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缘定银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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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一百里的路程转瞬即到,王伯昭同陆彦霖,聂盖雄亲迎出关,见游梦龙施了一礼,王伯昭拱道:“末将王伯昭,这两位是陆彦霖,聂盖雄两位将军”着一一指向陆聂二人。那游梦龙也不还礼,“嗯”了一声依然端坐马上,双眼望天,神态十分倨傲,陆聂王三人心里暗暗有气。

    皇宫比武选将时这游梦龙本见过三人,三人虽武艺高强但毕竟年少,游梦龙对三人颇不以为意,问道:“这辽兵可有进攻?”王伯昭道:“已强攻了五次,但我们据关而守辽兵并没能攻破关隘,可我军将士也死伤了不少。”游梦龙双眉一横,道:“什么?据关而守?你们不主动出击何时能打败辽兵?一直坚守这不是灭我军威风吗?看来这娃娃毕竟还是娃娃,无知的很呢。”

    王伯昭道:“辽兵势大且布阵有方,我军兵少怎敢贸然出击,丢了关隘我军岂不是更被动?”游梦龙不再多言,“哼”了一声在马臀上猛抽一鞭子策马入关,陆彦霖指着游梦龙的背影道:“这什么东西。”王伯昭道:“不要多了,走,看他有什么计策。”

    三人并肩走向关内,陪着游梦龙同登上雁门关的城楼。举目瞭望,游梦龙见辽兵果然是兵威强势,罗列有方,心里暗暗佩服。王伯昭道:“将军认为辽兵如何?”游梦龙嗤笑一声道:“辽兵虽众但也不过如此,来日出战看我不杀他个人仰马翻。”王伯昭道:“末将认为应当据关而守,等辽兵完全气衰再行出战,那时必能一举获胜。”王伯昭见这游梦龙神态傲慢,大而不实,对其颇无信心,常言道“将骄必败”,要是呼延灼统兵王伯昭早已请战出击,但对这游梦龙着实不敢奢想。

    游梦龙道:“将军出马首在立威,要是一直坚守不出岂不是让辽兵觑了我大宋兵将,这对我军威也是一种极大地削弱,来日定要出战。”罢下楼而去。陆彦霖道:“他想战就让他战,吃了亏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翌日辽兵又集结大军于雁门关下,雁门关城门大开,游梦龙率军在关前摆开阵势同辽兵遥相而望,辽营阵中一将一马当先持狼牙棒拍马出阵,正是耶律宗术,指骂道:“龟缩在蛋里的南蛮子终于肯出来了。”游梦龙道:“谁于我去擒这契丹杂碎。”宋军阵中一将呼道:“末将前去。”持一杆长枪拍马而出。耶律宗术道:“来将通名。”那宋将道:“邓龙,你是何人。”耶律宗术“呸”了一声道:“凭你也配知道爷爷的姓名,拿命来。”大喝一声,狼牙棒挥的声响直取邓龙,邓龙拍马举枪来迎耶律宗术,两将枪棒相交,只一回合耶律宗术一棒便打的邓龙枪杆折断,头骨尽碎死于马下,游梦龙见了大吃一惊,战战不安。

    王伯昭抖出“滚银枪”挺枪跃马来战耶律宗术,耶律宗术暗叫一声“不好”便欲撤马后退,这时辽营阵中一声炮响,辽兵汹涌冲锋。游梦龙一声令下宋军兵将也齐齐而出,两军瞬时混杀在了一起,呼喝声,哀嚎声,马嘶声,兵器相接的铿锵声响成一片,一时间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辽人久居北地身形彪健,与战中往往尽占优势,再加上耶律延禧治军有方,指挥卓越,辽兵越战越勇,战场局势已渐被辽军所掌控。王伯昭同陆彦霖,聂盖雄本来战在一处,但此时却被分割开来,三人互相不见。辽兵的长蛇大阵已将宋兵尽数分割包围,举目四望,四面八方全是辽兵,王伯昭尽管本领不凡但哪里识得阵图,座跨“追风驹”声声喊杀左右驰骋,枪过处血溅三尺辽兵应枪而倒,但敌人众多始终难以杀出重围,情急之下只得拼命,一提缰绳“追风驹”欢嘶一声瞬然跃起丈高,踏盾而奔,王伯昭枪舞梨花,银光闪闪,来回驰骋猛冲敌阵,误打误撞竟被他寻到了长蛇阵的七寸所在,撕开了一道口子窜了出去。

    远远望见聂盖雄正在被数十名辽兵围攻,聂盖雄也是勇猛异常,拼命抡动大斧猛砍敌兵,王伯昭夺路奔了过去同他会合到了一处,问道:“二哥,大哥呢?”聂盖雄连连喘息,道:“没见到啊,三弟,这辽兵摆的是什么鬼阵法,赶的我们没地方跑。”王伯昭道:“好像是长蛇阵,打蛇打七寸,只要找到七寸所在敌阵就能破了。”两人且战且语。聂盖雄道:“可是这七寸在哪儿啊,我们中没人懂得阵法的。”王伯昭道:“刚才我冲出的地方敌兵显得很松动,如果没猜错那里应该就是七寸所在,二哥,随我来。”王伯昭策马驰骋往来路处奔去,聂盖雄挥大斧又砍翻了两名辽兵,双腿在马胯间用力一夹随着王伯昭奔了过去。

    红缨飘飘,枪光闪烁,王伯昭一杆长枪使得如舞银蛇,在辽兵阵中来回驰骋,挡者披靡,所向无敌,枪过处无不人仰马翻,耶律延禧在远处观望,见王伯昭虎威难挡既感钦羡又感惊惧,凡王伯昭所到之处辽兵无不丢盔弃甲,曳兵而遁,宋兵受此鼓舞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拼命向前。王伯昭同聂盖雄带领一众宋兵猛冲长蛇阵七寸所在,枪挑斧砍,刀劈戟刺,辽兵阵型果然大乱,这一场大战直杀到日薄西山,暮霭沉沉,辽兵大败而走,王伯昭同聂盖雄正要率兵追击,突然营中金响,游梦龙下令收兵,王伯昭无奈只得勒兵回城。

    游梦龙哈哈大笑,亲迎王伯昭入内,道:“王将军果然是好本事啊,这一次本将军算是领教了,哈哈,哈哈哈哈。”王伯昭瞥了一眼游梦龙,道:“游将军过奖了。”语气颇为冷淡不屑。

    “咣当”一声,聂盖雄一把将斧子掷在地上,喝道:“游将军,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游梦龙道:“辽兵已经败了,常言道“穷寇莫追”,聂将军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聂盖雄怒道:“放屁,辽兵大败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会,你却下令收兵,你是不是让辽兵吓破了胆了。”

    游梦龙双眼一瞪,喝道:“放肆,聂盖雄,你只是一个的先锋,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指画脚,你该当何罪?”聂盖雄怒性大起,一把揪住游梦龙的衣襟道:“爷爷就是看不服你,该战时你不战,该追时你不追,你他娘的算什么鸟将军,惹得爷爷恼了信不信一刀宰了你。”游梦龙吓得目瞪口呆,战战发抖不敢话,他也真怕聂盖雄一时性起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王伯昭道:“二哥,算了,游将军可能有自己的打算,”聂盖雄冷哼一声,一把将游梦龙推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陆彦霖走了进来,左臂下垂带着一片血迹,王伯昭惊道:“大哥,你受伤了。”陆彦霖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只是被砍了一刀,皮外伤。”王伯昭转身对游梦龙道:“游将军,辽兵势强,再加上耶律延禧又极善用兵,这次虽然打退了辽兵但我军将士损伤也不,相信过不多久他们定会再来,你好好拿个主意。”罢搀着陆彦霖同聂盖雄转身出门。游梦龙望着三人咬牙骂道:“三个不知死活的杂种。”

    三人回屋聂盖雄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道:“这游梦龙就是个酒囊饭袋,一点用都没有,朝廷怎么会派他来,今天要不是他下令收兵定能让辽兵伤亡更多。”王伯昭道:“这辽兵确实难缠,今天的长蛇阵就让咱们吃了大亏,要是呼延元帅在就好了。”陆彦霖道:“是啊,那什么鸟长蛇阵围的人跑都没地方跑,真他娘的邪门。”陆彦霖道:“本来今天误打误撞抓住了难得的会,可惜都让那游梦龙放跑了,真是可气。”王伯昭道:“算了二哥,别再抱怨了,现在什么也没用了。”聂盖雄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还坚守关隘?”王伯昭道:“坚守现在恐怕是不行了,迟早会被攻破,还有这游梦龙,我觉得他早晚会坏事。”聂盖雄道:“那怎么办?同辽兵打?他们要是再摆个什么鸟阵我们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王伯昭道:“现在元帅不在,胡广赵达两位将军也战死了,一切只能靠我们兄弟三人了。”陆彦霖道:“三弟,咱们三个就属你主意多,你看有什么办法?”王伯昭叹息一声道:“我也没有主意啊,只能做一步算一步了。”陆彦霖道:“唉,要是老天爷让辽国皇帝突然暴毙,这场仗我们就不用打了。”聂盖雄笑道:“大哥这是开始异想天开了。”

    王伯昭灵光一闪,道:“两位哥哥,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对付辽兵。”陆聂二人起身告辞。

    王伯昭待两人走了以后稍等了半个时辰开门出来,只见一弯新月已斜挂树顶,东北角上几片乌云缓缓聚拢,齐齐向月亮靠近。王伯昭身穿一身黑服,斜背“滚银枪”来到雁门关西城的墙角下,见一队巡逻兵持火把走来紧忙矮身躲避,待巡逻兵走远纵身一跃,攀城墙,几个起伏便爬到了墙顶,双臂一展好似一只大鹰一般向城墙下跳去,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双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圆,倒提一口真气,发足向前急奔,大步独行,键如飞马,几个腾挪便去的远了,真个是气概不凡。

    辽军今日虽吃了败仗但军势并不见衰减,兵士们一个个仍是精神铄力,意气饱满,营盘扎的也是有盘有矩,井井合理,通红的火光照的辽营一片通明。黑暗处一少年男子探头瞭望,正是王伯昭,原来他是听了陆彦霖的话决定前来刺杀辽主耶律延禧,只要耶律延禧一死辽军必然大乱,到那时宋军自可不战而胜,但若是和辽军硬拼自己实无把握取胜,所以甘冒大险前来行刺。

    王伯昭蹑蹑脚向中军大帐靠近,突然听到有几人话之声,王伯昭侧耳聆听,只听一人道:“那宋军中的那位将可真是了得,单枪匹马居然冲破了我们的长蛇阵,我们军中恐怕没有这么有能耐的人。”另一人道:“你也别这么,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我们就没有厉害的人,我看公主的武功就不在那人之下。”先前那人道:“你的也对,公主虽是个女子,可她的本事在我们辽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但为什么皇上这次不让公主出战呢?要是公主出战的话还能和那宋将较量一番,哎,你公主和那宋将到底谁更厉害。”另一人道:“哼,谁更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并不是皇上不让公主出战,而是公主自己不愿意出战。”先前一人道:“这是为什么?”另一人道:“你不知道吗?听公主和那宋将有些不清,好像是有爱慕。”先前一人惊道:“你什么?你公主和那宋将怎么可能,这可就稀奇了,敌我将领相互爱慕这听都没听过,你是瞎。”

    王伯昭不再听他们闲扯,暗自寻思:“难道琼嘉也在军中?怪不得这几日阵上都没见到她。”

    不再多想,自寻中军大帐而去。心翼翼的背靠阴暗转了几个折及近中军帐前,见帐外有两名辽兵紧紧把守,心想:“这要是硬冲肯定成不了事,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赌上一把了。”一甩袖中弩箭“咻咻”两声响正中两名辽兵咽喉,两名辽兵一声闷哼应声而倒。帐中耶律延禧正在熟睡,听到帐外动静猛睁开眼,坐起身来,只见大帐门口站着一人如临神摄,耶律延禧眯眼瞧去,喝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也不答话,挺枪直刺,耶律延禧大惊,慌忙翻身躲避,大呼:”来人呢,有刺客。“话不及肩头已被长枪刺中,但这一枪毕竟偏了准头没有一枪刺中要害,耶律延禧这时也已看清来人正是王伯昭,瞳孔收缩,咬牙忍痛道:“原来是你。”王伯昭冷哼一声,长枪挑起将耶律延禧摔下榻头,耶律延禧吃疼一声惨叫,王伯昭回枪补刺,眼看耶律延禧就要一命呜呼,时迟那时快,一杆银枪斜飞而出正和“滚银枪”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王伯昭把枪杆望向来人,待看清那人面孔猛一紧张,倒吸一口凉气扭身便走,翻身跃出帐外。

    这时大帐外已集聚了数百人马,王伯昭长枪攒刺奋力搏杀,但聚集的人马也越来越多。那相救之人丢下银枪慌忙扶起耶律延禧,问道:“父皇,你没事?”

    耶律延禧怒不可遏的直盯着帐外混杀的场面,双眼布满血丝,喝道:“给我杀了他,雪莺,去,给我杀了他,快去。”这人正是琼嘉公主耶律雪莺。

    琼嘉公主本不想战场征伐,但她知道宋营阵中能人众多,担心耶律延禧的安全,所以随军前来周日护卫在耶律延禧的身边保他安危,但却万没料到王伯昭会前来行刺,她终日想见王伯昭一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见面场景,为实很难接受。琼嘉公主贝齿紧咬愤出帐外,端“百鸟朝凤亮银枪”,紧追王伯昭挺枪刺去,王伯昭长枪横架荡开琼嘉公主这一枪就势向后跃开,琼嘉公主也倒退了数步方才站定,二人倒背银枪互相观望,眼神各异,各有衷肠。

    这时一众辽兵围将上来,王伯昭把枪尾抡了一个圆圈,一众辽兵被他扫倒在地,但围攻的辽兵越来越多,急切间难以脱身,王伯昭眼珠滴溜溜转了两转,凌空翻起闪到中军帐前,长枪一挑将照夜的火盆尽挑到中军帐上,中军大帐瞬时火起,辽兵一片慌乱,王伯昭见这一招奏效也不多与辽兵纠缠,尽捡火盆向着帐篷挑去,一时间火光冲天,通红遍野,辽兵慌乱中尽忙着救火哪里还有时间追击王伯昭,王伯昭趁乱向远处遁去。

    但琼嘉公主却是不管不顾,王伯昭逃到哪里她就追到那里,嘴里不住叫骂:“卑鄙人,趁夜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王伯昭只是不理,健步如飞,倒挂“滚银枪”脚步加快向前急奔,琼嘉公主见他加快脚步暗暗着恼,咬的银牙咯咯作响,猛提一口真气也加快了脚步急向前追,黑夜中路径迷失也不知追到了何处,王伯昭只顾慌逃也不知逃到了何处,只见周围丛林遍野,森林丰茂,树林中人影穿梭如是鬼魅,刮得树枝嗤嗤直响,琼嘉公主不住发喊:”王伯昭你给我站住,既然敢来为何不敢见我,难道你就是这样的胆之人。”

    无论琼嘉公主如何叫喊王伯昭始终不理,只是一个劲的发足狂奔,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追逃了一百余里,曙光破晓,天色已微放光明,晨曦初现,残月渐隐,丛林中一片静谧,突然背后“啊呦”一声惨叫,王伯昭猛一害怕急刹脚步,心里突突乱跳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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