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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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斐然的这个状态,一从皇宫里走出来,就让人猜疑不断。

    以柳斐然与陛下的关系,她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那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目光似乎都有所闪躲。没有人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这模样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大家不免猜测,柳斐然是遭受了击吗?亦或是只是在演戏呢?

    是演戏,可是她那强装冷静的样子又是那么的真实。是真的遭受了击,那又是什么击呢?难道是因为丞相之位,花落叔家了?

    如此想来,倒是有一丝的可能。年轻的帝皇,架不住朝臣的逼迫,不得不立了她不喜爱的臣子作为丞相。而因辜负了自己先生的帝皇,召见安抚,先生却被这击弄得失魂落魄,却也不得不强起精神来。

    柳斐然何其年轻,差一点就能位极人臣,却失之交臂,如此一来,她的落差绝对要大。胜券在握却偏生把握不住,如何不能丢了魂?

    不少臣子想到这一层,都不禁觉得一切都得通,殊不知就他们自己补全的这一场大戏,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人想不到真正原因,柳斐然以为陛下真的是要配合,却也不知初玉尘可以不走这一步的,只不过是为了占点便宜,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做。

    初玉尘可发现了,着大义的名义,柳斐然接受起来也没那么困难。

    柳斐然这副不常见的模样,别是别人摸不着头脑了,就连她自己党派的人,也都是心中不安,不知是何种情况,让人探消息去了。

    他们探消息,也自然不是直接问柳斐然,而是绕过一道弯子,咨询到了郭唯身上。

    郭唯身为柳斐然的幕僚,自然是比所有人都要关心,柳斐然尚未到家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自认为感觉初玉尘并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可当下这种可能又是最大的,心中也是有几分疑惑。

    柳斐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竟然招惹到了那么多的猜忌,她其实没有想丞相之选这一件事,而是满脑子都是初玉尘的行为。

    然后,柳斐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一开始那般的坚定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初玉尘,应该就如同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可自从她表白心意之后,到后来的接触,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用看待孩子的目光去看待她。

    然而当换一种目光去对待她的时候,柳斐然就发现,她是如此的耀眼,天生的勾引人心。柳斐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无法转移了。

    她一直在回避自己对初玉尘的复杂感情,却不得不当初玉尘表达出对自己的特别之时,心中却又是雀跃的。

    她会为初玉尘的话而高兴,会为她的行为而悸动,而今日,时隔这么久她再一次亲吻自己的时候,柳斐然发现,她没有了抗拒,反而更多的是冲击和羞涩。

    柳斐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她太清楚自己和初玉尘之间的问题是在哪了,她们都是这个国家里最为尊贵的女子,一个天子,一个重臣。基于这一层身份,柳斐然终身不婚,喜欢女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那个人是初玉尘,是天子,问题就太大了。

    她与初玉尘,算是什么?

    柳斐然自觉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不欺善怕恶,在官场上也尽量保持自身的干净。当自己隐隐意识到自己好似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初玉尘的时候,巨大的罪恶感简直是把她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正是这种侵蚀而来的罪恶感,加上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初玉尘,让柳斐然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

    郭唯乍一眼看到柳斐然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因为她的恍惚,真的没有丝毫伪装的模样。他顾不得这可能涉及到柳斐然的心情问题,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柳斐然恍惚回神,见到是郭唯,便把心中所想的事情都掩了下来,笑了笑,“先生您怎么来了?”

    郭唯道:“知道大人从宫中出来,所以特意过来了一趟。”

    柳斐然自然是想起了刚在宫中的事情,耳尖红了一些。她不是很自在地闪躲了一下目光,然后道:“没事,没事。”

    郭唯这下看不懂了,柳斐然这表情到底算是什么呢?他有点狐疑地问道:“陛下召见,与大人了些什么?”

    柳斐然更是不会了,只是敷衍道:“没什么,只是下了一局手谈。”罢她就要绕过郭唯,回房去了,不过她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便又回头重新了一遍,“真的没事,先生等着就好了。”

    郭唯想不明白,可见柳斐然好像也没有受到击的样子,也只能安慰自己静观其变,然后派人送消息去了。

    而柳斐然呢?今夜注定是失眠的了。

    很快,距离初玉尘好的十日之后就要到了,这一天所有的大臣都异常的精神,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两边党派不同程度的担忧。

    柳斐然一派,虽然被郭唯安慰了一通,可到底还是觉得陛下扛不住压力,顺从了另一方,所以心中都有一些忐忑。

    而叔青司一派,有一些是觉得胜券在握,有一些谨慎的却也还觉得心有不安。

    大臣们在殿内候着,柳斐然站在文臣的最上方,叔青司因为他还在“辞官”故而不出席,众人的目光便都隐晦地落在了柳斐然身上。

    “陛下到——”

    初玉尘终于来上朝了,她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拿出了中气十足地声音喊道:“参见陛下!”

    初玉尘还是一贯地懒洋洋,她走上高位的御座,纤细的手指扶着把手,慵懒地坐了下来,“免礼。”

    众臣眼巴巴地看着初玉尘,可也知道总不能是一上来就提丞相的事情,还有很多的政务没解决呢。于是乎众臣都是忍着内心的煎熬,开始上禀政务。

    积压的政务毕竟多,这一,不少臣子都忘了丞相的事情,得投入了起来,足足三个时辰过去了,大家都饿得贴了肚皮,也还是没能把政务完。

    有不少人觉得有点儿眼花了,卢练一直耐着性子在听,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他见一人退下,另一个人准备上奏的时候,连忙往前一站,大声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事相奏。”

    一见是卢练,大家立刻就精神了,肚子不饿了,眼也不花了,一个两个都盯着卢练看。

    初玉尘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并不在意,只是懒懒地勾着唇,问道:“何事?”

    卢练故意看了柳斐然一眼,然后信心知足地开口道:“陛下十日之前曾言,今日定下丞相人选,还请陛下下旨。”

    初玉尘用食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点了点头,“嗯,确有此事。”

    众臣都看向初玉尘,心跳都加速了起来。

    初玉尘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可子,可子连忙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绣着金龙的圣旨来,“众臣听旨——”

    百官连忙跪下听旨,可子余光偷偷看了卢练,然后高声念道:“求治在安国辅政之相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政绩斐然,既斐然,即封斐然诸官正一品,领丞相牧兼太师——”

    全场哗然,虽然连续三个斐然听得有一点拗口,但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初玉尘这是任命了柳斐然为丞相啊!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初玉尘竟然如此胆大,以圣旨的形式直接宣布了任命。而就在大家震惊的时候,柳斐然泰然受之,叩首接受封赏,“臣遵旨——”

    卢练脸色黑得跟锅巴一样,此时居然猛地站了起来,怒喝:“怎么会是柳斐然?我不服!我不服!”

    初玉尘脸色一冷,喝道:“放肆!朝堂之上,容得你造次?!”

    卢练冷哼一声,“柳斐然无才无德,如何能做丞相?”

    “太师品阶本就比你高,直呼太师名讳,是为不敬。朝堂上大呼叫,尊卑不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是为不忠,置喙朕的决定,是为不义,卢练,你当真是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卢练这一听,更是生气了,理智也都全丢开了,别人阻止都没法阻止他,“我为国家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凭什么我不忠不义!”

    “放肆!来人,给朕拿下他!”初玉尘猛然一拍御座,大喝。

    立刻听得刀剑出鞘的声音,众人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禁卫军就把整个长弘宫给包裹了起来。此时听到初玉尘叫道,立刻涌进了大量的禁卫军,而领头的就是江自流。

    卢练大惊,知晓初玉尘是有备而来,他不愿束手就缚,反抗了起来。叔青司党派的人见他要反抗,更是吓得尖声大喊,“快停下!快停下!”

    卢练没有听到,因为他疲于应战。他上朝穿着官服,又无兵器在身,对上江自流的武功,和他专门挑阴损地方下手的手段,得他是万分的艰难。

    江自流唇角微翘,眉眼含春,可是下手却是又快又狠,过了二十来招,他找到了空隙一刀切过了卢练的手臂,然后切身上前用剑抵住了卢练的喉咙。

    卢练竟然以这么快的速度就落败了,很多人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初玉尘在上方冷冷地看着,问道:“还有人有意见吗?”

    有人愤懑不满,初玉尘如此强势,江自流一个不入流的官,竟然拿下了大司马来,实在是不把朝臣放在眼中!主要是初玉尘这般强势的话,对于他们来,绝无好处,于是有人开口道:“陛下不可啊!大司马啊!”

    那人话还没完,就听得他一声惨叫,却是江自流压制住卢练之后,听到了那人的声音,直接抽出一把匕首就飞了过去,直接扎在了那人的大腿上。

    江自流何其冷静,一手拿剑抵着卢练,一手又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新的匕首,还用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刀身,配上他的俊美容颜,有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感觉。

    初玉尘淡淡地问道:“还有人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