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门荐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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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志泽道:“两个月前有个叫黄裳的人突然到明教挑战,一口气杀了不少的人,明教众教徒不敌便请我助拳,谁知道那黄裳着实十分了得,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功,我战他不过受了重伤,将养了一个多月也未痊愈,所以想请师兄为我出这口恶气。”周子夫问道:“这黄裳是什么人?怎么从未听过。”马志泽道:“他究竟是何门何派弟也不知道,他只言他是朝廷的官员。”周子夫诧异道:“哦?朝廷的官员,怎么朝廷中也有这样的大高?”马志泽摇了摇头,道:“这弟就不得知了,还请师兄为弟出这口恶气,为武林同道讨一个公道。”

    周子夫犹豫不决,过了片刻,道:“你又怎么会跟明教有牵扯?”马志泽道:“我现在乃是闽浙两带十八联省的总盟主,那黄裳所杀之人有我闽浙的武林同道,我岂能坐视不理?”周子夫道:“明教我于二十年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了,他们乃是一帮异类教徒,与我中原派别毫无关联,你怎会跟他们牵扯上?”马志泽道:“师兄,明教虽是外域传入,但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已在我中土开宗立派,那就是我中土武林的一脉,佛教不也是从西域传入的吗?难不成少林也属于异教邪类?”

    周子夫一时无可辩驳,但又着实不想蹚这趟浑水。马志泽见周子夫犹豫,叹息一声,道:“既然师兄不愿相帮,弟也不强求,没想到十几年不见师兄竟寡义如此。”周子夫道:“看来若是我不答应你也不会收云鹏在门下了?”马志泽道:“不,我绝没有要挟师兄之意,人既然你送来了我自会收下他,你放心。”周子夫道:“我师兄弟虽无血缘之亲,但情义之深胜似亲兄弟,我本不打算在管江湖事,既然师弟开了口我就陪你走一趟。”马志泽心里一喜,道:“真的?多谢师兄,那黄裳武艺虽奇,但上次一战众人合力也将他打成重伤,大家相约九月十五在莲花峰再战,届时有师兄相助定可马到成功。”周子夫仰着头冥想,嘴里默念着“黄裳,黄裳”似是在思索此人是否相识。

    突然,那叫玉清的女子火急火燎地闯进门来,叫道:“师傅,不好了,打起来了。”马志泽道:“谁打起来了?”玉清道:“师伯的徒弟和众师兄弟们。”周子夫和马志泽一怔,互看了一眼,急忙走出门去,只见西侧广场上人影飘动,掌来拳往,地下还躺着四个人,正是王云天和周颖儿同马志泽的七八名弟子在缠斗。

    周子夫同马志泽急忙走身过去,两人齐声喝止:“都住。”众人立马住下来,个个火气冲冲,怒目相视。王云天俯身扶着地上的一人道:“来,云鹏,起来。”那躺在地上的四人中有一人正是聂云鹏。

    马志泽喝问:“怎么回事?”周颖儿突然掩面奔到周子夫身前,伏在他肩膀上痛哭起来,周子夫抚着孙女的后背道:“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怕人笑话。”突然闻到一股臊臭气,嗅了嗅,道:“什么味儿?”周颖儿指着广场上的几人道:“就是他们,那几个兔崽子坏的很,他们那尿淋我们。”王云天扶着聂云鹏走了过来,满脸怒气,叫了声“师傅。”只见他俩也是满身屎尿,臭气熏天。

    马志泽气的牙根痒痒,快步走到那七人面前,“啪啪啪”七声响,在每人脸上个扇了一耳光,怒道:“混账东西。”其中一人道:“师傅,不怨我们,是她,谁让她我们武功差来着。”周颖儿道:“他们武功本来就差嘛,还不让人。”周子夫道:“好了好了。”另一人道:“师傅,她不但我们武功差,还你呢,你的武功连她师傅的一根指都赶不上,弟子们这才和他们动了,也是为了师傅的面子。”他这句话自是谎话,得如此圆满自是怕马志泽见责。只见马志泽的眉梢不自然的跳了跳,道:“闭嘴。”他的武功相比周子夫确实有段差距,他心里也认可,也并未有嫉妒之心,但随着名声的壮大,尤其是做了十八联省的盟主以后将面子看得越来越重,被人当着徒弟的面指责武功差心里极其不快,但又不能和辈争竞。

    周颖儿跳着脚道:“没有,他胡,我没有。”王云天道:“师傅,颖儿真的没有。”周子夫向知孙女的性格,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但绝不是做了不认的人,她既没有那定是那人扯谎,但也不能为此就要辩个一清二白,岂不是让人笑话,微微笑道:“师弟别放在心上,孩子相斗不必计较。”马志泽道:“多谢师兄大度。”周颖儿跺着脚道:“不行,爷爷,一定要给我讨个公道。”周子夫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啊,你师爷爷不是已经打了他们嘛。”周颖儿“哼”了一声,瞥眼见看见秦玺在侧,指着秦玺道:“就是你,一定是你捣的鬼,你个坏蛋。”秦玺微微一笑道:“妹子,这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我可没动。”周颖儿只是指着他道:“就是你,就是你。”秦玺微笑不语。

    那七人中的一人道:“你们是贼,你们前段时间到丞相府偷东西,敢不承认?”周颖儿一时语塞,气呼呼的,强辩道:“偷了又怎么样,我们偷的是坏人的东西。”眼看一帮孩子吵个没完,周子夫不耐,斥道:“好了,都不许了,麻烦师弟给他们找两件干净衣服换上。”马志泽叫道:“玉清,带他们去把衣服换一换。”周颖儿瞪了秦玺一眼,道:“你等着,有你好看的。”同王云天和聂云鹏随玉清向后房走去。

    这件事情确然是秦玺策划的,他心里爱慕周颖儿,对王云天嫉妒之极,想要教训他一番但又自知不是王云天的对,若是当面冲突吃亏的还是自己,让众师兄弟帮忙又苦于没有借口,弄不好还要受师傅的责备,正憋坏主意之际刚好玉清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了广场上,有几位马志泽的弟子正在练武,周颖儿一时兴起,见他们练的招式稀松平常便忍不住了几句,这听在那几人的耳中可受不了了,走下场来便向王云天们叫阵,周颖儿本就好事正是求之不得,王云天不想她与这些人动便应邀出战,周颖儿乐得有热闹瞧也无所谓,哪知王云天一出,三招五式便将他们打败,一个个具不是王云天的对少,他们看王云天比自己还要上几岁,面子挂不住,心里很不服气,可又无可奈何,秦玺便给几人出主意决定戏弄王云天一番。秦玺身为相爷公子平日里大家对他都竭力巴结,费心讨好,此时正是时,几个人便依照计划用竹筒在茅厕里灌了屎尿,用线牵着提溜在广场西角的一棵榆树上,三人走到榆树下时他们割断绳线,十几个竹筒当头灌下,王云天听到“当啷”声响急忙推开周颖儿,十几个屎尿罐子浇了他和聂云鹏一身,周颖儿虽然避开了去,可身上还是溅了一些,女孩子最爱洁净,这屎尿弄在身上臭气熏天,不怪乎她会向周子夫哭鼻子。这下可恼了王云天,在侧旁发现这些人追上去便打,于是便成了多人殴斗的场景。聂云鹏那三招两式本没有加入战圈,可那些人见他和王云天是一伙的,又是个软柿子,便把他也算在了内,尽找他揍,无缘无故挨了一顿。

    王云天三人换了衣服来到大厅,周子夫道:“云鹏,现在可以行拜师礼了。”玉清奉来茶水,聂云鹏心里犹豫,一咬牙,跪在马志泽面前磕了三磕头,敬了拜师茶,算是归到了马志泽门下,当晚马志泽设宴款待周子夫等人。

    过了三日,临近九月十五,马志泽备了马匹同周子夫准备一起前往黄山莲花峰。周子夫道:“云天,颖儿,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惹事。”周颖儿道:“爷爷,我也去。”王云天道:“我们一起去吧。”周子夫道:“不行,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安心在这里等我。”他也担心周颖儿和马志泽的弟子们不和发生矛盾,尤其是三天前刚闹过一场,但听了马志泽的话知道那黄裳武艺惊人,自己也实无取胜的把握,带上这两个孩子只能是白白徒增危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他们留下来。

    周颖儿道:“爷爷,那你可快点回来,我可不想留在这儿。”周子夫板着脸道:“尤其是你,不许惹事。”周颖儿噘着嘴“哼”了一声。

    马志泽道:“玉清,你要好好照顾师弟们,尤其是云天和颖儿。”玉清道:“师傅放心。”又对周子夫道:“师伯尽管放心,云天和颖儿我会照顾好的,你和师傅快去快回,旗开得胜。”周子夫点了点头,心道:“这丫头知书达理,明白大方,倒是让人放心,想来有她照顾颖儿和云天不会出什么岔子。”

    马志泽又对众弟子道:“你们都安分老实一些,不准惹是生非。”他自也是担心众弟子同王云天二人为难。众弟子齐声应道:“是”。马志泽道:“师兄,走吧。”两人蹬鞍上马,一起向西行去。玉清高声叫道:“师傅,师伯,一路保重。”众弟子齐声附和。

    待得二人走远,前日同王云天发生冲突的一人走到王云天身前道:“云天师弟,前日是我们不对,你别放在心上。”周颖儿瞪了他一眼,道:“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走,云天哥哥,别理他。”拉着王云天向院内走去。这人眯着眼睛“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

    过了一日,这日上午,王云天同周颖儿正在花园闲逛,路径西广场见玉清正领着四十余位众师弟在练剑,驻足看了一阵。众人收剑回式,玉清走到二人身前,笑道:“云天师弟,颖儿妹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练?”周颖儿扭脸不答。王云天笑道:“不了,我们看看就行。”玉清道:“云天师弟觉得这路剑法怎么样?”王云天道:“好的很。”周颖儿却叹道:“唉,稀松平常。”顿了一顿,又道:“只有玉清姐姐练的好。”王云天碰了碰她臂道:“颖儿。”周颖儿轻哼一声。玉清微笑道:“妹子的嘴可真叼。”

    周颖儿的话传到了众人耳中自然又引起一阵不快,大家怒气冲冲,交头接耳,只见一人走了过来,道:“丫头既然有高招,那就请赐教。”周颖儿道:“好啊。”着便要下场。王云天急道:“哎哎哎,她她瞎的,你们练你们的。”王云天遵师傅言,实不愿与这些人结怨,尽管前日有梁子,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拉着周颖儿便要走。

    另一人走近前,面带微笑地道:“云天师弟既然是师伯的高足,想必一定有厉害的绝招,何不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王云天道:“没有,没有,我的功夫平常的紧,走了颖儿。”周颖儿一甩道:“我不走,你怕他们做什么,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王云天前日已和他们部分人交过,实是莫能与敌,不敢下场,这出言挑衅的自是没见到王云天的身。众人也跟着起哄道:“就让我们见识见识”玉清笑道:“云天师弟,我也想看看,请了。”

    王云天迫不得已,走足下场,少年人都有好胜之心,他其实也想显示一番,道:“那我就献丑了。”走到广场东角的一株大树前,猛提一口真力,屈膝弯肘,一拳击出,“嘭”的一声,那大树拦腰折断,分为两截,这一招正是龙臂麒麟拳中的麒麟霸野,众人只惊得瞠目结舌,大张着嘴,他们从未见过劲力如此刚猛的拳法,直是既惊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