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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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不败来这一手, 虽然只用了三成内力,也足够百变夜叉受的,对方砸在墙上后,直接啪叽掉落地上,登时就吐了一嘴的鲜血。

    百变夜叉抱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断口,蠕动着想要爬起来,可惜东方不败得他内伤颇重, 只挣扎了一下,就全身像拆散了般,连力气都用不上。

    墨肱玠提着剑, 往前走了几步,与东方不败一起来到百变夜叉面前,共同俯视着这个做恶多端的司狱史。他伸手往对方脸颊旁一抠,动作粗鲁用力, 直接干脆地找到边缘,把对方脸上的易容面皮撕了下来。

    果然, 去除易容面皮后,百变夜叉的脸,就与东方不败和高芸竹、染一恺夜探牢房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脸侧被墨肱玠指甲刮出的伤口,微微泌着血迹。

    东方不败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饰的圆润光滑的指甲,指间夹着几枚绣花针, 他轻笑一声,冷然地道,“有些人你可以动,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他不管对方有什么变.态恶心的嗜好,但有一点,却犯了他的忌讳,觊觎了他不该觊觎的人,仅一张画像也亦然。

    谈笑间都带着威胁,似乎下一刻整个人都会被他吞噬,百变夜叉难得的清醒了几分,他咳了一口血,往旁边艰难地挪动了些,头发零乱,疯狂地点着头,向东方不败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但那不安份的眼睛,却暗暗向墨肱玠勾了过去,不知抱得何种心态,似是算向墨肱玠求情,因为他在东方不败的眼神中,看到了凛冽的杀意。

    “哼!找死!”东方不败哪里会看不出对方的诡计,只消瞥眼一扫,就能瞅到那百变夜叉的视线焦点。

    “既然这对招子不想要了,本座便成全你。”着,东方不败迅速出手,手腕一翻,伸向墨肱玠手里的宝剑,只轻轻一弹动剑身,剑已落在他手中。

    接着,他抖手一划,剑势之快,百变夜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是墨肱玠都没看清他的招式,然后剑尖已经划上对方的眸子。

    待百变夜叉捂着双眼,痛苦地哀嚎时,东方不败已经把剑反转了一下,剑柄递到了墨肱玠眼前。接过宝剑,墨肱玠收剑入鞘,心中若有所思,想象着他方才的那一招一式。

    参悟招式和剑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墨肱玠只在脑中演练了一遍东方不败的招式,便知此招于自己而言并不合适,对方是快剑,讲究的是轻盈,翩若惊鸿,而他则是稳而重,力求气劲雄浑,剑势罡正。

    只顷刻他便想通,立刻回神,对东方不败坦然道,“惩治这种人,何需脏了东方的手,本将便可为之。”

    他其实并不知道东方不败出手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收拾人浪费了时间,惹得对方大为不悦,这才拿朝廷通缉的要犯出气。

    想到百变夜叉书房里挂着的那些画作,墨肱玠就觉得对方真是死有余辜,东方不败没有直接出手捏死对方,已经是看在他还要走官方程序的面子上。

    前案身为百变夜叉恶行累累,如今易容作安宁县司狱史,又虐杀众囚犯,不止如此,还以杀人为乐,以此作画为兴,凶残至极,罪证确凿,少不了要被示众游街,于菜市口立即问斩。

    “你知道爷不爷,哥儿不哥儿,被所有人嫌弃的痛苦吗?”

    百变夜叉被疼痛刺激地爬了起来,但他双目已盲,根本看不到两个人在哪里,只能估摸着面向东方不败,黯然低沉的问道。

    那声音本来就难听之极,再加上他的断断续续,亏得东方不败耳力过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对方是在跟自己话,于是他淡然道,“那与本座何干?”

    “呵——你应该知道的,没有哥儿特有的花纹,只眉心一抹飘红,如此异类,怎么可能不被人嫌弃?”百变夜叉喃喃自语的,只是声音不,在场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着着,他疯狂地哈哈笑了起来。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人对他的哥儿身份有何怀疑,也没有人什么其他闲言碎语,所以当然就不理解,对方的执著。

    再往前此具身体的记忆,他并没有,也更无从得知,那个死去的可怜哥儿,是否曾被人嫌弃过。或者,东方不败想到,那可是安西王,平王独子,更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谁会嫌弃,谁又敢嫌弃?

    冷冷地看着百变夜叉,东方不败不悦地哼道,“那又如何?本座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过活,若有来犯者,尽管斩之罢了。”

    “你一介罪该万死的通缉要犯,如何能与东方比的?果真是不知所谓,狡诈万分。”墨肱玠讽刺地呵斥道,顺便伸手放出了信号。

    就听得一声哨响,向天空冲去,划破云层,直接炸了开来,同时,守在司狱史宅邸外,堵着各个出口要道的墨肱玠的属下,皆仰头看去,发现是他们少将军放出的信号后,便知任务已成。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接破开了司狱史宅邸的大门,冲了进去,来到东方不败和墨肱玠面前。

    “你们几个,找根绳子,将人捆起来,押上带走。”墨肱玠指使着众位属下,吩咐道。

    “是。”士兵们当即便找来了绳子,把百变夜叉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便拖着带走了。

    墨肱玠这回做事,多想了一步,他考虑着安宁县新任县令还未上任,此事若与司狱史有关,便不能这样轻易地一走了之。于是,他又派了四个人,把百变夜叉的宅邸好好翻腾一遍,尤其书房是重点,所有文件册子一率整理带走,最后东西太多,要用马车来拉,这都是后话。

    现在留下了这四个人,墨肱玠和东方不败,还有剩下的几个属下,以及被拖死狗一样顺带捎上的百变夜叉,几人离开司狱史宅邸,向着外委把总熊翰峰的住处奔去。

    可走到半路,突听得空中信号响起,一声过后再无动静,墨肱玠和东方不败等众人,皆视线转向天空。

    “看来那熊瞎子窝在兵栈。”东方不败据实道,他记得墨肱玠所的话,知道这个信号代表什么意思。

    “火速返回钱宅,我等需快马加鞭,赶去兵栈,接应众人。”墨肱玠一挥手,下了命令。

    “我等领命。”几个士兵整齐划一地抱拳,异口同声地道,然后迅速奔跑起来,向着钱宅而去。

    这可苦了被拖着的百变夜叉,本来与墨肱玠大战一场,他已经受伤有些脱力,紧接着东方不败来了一下,直接让他深受重伤,狼狈不堪的,一丝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如今被拖拽着,就更是惨了。

    而为了轻松拿下外委把总熊翰峰,还需要这个司狱史,所以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他们回到钱宅之后,牵出了余下的三匹马,其中有一匹黑色矫健的战马,正是墨肱玠的坐骑。

    他翻身上马,之后矮下身形,把手伸向东方不败,俯视着对方,目光情真意切,“东方,上来。”

    东方不败挑眉,看了看马的数量,还有人的数目,明显不符,他不加思索,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墨肱玠,然后双方一使力,便翻身上了马。

    坐在墨肱玠的身前,东方不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他没来得及仔细体会,墨肱玠已经马飞奔,座下马儿嘚嘚地跑了起来。

    因为惯性,两人贴的更近,东方不败仿佛置身在墨肱玠怀中,撞在那坚.硬的肌肉上,就如碰上了铁板,此时他才知道,墨肱玠虽然年轻,但已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孔武有力的多。

    “余下尔等只需跟来三人便可,别忘了带上咱们那位司狱史大人。”墨肱玠转首向落在后面的众位属下道,声音因马儿的奔走变得不稳定起来,温热的鼻息更是喷在东方不败的耳廓上,有些痒。

    微微侧过头,东方不败躲开了对方的轻轻撩拨,一扯马的缰绳,‘驾’了一声,马儿跑的更加快了。

    被两人遗忘在后面的属下们,都不想留守在钱宅,于是决定剪刀石头布。

    “一局定输赢,反悔再无用。赢的三个人立马动身。”他们也知道时间根本不容耽误,但好在墨肱玠和东方不败已经赶去,其实并不缺他们几个去抓人,看样子主要还是把那司狱史送去。

    不大一会儿,他们就分出了输赢,选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像东方不败他们那般,同乘一匹马,另一个单独拎了那司狱史,将人脸朝下,横着搭放在马屁.股上。

    就这么着,他们也马而去,急速向着兵栈进发。

    再,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骑着马来到兵栈,这里已经喊杀震天,的难解难分。几个墨肱玠手下的头目,有什长,有百夫长,还有千夫长,团团把外委把总熊翰峰包围在了中间,不让他伤及其他士兵,但这些人也拿不下对方。

    两方对峙着,僵持了许久,熊翰峰也不愧有那魁梧勇猛,肌肉纠结的身材,手持几百斤的大棍,几乎一扫一片,挨着伤,碰着死。那些头目,哪敢上前与他斗,只拖着这人便已受了不少的伤。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来到近前,见到此状,一拍马背,东方不败从上面飞了下来,落身于外委把总熊翰峰不远的地方。众人这时一看救兵终于来了,也不再往上凑,而是拉开了距离,只虚虚围出了一个战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