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异动
如平王所言,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收到的消息,几乎比皇帝拿到的还要早一些,只是两人还未来得及进宫禀报,毕竟讯息是由燕南天传来的,没有非常确定地明,九越国有兵马调动,但言明他所关注的那个人, 以及那座王府发生的事情后,两人便有了猜测。
“东方,我要去边城。”
墨肱玠从燕南天的字里行间, 猜到内容里蕴含出的另一层意思后,就隐隐有种不安,边城由墨肱氏全族镇守多年,虽然战乱不断, 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次若九越举全国兵力, 压镜边城,情况会很难预料。
而作为墨肱氏的少族长,未来的首领,墨肱玠不能在京城安然呆着, 而不去管全族以及边城所有百姓士兵们的死活,他要与这些人共患难,可——
看着东方不败,再想想刚过完周岁宴的儿子黑白, 墨肱玠内心很是纠结,舍得离开那铁定是假的,但边城有他未完的责任,需要他赶去做。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墨肱玠的想法,东方不败轻声询问道,“何时动身?”
“立刻马上。”墨肱玠没有多思考,便冲口而出,但完后,他又有些后悔,太急于离开,似乎对心爱之人,是一种伤害。
东方不败上前抱住了墨肱玠的腰,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眉眼仿佛含着无限的柔情,嘱咐对方,“去看看黑白吧,他还什么都不懂,此去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战事持续太久,可能他便要忘记你了。”
所以,此时此刻,要竭尽所能地让他给黑白留下些印象,东方不败没有提出与对方共同进退,一起去边城,因为他还有其他人待做,等万事安排妥当,他自会前去寻人。
就这样,墨肱玠去看儿子黑白,东方不败没有跟着,他则是唤来管家,让对方替墨肱玠准备赶路的一应事物,银两带足,马匹更是喂得饱饱的,就连换洗衣物也已准备停妥。初时,管家还有些纳闷,以为是两个主子要一起出门,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细问之下,才知道墨肱玠要回边城。
按理来,边城之行,墨肱玠早就应该回去了,只是因着东方不败的关系,迟迟未能成行,如今,事发突然,管家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另一边,墨肱玠见到儿子黑白,先是沉默了片刻,只呆呆地注视着家伙,直到对方朝他时不时伸手,一副要抱抱的模样,这才连忙上前,将那一团搂进怀里。没有接触到家伙的时候,墨肱玠还能硬着头皮离开,但自从把黑白抱住,他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好似在述着,宝贝和大宝贝共同在的地方,才是他的最终归处。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有仆从急匆匆地走来,墨肱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抱着黑白,走到门口向外瞧看,直直撞上仆从焦急的目光,眉头微皱,他有些不喜对方的题大做,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何事如此慌张?”
大概是墨肱玠的色厉内荏,吓到了仆从,对方脚步一滞,神色慌乱了一瞬,但接下来仍是干脆地道,“主子,宫里来了人,等着宣读圣旨呢。”
圣旨?墨肱玠稍微有些疑惑,他如今离京在即,不知现下又是为了何事,可别耽误了时间才好,发掉仆从,又将家伙黑白交给奶嬷嬷,这才出了院落,往前面走去。
墨肱玠到达前厅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等在那里,显然仆从是被他支使过去的,而传达圣旨的宫人,则静坐在旁边喝茶,不急不慢的,就连东方不败少言寡语,都不带丝毫恼意,反而温声软语地嘱咐提点对方,多去宫里走走,带上王爷,当今圣上和君后都惦记着他们呢。
宫人既如此了,那便是皇帝的意思,白氏皇族血脉一向不丰,而皇帝大多是情种,甚少有广纳后宫者,遂皇家的阴私之事,也相对少了许多。否则,上一任皇帝也不会在帝后无所出时,不思纳妃,却转而把长公主的两个儿子接进皇宫,以皇子之礼教养。
可惜帝后眷恋权势,又心思不诡,没有为皇帝不纳妃的举动而感恩,反想方设法扶植娘家侄子,意图九五之尊位,最后害人害己。当时的皇帝相信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因着往日情份,没有制裁对方,暗中警告一番后,又做了些布置,才有了当今圣上白皓的顺利登基。
但终究天算不如人算,对于人心是防不胜防的,帝后去逝都不忘把手中的势力,交给端王,本想着让对方一举成事,却不想最后还是竹篮水一场空,所有图谋都成了梦幻泡影。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皇家会更团结一心,宫人常侍皇帝左右,对帝心也有几分猜测,更懂其人,所以他再三念叨,就差明着告诉东方不败,皇上和君后想你和黑白了,但事情多,虽然太子分忧,也一样劳心费神,不便次次下旨请你去,你就不能主动去宫里看看两位长辈?
东方不败无话可,可能还是因为并非亲生,无法体会原主的感情,所以他对皇家的事,总是兴趣淡淡的,宁愿久居深闺,不出门,也不想总是与这些人接触,毕竟与对方亲密的是曾经的白向楠,而他连那段记忆都没有。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有些事总有迹可寻,若因一时大意,引人疑窦,便不美了,不是给平淡的生活,徒增诸多烦恼?所以,东方不败一开始就没算着,与皇家人会像原主那样相处,这样他们只会觉得,被害过一次,他又不知遇到了什么事,还失了记忆,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对所有人都有着戒备,保持着距离,反倒让人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皇室之人不会怪他,墨肱玠知道他的秘密,但会守口如瓶,这般就够了,反正嫁出的哥儿,泼出去的水,平时少相处些,遇事他会帮着办理,不对劲之处别人也无法察觉出来,这便好了,皆大欢喜。
墨肱玠哪里看不出东方不败的意思,他顺着与宫人了两句,算是给东方不败圆场,这才跪下来,由宫人开始宣读圣旨。圣旨的内容,正是平王所推荐的那般,让墨肱玠在两日之后,压送十万石粮草,赶往边城。
给了宫人赏,墨肱玠还面露讶异之色,他是真没想到,宫里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如此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不过既然现下有任务在身,他也不急着离开了,所幸还有两日,便算下午去城郊大营,看一看自己的那一队属下,并告知他们这次的押送任务。
东方不败全程都不动声色,见墨肱玠接了圣旨,也没有其他,等墨肱玠出了王府,他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开始暗暗思忖着,到底要不要跟着对方同行,同时从怀里掏出了那颗,系统原修乔附身的珠子,自言自语的着话。
虽是如此,一人一物,但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和沟通,东方不败出的话,原修乔都可以听到,而他要表达的意思,没有声音,只凭着与东方不败的接触,就足够让对方知道个清清楚楚,也算之前双魂留下的好处或者后遗症。
“如今我有了儿子,却仿佛有了牵挂般,行动都受了限制,感觉没那么自由了。若放到往常,这样的战事,定然要伴随在阿玠身侧,与他共同御敌。”
东方不败没过仗,不懂用兵之道,可单独斗,却没人是他的对手,但真正懂得兵法的将领,又有几人,大多是硬碰硬,毕竟以少胜多的事例太少了,另外,不懂的可以学,实践出真知,在战场之中趟出来的经验,却是实实的。
感受到手里的珠子,散发出一阵温暖的热意,又极其调皮的跳动了两下,惹得东方不败忍俊不禁,丑人多做怪,大概的便是原修乔这种人,此时此刻,他飞升失败后,不但没有萎靡不振,反而跳脱的像个皮猴子,有时让东方不败觉得,好似面对的是个孩子般,大概到底是心魔劫给对方造成了点影响,只是对方给他的建议,就着实有些不靠谱了。
竟然很是没脑子的怂恿他,带着家伙黑白去边城,还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够护得了自己儿子的周全,这样黑白就是比他父亲墨肱玠还要勇猛,一岁就上了战场。
“……”
东方不败无语地瞅着手中的珠子,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想出此等办法,这要果真带着家伙黑白走了,不平王夫妻、以及皇帝、君后不同意,大概就连墨肱玠都要对他有意见了。
可除此之外,他又忍不住想着,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把黑白一个不点留在京城,虽然有仆从,更有平王等人的看护,但东方不败还是不想留下他,想与墨肱玠一起,三口人共同进退。
深知自己是被系统原修乔鼓动了,此事不宜与人商量,要做的话,只能待墨肱玠押送粮草动身后,他再于后面跟着,出了京城,行的远了,届时,即使墨肱玠看到他们,也不会再其他的了。
定主意后,东方不败便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