”

    “你所修的功法,乃至于那所谓的长青功是如何而来的,这些事在习武之人嘴里应该是很难听到的才对。”

    “那一般什么人能听到?”

    他佯装不懂的问了一句,三花铃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茬儿道。

    “至少不是挚友亲朋,这些话都不会轻易出口才对。”

    “挚友亲朋就能了?周某裙是觉得应该是非血亲不能。”

    “”

    这话到这儿,三花铃突然愣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正好迎着他灿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