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花胳膊狮子楼献计,西门庆病愈动闲心
宋江听了,心里盘算,这阳谷县倒是在这沧州南面,算是顺路,当下与柴进道:“宋江在大官人庄上打扰多日,近日来那青州孔家庄孔太公,屡次使人去庄上问信,后见宋清回家,道宋江在柴大官人庄上。因此,特地送信来大官人庄上,执意请我去他庄上,他两个儿子孔明孔亮又是宋江徒弟,故此推辞不得,今日正要请辞。”
柴进惊道:“押司莫不是嫌了柴进怠慢?柴进赔罪便是。”
宋江忙摆摇头道:“大官人休要会错了意,只是这孔太公催促的紧,那青州还有个生死兄弟是个知寨叫做花荣,也是多有信来,要我去他那里避祸,实在不得推辞了。”
柴进听了花荣名字,问道:“这花荣,可是人称李广的?”
宋江点头道:“正是此人,最是善射,百发百中。”
柴进心道:这宋公明果然有些名望,结交甚广,道:“既是押司有了打算,还请多留几日,你我多饮几杯,柴进还要听些指教。”
宋江笑道:“犯罪之身,哪敢谈甚指教,大官人相留宋江敢不从命?只是先请大官人写封书信与那西门大郎,事不宜迟,我与宋清明早便去,待他办得妥了,我再去那青州孔家庄。”
柴进听了一笑,庄客端了纸笔过来,柴进提笔写了封信,交与宋江,道:“押司只管带了信去,在我庄前路过的,没人不给我柴进面子。”
宋江道:“大官人恩情,他日必报。”
柴进忙道:“押司切不可见外,这阳谷县倒是出了件奇事,这景阳冈上一只大虫,被人赤空拳打死,不想那人却是曾在我庄上待过的武松,到了阳谷县,押司若是见了此人,还请替我问候。”
宋江点头道:“这事我也听了,不想世间竟有此壮士,若是见了他,定然相告。”
柴进点了点头,等到宋江二人告辞出来,心道这宋清做了伤药给那济州府,岂不是与我梁山为敌?这宋江交游甚广,本想收到帐下,现在看来却是难得很,那个武二郎不想竟有打虎之勇,难得的好汉,先前倒是怠慢了他,心头思绪不断,不由得有些出神。
阳谷县内,才过了上元节,西门庆风寒已然痊愈,虽心头有时难免想起那妖娆夫人,只是再一想那武松与王伦,便赶紧收了心思。
这日,在狮子楼上,与个帮闲吃酒,叫了两个唱的粉头,在身边助兴,那帮闲见西门庆提不起兴致来,问道:“大官人,因了何事无精打采的?”
西门庆趁了酒兴道:“陆乙,你这双眼,倒是看的透彻。”
这帮闲因两只臂膊上刺有一团团牡丹花绣,都叫他花胳膊陆乙,这陆乙听了道:“大官人,有何心事,且先来,我陆乙或许能帮你解忧。”
西门庆不屑道:“我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能有甚法子?”
陆乙听了却是来了兴致:“大官人,这知县相公,你都能使得动他,这阳谷县还有谁不能招惹的?”
西门庆道:“那打虎的武松,你能招惹的?”
陆乙听了,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道:“大虫都不敢惹他,我如何惹得?”
西门庆见陆乙胆怯样子,切了一声又道:“那水泊梁山的王伦,你能招惹的么?”
陆乙听了,头摇的像风车似的,低声道:“这个更不敢惹了,这些贼寇,杀人放火当饭吃的,哪个敢惹?”
西门庆气道:“那你还要打探详细,没个屁用。”
陆乙腆脸道:“这两个必那大虫还要厉害几分,大官人怎的同时惹了两个?”
西门庆有些醉意,又想起那妇人,道:“还不是因那武大娘子,偏偏有这两个凶神护身,实在不敢招惹他两个。”
陆乙更觉奇怪,问道:“这武松与这王伦有何干系?若这武松护他嫂嫂还有道理,关这王伦屁事?”
西门庆哼了一声道:“这武松与那王伦是结义兄弟,你道关不关他的事?”
陆乙听了,想起个事来一拍大腿道:“大官人,你这句倒是提醒了我,对付这两个也非难事。”
西门庆听了,推开边上粉头,问道:“陆乙,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若是吊了我的胃口,不给我吃到嘴里,你可知道我的脾气,若是办得成了,送你百两银子使使。”
陆乙听了,喜出望外,道:“大官人,这事倒是我前几日从那祝家庄听来的,是祝家庄的郎君得罪了梁山王伦,被那王伦气得吐血,卧病在床上多日。”
西门庆狐疑道:“这郎君病了与我有甚干系?”
陆乙笑道:“本来是没干系,可他却是被王伦气倒,这才与大官人有了干系,这王伦是你们的共同对头,何不联合在一起,找个会,将这王伦抓在中?”
西门庆摇头道:“去哪里抓他?梁山上么?岂不是送死?”
陆乙道:“哪用大官人去甚梁山,这梁山离此不算太远,几百里的路程,若是这两人没了干系,哪个也惹不得,可这武松与王伦既是结义兄弟,反倒不如各自自在了,这王伦必然还会来与武松相见,武松既是知晓王伦底细,那便是通匪之罪,那王伦来时,大官人请了知县相公带兵前去,连那武大一起捉了,下在牢里,再使些银子,在牢中将他三个了账,只剩那武大娘子,大官人还不是为所欲为?”
西门庆听了,连连点头,却又问道:“这武松是都头,知县相公怕是回护他,岂不难办?”
陆乙笑道:“莫他只是个都头,便是个知府,敢去通匪,也是满门抄斩,为那保险起见,大官人最好是联合了祝家庄三杰,让他们悄悄带兵进来,定能擒了此贼。到时大官人怕是有那双喜临门了。”
西门庆听了陆乙一番话,心头一亮,问道:“若是等他两个同时在了最好下,却又如何得知?”
陆乙道:“大官人先去与那祝家庄三杰联络了,这王伦来时必去武大家中,大官人只需破费一些,不记得那武大家门口的王婆,这老虔婆最是个贪婪,只要有钱,大官人让她脱了裤子,她也肯干。”
“呸!”西门庆骂道:“不要这般恶心于我。”
陆乙嘿嘿笑了两声,道:“这王婆子可不是个正经的,她那个儿子就不是个正经来路。”
西门庆笑道:“莫不是你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