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邵泽无意识的咽下刚刚过渡到嘴巴里的糕点,脸颊上浮现两片红晕:“你干嘛突然这样?”
顾余看着邵泽这有趣的反应, 慵懒的笑了笑:“你讨厌这样?那不如我让你亲回来。”
顾余顺势往后一仰, 躺了下去, 舌头舔了嘴角, 眼神笑着望着邵泽。
妖精!
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妖精。
邵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余,喉结滑动, 脸越来越红。
顾余声音刻意的压低, 话音尾勾起:“不来吗?”
顾余心里嗤笑一声, 胆鬼, 脸上的表情都暴露全部想法了。
“咳咳。”邵泽抬起右拳抵唇,眼睛垂下:“别闹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不是没有休息吗?”
顾余一阵的无语, 气闷的把身体大摊。
右手拽过身旁的被子,一把捂住脑袋。
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中传出来:“你走, 这里不需要你了,以后也别来了。”
他觉得失败极了, 都主动送上门了, 却还是被人拒之门外。
邵泽好笑的摇摇头, 看着已经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似的人, 叹了口气。
他是真没有想到,顾余会突然上来亲他。当时一瞬间确实怔住了, 现在想来他好像还有些遗憾?
遗憾他没有加深这个吻,遗憾着,第二次他居然在发呆中度过了。
邵泽等着顾余在温暖的被窝中睡着后, 这才心翼翼的拉下盖在顾余头上的被子。
弯腰把盖在腿上的被子拉高,以防被子蹭上腿上刚刚上好的药。
轻手轻脚的离开塌边,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眼睛沉沉的盯着顾余熟睡的面孔。
他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傻子,即使没喜欢过别人,还能没有见到过吗?
他能够察觉出,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是主仆,也不是朋友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确定,顾余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的他。
他这人要身份没有身份,要能力没有能力的。
顶多就是比顾余投胎好了一些,身上多了几两肉,怎么就会突然喜欢自己了呢。
更何况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安稳的活下去。
一旦曝光身份之后恐怕会连累周边所有的人,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可喜欢的。
邵泽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中,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顾余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脸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温暖的被子,了个呵欠,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此时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的室内,眼眶一酸。
居然真的走了,他居然真的听自己的话走了。
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枕头,声咒骂:“混蛋,没良心的玩意。”
邵泽推门进来,就看见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两手环抱着自己团成一团的人。
心下一紧张,快速的走到顾余身边:“你哭了?”
邵泽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把顾余抱了个满怀:“可是梦着什么东西了,不怕我在这里呢。”
右手扶着顾余的背部有节奏的拍着。
顾余挣扎着抬起眼眶通红的眼睛,盯着邵泽,声音委屈:“你,你没走吗?我醒来看不见你。”
“没走。我出去给你洗了洗衣衫。”
“啊?”
顾余转头看着邵泽放在脚下的盆子,里头盛放着自己贴身的亵衣亵裤,脸色瞬间爆红。
这....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清洗?
那可是贴身的衣衫,又不是外面的。
邵泽松开抱着的手,好笑的坐在了塌边:“你平常爱洁,我就没过问你的意思顺手洗了。”
顾余眼神呆滞的一直盯着盆里的东西,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洗这个,皇子不应该,都是不能自理的人吗?”
“我从一个人长大,这些基本的自然是熟练的。”
邵泽看着顾余越来越通红的脸颊,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
“我听,皇上是因为你跟段业勾结才气的罚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段业搅和到一起。”
提起正事,顾余缓了缓心神,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许,这才开口: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段业突然冲进来,五皇子不是皇家血脉。”
“皇上当即就大怒了,立马让我去送断头酒。临走的时候,我瞧着段业跟我使眼色,让我在外面等他......”
邵泽挑眉:“所以你就等段业了?”
“是。”
顾余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气的话声音,瞬间提升了几度:
“我是看他当初教我习字,这才信任他的。可谁知他居然坑害我,我差点就没命了啊,王八玩意!”
“你呀,就是心软,轻易相信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邵泽叹了口气:“段业这人是罪臣之后,心计颇深,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玩儿的过的。”
“他一整个家都被皇上下令抄家灭族了,当时他年纪尚幼,所以逃过一劫。”
“这人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他认为将来的回报高,就会去做。与他相交,相当于与虎谋皮,以后心一些。”
顾余点了点头,声音闷闷不乐的道:“知道了。”
邵泽笑了一声,想起来刚刚得到的消息,笑容又渐渐的消退:“你睡着时,皇上召见了惠妃一个时辰,惠妃回去就封宫了。”
惠妃?
顾余想到惠妃昨天当着无数人的面指责贤妃和成王。
又隐晦的提到了太子,直接导致了一群人因为她的话语丧命。
他现在听着这个女人就生理性的厌恶。
是,五皇子如果是善良的人,那么被谋害,葬身火海,的确可以称的上无辜。
但是他,平时暴虐凶残,恐怕死在五皇子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人要他就死的好。
可是惠妃明显不这么认为,她就像一个疯狗一样,毫无道理可言,逮谁咬谁。
咬住你不止要一块肉,而是要你命。
邵泽接着跟顾余分析刚刚自己得到的情报:
“惠妃这个人头脑简单,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宫,闭门不出的。这事情,肯定有皇上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事态将会怎么发展了。”
“另外,皇上召见了太子。太子出来后就下了一道圣旨,允诺太子入朝会聆听学习。”
顾余皱眉,脸色一黑:“那这么太子反而因祸得福,直接让太子接触了重臣。也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怎么想的。”
“也不是。”邵泽眼睛望着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江家的势力越发庞大,皇上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去提拔太子,现在越是花团锦簇,将来就会摔的更惨。”
顾余眼睛一亮,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么,太子将来恐怕留个全尸也难。只不过,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邵泽想到这人在五皇子院中走水时,跟段业同处一室待了很久,皱了皱眉:“段业那时都跟你什么了?”
顾余一怔,回想了一下段业跟他过的话语。
一字不落的全部跟邵泽了一遍,末了总结:“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废话,故意拖延我的时间的。”
邵泽垂眸在心中细细的过了一遍段业的话语。
半响合掌大笑:“段业已经告诉你背后之人是谁了,他不是叫你不要只看眼前,要透过迷雾看背后吗?”
“是啊。”
“那就对了,这件事情中牵扯进了两方人马——太子和成王。”
“这两方人马都是明面上的,现在唯独撇的干干净净的就是宣王了。宣王自始至终,看似都游离在外,可是这件事也许正是宣王所做的。”
顾余一怔,如果真是宣王所做。
那么恐怕,从一开始宣王就得到了消息参与了进来,只不过他们所有的人全部没有防备住。
毕竟宣王一惯以不理朝政,单纯可人,热爱风雅的形象示人。
顾余狠狠的了个冷颤:“现在不管成王如何的无辜,皇上近期都不可能重用成王了。”
“既把太子推上了断头台,又离间了贤妃和惠妃两个家族的关系。实在是高。”
邵泽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话。
成王在这件事情中也不算无辜。
毕竟他借着皇上的手也已经除掉了五皇子。
至于惠妃身体里的毒,恐怕是宣王让人下的。
贤妃不可能有这么傻,弄了惠妃之前的孩子,还长年累月的下毒。
据他所知,庄妃擅长用毒,庄妃恐怕功劳也不。
邵泽眼中狠厉乍然浮现,当初就是庄妃,三言两语算计了母妃,这才使得母妃凄惨的死去。
这笔账他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母妃爱不爱他,她都是自己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容不得别人放肆!
邵泽伸手突然拉住顾余的手,眼睛盯着顾余:“我算暂时远离宫中,明天就申请就藩。”
“就藩?你要抛弃我?”
邵泽嘴角一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如果就藩,肯定是去一些凶险的地方,不便于带着你。”
看着顾余沮丧下来的脸,抱住了顾余的肩膀:“你放心,我去了就给你写信。我把暗一留给你,让他照顾你。”
顾余眼睛一亮,暗一他是知道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看来,邵泽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自己,要不然不会把那等心腹留给自己。
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脸来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已经划落:
“你就是嫌弃我累赘,这才想要放弃我的吧?行,那我就待在宫中,等到时候你回来,看见的就是我的尸骨。”
邵泽赶忙伸手捂住顾余的嘴巴,眼神严厉:“胡什么。你留在这里帮我传递一些消息,不好吗?”
随即语气温和下来:“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走了,那到时候灯下黑,岂不是不能及时做出反应?”
“哦。你是王爷,你的话奴婢启敢不听。”
邵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风景:“我会给你找一些人的,保证不让你感觉无聊。”
又是高手?顾余眼睛一亮:“当真?”
邵泽听见顾余欣喜的声音,点点头:“当真,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 顾余:我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