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和埙
安宁县新任县令的事, 已经基本弄明白,暂时拿端王那股叛军也没办法,墨肱玠此行的所有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然而他还不想离开。
蹭在东方不败的住处,足足呆了三日,墨肱玠也是没脸没皮了, 正赶上东方不败给他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他就穿着显摆了许久, 恨不得永远不脱下来了。
虽东方不败性子不温柔,很有王霸之气,武功又高强,但他其实还是喜欢窝在室内, 不怎么出门,这几日的相处, 墨肱玠也把这些了解的透彻。
他也不勉强东方不败出门晃悠,竟然沉下心,在室内陪了对方三日,期间只偶尔出去了几趟, 但这也很是难得了,毕竟让一个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要两人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起来还算有些情调,墨肱玠身为定边侯世子,即使是个武将,他的琴棋书画,也是略通一二的,这不,在两人悠闲的翌日,他就拿着文房四宝,蹲在东方不败面前,以他为模特,开始了作画,当然画上的人物便是东方不败了。
红衣哥儿,长发披肩,英气逼人,眉心一抹朱红,煞是惹人睹目,只见其手持绣花针,浅笑妍妍,端的大方尊贵。旁边竖着一扇屏风,雪域寒梅绽放,可见峥嵘风骨,绣技超群。
墨肱玠给东方不败画像,原因很简单,过不了多久,他还要返回边城,身为少将军,背负的责任,不是别人可以想象的,他需要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
但他与东方不败才刚刚开始,哪里舍得离开,遂只能取折中之法,拿着对方的画像,届时在军中以解相思之苦,忍不住或空闲时,再偶尔跑来安宁县看看他。
墨肱玠现在不敢跟东方不败,想让他随自己去边城的话,因为他看得出来,东方不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他唯有默默支持,只希望对方有困难时,可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他在纸上作画时,东方不败当然也没闲着,穿针引线,又帮墨肱玠做了一件外袍,而所用布料,是取了乾坤纳物戒里的稀有材质,他提前偷偷问过原修乔,这东西叫墨染织,没有三色锦那么绝对逆天,但可以隔绝一部分攻击,比如物理伤害,比如毒性伤害。
同样的,东方不败又用了变异水丝藤来做线,然后缝制这件袍子,完成之后,又在外袍的袖口和下摆的地方,用暗红色的线绣了图案。手法与东方不败自己的红色法袍,如出一辙,只是一黑红,一红金白。
东方不败的明丽大方,鲜艳非常,墨肱玠的沉稳庄重,犹如暗夜,完工的那一刻,东方不败看着喜滋滋的墨肱玠,有心想告知袍子的特殊之处,后来摇了摇头,消了这个念头,反正他想,日后对方总能察觉得出来。
墨肱玠一口气收了东方不败两件袍子,简直爱不释手,他琢磨着,自己要回赠点什么,在他心里,这都是两人之间感情的证明,是信物啊,所以多多益善最佳。
最后,他想到那日,东方不败以叶子为乐器,奏曲来减缓自己的疼痛,就觉得应该送他一把琴,可他自己并不会做,也觉得在安宁县买不到什么好琴,思索着是不是要回边城,问问母亲定边侯夫人,他记得库房里,有一把好琴,仿佛是白国先皇所赐,叫什么紫玉凤尾琴,似乎是稀世名琴,正好配东方不败。
有心想回边城去取,但墨肱玠左思右想,终是没有走,想着若是回去,父亲定边侯必定知道,届时自己再跑出来,往安宁县这边,总要有什么由头,否则父亲又要念他擅自离开军营。
既然如此,他只能待回去之后,再遣管家,派人送来,心里有些酸,送礼物明明该自己亲自来的,却要假府中仆从之手,略不开心,墨肱玠瞬间没精神地蔫了,又想着,除此之处,他还有什么礼物好送的。
反正交换信物的机会,他是不能失去,总得想出一个物件来,随意买的没有诚意,那便自己做,但墨肱玠又想,他亲自动手做,要做什么?
琢磨了许久,他终于想起最近风迷安宁县城的黑红双娃,也就是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为大体形象来做成的娃娃,以他们真人的相貌来做,颇为不吉利,毕竟娃娃什么的,有时会是诅咒的道具,招来不详之气,遂外面卖的,都是形像貌不像。
一黑一红,这么明显的目标,最近安宁县,也就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了吧,所以那些百姓能认得出来两人,若换个地方,换个县城,大概就不一样了,恐怕到时,谁也认不出是他俩。
百姓商家无法做,不代表墨肱玠不可以做,他找了两块上好紫檀木,然后就在东方不败绣花的时间,开始了雕刻娃娃,神情之认真,让东方不败频频侧目。
认识到如今,他还没见过如此安静专注的墨肱玠,不由得也被其认真的样子,吸引了注意力。两人有时抬头,对视一眼,情意无限,好像在互相放电般,一眼万年。
待墨肱玠雕刻到最后,形状已经完成,需要上色的时候,两人一起弄了颜料,东方不败在一旁调制,墨肱玠心翼翼地给檀木娃娃染色。
添加了末笔,把黑衣娃娃和红衣娃娃放在一起,一高一矮,就是活脱脱的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缩版。东方不败拿过红衣娃娃,略有些讶异,他是看着墨肱玠一刀一刀刻成的,至今都想不到,对方还有这手艺?
想到自己手里的木造机关术秘籍,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没有拿出来,他决定誊抄一份,等日后赠予墨肱玠,想来把秘籍交给适合的人,总能发挥它的更多作用。
墨肱玠握住东方不败的手,把黑衣娃娃塞给他,替代走了红衣娃娃,同时道,“东方,这个才是你应该拿的,至于红衣娃娃,当然是我的。”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墨肱玠心里默默地道。
“嗯,我会保护好他。”东方不败接过黑衣娃娃,看着那神似墨肱玠的模样,点了点其脸颊。
墨肱玠脸黑的瞅着他的举动,有点后悔太早把娃娃做了出来,否则现在东方不败摸的该是他的脸才对。不知他在与黑衣娃娃吃醋,东方不败找了个地方放好,思考着,待墨肱玠走后,他就把娃娃放进附属空间,安全又保险,储物必备。
殊不知,他若真这么做,墨肱玠再来没看到黑衣娃娃,又该是怎么样的酸溜溜,以及糊思乱想,争风吃醋。
但此时,两人都是很高兴的,墨肱玠也将红衣娃娃收好,木料没有用完,还剩着一块。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手工制作了一个埙,体积如鹅卵大,可吹奏,也可配戴于腰间,做一个饰物。
墨肱玠觉得只光秃秃的一个埙,并不好看美观,又弄了两条流苏,系于埙的一端,另一个端吊着挂绳,待满意之后,他亲自将此埙挂在了东方不败的腰间。
东方不败一走一动的间隙,那埙来回摆动着,若隐若现,很是显眼,墨肱玠这才看的直点头,满意极了。
“此物甚好,我很喜欢。”见墨肱玠高兴,东方不败也开心,加上他对这东西也很喜爱,不吝啬直接夸他一番,想从他口中听到夸赞,也算实属难得了。
“那便再为我吹奏一曲,如何?”一个喜欢听,另一个自然也就喜欢奏,东方不败点头,摘下那埙,放于唇间,低低呜呜地试了一下音,然后才吹将起来。
那埙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也传的悠远,跟叶子吹出来的完全不同,墨肱玠支着下巴,神情专注,不知是听得入神,还是看着人呆了。
送了东方不败两个物件,墨肱玠犹不觉得满足,他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东方不败,但却不知要送何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无奈跑去县衙找了下属相询。
那些什长、百夫长、千夫人之流,很多还着光棍,即便有已经成亲的,那也是相亲所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有什么爱情,就太扯了。
可这也挡不住属下们,想帮忙的心情,俗话,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于是属下们七嘴八舌,纷纷给墨肱玠出招,不过大部分是昏招。
因为他们都忘记了,东方不败哪里是普通哥儿,那是哥儿中的战斗机,食人花中的霸王花,岂是凡夫俗子那些招数可以动的。
不过一理通,百理通,墨肱玠接受了各方意见,得出了自己的想法,就他所知的,东方不败擅长刺绣,会医术,懂武功,既然他都已经和对方合作了修容散,何不就刺绣或武功方面,来些实惠的。
东方不败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墨肱玠没有比之更厉害的武功秘籍,但他看得出东方不败的招式路数,用针方式,出自剑法,想来剑法之快,之绝,也是造艺颇深的。
他有了一个想法,想送东方不败一把特殊的兵器,只是那兵器现在还不是兵器,得找名匠大师帮忙,经过精心改造,才能送得出手。
这厮比较任性,如果被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直呼其败家子,毁了好东西,可是因为要送给东方不败,墨肱玠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反而会认为,物尽其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