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大金牙之死!
此话完,人咣当一声倒地。
梁大人赶来,正看到亲弟弟跪在地上请罪,最后倒地的这一幕,他奔跑上前,想要扶起弟弟,怎奈梁示新已经没有了气息。
突来的噩耗,让年过半百的梁大人无法承受,他抱着弟弟,不愿相信他的离世。
命令仆人:“快去请大夫!”
莫斯从屋内出来,见莫少卿与富雅等人,立在那里,一蹦一跳的上前来。
仆人跑去请大夫,梁大人抬头对麒麟王爷:“请王爷降罪,臣弟生性顽劣,不识王妃,都怪老臣脚步慢了,竟没好好的教导弟弟。还望王爷大人大量。”
莫少卿看着死去的大金牙,当然知道这梁大人痛失亲弟弟的痛苦,但此人该死,不过他还是通点人情的,“梁大人节哀!”
一句冰冷的话,已经是莫少卿能给出最好的安慰了。
但听在梁大人耳里,却如数根针扎了心胀一般,让他胸口憋闷。
富雅知道这大金牙可恶,但却没想到居然是梁大人的亲弟弟,而且却因为调戏她被莫少卿给踹死了。
如此一来本来是大金牙的错,这回可就轮到他们身上了。
梁大人的为人,富雅认为还是可以的,但没想到他的弟弟竟然是个恶霸。
如今梁大人老来的横泪,却叫富雅心中愧疚。
都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像梁大人这样的高管老臣,应是看淡了人间与朝中冷暖,如今失去至亲,应是何等的伤心痛苦。
她不禁想上前去安慰梁大人,却被莫少卿拽的紧紧的。
她抬头,却见莫少卿正用眼神告诉她,让她不要动。
她眉头一皱,心想,没想到这个莫少卿居然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梁大人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误杀了他的亲弟弟本来就不对。
现下他还摆出一副如此冷淡的模样,这叫梁大人得多么心寒呐!
大夫这时赶来,稍微检查了梁示新的脉搏,又压了压他的腹部,黑血顿时从嘴角流出。
梁大人见梁示新口中流出的黑血,明白弟弟是真的死了,老泪不止,失声痛哭。
他的这个好弟弟,刚刚还与他在书房内演戏,如今却突然死去,叫他情何以堪呐?
大夫诊完了,便跪在地上对梁大人深深的扣了个头,:“大人,在下无能,请大人节哀呀!”
梁大人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泣声不断。
他一脸的褶皱,瘦弱的身材,穿着略微宽大的衣服,却显得他更加显瘦,几乎是跪在地上他,任凭脑袋嗡嗡作响,浑身颤抖着,悲痛席卷着他身体上的每个寸皮肤。
彼时弟弟与他谈笑的模样,好像还在眼前,如今怎么能让他相信此人已故。
富雅看着这般痛苦的梁大人,心中的亏欠便深了些。
她初见梁大人时,撇开一切莫少卿怀疑的事情,便很是喜欢这个官员,曾经跟随太子在宫中游走,也算是见识过各样的官员,但梁大人身上却没有,她讨厌的东西,他为人和善,且非常的有原则,从他带人接物上便知他为官之道,无非就是忠与义。
如此难得的好官员,真乃是北山荣幸。
如今她因为身上的打扮,又因自己的样貌而让他亲弟弟死去,突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罪恶感。
整个莫斯房前,仆人纷纷赶到,梁夫人也随即赶来,梁夫人一见倒地的梁示新,便哭了起来,梁示新平时很会话,并且每次来都能逗的她这个大嫂开心。
所以梁夫人对这个会哄人的叔,也是非常满意。
院中梁大人的家眷,以及仆人全部哭声一片。
梁大人将亲弟弟安葬,府中几日并不消停,或许太过消停了。
事情过后,富雅回到莫少卿的屋内,一把扯下这一身艳丽华贵的衣裳。
取下发簪,披散着凌乱的头发,用用力的紧紧握着发簪。
莫少卿跟在后面,见如此的富雅,便坐在她身前,轻柔的为她盘着发。
承受着她闷声的脾气。
富雅总觉得自己范了什么错误,或者做了亏心事,一直躲在莫少卿的房里,不怎么出门。
梁夫人也不似从前那样对她热情款待。
整个梁府都沉浸在一个诡异的气氛当中,就连仆人们看他们时那眼神,都像是在埋怨着,或是带着阴深的嫌弃。
富雅只觉连大气都不敢喘,虽然梁大人不会对莫少卿些什么不好,或不敬的语言,虽然那个大金牙他该死,但是她总是心里不舒服。
莫少卿到是没什么感觉,梁大人这几日忙着丧事,没时间陪他,他就与莫斯下。
两人有时下棋便一整个下午都呆在房里,有是或许想到富雅寂寞,便执笔为富雅画画,反正富雅整日都闲在房里,看着无聊的很,也不介意多坐些时候。
富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身的白衣,她嫌少穿白衣,这几日却是把莫少卿给她带来的两件白衣,交换着穿了好几天。
莫少卿一边点着墨,一边漫不经心的:“这几日怎么神情不好,老是倦容疲惫的很。”
富雅身子坐的直直的,第一次有人为她画画像,却是在这样的情况当中。
她根本一点心情都没有,恨不得想着,这几天与莫少卿,搬出去住。
“我想着梁大人弟弟的事,心中很是愧疚!”
莫少卿突然撇着嘴笑了,“莫非是愧疚自己长的太过惹眼?害了那个大金牙送了一条性命。”
富雅倒是不心疼大金牙,心疼的是向梁大人这么好的人。
“富雅只是觉得,梁大人与梁夫人为人很好,对富雅一向客气,而且梁夫人还特地为富雅做了好几身衣服,富雅觉得心中有愧!”
莫少卿看着画中的富雅,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拿捏不好,富雅的灵动。
即使面貌像的很,但眼睛里独有的东西,却是他这个自认为很懂绘画的他,有些难以防在画中。
在画中富雅一身的紫裙,宛如那日他在莫斯菜园子见到的一般,美若天仙。
他想防着富雅的模样,在她身前画上两个孩童,期许着日后他们孩子的模样。
黑笔轻轻在纸上细细的点着,“富雅心善,但莫要太过愧疚,此事与你无关!”
听闻莫少卿的话,富雅不禁好奇起这几日一直想问的事。
“少卿会愧疚吗?”
莫少卿本来要绘画的笔,停离纸张只有筷子粗的距离。
在墨水即将要聚集到笔尖的地方,收起了笔,仿佛刚刚什么反应也没有一般。
在砚台上轻点着墨,
“少卿也是凡人,只是少卿除了是平常人外,还是麒麟王,本王生平见过太多的生死,比这件事还血腥的也见过。”
没错,当初听从母妃的愿望,他曾经踏上过一段没有血与泪的路程。
当年那样的场面,可是让经历过,见识过的人,都惊恐万状。
富雅听闻莫少卿的话,知道他也跟她一样,应是内心十分愧疚才是,便叹气的:
“少卿,我们要怎么才能弥补这件事呢?”
不想莫少卿却冷冷的回道:
“没有弥补,只有他该死!”
“”富雅非常惊讶,为何莫少卿会这样,他刚刚不是还他也只是平常人。
莫少卿从新执笔,又画起了他的画,一面像是解释着:
“此人若不被本王打死,调戏王妃也是死罪!梁大人是知道的!他深知北山国律法,表面上,并不能对你我,有什么怨恨!”
莫少卿的话是合情合理,这富雅清楚,同时她也忽然明白,在王权贵重当中,即使是在北山国,在麒麟王爷与王妃的这个身份上,不论她摆不摆架子,安心或不安心,她都必须明白,自己是个风口浪尖的人物。
自己的身份因为莫少卿的宠爱,与身份,让她卷进了这无底的深渊。
她行、坐、立,都代表着麒麟王妃的身份,与自己从中齐国在众多百姓中的任务,与责任。
她是一个主子,在主子这里没有对错,只有尊重。
尽管莫少卿有在多的安慰,但富雅心中却还是过不了那道坎,尽管她再明白不过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允许自己心中有愧,但她还是照着丧礼上的穿着一样,一直朴素。
同样是梁府中梁大人的房内,梁大人站在屋内,与一名俏妙公子在商谈着。
此人便是当初在鹤城的金大人,金大人来到福州已经多日,只是并未上总督府来拜见,或许他在等一个会。
也或许整个的棋局都是他的安排。
金大人来府上的目的,其实非常明显,只是梁大人不太喜欢金大人,更对金大人身后的那个大人物,哼之以鼻。
金大人拱行礼道:“听闻梁老爷去世,毛石特来惦念!还请梁大人节哀。”
梁大人嗯哼着坐下来,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金大人,怕是金大人一句不肖爱听的话,便会让梁大人下了逐客令了。
不过不愧是为官多年,礼仪到还是要进的:“多谢金大人关心,梁某感激不尽!”
但语调上却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