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仁者见仁(6)
走到一个卖泥塑的摊位前,周颖儿笑嘻嘻,眼巴巴的盯着桌案上的泥塑,问道:“老板,这个胖娃娃怎么卖?”那摊贩老板道:“不贵,十文钱一个,姐喜欢呀?”周颖儿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望,见王云天正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摊位上看挂卖的花灯,叫道:“云天,你快过来。”王云天跟那卖花灯的老板乐呵了两句朝周颖儿跑来,问道:“怎么了颖儿?”周颖儿指着桌上的泥塑道:“我想要这个。”王云天道:“这不是大阿福吗?”周颖儿一脸喜色的道:“你也知道大阿福?”王云天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抹回忆,愣愣出神。
只听周颖儿道:“以前爷爷给我买过了一个,可是后来摔坏了,我一直再想要一个,只是镇上都没得卖的”周颖儿见王云天只是直直地盯着大阿福,似是没在听自己话,叫道:“云天,你怎么了?”王云天一怔,回过神来,木讷讷的道:“啊,没没事,买一个吧。”指着桌上的一个大阿福对那老板道:“老板,把这个装起来。”周颖儿指着另一个女孩模样的泥娃笑道:“还有这个,这个是颖儿,那个是云天,刚好凑成一对儿,多好。”王云天微微一笑,笑容略微显得有些僵硬。
那老板将两个泥娃装好交在了周颖儿的里,王云天付了钱,两个人刚转身要走,只见街道东面人喊马嘶,路上的行人慌忙向旁闪避,乱嚷乱叫,吆喝连声,一片混乱不堪。两人正感诧异之际只见数匹快马疾驰而来,骑马之人似视街上行人如无物,只管纵马狂奔。
就在这时,街道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里拿着个糖人横过街道,刚好走到马前,眼看那马蹄就要踢上这孩子的脑袋,王云天和周颖儿具是大吃一惊,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周颖儿忽地身形一闪拦腰将那孩子抱起闪向一旁,里的泥人“噗踏”一声掉在地上被马蹄踏得粉碎,那马出其不意也是吃了一惊,被周颖儿救起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王云天见这些人如此横行霸道,心里大怒,闪身上前一把揪住最前面的一匹黄鬃大马的马鬃,臂上加力,猛地使力一扳,那黄鬃大马一声高嘶,“咚咙”一声大响摔倒在地,马背上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纵身一跃,跳下马背,身法轻盈,飘逸潇洒。看这人二十二三的年轻,唇红齿白,相貌堂堂,如不是官宦之家的少爷,便是巨贾大绅家的公子。
后面三匹马受前面的黄鬃马所惊,急忙掠蹄收足,但疾驰之下怎能控制,眼看又要撞上路人,王云天急忙矮身一个扫腿正踢在一匹马的后腿上,倏地又起身双拳两分,一左一右正打在另两匹马的马头上,三匹马轰然倒地,马上的骑客皆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路上行人纷纷拍叫绝,连口称赞。
那三人爬起身来,走上前怒骂道:“哪来的野子,想找死吗?”王云天还不及还口,只见周颖儿走上前骂道:“你们三个狗奴才才是找死。”那三人咬牙大怒,捋袖举拳便要上前动。王云天闪身挡在周颖儿面前,虎瞪着三人。那白衣公子见到周颖儿只觉得眼睛一亮,耀眼生花,向三人略一挥,那三人唱了声“诺”,悻悻的向后退了两步。
白衣公子冲着周颖儿笑道:“姑娘不碍事吧,是在下鲁莽,没有伤到你吧?”周颖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就你还伤我?看你这人斯斯文文的,怎么这样荒唐,大街上是骑马的地儿吗?”那白衣公子陪笑道:“是是,姑娘教训的是,如不嫌弃咱们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就算是在下给二位赔罪如何?”周颖儿道:“我们没时间,走,云天。”着拉着王云天的便要走。
那白衣公子笑嘻嘻的拦在二人面前,道:“先别忙啊。”周颖儿柳眉一竖,道:“你要干嘛?”那白衣公子道:“还没有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周颖儿气冲冲地道:“哼,我凭什么告诉你。”那白衣公子道:“这位兄弟的身实在是不错,在下只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周颖儿道:“我们不喜欢交朋友,你让开,好狗不挡路。”白衣公子身后的三人上前道:“丫头找死,敢和我们公子这样话,你知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吗?告诉你,这可是当朝宰相的公子爷,秦玺秦少爷。”
这下人一报上白衣公子的字号,人群中立马议论纷纷,一人道:“原来是秦相国的公子,这可得罪不起。”另一人又道:“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要倒霉了,那秦相国是能得罪的吗?”又有人道:“这可不好,你没看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八成是秦少爷看上她了,不定是好事。”众人三言两语,交相议论,白衣公子的脸上更是一脸得意。王云天和周颖儿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白衣公子笑道:“在下正是秦玺,当朝宰相秦桧就是家父,若不嫌弃请到相府一坐如何?”周颖儿道:“哼,管你什么宰相不宰相的,我们才不去呢,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官做得越大越是大坏蛋。”她这话也全只是顺口胡溜,她看这秦玺总是莫名的感到厌恶,是以拿话来怼他。
秦玺倏地脸上的神色尴尬之极,他本以为自己报上名号这两人一定会竭尽讨好巴结,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数落抢白。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笑嘻嘻的道:“借过借过,让一让啊。”着挨着王云天和秦玺的身旁走过,擦着众人向前走去。秦玺身后的一名仆人附在秦玺的耳边细了两句,秦玺向着王云天和周颖儿略一拱,微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后会有期。”着骑上了马向前走去,这一次倒老实了很多,没有再纵马狂奔。
周颖儿冲着秦玺身后扮了个鬼脸,道:“谁和你后会有期,快滚吧。”众人七嘴八舌的着话渐渐散去。
王云天显得有些不高兴,道:“颖儿,你觉没觉得刚才那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周颖儿道:“哪个人呀?”王云天道:“还有哪个人,就是那个秦玺呀。”周颖儿道:“他眼神怎么了?”王云天道:“你没看他那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你看吗?他肯定是喜欢你了,围观的人也是这样的。”周颖儿道:“那又怎么样?”王云天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什么怎么样,不行,他不能喜欢你,他怎么能喜欢你呢?”
王云天这一声大喊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二人看来。
周颖儿见了这副情景,一阵害羞,皱眉道:“你干什么呀,这么大声干嘛?”王云天道:“我看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周颖儿道:“他是好东西坏东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云天哼了一声,道:“总之他不能喜欢你。”
周颖儿的俏脸突现红晕,微微低着头,细声道:“云天,你你是不是吃醋了?”王云天一呆,低着头不话。周颖儿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看到那家伙就讨厌,怎么会喜欢他呢。”王云天道:“那他要是喜欢你呢?”周颖儿道:“那也没有用,因为因为我只和你好。”着脸上又是一阵红,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王云天嘿嘿笑了笑,道“这么倒是我气了?”周颖儿道:“可不是吗?”
临近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嗤笑一声道:“两个屁大的孩子懂什么情呀爱呀,这不是胡闹嘛。”王云天同周颖儿相识一笑。周颖儿一瞥眼间望见地上一滩五颜六色的碎泥渣子,猛地一愣,往上看了看,哭丧着脸道:“哎呀,我的大阿福。”指着地上的泥渣顿脚乱跳,叫道:“云天,你看,都摔坏了。”王云天道:“不妨事,再买一个不就是了。”着走到泥塑摊前问老板又要了两个泥娃娃,正要付钱时王云天一摸口袋,空空如野,银子全没了,惊讶道:“哎,我的银子呢,银子怎么没了?”周颖儿道:“不会被偷了吧?”王云天搔了搔头,一脸尴尬无奈。
那泥塑摊的老板道:“出门在外要心钱财,尤其是这种大型的节日集会,偷可多了,算了,刚才看到你们两个人打抱不平,我大是佩服,这两个娃娃就送给你们了。”周颖儿接在了里,道:“谢谢大叔。”王云天也向那老板道了谢,两个人向前走去。
王云天苦皱着脸念念叨叨:“怎么会被偷了呢,真是怪。”周颖儿忽地惊叫一声,道:“我知道了。”王云天道:“怎么了?”周颖儿道:“一定是刚才那个人。”王云天道:哪个人?周颖儿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和秦玺吵架的时候有个人从我们身边挤了过去,一定就是他。”王云天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他,可是这人山人海的上哪儿找去呢?”周颖儿轻叹一声道:“是啊,这么多人肯定找不到了,幸亏你聪明把银子分开来放,还剩了一点,要不然我们非被客栈老板扣下不行,只是我本来打算给爷爷买点好吃的的,这下钱不够了。”王云天恨道:“等我抓住那偷非腿给他打断不可。”两个人便走边着气话。
周颖儿忽然喜道:“云天,我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干不干?”王云天道:“干什么?”周颖儿道:“人家偷我们的,我们也可以偷人家的呀。”王云天圆睁着眼睛一愣,道:“这这不好吧,我们怎么能偷别人东西。”周颖儿道:“哎,我们可以盗亦有道啊。”王云天道:“盗亦有道?什么意思?”周颖儿道:“我们不偷路上行人的,等天黑以后找一个有钱的大户,咱们偷他们家去。”王云天想了片刻,道:“行,那些有钱人多数都为富不仁,咱们偷他们也不算犯错,就这么干。”周颖儿喜道:“嗯,咱们就偷秦玺家怎么样,他爹爹是宰相,家里肯定很有钱。”王云天心里突地一跳,道:“你你这也太大胆了吧?那宰相府能是随便偷的?肯定守卫森严。”
王云天也算是辽国皇族的出身,对于这些高官大户的府院状况知道的自然要比周颖儿详细很多,是以要去盗相府难免心里紧张。
周颖儿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去跟他们打架,凭咱们两个的身只要悄悄的摸进去,拿了银子就走,就是被发现了也跑得了。”王云天犹豫了片刻,道:“好吧,就这么干。”两个人相视一笑,脸上露着坏坏的得意神色。
在临安街面南边的一条胡同里,一个拐角的地方,两男一女,三个人蹲在地上正在数着钱,两个男的二十来岁的样子,女的看起来年纪一点,似有十六七。两个男的神色得意,一脸嘻笑,女的却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那女子道:“赵斌,你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偷。”左边那男的道:“这有什么,我现在本来就是干这行的,偷东西不是很正常,不偷我吃什么去。”右边那男的道:“你别管她,这么多呀,还有没有?”左边那男的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钱袋来,道:“你看呀,当然还有。”只见那两个钱袋一个的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花,边角还嵌着金丝,看起来颇为华贵精美。另一个却要粗陋很多,两片青布合成,上面绣着几棵竹子,不过袋口吊着的一块青色玉坠却是十分的精致,碧绿油油,晶莹剔透,似是十分昂贵。
右边那男子捧着钱袋喜道:“哈哈,发了发了,这下可以好好玩了,等会儿先去搓一顿再。”女子噘着嘴道:“要是给爹爹知道,还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右边那男子道:“你回去不要乱啊。”女子撇了撇嘴道:“我知道,我又不是打报告的人。”
突然“咦”了一声,盯着荡来荡去的玉坠怔怔出神,倏地一把将钱袋抓了过来,拿着玉坠细细看着。右边的男子诧异道:“你干什么?”那女子道:“这这块玉,云鹏哥哥,你的玉石呢?”右边的男子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吊坠来,道:“这不是吗?怎么了?”女子摸了摸自己胸前,大惑诧异,将钱袋上的玉坠拿给右边的男子看,道:“你看这块玉是不是和我们的一模一样?”男子拿着玉石看了看,一脸迷惑。
左边的男子也是大感诧异,问道:“怎怎么了吗?”右边的男子道:“赵斌,这个钱袋你是哪儿来的”这三个人正是聂云鹏,陆云英,赵斌。几年过去三个人具已长成了大人。
赵斌道:“当然是摸来的了,怎么了?”聂云鹏道:“摸谁的?”赵斌尴笑道:“你这话问的,我自然不认识了,到底怎么了?”陆云英道:“我和云鹏哥哥也有一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赵斌道:“是吗?这也不奇怪呀,天下这么大,一模一样的玉佩有什么稀奇,三胞胎还有呢。”聂云鹏道:“对,这三块玉就是三胞胎。”
赵斌觉得两人大是不对头,道:“我你们两个怎么话突然这么奇怪呀,到底怎么了明白呀。”陆云英道:“云鹏哥哥,还是将玉佩拿给爹爹看吧,看他怎么。”聂云鹏点着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