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兵出闸
海东青的速度很快, 当日傍晚,便又飞了回来,同时带来了墨肱玠的回信,里面书写了应对措施,还有一封给云安县县令的手书,大致意思是勒令对方尽快破案,但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若有察明为官者,贪脏枉法,偏听偏信, 导致善者痛恶者快,则不仅顶上乌纱帽不保,连项上人头都要掂量三分。
兴许是有安宁县的前车之鉴,所以墨肱玠的态度很是强硬, 他的意思当然也表明了其父亲定边侯的态度,只是到底不方便亲自前来, 东方不败思虑再三,想着为解墨肱玠之忧,或者他去云安县走这一趟?
低下头继续看信,直到看完, 原来此次所述之事,不只他拜托对方的这一件,还有安宁县新任县令的人选,定边侯已经做了安排, 从县令到师爷,再到县丞等等,一整套的班子,还有衙卫之流,都给换了新的,若不出意外,明日即到。
此次所派遣之人,全部是定边侯的得力属下,还有侯府的门客,就连那衙卫都是受伤无法再上战场的士兵,可谓大材用,杀鸡用了牛刀,不过如此也有好处,毕竟是定边侯的封地,用些亲信,加紧排查,省得日后起仗来,反而有人窝里反,给他找许多麻烦。
这要放在以前,端王没有叛乱的时候,定边侯是不会这样安排的,毕竟上面还有朝廷看着,现下也顾不了这许多,只能是尽快查漏补缺,填上一批官员,也好让他们接手县衙内外事务。有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群龙无首必会乱,仅仅是一个县城,也得注意这些,否则给百姓带来不便,还算是轻的,引起整个县城的恐慌,那就得不偿失,事情大条了。
收起信件,东方不败曲着手指,边轻轻敲击桌面,边思考着,想来想去,他都觉得,就如墨肱玠所,他手握边字令牌,就代表了定边侯世子,若有他坐镇,怕是云安县县令不敢胡来。
当时,高芸竹和钱永清两人前往老家云安县泗水镇钱家庄,目的是为了盖东方府,以便日后开采黑山宝藏,东方不败有事拖着,遂走不开,如今事情解决,本以为可以无事一身轻,但看样子,云安县那怪兽吃人的事,内情只怕不浅,以吕良一个的捕头,也不一定能解决得了。
随即唤来和旺牛,东方不败吩咐道,“阿牛,去县衙请百夫长,就是本座有事相邀。”
既然决定前往,少不得到时要多管闲事,云安县的差役,如果大部分都像之前被他扫出门外的那几个似的,东方不败也懒得用,用不顺手的人,直接无视便好,他想着,还是找百夫长,从他手里借十个人,这样显得也有气势,免得被那些眼睛长错地方的差役瞧不起,正好也给他们一些震慑。
“是,奴才这就去。”和旺牛经过这么几天,多少已经缓过来,认清了姆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早早惨死的事实,如今听了东方不败的吩咐,马上动身出了钱宅。
除此之外,东方不败又唤来李哥儿嬷嬷,嘱咐道,“明日本座要出一趟远门,家里的事,便由哥儿嬷嬷你暂代作主,如需帮忙,可往县衙,寻百夫长,稍后本座会知会他一声。若有无法解决之事,可等侯本座回来之后,再行处理。”
把一切安排妥当,东方不败又抄了三页书,那百夫长才姗姗来迟,他一进门就大着嗓门问道,“东方大夫,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鼻间若有若无地飘着肉香,不用细想,都知道对方应是正在吃饭,扰了百夫长用膳,东方不败也没有表示什么,他直接道,“本座有要事待办,想要找你借十个兵士。”
百夫长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好,属下应了就是,只是,不知东方大夫,要这十个兵士,意欲做什么?”虽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的关系,已经众所周知,但公是公,私是私,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过问,随意给出这些兵士,要知道,那些兵士于他而言,就是兄弟,是亲人。
东方不败瞥他一眼,对于百夫长的刨根问底行为,不但没有恼怒,反倒有些欣赏,是以更加高看了对方许多,不愧是百夫长,即使私交再好,遇到正经事,也是要仔细斟酌,不能头脑一热,昏了头般,不管不顾的胡乱答应些承诺,届时,定然害人害己。
“邻县云安县城,出了两起怪兽吃人的事件,其县令草草结案,险些害了无辜者枉死,一名叫吕良的捕头求到本座面前,想借此捅到定边侯那里。本座看其诚恳正直,于是传信给侯爷,现下已经得到答复。”着,东方不败手持书信,将之递于百夫长手里。
那信纸本来就是展开着的,百夫长低头溜了两眼,就看了个大概,也大致清楚了来龙去脉,他将书信还给东方不败,然后道,“属下知晓了,回去之后就安排人选,不知东方公子对十个兵士可有何要求,还需一并讲来。”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他本来是为了让兵士的凶煞之气,压一压云安县县衙上下的威风,也算是借他们来撑个门面,吩咐他们跟着办事,反倒成了其次,要知道,那些捕快里,可是有挺多对他不满意,耿耿于怀他身份的,他虽不怕对方出招,可也不能将人杀了,但他又不想叫他们恶心了自己,遂这十个兵士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了,找十个容貌凶一些的吧。”到这里,东方不败自然想起了熊翰峰,若是有人天生长成那样,也算一种天然的威慑,只是,一百个人里未必能出一个那样的,遂他要求也不要那么夸张,但这十人,就尽量要凶狠外露些,才能镇住云安县的那些魑魅魍魉。
“嗯?”百夫长闻之,觉得甚是惊讶,但他依然照办,直接行了礼,告退下去,同时心里还道,他手下的士兵,各个都是好样的,面对敌人时,有哪个是不凶狠的,这根本不算什么要求,随意挑十个出来,让对方跟着东方大夫去邻县遛一遛,就当作实地操练了。
虽然边城这边与端王的关系紧张,可谓几近冰点,加之又要面临九越国的虎视眈眈,但不管未来战争多残酷,此时也要经历暴风雨前的宁静,遂百夫长还挺怕这次在安宁县驻守,会让属下闲得无事可做,放松下来,如今好了,任务自动上门,何乐而不为,只是,要的人也忒少了点。
想了想,反正安宁县这里,马上就有新的县令来接任,一水儿的新衙卫,他们再巡逻就用不到那么多人,通透之后,百夫长大手一挥,着包票,直接买一赠一,道,“东方大夫,既然要震慑那群不识好歹的,人少了怎么行,属下直接给你加一倍的人,二十个兵士,保证随便拎出一个都很凶。”
“……”东方不败瞧着对方挺兴奋,不知脑补到了什么,他默不作声,人多人少于他都无碍,大不了谁不听话,就残,只是二十个兵士,希望云安县的县令,不要见面后,吓得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才好,他莫名还真有些拭目以待、兴灾乐祸的愉悦感。
百夫长连声告辞,也没来得及,扭身便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去挑人了,这样子颇有点要搞事儿的前兆,东方不败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他而去。
是夜,用过晚膳后,并没有什么可消遣时间和玩乐的活动,东方不败借着灯光,看了会儿书,便上.床坐调息,直至运行了几个周天,便缓缓收功,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日清,起床梳洗之后,东方不败日常练功,修习神识,内外兼修,两头儿不误。他还未用早膳,百夫长便已找了过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二十个士兵,果然如他昨日的那般,个顶个的凶巴巴,往那里一站,若不是穿着统一,又秩序整齐,还以为是悍匪入宅了。
“早饭可是用过了?”东方不败要用膳,总不能自己吃独食,却扔下这群爷们在院子里,遂扫视一圈众人,不禁朝百夫长问道。
“没,怕耽误了东方大夫的时间,宜早不宜晚,不过他们都带了干粮,一会儿路上用些便是。”百夫长很不以为然,他们出任务的时候,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那都是常事,随便一个窝头,他们都能啃出上酒楼的感觉。
东方不败了然,但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替他办事,还不至于叫属下们饿了肚子,于是叫来和旺牛,扔给他一锭银子,并吩咐道,“阿牛,你领着众人去找个早点摊子,解决了这顿饭,吃饱了,好跟着本座上路。”
和旺牛领了他的命令,带着一干爷们,去街上寻早点摊子,一伙人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来者不善,仿佛要架般,把早点摊子的老板吓得够呛,这些暂且不提。
百夫长倒是留了下来,东方不败又让李哥儿嬷嬷多添了一副碗筷,赏了对方一碗饭吃,席间起这次云安县之行,对方也稍作了些安排,兵栈里有养马场,他就连人带马一起出了,从里面将将挑了二十匹脚力还算勉强可以的,组成一队骑兵。
如此,他们在路上的时间,便能大大的缩减,人命关天的事,单凭吕良一人,怕是孤注无援,东方不败领着众人,越早到达,就越能发现一些,来不及抹除的蛛丝马迹,也更有利于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