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自流自从被初玉尘收拢以来,就陷入了忙碌之中。江中书令把江自流接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生下孩子传宗接代罢了,故而对于他在外的荒唐全都视而不见,以为他现在也是一样。
江自流依旧混迹在皇城里各大青楼之间,这一夜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在青楼里喝酒。随意地道:“真是可惜了,这偌大的皇城竟然能玩的东西就这么点。”
他的朋友有点诧异,问道:“怎么?江兄还有什么主意吗?”
“好玩的点子我也和你们提过了。”江自流用一根筷子无聊地敲着杯子,一旁的女子娇笑着往他嘴里送吃的,他用嘴接过,含糊不清地道:“再这样下去,会无聊死的。”
要这样,倒是没错,众人议论了几句,也发现没什么好玩的了。江自流道:“实在是无趣得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跟我分享一下?”
“比如这谁家姐与哪家公子有私这类的?”江自流求八卦都得潇洒得很,他脸色显露出一种暧昧神色,“我们不好下手,听一听也是好的。”
众人都发出猥琐的笑声,有人开口道:“要私通倒是有,但一般出了这样的丑闻,除了把女儿嫁过去还能怎么着?”
“就是,哪怕是再有权势的大臣,要是女儿不争气,也没有办法。”
“我国素来可嫁可娶,难道就没有过女的娶男的吗?”江自流饶有兴趣地问,“在我那儿,这种情况可不少见。”
“有肯定是有,但是不多。起这个,还真有一件事当年轰动了整个祁城。”有个姓赵的男子一拍大腿道。
江自流眼睛一眯,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什么事?”
“那就是张松的儿子,张劲竹的事情。”赵兄压低声音道。
这话引起大家的低声应和,“对对对,我也有所耳闻。”
江自流今夜故意提起,就是为了探消息,可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引出话题来了。他前几日接到了初玉尘的密令,就是要他调查张松家中的事情。
江自流不知初玉尘在想什么,但是这是初玉尘发布的第二个命令,也是自己现阶段能完成的命令,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有着初玉尘的钱财支持,这几日他买到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就包括张松的儿子似有可疑之处。
但是江自流的消息都是从一些贩乞丐一类身上得来的,有一定限度,所以他把目光落在了他这些朋友身上。见这赵兄能够一下子出来,江自流对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有了一定的信心。
这赵兄道:“别看张松这老头儿又硬又臭,但是他儿子却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三年前还记得那件架事件吗?起来也是巧,发生的地点就在这儿。”
“你这样,我有点印象了。”
“对了,是不是张劲竹看上了一个女子,在青楼里大出手的事情?”
“可不就是!”赵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兴致勃勃地道:“这张劲竹向来都是爱美如命,当年柳斐然他都敢当着面调戏,只不过柳斐然武功高强,他招惹不起罢了。”
“但是他碍于自己父亲是一个正直无比的人,也不敢过分,在他爹面前都是跟孙子似的。有一天我和他去喝酒,谁知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实在是美,连我都不得不感叹。张劲竹那子只见了一面,就好像失了魂似的。酒也不喝了,急忙忙地去拦了人家的路,结果被人家走了。”
“张劲竹拼命听,可算是听出来了,那女子啊,是太常的女儿。嘿,你们想想,能做太常的人,肯定是注重礼仪之辈,哪怕是走一步路,都有严格规定。所以张劲竹这样的男子,肯定看不上啊。”
“然而张劲竹就是铁了心地喜欢太常女儿啊,所以苦苦纠缠。太常恼了,就找张松发难。张松一听也火了,吊了张劲竹一顿。”
赵兄得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故而他也越来越来了兴致,得很是详细,“然而也不知道张劲竹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非要娶太常女儿,甚至用了绝食来威胁张松。”
“张松也了,骂也骂了,实在没辙,见儿子奄奄一息,只好捏着鼻子去替儿子求亲。然而太常怎么也看不上张劲竹,就连他女儿对他也是没有好感,怎么可能会嫁?要不是看在张松的面子在,恐怕又是出去了。”
“但是太常也不好直接拒绝啊,便委婉地提出了要求,只要张劲竹嫁给他女儿,他就同意了。张松是何等人物?出了名的老固执,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唯一的儿子嫁呢?”
“于是张松大发雷霆,回家就让张劲竹死了这条心。可是张劲竹不干啊,嫁就嫁,要他怎样都乐意。这可把张松气死了,张松这人啊,是死也不会让自己家人做这种有悖他原则的事情的,所以气得直接把张劲竹了个半死。”
“张劲竹这没了乐趣,日日买醉,那一夜喝酒的时候,听得旁人提起太常女儿,他家人有意为其结亲。这话听得张劲竹火气顿起,起来直接就开了。那天晚上我也在,拦都拦不住,愣是把对方得躺在床上半个月。那人家里直接告起了御状,气得张松直接气倒了。后来张松又把张劲竹了一顿,送到了泸州去了。”
“那太常的女儿呢?”众人兴致勃勃地问。
“都过去三年了,自然是嫁人了。也就不知道现在张劲竹怎么样了。”
对于后面的东西,江自流都没怎么留意。毕竟也是随意聊起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开来了。江自流则是记住了一个地名,泸州。
泸州距离皇城两百多公里,江自流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趟。
江自流第二日便牵着马出门,谁知恰好在门口撞见中书令下朝回来。中书令一见自己儿子带着行囊目光便沉了下来,“逆子,你要去哪?”
江自流对自己的父亲厌恶至极,根本不掩饰他的不屑,“怎么?你又想把我关起来?”
中书令眼睛瞪大,“怎么和你爹话的?我问你这是去哪?!”
“有事离开几日。”江自流掸了掸袖子,轻笑道。
他动作越是随性潇洒,就越是让中书令愤怒,他极其看不惯江自流身上的这些习惯,“作为一个男子,站有站相,坐有坐姿,你这什么姿态?!给我站直了!”
中书令越是吩咐他,他就越是慵懒,半个身体都倚在马身上了,细长的眼睛挑衅地看了中书令一眼,“江大人似乎很有意见?”
“逆子!”中书令气急,想要找东西出来他,但是身边却没有。
江自流又笑,“想我站直,可以啊,把解药给我。”
中书令哼了一声,“你一天不把你的破习惯改好,我一天都不会把解药给你!”
江自流眼睛里也闪过一些愤怒,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既然如此,你管我什么姿态?我答应过你不会逃走便不会逃走,但我要去哪儿,你也管不着。”
罢江自流摆手就走了,气得中书令在身后连连叫逆子。
江自流带着怒火上了马,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此时外面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江自流驾着马儿朝一巷口而过,谁知巷口突然冲出一驾马车,两边差点撞上了,江自流连忙拉住了马。
马儿一声嘶叫,江自流眼睛眯了起来,看向那一边。马车的帘子一瞬间就拉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江自流也认识,不就是太尉的女儿,张歆么?
“姐,是马车差点和前面这个人撞一起了……”马夫心翼翼地道。
张歆顿时大怒,看都没看来者是谁,就骂了起来,“你是瞎……”话音却戛然而止,因为这时候她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是江自流,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
张歆一下子从大怒变成了面泛桃花的样子,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原来是江公子,没有吓到江公子吧?你,还不快给江公子道歉?!”
马夫目瞪口呆,却不敢不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才吓到公子了,公子没事吧?”
江自流对张歆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只是轻笑一声,那懒散的姿态是不出的风流,“行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罢江自流便一踢马肚,正欲离开,张歆一见,连忙道:“江公子请留步。”自上次周府一见之后,到了现在足足过了三个多月才见到,张歆一直都想再见江自流一面,可是都没有机会。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张歆怎么也不愿意让对方就这样走了。
江自流斜斜看了张歆一眼,“有事?”
张歆被他这样叫了一声,心跳顿时加速了起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脸红着道:“没……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江公子近来可好?”
“向来如此,没有所谓的好坏。”江自流何等人物?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中意自己。他长着这样的一副皮囊,不知多少女子中意,故而他从来都不觉得诧异。
江自流不冷不淡的态度令得张歆心中有点难受,可是又依旧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风姿。故而强起笑容道:“江公子可以找一份差事做,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父亲……”
“姐。”一旁的丫头连忙拉住了她,然后一脸难色地在她耳边低声了一句什么。张歆的脸色沉了下来,瞪了自家丫头一眼,恋恋不舍地看向江自流,道:“女子不扰江公子了,江公子请。”
江自流莫名其妙地看多了张歆一眼,然后马离开。两方分离,江自流走着走着,回头看了张歆的马车一眼。
这个时辰,张歆是去哪儿?那丫头和张歆了一句什么?
从第一次收到初玉尘的命令时候开始,江自流就知道自己日后要起万分精神来,但凡有觉不妥的东西都要留意。好比这一次张歆的出现,江自流有了疑惑,就干脆掉头跟了上去。
很快,就看到张歆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一家酒楼。
江自流等了片刻,就在二楼雅间的窗前,闪现了张歆的脸。然后,一个年轻的男子上前把窗关上了。
这个男子江自流不认识,但是张歆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江自流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不管,重新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