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大半月里,许信然问得最多的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孙文文想着林泽徐的事,回消息有些敷衍。林泽徐和温宙都分手了,她在想啊,所有的情侣最后是不是都只有两条路,分手或者凑合过。感情没有了,激情没有了,一段感情里还剩下什么呢。
许信然还在蓉城等她,她却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正确的。
要是现在后悔的话,还不算晚。
她跟孙爸孙妈了今天回蓉城,却没有告诉许信然。
孙文文和林泽徐下了飞机,林泽徐了个车直接回家了。铁血汉子林泽徐,连多余时间的难过,都不留给自己。
孙文文看着她上车,“到家给我电话。”
林泽徐,“嗯。”
等车走后,孙文文才想起自己还没叫车。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正好了进来。
来电显示:然。
孙文文接了,“然。”
电话那头的许信然,“来停车场。”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许信然,“快过来。”然后挂了电话。
孙文文心想,你也没告诉我车牌号啊,怎么找?
许信然在电梯口等她,并没有耽误多少功夫,孙文文就上车了。许信然帮她放行李的时候,她好像瞄到车牌尾号是525,她的生日。
许信然开着车,问她,“你朋友呢?”
孙文文心里又是一惊,她也没跟他过林泽徐的事。是陈华女士告诉他的?他们两个联系这么频繁?
“她回家了。”
“哦。”一个字,听不出任何感情。
许信然没让她坐副驾,她从后面量着许信然,黑了,好像又瘦了。
好像有所感觉,许信然从后视镜里看她,孙文文立刻收回视线。
躲得比兔子还快。
一路无话。
等两人回到孙文文家时,已经快四点了。
许信然,“我先回去了。”
许信然有多了解孙文文呢?他在自治州时,她“我也想你了”,他狂喜是一回事,但狂喜之余,他还是存有一份理智的。陈阿姨跟他,孙文文最好的朋友,谈了七年的恋爱却分手了。他笃定这件事对孙文文影响是不的,她今天回蓉城,没有跟他,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他就知道,他离美好生活还差了那么一大步。
所以,他决定今天只当个司机。至于其他的,她的想法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还是那三个字,慢慢来。
“吃了晚饭再走吧,”孙文文对他,“你都瘦了。”
许信然吃了快一个月外卖了,每天都想念她做的饭。他,“好。”
孙文文走了大半个月,家里能吃的东西,除了泡面就是冰淇淋。她当即决定,带着许信然去大采购。
周末,逛超市的人出奇的多。孙文文带着许信然,一路都很扎眼。甚至有胆大的姑娘,直接问许信然要微信的。他都一一婉拒。
孙文文想起,她与许信然就是在这家超市再遇的。他对张思怡恶劣的态度,她想想都好笑。
她笑得太过肆意,许信然眼睛里带着“?”看着她。
孙文文收敛了笑,“你想吃什么?”
“都行。”
孙文文十多天里,全部跟着林泽徐吃外卖,她也撑不住了。她什么菜都拿了些,肉食也买了很多,还有必不可少的零食,加上一些日用品。四个大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她想,幸好然开车了。
“这辆奥迪是谁的呀?”孙文文记得腰子的车不长这样。
许信然,“我的。”
“我去,”孙文文惊,“你这么有钱的嘛?”
许信然觉得很平常,“这车又不贵。”
孙文文反驳,“怎么不贵了,至少得好几十万吧哥哥!”
“我爸出了一点,这几年我也存了一点钱,”许信然忽地回头看她,“你刚叫我什么?”
孙文文闹了个红脸,她比人家大那么多,叫哥哥太不合适了。她改口,“老弟!”又把话题转到一边,“你这么有钱还住我家?”
许信然理直气壮,“我有过给你房租,是你自己不要收。”
“我怎么好意思收你房租,”孙文文道。
红灯,四十五秒。
许信然回头看她,一脸“看吧”的调侃。
气氛是一样微妙的东西,它在某个节点,无声无息地改变了。
两人回到家,孙文文就开始忙活。今晚的晚饭,她以清淡、简单为主,山药排骨汤、白灼秋葵、鱼香肉丝。
排骨焯水,捞起后加入姜和花椒,放入砂锅里煮,煮开后撇去浮末,开火。等到排骨煮熟,加入山药,等山药熟透后,就能起锅了。白灼秋葵更简单了,白水煮秋葵,熟透后捞起,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味就行。
鱼香肉丝稍微复杂一点,胡萝卜、木耳、莴笋、猪肉切丝,姜葱蒜切末。倒油先炒香姜葱蒜,加入裹了水淀粉的肉丝,翻炒后加入豆瓣酱。再加入三丝,炒熟后调味即可。
许信然吃了三碗饭,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我去洗碗。”
孙文文很欣慰。她则是拖着行李箱去了卧室,收拾东西。她带去的衣服其实很少,把干净的挂起来,脏的拿去洗就行了。等拿出最后一件T恤时,她才看到,某样东西。
来自分手后的林泽徐倾情赞助,成长必用的雨衣。
林泽徐的行李都是走快递的,她只带常用的东西回来。她收拾东西时,强行将雨衣塞给孙文文,是她用不到了,免费赞助为孙文文和男友许信然。孙文文当然没收!
孙文文记得她全部都拿出来了啊!怎么箱子底下还有?
“文文,”许信然洗了碗,没看到孙文文,就直接往卧室走。他脚步越来越近,“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这东西也不是女生戴的啊!孙文文连忙,“不用不用!”
许信然已经站在门口了,“行李收拾好了?”
原来他的是行李!孙文文的脸蹭地红了个熟透,她盖住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许信然,“过来吃葡萄。”
孙文文,“马上来。”
等他走了,孙文文才捂着脸,天呐!她在想什么!
孙文文挨着许信然坐下,她脑子还在转刚才那个念头。
许信然从孙文文的CD架上挑了一盘蓝光碟,一个日本组合的演唱会。举办的地方是东京巨蛋,许信然看了开场后,他,“场子真大。”听过两首歌后,他又,“完美。”孙文文饭的爱豆,都是强者。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关灯后,电视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过分心动。
兴许是她看得太过炙热,想不注意都难。许信然端着葡萄问她,“你不吃?”
孙文文接过葡萄,吃了起来。却没有再看他。
半个时后,许信然想,差不多该走了。他对孙文文,“我走了。”
许信然走到门后,想了想又,“这碟,等我下回来看?”
孙文文没有反对。许信然松了口气,下次再来,总要有个由头不是么。
孙文文问他,“你现在住哪?”
“心悦公寓。”
“离这也不远啊,”孙文文哒哒哒地跑去找钥匙,是许信然以前用的那把。她,“给你,随时想过来都可以。”
许信然没接,反问她,“孙文文,什么意思。”
孙文文不看他,又把钥匙递出去,“外卖吃多了不健康,许叔叔又长期不在家,你想过来吃饭就过来……”
许信然还是问,“什么意思。”
孙文文垂下手,飞快地看他,又更快低头。她想他过来。但是怎么呢?
许信然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往前带,拘在怀里,“你爸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怕我长期住这对你图摸不轨,才让我搬走。你现在又把钥匙给我,他怎么想?”
他想的是,要来,也要名正言顺地来。还没确定关系,孙文文把钥匙给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孙文文,“我爸?”她爸怎么知道?
许信然,“叔叔阿姨都知道我喜欢你,阿姨同意,叔叔不同意。”
怪不得陈华女士把她的航班都跟许信然了……
他接着,“钥匙就没必要了。”要来直接来不就行了。
许信然拍拍她的头,“我走了。”
孙文文圈住他的腰,没放手。扯着他的T恤,许信然被迫弯腰。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孙文文的嘴巴就撞上来了,两人牙齿互撞,都疼得捂住了嘴巴。
孙文文想,卧槽,这跟少女漫里不一样啊!
许信然想,卧槽,她刚才是想亲我?
他一脸懵逼,“你刚才是想亲我?”
孙文文捂着嘴,“嗯!”
他么的没见过用门牙亲人的!
许信然把她堵在墙角,右手撑墙,“占了我的便宜不给个解释?”
孙文文抱住他的腰,使了蛮力那种。她窝进他的胸口,“你去自治州的时候,我想着等你回来一定要给你清楚,我喜欢你。可是去了厦门,看到林泽徐七年的感情都分手了,我又犹豫了。”
跟许信然猜的差不多。
孙文文抬起头,“但是见面之后,那些犹豫,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