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煞门主(4)
“咣当”一声,林国斌将地上的洗脚盆踢的翻了个个儿,怒声骂道:“他妈的,真是气死老子了。”
赵阔微笑着走进门来,学着女子的模样扭了扭腰,摆着兰花指,就像戏台上的旦角那样,压着嗓子细声道:“行了,这管他什么事,无聊。”正是玉清最后的原话,不过由赵阔学来却是那样的卑贱。
吴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赵阔笑道:“瞧你那贱样。”赵阔正色道:“可不是我贱,是玉清师”话一半见林国斌正怒目瞪视着他,不敢再下去,只讪讪一笑。
林国斌道:“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吴越道:“林师兄,我们可是为你好,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呀。”林国斌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有什么好心,除了他妈气我还有什么?都给我滚。”吴越轻叹一声,道:“行行行,真是好心没好报,赵师兄,走,咱们去看看大师姐在和那子在做什么。”赵阔看了林国斌一眼,佞笑道:“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房里还能做什么,听听热闹也好,走。”吴赵二人并偕走出门去。
林国斌眼珠转了转,心里发毛,焦急难忍,慌慌张张的穿了鞋袜也跑出门去,只见吴越和赵阔正猫在聂云鹏窗下偷听,林国斌轻步走过去,挤在二人中间,侧着耳朵,细心倾听屋里的动静。
只听玉清道:“云鹏,我的你都明白了吗?”聂云鹏道:“明白了,谢谢大师姐。”玉清嗔道:“你怎么又叫我大师姐,不是跟你了嘛,直接管我叫玉清就行。”聂云鹏道:“这这不太好吧。”玉清道:“这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叫玉清,名字就是给人叫的,要不然还要名字做什么?”聂云鹏道:“好,玉清师姐,我在你名字后面加上‘师姐’两个字总行吧。”玉清轻叹了一声,道:“随你吧。”
吴越冲林国斌微微一笑,霎了霎眼睛。林国斌更觉恼恨,莫玉清对自己了,就是对任何一个男子他也未见过她像对聂云鹏这般。
玉清道:“上次你不是问我是如何跟的师傅吗,我给你了一半被师傅叫去了,现在我再给你讲好不好?”聂云鹏道:“嗯,好。”
玉清道:“我爹欠下了债被那些赌徒追到了家里,我爹就把我妈抵给了那些人,我妈受气不过,一头撞死在了墙上,那些人人死了没用,依然不依不饶,我爹就把我卖给了镇上的一个财主做童养媳,那年我才十三岁,我爹还了赌债,可他依然死性不改还去赌,后来又欠了赌场的债,被人活活的打死在了赌场里。”
聂云鹏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遭遇,那后来呢?”
玉清勉强一笑,接着道:“后来那黄财主想要欺辱我,被他老婆撞见了,黄财主就反咬一口我勾引他,给了我两个耳光,他老婆我是狐狸精,把我绑在树上死命的毒打,就在我快被打死的时候刚巧师傅路过救了我,给了黄财主一笔银两又把我买了过来,我就这样到了山庄。”
聂云鹏道:“师姐,你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呀!可师傅怎么还给他们银子,应该把他们都杀了。”玉清笑道:“你会杀了他们?”聂云鹏重重的点着头道:“嗯,有会的话我一定给你报仇”玉清微微一笑。聂云鹏道:“可是你怎么”玉清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一点都不伤心?”聂云鹏轻轻点了点头。玉清道:“因为我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就是伤心也没意义。”聂云鹏道:“你倒是看得挺开。”
玉清道:“你呢?给我你吧。”聂云鹏道:“我什么?”玉清道:“你的家人呀,师伯又怎么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聂云鹏忽地脸现愁色,一股悲意涌上心头,道:“我爹妈也早死了,我是陆伯伯养大的。”
玉清诧异道:“怎么回事?”
聂云鹏长叹了一声,道:“我爹本来是朝廷的将军,和辽国打仗的时候战死了,可朝廷奸臣却我爹投敌卖国,抄了我们家,逼死了我爷爷,我妈就带着我逃到了临安,我那时还,这些都是我妈跟我的,但我却记的很清楚。”
玉清道:“那陆伯伯又是什么人?”聂云鹏道:“陆伯伯是我爹的结义兄弟,还有云天他爹也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我妈妈死了以后我就跟着了陆伯伯。”玉清道:“师伯的武功那样好,他为什么不收你为徒却把你送到了这里?”聂云鹏道:“他他已经有了云天这个徒弟,不收第二个了,就把我送来这里了。”
玉清道:“想不到你也有这样可怜的身世,我们两个也算是同命相连。”道“同命相连”时玉清的脸不觉微微一红。
聂云鹏叹道:“谁不是呢。”玉清道:“云鹏,既然这样那我们俩以后就做个伴吧,我来照顾你。”聂云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好,有个姐姐我正求之不得。”玉清诧异的“啊”了一声,红着脸道:“姐姐?我我不是姐姐,我我是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这一下倒把聂云鹏吓了一跳,霍地站起了身来,急道:“师姐我我”结巴的连了五个“我”字,往下却不出话来。
窗外林国斌恨的咬牙切齿,赵阔和吴越却在心里幸灾乐祸,齐看向林国斌。
玉清道:“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南方女子大多比较矜持,像周颖儿那般活泼不羁的实极少数,没想到玉清也是这样大胆执着的人,竟毫不遮羞的向男子当面吐露爱意。
聂云鹏的心里怦怦乱跳,玉清待他极好他是知道的,心里十分感激,可他心里早已经有了陆云英,怎么还能接受别人?
玉清道:“你怎么不话,是不是你看不起我的身世?”聂云鹏急道:“不,不是的,师姐,你你别这么,我”玉清道:“那是为什么?你是嫌弃我比你大吗?”聂云鹏不停的抠弄着指,道:“也不是,师姐,其实我”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踹了开,玉清同聂云鹏具是吓了一跳,一个人闯了进来,正是林国斌。
林国斌二话不,跨前一步,揪着聂云鹏的衣领照着脸面就是一拳,聂云鹏被打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和着血水吐了一口,竟被打掉了两颗大牙。玉清怒道:“你干什么?”紧忙俯身去扶聂云鹏。
吴越和赵阔在窗外嘿嘿而笑,心里乐极。
林国斌指着聂云鹏骂道:“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摆什么臭架子。”玉清怒道:“你给我闭嘴。”聂云鹏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怒视着林国斌,道:“师兄,我惹你了吗?”林国斌咬着牙道:“你你惹我没有。”着抬腿一脚便向聂云鹏踹去。
玉清右腿拨撩将林国斌的脚挑开,举一掌打在林国斌的左肩,林国斌身子一晃,向后退了一步。玉清怒道:“你干什么?凭什么打他。”林国斌叫道:“这子这么不识抬举你还护着他?”玉清道:“这管你什么事?”林国斌气的脸红脖子粗。
聂云鹏道:“林师兄,我知道你为什么冲我撒气,你打我一顿不要紧,我也告诉你,我不接受师姐并不代表我不喜欢她,但是你他妈的根本就配不上她。”林国斌怒道:“你什么?”着又蹿身上来要揍聂云鹏。玉清紧忙护在聂云鹏身前。聂云鹏道:“我就是你怎么了?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个鳖样。”林国斌道:“好好好,你有种,等着啊。”瞪了聂云鹏一眼,甩走出门去。
玉清用摸着聂云鹏的嘴角道:“疼不疼?”语声关切之极。聂云鹏“吸溜”了一声,拿下玉清的,道:“没事了,你也回去吧。”玉清道:“那好,你早点休息。”罢走出房门,掩上了门。
翌日上午,初阳高升,灵霞山庄的广场两侧站满了人,广场的北首马志泽居中端坐在太师椅上,秦玺陪坐在旁边。因秦玺是秦桧的儿子,是以马志泽对其格外看重关照,秦玺的武功也是马志泽亲传亲授,秦玺虽入门较晚,但系着秦桧的关系,众师兄弟多对他巴结奉承,傅田,吴越,赵阔等人对其更是马首是瞻,看的比自己亲爹还重。马志泽也将今天的同门较艺交给了秦玺主持,并未让他参加比试,一则怕秦玺在比试的过程中以外受伤,再则秦玺的武功全由他亲授,他自信秦玺的武功是众同门中最好的。
马志泽对秦玺道:“开始吧。”秦玺道:“是。”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喊道:“比试现在开始,众同门自行挑选对,大家要以和为贵,点到为止,决不可伺报复同门,明白吗?”众同门齐声道:“明白。”
吴越低声对傅田赵阔道:“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傅田道:“什么好戏?”赵阔笑道:“等等你就知道了,要不咱俩一会也上去练练?”傅田道:“我伤还没好利索,你不是欺负人吗?”
这时,两个人走下了广场,个持长剑,互相施了一礼,剑光闪烁,两个人斗在了一起,或长剑直刺,或举剑横削,或掌劈拳打,或脚踢拿,两个人斗了一阵,左边那人卖了一个破绽,右边那人长剑刺来,左边那人向旁一闪,腕一抖,中长剑已架在对方的脖颈上。右边那人道:“宋师弟好剑法。”左边那人道:“多谢贺师兄承让。”二人又施了一礼,并偕走入人群。
马志泽捻须微笑,道:“不错,都不错,要是贺晨的脚下步子在灵活一点早该赢了。”
又有两个人走入场中,相斗了起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已比试了十多场。赵阔道:“他还真沉得住气呀,怎么还不动。”
吴越抠了抠鼻孔,将鼻屎填在嘴里嚼了嚼,这是他专心想事情的老毛病,道:“应该快了。”赵阔一脸嫌弃,道:“咦,你好恶心呀,又吃鼻屎。”几个离得近的同门向这边瞧来,掩嘴偷笑。吴越脸一红,低声道:“你能不能点声。”
傅田道:“你们到底在什么?”赵阔道:“要不我替他上吧,反正谁揍都是揍。”吴越道:“哎,急什么,你管什么闲事。”
场上的两个人又比试完毕,响起了一阵叫好的喝彩声,看来这场比试异常精彩。
两个人退下场去,林国斌走了出来,走到聂云鹏近前道:“聂师弟,出来赐教一番吧。”
吴越叫道:“上了上了,快看。”傅田望向林国斌,满脸疑惑,道:“是林师兄啊,他怎么了?”赵阔道:“也不知道那子敢不敢应战。”傅田急道:“喂,我跟你们话呢,不要不搭理我好不好。”赵阔对傅田道:“你就看着吧。”
广场的另一边,聂云鹏近旁的人具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林国斌,有的幸灾乐祸,暗自偷笑;有的心想:“这不是欺负人吗?”都知道林国斌的武功是同门中最高的,他找刚入门的聂云鹏比试必有深意。
玉清道:“林师弟,你找云鹏这不是欺负他吗?我跟你比。”
一些人窃窃私语,一人道:“林师兄肯定舍不得打大师姐。”另一人道:“我想也是,都知道他对大师姐有意思。”又有一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师姐看上咱这师弟了,要不然能这么护着他?”又有一人道:“怪不得林师兄要挑他呢?倒霉咯。”
玉清红着脸侧头看了那几人一眼。
林国斌喝道:“都嘀嘀咕咕什么呢?不服可以上来。”那几个人不敢在多言,夹起了声音。
林国斌道:“怎么?就靠女人护着吗?孬种。”玉清道:“你闭嘴。”
马志泽也深感好奇的望着这边。
聂云鹏心里怦怦乱跳,他当然知道林国斌的意图,而自己也绝不可能是林国斌的对,但被人如此逼迫污辱实在让人恼恨,心一横,道:“比就比,走。”拿着剑率先走到广场中央,林国斌嗤笑一声,转身随了过去。
马志泽诧异道:“国斌怎么挑云鹏比,这不是老虎欺猫吗?”秦玺微笑道:“可能师兄是想好好教教他。”马志泽点着头道:“也好。”
广场两侧顿时鸦雀无声,具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央的两人。只见玉清秀眉紧蹙,心已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