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混乱,扭曲,谁好像都有自己的理由,谁都有自己的坚持,然后僵持着,犯错着,甚至连最基本的本心也忘记了,如何能理智的对待他人?如何敢去相信他人的真心?
太累了!看的越多,懂得越多,越是感觉自己的坚持如果真的那么执着下去,甚至为此不择段,自己也为成为其中之一。
他不想,不愿,所以坚持到现在,同样的,他也比他人更累,累到白了头发,累到感觉哪天睁不开眼睛了,或许真的就结束了?不管那时他甘不甘心,都已经天命已知,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一直
到现在。
皇帝拍着他的肩,念着。
“丰锡同呀丰锡同!你呀!活的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累,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丰锡同苦笑。
“臣这一辈子,本也无根孤魂了,当初好不容易遇到铁莲军那帮兄弟,才算觉得活着有点意思,纵然危险,纵然没有几个真正能懂臣这颗害怕失去的心,还是打打闹闹过来了,比当时在无望的书海里看到的更真切,所以臣当时一点都不犹豫的弃文从武。”
“可做武人也没能让你得到真正的安宁?”
皇帝问他,丰锡同点头。
“铁莲军遗部惨遭遗弃,个个惨死,固然遗恨,可如果为了失去的人再让活着的人跟着赔罪,这如何都不是臣愿意的,所以臣当时拒绝了他们二人的提议,并且在战事爆发之际,众人还没决定如何决策,臣率先对摄政王殿下推荐了用王妃镇守烽涌关的建议,不王妃有没有究竟胜任这么重大的任务决断,起码能够避免白家的悲剧对此刻刺渊造成的危,王妃有王妃的优势,也有她的顾全,她全都想保,必然能竭尽全力,而战力上的不足,完全有军师和关先锋补足,如何都是最佳的镇关人选,那她必然也有更好的方法,尽最大力量避免生灵涂炭的解决这件事。”
“你对她很自信?”
丰锡同却是真挚道。
“陛下,世间男子有男子的任务,而女子则有女子的优势,在我们如今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法子,她或许能有更好的方法解决?”
皇帝抖抖上的折子。
“你所谓的期待她的办法,就是这样?你知道如此也是形同将这些人充军送死吗?”
丰锡同再次伏地,真心道。
“这二人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却是战场上的骁勇悍将,本不该被埋没,所带领的队伍纵然散勇,在当地,也有当地的优势。”
“这么多年了,他们犯的错也够多,如今连臣的劝告也不听,放任下去只怕是连最初的底线和目标也无法束缚,趁现在时,夺其锋芒磨其心性是最是合适,而且如此也能让他们将功折罪,陛下要饶恕他们罪行,甚至为当年的铁莲军证名,宽恕那些山匪,都可名正言顺而不至于为难,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却是你假冒名字做了这么多官员的事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朕想帮你,饶你都不成。”
丰锡同这次真正感动的伏地,再次表示。
“罪臣谢过陛下恩德,臣,甘愿领受所犯罪责。”
“所以他服罪了?”
沈芙沉默,这份沉默已经让他们明白究竟,泪如泉涌,起码冯庆和于陵再也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重新跪在地上,冯庆再难理直气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犯了家规,不听他劝阻,一意孤行,他为保你们,触犯国法,知法犯法,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不伏法,陛下难以服众,而他不护你们,难以对自己和你们往日生生死死过来的情意交待,所以本宫也应他所求,愿保你们一命,尔等,可愿将功折罪?”
冯庆于陵毫无疑问,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而且他们拒绝,便是枉费了丰锡同以命为他们争取下来的活命会。
可与他们同样是卢山越的那些匪头子却没有这么好话,而在这听到冯庆和于陵攻打烽涌城的真正目的后,更是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一个个都脾气大起来,不顾两人现在还在承受丧兄之痛,便开始算起他们的账本。
“等等等等”
“合着冯庆你丫的是为了报你自己的私仇,才将我们拖入这样的境地呀?”
“什么时候你济民堂惠民堂两个堂口就能代表我们整个卢山越了?”
沈芙最恨的便是落井下石,何况还是这些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他们不能代表卢山越?那为何你们此刻会在这里”
“这”
“不不能这样算!”
沈芙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好好的时候哪儿都有他们,没好处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这个时候了还想讨价还价。
“哦?那该如何算?他们可以给你们安宁富足的时候足以代表你们?不能的时候你们就是自己的王?”
“这这”
这不是应当的吗?可是此刻他们谁也不敢这么,因为他们就算再胆大也看出来了,此刻这王妃对他们,比对刚才冯庆还厉害。
“这什么这?还是以为你们同为卢山越的土匪,济民堂惠民堂保不了,你们比济民堂惠民堂还不如,且有真正命案在身的过往前科,就能逃得过国法的制裁吗?”
“这我们的话”
“你们的话更该罪有应得,所谓的活命会都是浪费,本官就该就地正法,而不是容后处理。”
这些人没有再话,可同样也满满的不甘心,沈芙却没打算这样震慑住他们就可以的,毕竟这些还远远不够,他们也觉得她会是女人,并不敢,或者被心事压迫,她要的可不是如此,毕竟这个时候她要的,还是还不仅仅是如此。
她和外面驻留的军队做好套子,给这些匪徒设了个假的空城计,将钻进城里的匪贼完全捉住,而外面那些留着支援的匪贼,也让外面的军队给拿下,至于他们的老巢,没有那么多人马可用,攻破也不难,废了这么多劲儿如果还让他们蹦跶,岂不是太不合算了?
“本宫不怕告诉你们,本宫要打的不仅仅是济民堂惠民堂,而是整个卢山越。”
她突然的厉声让下面眼看要暴乱的贼匪们一颤,突然就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无望了?
“而且更不怕告诉你们,你们不仅仅是在城中打仗打败了,还是败的一败涂地,连自己老巢都给丢了。”
她一把夺过关路亥腰上别的还剩余的特质信号烟花,直接一把拔了,红色烟花直冲云霄,红光在她面上一闪而过,她身穿玄铁甲胄的容颜仿佛像是水墨晕染成的墨莲红蕊,耀眼,妖艳,也狠绝,不给这些人留有丝毫余地。
“本宫现在将你们的这些匪贼联盟的大老巢,全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看你们又如何回去做自己的朝廷。”
“你!”
眼见城外高山之上火红漫天,越来越浓重,冯庆于陵已经震撼无声,而那些匪头子则已经要急眼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
“如何不能?”
沈芙将他们所有的反对和疑问全都堵死。
“准许你们烧杀抢掠,不准本宫强迫你们腹地抽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