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深义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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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过了一会儿,琼嘉公主悠悠转醒,一眼望见王伯昭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娇腮红晕。王伯昭略一镇神,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琼嘉公主微抿红唇,缓缓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多了。”王伯昭见她脸色渐渐泛红,与先前的惨白面容大不一样,心里稍安。琼嘉公主道:“我这是在哪里?”王伯昭道:“你受伤太重,没办法,我只能带你回来了,你现在在雁门关。”琼嘉公主淡淡道:“是么。”好像并不意外。王伯昭道:“你放心,等你身体康复了你就送你回去。”琼嘉公主道:“就这样送我回去?”王伯昭道:“不然怎样?”琼嘉公主道:“你现在有我这个筹码,尽可以跟我父皇谈判,逼他退兵啊。”王伯昭微微一笑,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总觉得不合适,想想还是算了。”琼嘉公主侧脸向里,悠然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替我替我”着脸色桃红却不下去了,转过脸来怔怔瞧着王伯昭。王伯昭也是面显尬色,一阵脸红,道:“既是做梦就不要去想它了,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好好休息。”

    琼嘉公主虽人系昏迷但潜意识下发生了什么岂能不知?只是碍于女子脸面无法出口罢了。王伯昭既然无心,她又何必多去计较。

    琼嘉公主道:“这是在你房间吗?”王伯昭道:“是啊,怎么了?”琼嘉公主道:“我占了你的床,你你怎么办?”王伯昭笑道:“我很随意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对付。怎么?你是不是过意不去?要是过意不去的话这张床够大,我想睡两个人应该也不会挤。”琼嘉公主面色娇怒,脸红若桃,扭过脸去不再理她。

    王伯昭微微笑道:“怎么了?生气了?我是看你闷得慌才两句笑话逗逗你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琼嘉公主莞尔,道:“这我倒是相信,你呀,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到了战场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有时候又”琼嘉公主不再继续下去。王伯昭问道:“有时候又怎样?”琼嘉公主瞥了他一眼道:“又很惹人讨厌。”王伯昭当然知道“很惹人讨厌”的语外之意,一时间情难自抑,忍不住心头一荡,捧着琼嘉公主的道:“公主,你就不要回去了,跟着我做个宋人好吗?”

    琼嘉公主也不抗拒,任由王伯昭就这样握着自己的,心里一时徘徊难定,过了半晌缓缓抽出双,眼眶稍显润红,悠悠叹道:“我虽不是男子,但我也有自己的国家,父母,族人,你既不肯做辽人,我又怎么能做宋人呢?”王伯昭低头,默然不语,过了片刻,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该这么自私,想你堂堂一国公主之尊,我实在是不配,不配。”琼嘉公主眼睛一红两行热泪自脸颊流了下来,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拿这话来气我。”

    王伯昭突感歉疚,他那样实是少年心性发作,只是为了排解心里的苦闷,并不是有意要惹恼琼嘉公主,连日来他对琼嘉公主的思念倍深,但碍于两国敌对实难与之交好,每每相见总是于万马军中刀剑相向,明明两人互怀情愫却要为敌难以与共,如今心爱之人在侧却又不能携共谐,真是让人焦头烂额,情不释怀,苦闷异常。

    王伯昭见她难过禁不住心头一酸,轻轻抚拭她的脸颊,擦掉眼泪,道:“好了好了,我不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你别哭了。”琼嘉公主一把握住他的道:“伯昭,你是真心喜欢我吗?”王伯昭不知她为何还会有此一问,一时踌躇。琼嘉公主美目流动,怔怔的望着他,过了片刻,王伯昭沉沉的点着头,“嗯”了一声,道:“我们第一次相见也是在这雁门关内,那时候你作男装打扮为一卖水果的商贩出头,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俊俏的公子,还敢这样大胆公然和辽兵叫板,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辽国的公主,也怪我糊里糊涂,我早该想到这样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琼嘉公主记忆往事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当时还怪我拖你下水,非逼着我跟你道歉呢?”王伯昭想起往事也是兴味正浓,恍若昨日,笑道:“是啊,勒逼一位公主道歉我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么?也幸亏人家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与的一般见识。”琼嘉公主听王伯昭的有趣知道是在逗自己开心,俏脸又是一红,啐道:“呸,你怎么也学得这样油腔滑调,没一点正经。”王伯昭笑道:“我是很正经的胡八道呀。”琼嘉公主咯咯笑了两声,道:“难道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就”王伯昭接口道:“看上你了?”琼嘉公主紧抿红唇,俏脸晕红,默默不语。王伯昭道:“当时我看到你是女孩子的一瞬间真是把我惊呆了,我就在想啊,这哪是凡人呀,这可不是仙女下凡了吗,这还得了。”琼嘉公主听王伯昭的夸张,杏眼流波,问道:“这怎么不得了?”王伯昭道:“你没听人过吗?凡是见了仙女的人都犯痴病,这可不是不得了吗?”琼嘉公主红着脸道:“你有犯痴病?”王伯昭道:“是啊,而且病得不轻,公主,你我这病还有救吗?”

    琼嘉公主十分明白王伯昭的心意,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道:“你以后别再叫我公主了,我复姓耶律,名叫雪莺,你就叫我名字好了。”王伯昭念念道:“雪莺,雪莺,真好听。”琼嘉公主道:“你若真的真的喜欢我,我可以不做这公主,咱们两个一起隐居在这山水之间做一对快乐的夫妻,或者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做一对江湖儿女,天下之大,这样不是很好吗?”王伯昭道:“你真的这样想?”琼嘉公主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王伯昭道:“这样是很好,可是你父皇正率领大军攻打大宋,这该怎么办?”琼嘉公主“哼”了一声,道:“就让他们去打好了,反正又不关你我的事,江湖人是不管这些的。”王伯昭面显难色一时无助,他真想心一横就这样跟琼嘉公主去了,但始终难下决断,一边是国恩深重,一边是情爱笃深,到底该如何取舍?一时间踌躇满怀,难以计较。

    琼嘉公主见王伯昭犹豫,道:“怎么?你不愿意?”王伯昭低着头深深叹道:“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琼嘉公主道:“为什么?”王伯昭道:“我终究是大宋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宋就这样灭亡,老百姓受苦,我不要做什么名芳千古的大英雄,我只求问心无愧,一旦咱们就这样走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所以我不能这样做。”琼嘉公主悠然道:“我明白了,在你心里我和大宋相比还是大宋更重一些。”王伯昭急道:“你别这样,这不能比较,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琼嘉公主冷冷道:“我当然明白了,我乏了,我要睡了。”着双目紧闭,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迭伏。王伯昭知她身体已无大恙,只在气闷,略感宽心,抱来一床被褥随地铺在床侧,只脱去外衫便静静地躺了下来。

    琼嘉公主听他鼻息声起知他已经睡熟,睁开眼来偷偷瞧睨,想他至诚相待,毫无越礼之分,心里暗暗感激,轻叹一声也自闭目睡去。

    微曦渐没,天边泛白,东方一片红光映射天际照的流云白里透红绚丽之极,关内的大公鸡振吭长鸣,一缕清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印在地上一个个暗淡的方格。王伯昭睁开眼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目,瞧着琼嘉公主侧身而卧依然睡得香甜,恬静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笑意,王伯昭微微一笑,登感心里很是温馨。叠好被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琼嘉公主也悠然转醒,瞧着放在椅子上的棉被却不见王伯昭的踪影,心里暗暗挂念,想到一夜安眠忍不住嘴角发笑,一声轻叹躺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突然“砰砰”的打门声让琼嘉公主远摄的心神收复回来,只听一人嗫喏着声音叫道:“三弟,起了吗?”来人正是陆彦霖。

    琼嘉公主一颗心突突乱跳,想要回应却又不敢。陆彦霖又是“砰砰砰”的打了三下门,叫道:“喂,三弟,该起床了?”屋内依然没人回应。陆彦霖喃声自语道:“怎么这般时候还不见起来?”着嘿嘿笑了两声,道:“温玉入怀,一定是太舒服了忘了时辰,嘿嘿,这可真是温柔在被,茶饭不思呀。”

    琼嘉公主听他语声鄙陋,脸色潮红,忍不住暗暗着恼,正要开言斥责,听到一人话:“大哥,怎么起这么早。”话之人正是王伯昭。陆彦霖笑道:“哈哈,三弟,原来你早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昨晚和公主翻云覆雨的累的起不来了呢?”王伯昭一阵脸红,嗔道:“大哥,你瞎什么呢?我们根本就没有这话可不能乱,女儿家的名节可不能损伤。”陆彦霖笑道:“我怎么是乱,你不是为了她神魂颠倒的,再了像公主这样美貌你们也是绝配,你对他动心用情也属正常,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做,你又何必害羞,不过这公主可是有伤在身,你可不能让人累着了。”着又是嘿嘿一笑。

    王伯昭急道:“大哥,你可真不能乱,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我昨晚昨晚睡在地上。”陆彦霖诧异道:“什么?睡在地上?这公主难道不从你?你可真是,看你本事挺大,怎么这点事都办不成,你呀你,你要知道女子一旦失身于你就会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这点道理还用我教你?你就霸王拉硬弓,到擒来”陆彦霖连带比,舞脚蹬的。王伯昭眉头攒簇,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我不和你了,我还要给公主熬药呢。”

    琼嘉公主听陆彦霖夸赞自己貌美,心里暗自骄傲,又得知王伯昭大清早为自己去取药更觉欣喜,但陆彦霖接连三番在王伯昭面前出言卑鄙,又忍不住暗自嗔怒。

    陆彦霖道:“也是啊,这公主并不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她有所抗拒也是应该,这样,赶明儿我和二弟为你们主持,你和公主就在这雁门关把婚事给办了,也好气气耶律延禧那老东西。”着一咬门牙,好似颇为解气。王伯昭见陆彦霖越越不成话,岔开话题,道:“大哥,你找我有事吗?”陆彦霖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探望一下公主。”王伯昭道:“公主还在睡着呢,你迟些再来。”陆彦霖笑道:“那行,我先回去,你忙你的。”

    王伯昭送走陆彦霖长吁一声,推门入内,探头看了看果见琼嘉公主依然安睡,暗暗叹了一口气,独自言道:“幸亏她睡着着,要是给她听到大哥的那番话可又该生气了。”琼嘉公主冷眼虚空一瞥,嘴角挂笑,轻声叫道:“你回来了?大早上的你去哪里?”王伯昭见琼嘉公主转醒,迈步入内,提着几包药晃了晃,道:“当然去给你拿药了,大夫你内伤未愈,须吃几剂药才能好。”他见琼嘉公主眼色有异,双颊红晕,问道:“你你几时醒的?”琼嘉公主嘴一撅,眨巴着眼睛,似在思索,道:“刚醒一会儿。”王伯昭道:“那大哥跟我的话你都听到了?”琼嘉公主扁着嘴,脸色更红,道:“没有啊,你们什么了?”王伯昭道:“哦,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一下,你先躺着,我给你熬药。”着走出卧房。

    琼嘉公主轻哼一声,悄言自语道:“撒谎都不会。”罢圆睁杏眼怔怔望天花板出神,突然王伯昭又走了进来,搬一张方几放在床前,琼嘉公主问道:“你干什么?”王伯昭提一个食盒放在几上,道:“我给你买了早点,你先对付着吃些。”罢又转身出房。琼嘉公主坐起身来打开食盒,见里面是三样精致的菜和两个肉包子,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嘴角扬笑,心中登感温馨无比,默默道:“他还真是有心。”

    王伯昭走去伙房拿了熬药的药罐,这药罐是随用之物到拿来,又抱来一些干柴,搬了几块青砖堆在门口,“乒乒乓乓”劈起柴火来,琼嘉公主在屋内听到门外“乒乓”声响,不知何因,问道:“喂,你干什么呢?”王伯昭应道:“当然是给你熬药了。”琼嘉公主道:“这儿没有厨房吗?要在这里熬药?”王伯昭道:“我得时时守着你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琼嘉公主见他时刻记挂自己安危,心里欢喜,穿上鞋袜走到门口,轻声道:“我来帮你。”王伯昭道:“你怎么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呢。”琼嘉公主微笑道:“不碍事的,这点伤没什么要紧,你看你忙活了一早上倒让我很是过意不去。”着掏出丝帕蹲下身来替王伯昭轻轻拭去额上汗渍,王伯昭微笑而视,眉目间尽是温情。

    这时一个声音叫道:“啊哈,好恩爱呀。”来人正是陆彦霖,身旁紧随着聂盖雄。琼嘉公主俏脸红晕,微微低头。王伯昭也是一阵脸红。陆聂二人近前,款款施了一礼,道:“公主好。”琼嘉公主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还施一礼,道:“你们不在意我的身份?”聂盖雄笑道:“公主莅临我们深感荣幸。”陆彦霖道:“得了,反正都快成一家人了,还客套什么劲儿,是公主?”琼嘉公主含羞低头,默然不语。

    王伯昭嗔道:“大哥,你不要总是胡八道。”聂盖雄向陆彦霖递了个眼色,他就不再言语了。聂盖雄道:“公主的伤势不碍了?”王伯昭道:“没什么大碍了,吃过这几副药应该就没事了?”聂盖雄道:“那公主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着望了琼嘉公主一眼。王伯昭当然明白聂盖雄的言外之意,道:“等她身子稍微康复我就送她出关。”语气颇为不乐。陆彦霖急道:“出关?这你们两个不是已经”王伯昭“砰”的一声丢下柴刀,怒道:“大哥,你要是再口无遮拦的胡就别怪兄弟翻脸了。”陆彦霖见王伯昭动了真怒不敢再胡乱多言。

    琼嘉公主紧咬着红唇,满脸难色的瞧着王伯昭。过得片刻,王伯昭道:“对不起,大哥,我不该向你发脾气,希望你能理解弟弟的心情。”陆彦霖此时好像才真正明白王伯昭的难处,微微一笑,并不见责。王伯昭道:“毕竟公主是辽人,在这里待的久了对她和我们都没有好处,要是让别人知道,恐怕更少不得麻烦。”陆彦霖望了一眼琼嘉公主,轻叹一声,道:“这你自己拿主意,我们没法插言。”不知这话是给琼嘉公主听还是给王伯昭听。

    这时一人哈哈大笑迎面走了过来,笑声甚是爽朗,来人正是游梦龙,身旁还跟着两名亲兵,笑道:“王将军可好,昨日你是到哪里去了,害的兄弟们好找啊。”望见琼嘉公主俏立在侧,偏过头来怔怔瞧着,道:“咦?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怎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见琼嘉公主美艳动人,颜色多夺丽,一双贼眼直勾勾的地盯着,一时挪不开去。琼嘉公主见他贼眉猥琐顿觉反感,也不理睬他,冷瞥一眼转身走进屋内。

    王伯昭道:“这是末将的一位朋友,因为受了点伤昨日被我遇见,所以就将她带回来休养两日,未向将军招呼,望请莫怪。”王伯昭这两句话虽然的客气,但语气间却颇不以为意。游梦龙笑道:“只是朋友吗?恐怕没这么简单。”陆聂王三人心里俱是一颤,王伯昭镇了镇精神,道:“怎么?游将军何出此言?”游梦龙道:“这姑娘生的这样貌美,恐怕不止是普通朋友这样简单,难道是将军的情人?”不待王伯昭答话,陆彦霖抢道:“游将军果然好眼力,这正是我三弟未过门的妻子,因记挂我三弟才不远千里来此寻他,可真是情意深重啊”游梦龙笑道:“是吗!原来是这样,王将军有妻如此,当真艳福不浅,可喜可贺,他日成婚一定要请我喝杯喜酒才是啊。”王伯昭笑道:“那是当然,届时欢迎游将军大驾。”游梦龙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了,告辞。”罢略一拱,陆聂王三人齐声恭送。

    游梦龙走在大道上,捻颏须,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真是可惜,这花朵般的娘儿怎么就没让我遇到,竟便宜了那姓王的子,唉。”游梦龙身旁一亲兵道:“将军,的有事禀报。”游梦龙正自不耐烦,嗔道:“什么事啊?有话就,有屁就放。”那亲兵恭敬道:“是是,将军,我看刚才那娘儿像是辽国的公主?”游梦龙猛地一惊,道:“你什么?辽国公主,你子是看花眼了还是昏头了,辽国公主怎么会在这里?”那亲兵迟疑片刻,道:“的敢以脑袋担保绝对不会看错,我曾在战阵上见过她,就是她,那王伯昭本就和那公主不清不楚的,现在确定无疑。”游梦龙倏地自唇边猛一拔下一撮胡子,嘴边肌肉略略抽动,双眼望天似有所思,道:“你子确定没看错?”那亲兵斩钉截铁的道:“绝对错不了。”游梦龙怔怔出神,道:“这倒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走,回营。”着大踏疾步向前走去。

    游梦龙自到了雁门关以后就尽收这些趋炎附势之辈,呼延灼带来的十多万禁军中不乏这样的蛀虫,这些人自呼延灼失势以后尽皆向游梦龙投靠,以图谋个一官半职也好人前显耀。

    游梦龙到了军营点齐一营人马亲自率领直奔王伯昭住处而来,这时琼嘉公主刚服过药,正同王伯昭三兄弟相坐交谈,她虽为女子,又是异邦,但性格豁达,不拘节,陆聂两人通过简单谈话已对琼嘉公主颇为赞赏,王伯昭也向二人讲述了他同琼嘉公主相识的经过,二人听了更觉得她是性情中人,颇有相惜之情,言谈间已不再十分拘谨,琼嘉公主给三人讲述辽国的山景水色,人文风光,陆聂王三人交相向她讲解宋国的风土人情,文化风貌,四人有有笑,好不开心,但碍于心情,敏感的话题陆彦霖也不再提及。

    突然屋外人声杂沓,纷纷嚷嚷,陆彦霖抢步出门观看,见密密匝匝都是兵丁,已将屋门封锁,当首站着游梦龙,按腰刀,虎视眈眈,喝道:“王伯昭呢?叫他出来。”陆彦霖扭头道:“三弟,咱们被围了?”王伯昭惊道:“什么?”疾步走到门边观看,见游梦龙趾高气昂,嚣张跋扈,心里已自凉了半截,强做镇定,道:“游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琼嘉公主同聂盖雄也已走到了门口,神色紧张的望着眼前的阵势。

    游梦龙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来问你,你身边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王伯昭心里忐忑,道:“将军何必多此一问,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游梦龙狞笑一声,拔刀在,道:“我要听你亲口。”王伯昭一时踌躇,突然拉紧琼嘉公主的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何?”游梦龙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子还敢扯谎,当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通敌叛国是什么罪名?”王伯昭指游梦龙,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游梦龙冷哼一声,长刀遥指,道:“那女子明明就是辽国的公主,既然被认出你还敢混赖吗?你将她安排在雁门关内还想狡辩不是通敌?”王伯昭知道事到如今再隐瞒不过,只得实话实,道:“不错,她是辽国公主那又如何?但她也是我的朋友,你想怎样?”游梦龙道:“和敌人交朋友?这鬼话谁能相信,只要你将她交给我,我奏报朝廷,算你一功,如何?”王伯昭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要是把她交给你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游梦龙道:“好言相劝你不听,你可要知道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要想清楚。”王伯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硬要安我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也没办法,想让我交人万不可能。”

    琼嘉公主见双方剑拔弩张,转瞬便要动,对方人多势大恐王伯昭会有不测,道:“伯昭,就让我跟他去。”王伯昭一把将她扯到身后,斥道:“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让你跟他去,你不用担心,我应付的来。”游梦龙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呼啸一声,道:“给我拿下。”众兵丁一拥而上便来擒拿琼嘉公主。

    陆聂两人挺身挡在琼嘉公主面前。只见王伯昭倏地闪动身形已欺近游梦龙身前,游梦龙大惊,举刀横砍,王伯昭飞起一脚踢开他中钢刀,抓前伸已抵在他咽喉处,略一加劲五指镶嵌入肉,喝道:“谁敢动?”声若惊雷,众人俱是一颤,冲到阶前的众兵丁一时无措,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游梦龙疼的龇牙咧嘴,背后冷汗浃流,强自忍耐,满脸堆笑道:“王将军有话好,有话好,不要动粗,大家都是朝廷将领,不能这样。”喝令众兵丁道:“都给我退下。”众兵丁收刀撤枪,讪讪而退。王伯昭此时想到呼延灼被高俅诬陷更加恼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雁门关的,呼延元帅的账我早晚会跟高俅那老贼算。”一把推开游梦龙道:“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你要报奏朝廷我通敌卖国也好,我以下犯上也罢,都随你,不过我要奉劝你先掂量掂量这雁门关你能不能守得住,哼。”王伯昭此时横下一条心,若是朝廷见责,大不了重归江湖,反正自己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游梦龙见识了王伯昭的凶恶,他虽知道王伯昭不见得能尽杀这些兵将,但要想取自己的性命却是易如反掌,一时受迫,不敢再逞强硬,只得带领人马悻悻而退。

    陆聂两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慌忙近前,陆彦霖道:“现在怎么办?”王伯昭眼望琼嘉公主款款深情,道:“马上走,送公主出关,迟了只怕又生变故。”聂盖雄道:“可是你呢?那游梦龙要是真的上报朝廷该怎么办?”王伯昭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大不了只有辜负呼延元帅的期望了。”聂盖雄道:“我想他只是想拿公主逼迫耶律延禧投降,不见得公主就会有生命之危,不如”王伯昭红眼斥道:“不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她交出去,我不会拿她的性命去赌。”

    琼嘉公主近前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王伯昭微微一笑,道:“快别这么。”眼波流转,尽含柔情。罢将拇指食指掐成一个圆弧含在嘴里,一声唿哨,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哒哒哒”的响声远远传来,甚是轻快,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急奔而来,好似一溜黑烟一般,转眼即到眼前。

    王伯昭拦腰将琼嘉公主抱上马背,一个翻身也自跃上马鞍,正要前驰,陆彦霖突然叫道:“等等。”紧忙入屋掂出几个纸包来,道:“药,别忘了。”王伯昭伸接过,道:“谢谢大哥。”陆彦霖微笑点了点头。王伯昭勒缰绳,一踢马肚,叫道:“驾。”追风驹欢嘶一声,扬起前蹄向前奔去。聂盖雄眼望二人一声深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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