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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立着的廷尉正。

    与此同时,岁珣和端明崇冷厉的眼神也如同利剑般投了过去。

    廷尉正:“……”

    岁晏迷迷糊糊间还在心想:都了我很记仇,活你的该。

    作者有话要:  久等了orz。

    日月风华临人照,日月星辰四时经,出自卿云歌中【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天上,烂然星陈……四时从经,万姓允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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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罪

    端明崇的手在袖中握紧, 艰难道:“父皇,岁安候……瞧着脸色难看, 还是先宣太医来瞧瞧吧。”

    皇帝眉头紧皱,正在思忖时,大理寺卿却道:“岁安候里通外国之事已经拖了好几日都没有个定数, 现在百官都在这儿等了多时,陛下还应早作决断才是。”

    岁晏心道大理寺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记住你了。

    江恩和在一旁看着眉头直皱,此时没忍住冷声道:“那大人的意思, 便是让侯爷生生受着?”

    大理寺卿淡淡道:“江大人何出此言,当朝侯爷同南疆勾结并非事, 早拖一刻谁知日后会出什么差池?”

    江恩和道:“你……”

    皇帝皱着眉头, 断两人的争吵,道:“忘归,你可还撑得住?”

    皇帝既然问出这句话, 自然是不会顾念他身体当真如何。

    岁晏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但是这种暗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他伏在地上, 艰难地用手撑住身体, 勉强道:“罪臣无事。”

    端明崇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 死死压制住自己上前的冲动。

    岁晏的双腿又冷又麻, 微微直起身。

    大理寺卿偏头看了岁晏一眼,才躬身道:“陛下,臣已细细将岁安候的笔迹同南疆前朝公主所收书信笔迹分辨过了, 确实一般无二。而且前些日子臣奉命前去查岁安候的住所,他书房中所用的宣纸也和此书信一致,人证物证聚在,还望陛下定罪。”

    那书信放置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北岚帝垂眸看了看,不知想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岁晏,冷声道:“忘归,你当真做了此事吗?”

    岁晏道:“臣未做过。”

    皇帝道:“那这些书信,你又作何解释?”

    岁晏微微抬起头,道:“臣并未做过此事,哪里知道这些书信是怎么来的?”

    这话得太不敬了,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端明崇忙道:“父皇,岁安候自来闲散,口无遮拦惯了,还望您宽宏容恕一二。”

    岁安候不敬皇帝,他的亲哥哥都没什么,太子殿下却先来告罪,在场的众人都是多多少少听过坊间太子同岁安候之事,此时瞧着端明崇的眼神也有些隐晦古怪。

    皇帝脸色铁青,压低声音道:“住口!”

    端明崇微微颔首请罪。

    岁晏看皇帝被端明崇一句话气成这样,心中暗暗忍笑,面上却没显出来。

    他一歪头,有些疑惑道:“臣自来不通政事,这些年来也靠着陛下仁慈和太子庇护才能碌碌无为过了这么多年,我胸无大志懒散惯了,哪里会费脑子折腾这些一堆事情来给自己找事做?书信笔迹什么的,要仿制也十分容易,这算什么证据?”

    言下之意,我连通外人害皇帝,吃饱了撑的吗?

    满朝也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有些人还特意注意到了“太子庇护”这四个字,眼神隐隐朝着太子投去。

    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皇帝方才被端明崇气了个半死,现在又被岁晏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气得胸口疼,几乎是冷漠地看着跪地的岁晏,道:“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自己并未做过此事了?”

    岁晏又磕了个头,重复道:“臣未做过。”

    大理寺卿淡淡道:“侯爷当真是好深的城府,难道里通外国之事就因你这几句辩解便轻飘飘揭过去不成?”

    岁晏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理寺卿:“……”

    众人:“……”

    江恩和和宋冼一个没忍住,偏头闷笑出来。

    岁晏耳畔已经有些嗡嗡响了,这些人一直在他耳畔念叨个不停,他几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做过的事,不会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未做过之事,也死也不会认,”岁晏看着一旁的大理寺卿,道,“再了,方才大人人证物证聚在,那敢问,人证在哪里?”

    大理寺卿同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端如望对视一眼,才道:“我们本是派了人前去捉拿南疆公主,但是她拒不受捕,我们无法只好用了弓.弩将她射伤……”

    岁晏断他的话:“人呢?”

    大理寺卿迟疑。

    宋冼在一旁好心替他接话:“……许是刑部使弓.弩的官兵眼神不太好,没有射伤,而是直接射杀了吧。”

    岁晏若有所思“哦”了一声,认真地问道:“人都已经死了,那我们又是如何知道,南疆前朝公主到底是不是被你们故意杀害弄出个死无对证呢?”

    大理寺卿道:“那南朝公主是想要畏罪潜逃,我们才不得已射杀她罢了,侯爷,就算您再想脱罪,也不用这般肆意猜测诛心吾等吧。”

    岁晏轻轻抹了抹额角的汗,淡淡道:“我再最后一次,我未做过此事,我不认。”

    皇帝的脸色十分阴沉,他看着伏在地上微微发抖的岁晏,眸底的一点恻隐之心也都悉数消失。

    大理寺卿也懒得同岁晏争吵,道:“陛下,证据确凿,里通外国之人都不严惩的话,还要朝中之人纷纷效仿不成?还望陛下下令定罪,以儆效尤。”

    皇帝看着岁晏半日,才艰难开口。

    “岁安候,勾结外敌大逆不道,枉法准罪……”

    他还未完,端明崇便直接跪下,疾声道:“陛下三思,这件事并无人证,若是草率定罪,怕是难以服众。”

    岁珣也听出来了皇帝语气中的寒意,皱眉道:“望陛下三思。”

    岁晏听得朦朦胧胧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眼瞧着便已撑不住了。

    皇帝前几日便早已决定好了岁晏的处罚,现在提来在太和殿审问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也根本没有将岁晏的辩解听进去一句,只是想借此机会立威罢了。

    他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同自己培养的一国储君厮混在一起,唯一的办法,要么是将他杀了,要么让太子死心。

    太子性子温和,但对岁晏之事却意外的执拗,他不能堂而皇之地杀了岁晏,只能想其他办法。

    皇帝话语一顿,才继续道:“……褫夺爵位,杖责五十,幽禁一年不得出府。”

    端明崇:“陛下!”

    岁珣也皱紧眉头,跪地道:“求陛下三思,忘归前些日子重病未愈,定是受不得这样的重责,还望陛下准许臣代忘归受罚。”

    五十杖虽然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但岁晏身体太过虚弱,若是真的挨了五十杖,一定要去掉半条命,再严重些指不定整个人都要废了。

    而在皇帝看来,太子之所以这般贪恋岁晏,只不过是一副美貌的皮囊罢了。

    的那般情深义重,但是若岁晏当真废了,少不更事的少年太子怎么还会为了一个废人而丢弃九五之位?

    人就是这样,皇室的人更是如此。

    冷静漠然。

    端明崇散步的谣言,令皇帝不能对岁晏直接下死手,而皇帝执掌天下多年,又哪里是年纪轻轻的端明崇能斗得过的。

    他无法杀岁晏,只能让端明崇主动放手死心。

    岁晏心想:“吧吧,死我看天下人如何你。”

    他心中并无惧怕,反而有种释然的解脱——让他在这里跪着等一群人吵来吵去,倒不如直接下了罪让他睡个好觉来的舒坦。

    但是还未等他完全昏过去,一旁的大理寺卿便突然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也是同岁安候有关的。”

    皇帝正满脸烦躁,听到这句话眉头都皱了起来:“何事?”

    大理寺卿道:“将人带上来。”

    很快,刑部的人将浑身脏兮兮的衔曳从外面押进来,强行将她按在了岁晏身旁,膝盖重重跪在地上。

    岁晏看了衔曳一眼,强行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迷茫地想:“不是衔曳去江南避风头了吗,怎么还会被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