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作不会死
“怎么了?”刘瑜看着忽然间停了下来的人, 他有些不太明白,怎么忽然间就跟被孙大圣施了定身术似的动弹不得了?
“没什么。”陈敏笑了下,“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国内的寺庙道观向来都受欢迎, 历史文化传统的印记还刻印在国人的骨子里, 虽然不像是国外的教众那样祷告礼拜虔诚,可也是用香火供奉起了寺庙道观的热闹。
法严寺大殿门前就是有摆摊算命的, 那人还一副道士扮模样, 虽这会儿没什么顾客, 不过看样子佛道两家相处倒是颇为和谐。
“去请柱香。”
刘瑜听到这话还真有些惊呆, “您这是算信点什么了?”
陈敏觉得这冥冥之中大概真的有报应这一, 郑女士在那里着着就成了泪人,然而那大和尚并不买账,找了个理由便是离开了,留下郑女士更是惶恐。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她不顾身体虚弱回家去了,当时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还是想着找个办法劝劝家里人,别那么伤心, 其实她过得还不赖。
然而现实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亲人并没有那么伤心, 反倒是麻溜地拿着她的抚恤金去买了新房。
陈敏觉得难受, 回到省城把这件事就忘了。那家人过的好坏其实与她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偶尔想起一些旧事的时候,会忍不住地想到家里人, 不过很快就又会把这些给忘了。
哪想到今天竟又是遇上了。
看刘瑜去那边排队请香,陈敏过了去,把纸巾递给了郑女士,“您这是怎么了?”
这才半年不到,郑女士消瘦了不少,陈敏记得其实她今年才五十五,比自己现在还要两岁,可任谁看上去,那都觉得郑女士比现在的自己得老上十岁。
“谢谢大妹子。”郑爱梅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求庙里的师傅给拿个主意。”
陈敏刚才就听到那么个三言两语的,也没听那么清楚,知道郑女士的脾气,便是循循善诱,“这法严寺的菩萨是灵验,看您这样貌,是家里孩子该结婚了,所以来请大师给算算吗?”
郑爱梅刚才求救无门,这会儿看到这么一个神色和蔼的人跟自己话,一时间越发觉得委屈,“那倒不是,就是我家里头最近日子不好过,我觉得是沾了邪气,所以想请大师给拿个主意。”
陈敏听了一脸同情,“怎么还沾了邪气?您这么一我倒是想起来,我们那边也有一家人是接连倒霉了好久,不是儿子摔断了胳膊,就是女儿订了婚又被取消,这不前段时间孙子过三岁,一家人吃饭还这孩子吃鱼还卡着刺了,可是把家里人给折腾的哟。”
她越这么,郑爱梅就越是心里头不舒服,“可不是吗?我们家也是,好不容易买了房,别人家的房子都没事,就我家的漏水,请人修了结果还是不太好,还把师傅给摔着了,赔了不少的医药费。这孙子转学去了幼儿园,刚到那第一天,他妈妈送他去上学就差点被车撞,到了学校也不安生。”
陈敏没想到自己离开后这家里过得竟是这么缤纷多彩,“那是有点倒霉,不过这孩子活泼,兴许是因为太爱动了?”
“要光是孩子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爷爷也不省心,去给人当保安,结果遇到流氓架被人给了一顿,他这刚上班的连个医药费都没有,我们那是地方,那单位的人有靠山,根本不在乎我们这老百姓。”郑爱梅越越是忿忿,“您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呀,这段日子我是把省里的这些庙呀观呀的跑了一个遍,没磕八百也有一千个头了,可愣是一点用都没有。听这法严寺的菩萨灵验,我就来烧香,可是别人请的香都没事,我请的香愣是点不着,我请大师傅去我家看看,可他还不下山。”着郑爱梅又是委屈的抹眼泪,“大妹子你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了我。”
陈敏心情复杂,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妈,原本是该同情的。可是被家里人那么狠狠伤了一遭,她的心也是凉了。这会儿倒是看热闹的心情居多——她特别想知道郑女士现在过得有多水深火热。
“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该不会是……”
“怎么可能?”郑爱梅顿时就声音大了几分,不过她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这好心人递来的纸巾时,声音就又是弱了下来,“我们一家都是良善的老百姓,根本就不会作恶的。”
大概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就是郑女士这种吧,她并不觉得拿女儿的抚恤金去买学区房有什么毛病。陈敏这会儿真想加郑女士好友,日常关注她那水深火热的生活。
“那大概是哪路神仙最近更年期了。”
“你啥?”郑爱梅没听清楚,谁更年期了?
“没什么。”陈敏不想再搭理她,这人过成什么样都跟她没关系了。
或者,看着眼下郑女士过得不好,她也能安心些了。
看刘瑜那边差不多就能请到香了,陈敏了一句就离开了。
郑爱梅:“……”怎么走就走了。
倒是刘瑜看着过来的人有些奇怪,“您什么时候还这么爱心泛滥了?”大老远的就是听到那位阿姨在那哭诉委屈,平日里不都是躲着走的吗?
“被这香火熏陶的。”陈敏觉得老天爷还是长眼的,人在做天在看,这不眼下就是现世报吗?
她很是认真地排队把香插在了那硕大的香炉里,在那蒲团上面磕了个头,这才离开。
“您还真信这个?”
“不信。”陈敏言简意赅,弄得刘瑜有些摸不清头脑,这老太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竟是忽然间有些看不明白了。
从庙里出去,这人已经开始多了,不少都是在这附近游玩住宿的人来庙里烧香拜菩萨。
按照刘瑜的安排,他们去了湖边垂钓。
这会儿还真有不少人,看刘瑜跟那边的人交涉,然后拿着两套渔具和一个塑料桶过来,她有些不太确定,“这鱼,不会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吧?”
她刚才看了的,这钓鱼每人需要一百块钱,然后钓出来的鱼还要称重付款后才能拿走。菜市场上的淡水鱼价钱也就那样了,这里的鱼可贵的多,一斤十八。
要真是在市场上拉回来的,这差价可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经济学家都没您有经济头脑。”
陈敏觉得这话是寒碜人的,刘瑜还点了点头,没错,他就只这个意思。
他指了指那边坐着的一老头,“那大叔是附近远近有名的吃家子,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了,隔三差五就来这边钓鱼,您觉得这鱼是市场上买来的还是自个儿养的?”
陈敏点了点头,“不定老头年纪大了味蕾不行了,根本就尝不出来味道。”
刘瑜:“……”他怎么没发现老太太忽然间这么能杠呢。
选了个树底下,陈敏坐下来钓鱼,原本以为丰富多彩的退休后生活其实跟想象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在这才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您算哪天回去?这广场舞还去跳吗?”
心情还没愉悦三分钟的人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有点梗得慌,“别话,让我好好钓鱼行不行?”
“行,您要是今天上午能钓出一条来,那就算我输。”刘瑜笑了起来,这是当地人自己养的鱼,可是精明了,就连那吃家子的钓鱼高手,半天也顶多钓出来两尾鱼。
他家老太太这连个鱼饵都不怎么会挂的人,这一上午怕是鱼漂都不带动的。
“瞧人是不是?”陈敏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她有点手生,毕竟很多年没钓过鱼了,收拾起来这鱼饵不免有些生疏。
“我这是用事实话,看我今天中午运气如何,真要是能钓到鱼,晚上我给你做鱼肉豆腐汤,这湖里的鱼可是鲜美的很,保证你能多吃一碗米饭。”刘瑜目标不高,离开这边的时候能钓上来一尾鱼就行了。
“的这难度好像鲤鱼跳龙门似的,对了,你身上带够钱了吗?”陈敏还看了眼那红色的塑料桶,眼神之中透露着几分担心——怕塑料桶装不下这鱼。
“老太太别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刘瑜摇了摇头,这人怎么还越来越不谦虚了,“我钱包里不够了,还能支付宝微信,您尽管钓,钓多少咱就带回去多少。”
这湖里面的鱼都快成精了,老太太总不能以为自己在骗他,还觉得这鱼就是市场上拉回来的吧?
“那行,咱们就看看运气。”她这话就后仰了鱼竿要把鱼饵抛了出去,只不过这力度有点不太对,鱼钩一下子就被甩到了这柳树条上。
空气里似乎都透着些尴尬,旁边跟着大人来钓鱼的孩子更是童言无忌,“那个奶奶不会钓鱼,鱼钩都甩到树上去了。”
刘瑜一旁也是坏笑了起来,“莫非我孤陋寡闻,都不知道这柳树上什么时候都长满了鱼?老太太您可慢着点,别拉下来太多的鱼,咱们这桶装不满。”
刘瑜就是个嘴欠的,陈敏特别不想跟他话。
陈敏:“……”
她自己还有点弄不下来那鱼钩,还是刘瑜出手拯救了一番,陈敏直接转过头去不看他的脸,那张脸现在就是带着特别欠扁的笑,她眼不见为净。
倒是刘瑜慢条斯理的把鱼钩放了下去后,一旁还提醒了句,“我看您那上面的鱼饵也没了,最好换一个。”
这话的有点晚了,陈敏已经把鱼钩抛了出去,这次倒是没把鱼钩抛上天,“没事,我看过了还在上面。”
老太太死要面子嘴犟,刘瑜表示,“我看您这是学渭水上的那老头,要不再来一句‘负命者上钩来’?”
他话音刚落,陈敏那鱼漂竟然是动了下。
刘瑜觉得这是撞了狗屎运了,“这边的鱼精明的很,能把鱼饵吃了都不上钩。”
他这话了就是用来脸的,下一秒那鱼漂往下一沉,显然是鱼钩吃重,有鱼咬着了鱼钩的缘故。
“再等下再等下。”刘瑜觉得得再耐心下,不过陈敏已经起了鱼竿。
刘瑜有点着急,“您这样肯定钓不到鱼的。”
然后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就是出现在视线中,陈敏很是得意地把鱼挪到了刘瑜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就算这是自己走运,不过那也是值得炫耀的。
刚才刘瑜不还,自己一上午都钓不出一尾鱼吗?
此刻,陈敏那一脸的得意像,是人得志都不为过。
“您这就是走运而已。”刘瑜还是有些不服气,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事而已,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走运的时候?
“不定今天上午我都是运气王。”陈敏笑了起来,“要是咱钓的鱼多,能不能回头转卖给其他人呀,一斤多收两块钱就行,凑个整。”
“那咱先定个目标,把这一桶给钓满再。”刘瑜把鱼拿了下来丢到了塑料桶里,鲫鱼豆腐汤有半份了,“行了,继续吧。”
陈敏闻言并没有放下鱼钩,而是看了刘瑜一眼,“诳我是吧?”鱼饵都吃光了,就这么把鱼钩放下去,她还真算当姜太公不成?
刘瑜:“……”他还以为老太太这是得意忘形了呢,没想到脑子还挺好使。
就这么一会儿的折腾,刘瑜发现被他放在一旁的鱼竿也是有了动静,鱼漂在那一直浮动,他瞅着机会连忙起了鱼竿,也的确是感到有点沉。
只是鱼钩出水的瞬间,刘瑜傻眼了。
“爸爸爸爸,那叔叔钓上来一只鞋。”之前嘲笑了陈敏的朋友再度童言无忌哈哈大笑起来。
别朋友了,就连周围垂钓的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这湖里的鱼的确是挺精明的,不过折腾出来一只鞋让人钓到,这也太精明了些。
“这湖里的鱼都成了鱼精了。”
钓鱼的时候最好是安静点,这样不会把鱼给吓走,不过对于西秀村这个没名字的湖里的鱼来,安静与否是无所谓的。
毕竟能干出李代桃僵这事的鱼,怕是你越话它们还越来劲。
刘瑜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冷静地取下来鞋子然后继续钓鱼。
一旁陈敏很是厚道地并没有表示嘲笑,不过刘瑜今天运气很非,这鱼老是逗他似的,把他那鱼饵吃的干干净净,愣是没有上钩的。
对比旁边开挂了一般运气爆棚的陈敏,刘瑜简直是惨无人道的颗粒无收。
陈敏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鱼像是争先恐后吃她的鱼饵似的,乖乖就是被钓了上来。别是刘瑜了,就连周围的几个老钓鱼客都傻眼了。
总不能今天大家伙的运气都集中在这大姐一人身上吧?
朋友忍不住过来,“奶奶,你钓鱼真厉害。”
刚才还童言无忌的家伙现在嘴巴上像是抹了蜜似的,陈敏捏了一把那脸蛋,从塑料桶里捡了一条不大不的鱼给孩子,“心滑,离湖边远点。”
别人给孩子糖吃,陈敏则是送鱼。
她简直欧皇一般,这红色的塑料桶里满满当当都是鱼。
便是老板都过来瞧了一眼,也没看出这阿姨有哪里奇怪,估摸着就是吸引鱼吧?
差不多十一点钟日头开始毒辣,刘瑜结算了一下拎着塑料桶往回走。
送出去了几条,不过这桶里面还有很多。
“你的这边湖里的螃蟹也挺好吃的,是这个湖里的吗?”
刘瑜看着一脸兴趣盎然的人,他很是认真地强调:“不是,那边没有花钱捕螃蟹的业务。”
要不要这么严肃认真,她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午饭几乎成了全鱼宴,大厨秦师傅还做了个香辣烤鱼,只可惜陈敏不是很能吃辣,倒是那几个学生嚷着好吃,问晚饭还能不能再来一条。
“剩下的鱼都比较,做烤鱼做不来,不过晚上可以做几个糖醋鱼。”
大学生们也很是满足,“谢谢老板,谢谢刘哥。”虽是住宿费连同餐费一起交了,不过这价钱多少他们心里头也都有数,占了人家便宜嘴上再不乖巧点,怎么着都不过去。
陈敏这个钓鱼的人被忽略了,不过她也没在意。今天运气爆棚钓了这么多鱼已经挺让她满意的了,总不能还幼稚地跟人争辩,应该感谢自己吧?
下午的时候陈敏四处转了转,晚上吃了刘瑜特别推荐的螃蟹后,第二天她就回去了。
这边四处都绿水青山看着的确养眼,不过她目的已经达成,在这边呆了一天两夜也该回去了。
刘瑜那话虽然戳心,不过也是事实,赵主任昨天晚上还问她怎么没去跳广场舞,甚至于因为陈敏没第一时间回复消息还特意去她家看了看,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也没怎么在村里头晃悠,毕竟身份上是刘建国的前妻,在村里晃悠是来耀武扬威吗?不过回去的车上陈敏倒是遇到了西秀村的村民进城,“婶子您自己一个人回去呀?刘瑜不走吗?”
那中年妇女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记得刘瑜是开车来的吧?”当然,她还是照顾陈敏情绪没另外一句,村里头的事很容易就能传播开,哪怕是建设成新农村也不例外。西秀村里谁不知道刘瑜跟他妈国庆回了来,没住刘建华家,而是母子俩都住在了黄秀娟那民宿里。
这稀奇也就罢了,更稀奇的是这母子俩是前后脚来的,一个自己开车刚到另一个从旅游专线大巴上下了来。
如今又是一个走一个留,当儿子的也不送亲妈回家,难免人多想。
“他好不容易休假,在这多留几天,我还有点事情,自己有胳膊有腿的,回去没什么问题。”
那中年妇女闻言笑了起来,“这倒也是,现在这方便多了,早二十年谁敢想这四个轮子的满地跑,我那会儿刚嫁到这边来,觉得将来能有个洗衣机把我双手解放出来就不错,哪敢想现在这样的日子。”
对于未来的生活,人受环境的局限往往会表现为缺乏想象力。
陈敏也算是其中代表,时候她特别喜欢吃旺旺的那个雪饼,觉得特别好吃,甚至于把每天吃旺旺雪饼定义为人生最大的目标之一,觉得那样自己就是进入了康生活。
毕竟那些数字化的指标对于当时的陈敏而言太过于抽象,吃到嘴里回味在脑海里的雪饼的味道那才是最真实的理想映射。
等后来陈敏见识的多了,就是很自觉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从每天吃雪饼到买一台最新款的电脑再到其他,现在的陈敏也不敢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不过已经很幸福了,之于她,享受当下就好。
“起来我跟秀娟还是前后脚嫁过来的,不过看人家比我几岁,现在还跟刚嫁过来的媳妇差不多,我这都胖的赛老母猪了。”
从西秀村出来,陈敏几乎是听了一路的八卦。
有一些刘瑜轻描淡写了的,也有刘瑜提都没提的。
“她老公也是个没出息的,句不好听的,也是当初跟大伯学坏了,喝酒不干活,秀娟嫁过来没少吃苦,又是得操持家里又是得干活,结果还时不时挨,真是苦命的很。”
“头胎生了个闺女,秀娟也是没少遭罪,那些年不是搞计划生育嘛,刘斌就想着偷偷生一个,先生下来再。结果他自己喝醉了酒,不知道发了什么邪性对秀娟拳脚踢,愣是把好不容易怀了的孩子作没了。秀娟娘家那边靠不住,又心疼女儿,就只能这么熬下去,前些年咱这边村里头计划生育政策放宽了些,他家头胎又是个闺女,所以就趁机又要了个的,大家伙都想着这次刘斌儿女双全该好好干活养家糊口了吧?谁知道他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倒是后来谷他们来了,秀娟不知道从哪里借的钱,愣是把家里的院子修整了做起了这民宿。你这人也挺奇怪的,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倒是在这件事上格外的坚定,刘斌一个大男人都拗不过她,最后只能让她折腾。”
黄秀娟的娘家靠不住,重建宅院的钱可不少,别人也不可能随便把钱借给她。陈敏心中隐约有了人选,不过并没有戳破,“那她还真是能干。”
“可不是?什么都是自己操持,刘斌就在那风凉话,就算是建好了也没人来,白瞎浪费这么多钱。”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实在话我们当初也劝过,虽然谷跟我们承诺会有源源不断的钱来的,可谁敢轻易拉下几十万的账呀?人家秀娟有胆量,做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些年来也是过得硬气多了,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你看倒是跟二十多岁似的。”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刘瑜还在读书,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的,陈敏合理怀疑这钱是找谷俊借的。刘瑜不了吗,那是个富二代,找一个信得过的村里人,这几十万对于谷俊而言就相当于投资了。
而且这是他自己的项目,投资回报率他自然是看得清楚。
当然,这其中估计也少不了刘瑜的功劳,早些年黄秀娟的一饭之恩,刘瑜铭记在心。
“这日子过好了,往后你也放宽心,也会越活越年轻的。”陈敏了句不痛不痒的话,那女人笑了起来,“婶子你也保养的好,那就承您吉言了。”
后面坐着的俩人安静了好一会儿,陈敏一时间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那刘斌比秀娟大了几岁吧,按理也是正当壮年,怎么没了呢?”
“嗨,自己作呗,喝了酒非要去捅马蜂窝,结果被马蜂追着满山乱跑,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
不作就不会死。
陈敏觉得这可真是至理名言,用在刘建国还有刘斌身上都挺合适的。
“那是挺出乎意料的,少喝点酒好,少喝点……”陈敏话还没完,忽然间就是接到了电话。
她看着来电人愣了下,董冬冬不是回老家了吗?这国庆假期也才过半而已,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至于吧,他老家那么远,这么辛苦回去一趟不多呆两天吗?
一时间陈敏觉得自己脑子里是十万个为什么在频繁发射弹幕,万千理由最后汇聚为一条——他现在给自己电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