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国舅你曾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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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楚芊眠觉得也可以胜任内宅,但为了稷哥。他的信任,他需要心无隔阂的人。

    牵着孩子们的手,把他们送到院中,看着他们快快乐乐上自己的马,系着绳索的大狗咆哮着往外冲去,楚芊眠留恋片刻,也快快乐乐回到房中。

    昨夜新到的公文又是一堆,如果不抓紧的话,只怕要看那人脸色。

    如果一整天都看公文,应该不难。但是小半个时辰以后,绿玉按昨天的吩咐请殿下出门,而侍卫队长黄越整装待发。

    夫妻们先往卫所巡视。

    卫所在城外,是城的第一道屏障。

    杨林依然骂骂咧咧,最后让楚芊眠骂了。金勇依然牢骚满腹,说这里的兵不如京里的好带,让楚芊眠斥责。

    马不停蹄的,又赶去查看地形。见山峦起伏,叠翠层层,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吸一口气足以修身养性。

    上官知取出地图:“你将从这里走。”手指从地图挪到地形上:“五百里以外,是一个中等部落,不过他们和铁木佳的关系深厚,结交已有三代。”

    “就是他了。”

    楚芊眠雄心勃勃已出:“他在我的心窝上插刀,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样一番奔跑,午饭又是匆匆将就,回城的路上,楚芊眠虽没有倦意,上官知也伸出手:“来吧,到我马上睡会儿。”

    到面前的大手宽厚而温暖,楚芊眠没有拒绝,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依言到上官知身前,倚着他胸膛闭上双眸。

    打个盹醒来,还能感觉出额头上有只手轻轻的,抚平她的疲倦。

    ……

    这里的夏天更炎热,但好在树林众多,草地也可以带来阴凉。做午饭的时候,再靠近溪流,空旷的草原风吹拂,只要不近篝火,不需要为孩子们担心。

    他们又喜欢喝这里解暑的酸奶子,跳下马就解开自己携带的皮袋子,高举起来:“是兄弟的干一碗。”

    铁秀男和上官玉、石钦大叫:“我们是姐妹。”

    “哈哈哈,钦哥原来是女孩子。”上官廷带头笑话他。

    一起咕咚咕咚的喝下几大口,再说一声:“真好喝。”

    楚云期对孩子们吆喝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高原,高原。什么时候去看沙漠?”孩子们争先恐后。

    上官国舅看着人扎临时营地,哪怕只是午饭,也得有个睡午觉的地方。

    听见以后,对着负责午饭的上官夫人走去:“我大致明白楚云期想干什么。”

    上官夫人埋怨他:“以前你称呼他楚先生,后来你叫他亲家,现在你干脆直呼其名。”

    “他要是再打着把我孙子带走一年两年的主意,我饶不了他。”上官国舅盯着楚云期的一举一动:“廷倌大了,应该学学当差,不能总跟着他到处乱逛。”

    见到楚行伍神气的走上草地隆起的一块,张开双手比划:“我们下过江南,看过大湖,到过西宁。接下来,谁要爬高山?”

    “我要。”

    “我要。”

    斯文的上官玉也举起小手,跳动着脚尖。

    上官国舅对着楚云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过去几步说话。”楚云期对孩子们招手笑:“好好想想下回去哪里,主意新颖的有赏。”再跟着国舅走开。

    一丛灌木旁边,国舅停下来黑着脸:“云期,你实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云期摊开手:“我说过了啊,孩子们小的时候,就要行万里路,也不耽误读万卷书。”

    带出不客气:“你几时才能明白?”

    “廷倌小的时候,我可以答应你,让你过过带孙子的瘾。他今年七周岁,不能再玩了!”国舅掷地有声。

    楚云期冷笑:“玩怎么了?不会玩,就办不好事。我女儿就是从小玩出来的能耐。华哥以前叫不会玩,如今带着他东游西走的,不是一样能中举。”

    “可他殿试没过啊。”上官国舅据理力争。

    “他就没有去。”楚云期道。

    樊华不想当官,也怕不中。他也喜欢跟着父母亲到处走动,殿试他告了假。

    但这依然是上官国舅的理由:“连殿试都没胆量去,算什么学的好。而你知道的,廷倌和别家的孩子不同,他将继承我上官家代代壮志,屹立朝堂不倒。”

    “他应该做的是不管处于什么地方,都能安身立命,而不是满脑海的屹立不倒!”

    楚云期火冒三丈,他说话又从来不客气,而国舅呢,是个颇能听话的人。

    安佑王滔滔不绝:“所以你败出关以后,就沮丧的不能自拔。所以我女儿和你儿子就两个人在山林里,她也没拖后腿。”

    “收起你的壮志吧,我孙子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活这一世,什么好就看什么,什么好就吃什么,什么好就玩什么,再才是当好你上官家的官。”

    上官国舅也火了:“英雄也有感叹末路之时,我当时没斗志了,也不能是你一辈子的把柄吧。”

    “谁叫你落到我眼里!谁叫你落到我眼里以后,还要强管我的外孙。”楚云期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摇晃,满满的警告:“别在廷倌的事情上招惹我,我不会退后一步。”

    “那走着瞧。”上官国舅一样强硬。

    在楚云期眼里,适应及最后让自己舒适是天下第一重要。在上官国舅心里,下一位栋梁任谁不能动摇。

    上官夫人不时注意两个人,见都有不悦分开,数步以后,在孩子们面前恢复笑容。

    等国舅到身边时,上官夫人笑话他:“没赢吧?逼迫出关都没让亲家输,国舅你只怕也没有好办法。”

    上官国舅没好气:“怎么你也提这一出,出关后我曾输过,我不会忘记。”

    “因为我觉得亲家并没有错,”上官夫人笑吟吟:“你看安泰就知道了,如今国舅能轻闲的陪孙子们,还不是亲家之功。”

    上官国舅板起脸:“夫人,咱们中肯说话。安泰至今由知儿协助,至今还不算老辣。廷倌不一样,他以后要独挡一面,哪有人帮着他呢?”

    上官夫人不以为然:“夫妻说什么帮不帮的,安泰深受皇上信任,而她在皇上幼年时经手大事,真的让她呆在内宅里,皇上也不会习惯。知儿愿意让她,他们和和美美的,你我看着也放心,这不是挺好。”

    对孙子看去:“至于廷倌啊?他以后随祖父,应该找个会当家的妻子。”

    目光因此流连在铁秀男身上,上官夫人笑唤丈夫:“国舅,不如把廷倌亲事定下来如何?你们都不料理家事,如今只有玉儿陪我,以后让秀男也陪我,你们是父子翁媳说公事的热闹,我们是祖孙三个谈家事的热闹,岂不是好?”

    上官国舅一口回绝:“知儿说的对,孩子们大了再定亲事,免得出现亲家那种错许亲。”

    “国舅看亲家笑话就不好,安泰没许樊家,就不能进京。”上官夫人笑问:“这一对亲家什么时候是个头?”

    闻言,上官国舅忍不住一笑,慢条斯理:“廷倌的事情哪能等夫人提起,秀男进家第二个月,我看她乖巧可喜,已去信西宁老王,对他说亲事等孩子们大些就定下,老王已经答应。”

    “国舅难得办一件正事。”上官夫人夸他。

    上官国舅脸一黑:“我哪件不是正事?”

    “和亲家争执,这件不是。”上官夫人好笑,国舅也无奈的好笑了一下。

    铁秀男和上官玉坐在树底下说话,上官玉道:“表妹你看,咱们俩个坐在这里说话,不是更好?这才叫女孩儿呢。”

    瞅瞅跟着楚云期在附近打猎的男孩子,上官玉嘟嘴:“以后再别学他们了,总弄脏衣裳,又总是叫嚷。”

    上官玉很高兴自己把“闺秀”这句,带给表妹。

    铁秀男也想带给她一些,招手道:“阿大过来。”一只大狗跑来。上官玉屏气:“表妹,我不喜欢。”

    “表姐,阿大最乖不过,他是我从小喂大的,母亲说我吃奶,阿大也吃奶,阿大一定会讨你喜欢的。表姐摸摸它吧,它就认得你了。”

    铁秀男卖力的举荐她的狗,拿起上官玉的小手放到阿大头上,摸一摸,兴奋地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柔软?”

    “好像还行。”上官玉惧心慢慢的下去,还要摸第二下时,阿大闪电般跑开。

    上官玉又让吓一跳:“它怎么了?”

    阿大在草丛里飞奔一阵,叼着一只野兔回来,放到上官玉脚下。铁秀男一阵一阵的自豪:“阿大送给表姐的。”

    上官玉近来吃的烤肉不少,很喜欢,大着胆子主动抚摸下阿大,有了笑容。

    “你们俩个到我这里来。”

    上官夫人招手。

    上官玉如释重负:“表妹,走吧。”虽然她的害怕下去不少,但能离开大狗还是挺高兴。

    铁秀男胆子大,提着兔子过去:“祖母,中午吃兔子,给表姐最好的那份。”

    上官夫人笑容满面:“中午的饭菜,你们俩个学着看着好不好?都不小了,玉儿应该学学,秀男你也学学,以后到婆家能自己当家。”

    上官玉一口答应下来。

    上官廷出京逛时,上官玉在家里陪太后和祖母,她一直喜欢管家。老练的分派:“我看着弄小菜,表妹你看着洗果子。”

    是个好表姐,轻轻地笑:“你只许偷吃一个哦,太多你就吃不下午饭。”

    楚云期带着孩子们回来时,大狗欢腾,孩子们欢笑:“有水的沙漠,这附近有带水的沙漠,我们要去踏平它。”

    上官国舅寻思想辙,他不能再由着亲家放纵廷倌,廷倌原是家中下一个顶梁柱。

    ……

    野兔在马蹄前纵跳,野花开遍视野。夏季的草原,无处不展示它的丰盛。

    可以看到营地时,近百匹马杀气腾腾而出,把楚芊眠一行半围住。

    楚芊眠随行两百人出去。

    双方对峙着,直到一个大汉从营地中奔出来,他瘦削面容,蜡黄面皮,但眼睛微张就仿佛逼视到面前,看上去凌厉迫人。

    根据消息,楚芊眠认出这是此行要见的人。

    她扫视兵马:“塔古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塔古一声长笑露出狠戾:“你们还真的是傻,让你来,你就敢来,这里是我的地盘!”

    拔出弯刀对天扬起:“杀了男的,留下公主要赎金!”

    话音落下,又有上百人从楚芊眠背后奔出。与此同时,张士一声清啸,和侍卫队黄越各带一个人拔离马鞍,半空中一大步落地后,直奔塔古。

    “砰砰啪啪”只用盏茶时分的刀剑鸣击,突破卫兵的四个人,四把剑架到塔古的脖子上。

    黄越一把揪他下马,喝道:“让你的人放下兵器,快点!”

    所有的厮杀就此停下来,视线的焦点放到塔古的身上,和那四把明晃晃长剑。

    ------题外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嘿嘿,符合楚爹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