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云飞鹤与楼雁青在一起,甚至不用“公子”前,“公子”后。
“让那些人多等等也无妨,来去还不是陆漠寒搞的筹款,对我而言并无半点好处。”楼雁青行走在梅花林间,他眸色沉定,脸色无异。
此时
那繁花交叠的树丛间,纷纷扬扬的寒梅花瓣中,一道清素雅然身影,牵引着楼雁青关注,楼雁青眯起了狭长的双眸
楼雁青几乎是即刻,便认出那是秦卿
“你在看何物?”云飞鹤站在楼雁青身旁,顺着楼雁青的视线看去,也立马便看到一个衣着素美的男人站在远处。
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正在边走边与那孩子话,那孩子的笑声,如轻铃般悦耳。
很显然,是两父子。
云飞鹤也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男人是秦卿,衣着如此光鲜亮丽,如此的引人瞩目,他曾经在楼里见过秦卿几次。
不过呢
秦卿没有注意他罢了,因为秦卿走路总是微低着头,也不会乱看,他甚至记得秦卿经过他身旁时那一股淡淡的香味
云飞鹤看了秦卿一眼,再看向身旁的楼雁青:“那好像是你包下的秦卿,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你不算过去问问?”
楼雁青沉默不语地盯着秦卿,几乎要将身旁的云飞鹤给忽视
过了半晌后,楼雁青才开口:“我到要看看,今日是谁如此有兴致带他来此地的。”
云飞鹤轻轻地笑了起来,眸色沉定地注视秦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楼雁青则是将云飞鹤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底,这些日子楼雁青都与云飞鹤在一起,可是他对云飞鹤越久,越是没有感觉
他更是对云飞鹤半点欲望都没有,他觉得眼前这个云飞鹤,虽然面貌的确绝色,怎么跟他当初看到那画上的云飞鹤差那么多。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惊艳,他也对云飞鹤有过“痴迷”,可是云飞鹤对他不礼貌,连耍他好几次,这事让他对云飞鹤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故意让云飞鹤嫉妒秦卿,然后让云飞鹤自投罗网,他让秦卿接待其他有权有势的客人,他要捧秦卿重新做回第名魁的位置。
他会让眼前这个云飞鹤知晓,得罪他楼雁青,会成为云飞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楼雁青从来不否认,他很欣赏云飞鹤这张脸,可是云飞鹤除了拥有一张美人脸之外,其他便如空壳一般虚无败兴。
自从楼雁青找过秦卿之后,云飞鹤背地里可对秦卿下了不少黑手。
不但煽动一些倌,在花楼里抹黑秦卿。
还找人加害秦卿,那个阿七便是受了云飞鹤的指使
云飞鹤明明是想钓上他,却还要欲拒还迎的拒绝他,来巩固自己的名魁地位。
他楼雁青是如此精明,岂能容一个倌利用、戏耍!
他要云飞鹤这一摔,就爬不起来,还要让云飞鹤最瞧不起的秦卿来做这件事。
相比之下,秦卿虽然丑了一些,可识时务。
楼雁青生平最厌恶,便是像云飞鹤这般给脸不要脸的人。
此刻
楼雁青眸色如常地盯着云飞鹤,让云飞鹤去把秦卿叫过来:“你先带他养子到旁边去玩一会儿,把他本人给我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云飞鹤脸色渐变。
楼雁青要他带孩子?
他可是有听错?
楼雁青见云飞鹤迟迟未动,眸色危险的注视云飞鹤:“愣着做什么,可是要我亲自过去带孩子,你去与秦卿交谈?”
云飞鹤被楼雁青这一呛,给弄得脸色更加难看,但不敢太表露。
他原以为这楼雁青,迷恋于他,必定会待他很好,可是这一个月来,楼雁青待他根本不好。
云飞鹤吃了一肚子苦水,可碍楼雁青身份也不敢发作。
此时
秦卿也看到了楼雁青与云飞鹤,秦卿本是想要回避,可是发现楼雁青站在原地看他,那眼底的神情仿佛在警告他别走
而云飞鹤则脸色不佳地朝着秦卿走了过来。
“楼雁青让他赶紧滚,别在此地碍眼,你站在这片梅花林里,简直是折煞此地的美景。”云飞鹤一脸无害地笑言,可嘴里吐出的却是满口的威胁。
秦卿愣住了。
云飞鹤的脸色也未有收敛,那在客人面前风度犹然的模样中,现下荡然无存:“你的野种还没淹死啊,替我办事的阿七,可死得真是够惨,你勾搭上的那个慕鸿歌还真够心狠手辣的。”
他一边哼笑,一边猝不及防地狠捏添喜的脸蛋
“你”秦卿被眼前这位绝色美男给弄得哑口无言,但他立即扯开了云飞鹤的手。
添喜的脸颊被云飞鹤捏痛了,脸上浮现出红红的印记,脸更是皱做一团地哭了起来。
秦卿有些生气地看着云飞鹤
“请你告诉楼公子,我马上就离开此地,并且也请你放尊重一些。”秦卿直接拦开了云飞鹤那想要再次伸来捏掐添喜脸蛋的手。
“好啊,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最讨厌长得丑的人,他见了丑人便觉得倒胃口,恶心想吐。”云飞鹤绝色的容颜上,笑容毒煞得让人招架不住。
可此人即便是脸上恶毒浮现,依旧是拥有倾国之色。
秦卿则是面纱覆面,沉默不语地将儿子护在身后。
两人站在梅花林间,形成了抢眼的对比。
“听闻云公子向来都待人不错,没想到云公子如此胡搅蛮缠,还处心积虑的伤害孩子。”秦卿皱起了眉头。
秦卿想走,却又被云飞鹤给拦住。
“我是待人不错,不过那是对待客人,你是客人吗?你是女人吗?”云飞鹤在秦卿身边慢慢地转悠了一圈,量着秦卿的衣着与面纱,并嘲笑,“我请你几次,你都不来,当真是不给我面子。”
“你与我不便私下相见。”
“你若是真来了,我倒是想尝一尝你是什么滋味,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值得那么多客人抢你。”云飞鹤伸手在添喜头上,重重地敲了敲。
“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在楼里做了几年伙计,这个野种是你在外面捡来的!”云飞鹤伸手拉了一下秦卿的手腕,言辞恶毒又直接。
“你不要口出狂言。”
“我就对你狂了,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着什么急?!再,苏姑姑都告知我了,你命苦让我让着你,可现下你都骑我头上来了!”云飞鹤再度想要伸手欺负添喜,他平日里抱惯了女人,十分瞧不起楼里的倌,更何况是还带一个野种的老倌。
秦卿未想云飞鹤如此蛮缠,直接将云飞鹤推开,可云飞鹤却故意摔倒在地上,还弄脏了身上那名贵的衣衫。
不早不晚,楼雁青此时正好过来了,看到云飞鹤摔倒在地上,那云飞鹤想拉楼雁青衣摆,却被楼雁青给踩住了胸口
“让你叫秦卿过来见我,你在此地胡些什么,让你带孩子去玩,你却在欺负孩子,你当我又聋又瞎不成?”楼雁青居高临下地踩了踩云飞鹤的胸口,让云飞鹤给孩子道歉。
秦卿看到此情此景,顿时觉得匪夷所思。
“不必了。”秦卿余气未消的将添喜抱起,不想再与云飞鹤多谈半句。
“楼雁青你竟然如此对我,是他先推倒我,你不但不帮我,还要我跟一个野种道歉”云飞鹤脸红的愤怒,更是捏紧了拳头,愤怒地盯着楼雁青。
楼雁青却视而不见的松开了脚,然后
直接一脚踩在云飞鹤的脸上,将云飞鹤的侧脸给踩进了泥泞中,那是楼雁青最欣赏的一张脸,可是今日云飞鹤让楼雁青忍耐到了极限。
添喜已经吓傻了。
秦卿却是被眼前的情况所震惊,难道楼雁青是如此对待心爱之人的?
此地秦卿也实在不宜久留。
可是楼雁青不许秦卿走,还拿过旁边树下用于捆绑树枝的麻绳,扔了一根给秦卿,让秦卿把云飞鹤给捆绑起来。
“快些。”楼雁青几乎是踩在云飞鹤的身上,不许云飞鹤乱动。
秦卿收到楼雁青威迫的眼神。
他也只好将云飞鹤捆在了树上,可云飞鹤却拼命地抵抗、挣扎,嘴里还在叫骂秦卿,骂得十分的难听,连添喜在旁边都听得嚎啕大哭。
若非楼雁青踩着云飞鹤,让云飞鹤暂无还手之力,秦卿也不一定能将云飞鹤捆得如此牢靠。
添喜哭得越大声,云飞鹤就骂得越狠。
“你们俩父子都不要脸,买大送到底还知不知羞,老的是一个烂货,的是一个野种”云飞鹤还没骂完,便传来一阵惨叫。
添喜冲上去狠狠地咬了云飞鹤一口:“不许骂我阿爹 !!”童音稚嫩却歇斯底里的尖锐。
是悲愤,是伤心,是痛与恨
楼雁青将添喜一把拉开之后,便脸色阴郁地重重踩了云飞鹤的要害一脚,让云飞鹤好一会儿都再没力气话。
“刚才云飞鹤这个孩子是你捡的,并不是那病死的伙计所遗留下来,还你以前做过伙计,此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楼雁青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落在云飞鹤脸上的视线,不忘深究地探看秦卿的双眸,并直接抓住了秦卿的手腕,及时的阻止了秦卿的离去。
秦卿被猛然地带回到楼雁青的身边,他现下是被云飞鹤当面“揭穿”,加上楼雁青并不好糊弄,他也只好承认了此事。
“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真已沦落到要到花楼做伙计?”楼雁青面色平静地追问眼前戴着面纱的男人。
秦卿轻缓地点头。
云飞鹤脸色铁青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再看了看楼雁青抓住秦卿手腕的那只手:“原来你楼雁青也喜欢穿旧鞋,难怪这一个月你都不碰我,还故意处处刁难我”
云飞鹤缓过劲来,便又开始口出狂言。
秦卿不想再看云飞鹤,可被楼雁青牢牢抓住手腕走不了,楼雁青刚想对秦卿什么,添喜却拉了拉楼雁青的衣袖。
不知添喜在何处找了一只树藤,泪眼汪汪地将树藤递给了楼雁青。
秦卿还未及反应,藤条便被楼雁青交到了秦卿的手里:“去掌嘴。”他将秦卿推向了云飞鹤那边,让秦卿亲自动手。
加上云飞鹤一直骂他们俩父子
秦卿也按照楼雁青所的那样,拿藤条掌了云飞鹤的嘴,可云飞鹤却越骂越厉害,楼雁青干脆上前抓住秦卿的手,猛然的加重了力道,狠抽了云飞鹤的嘴几下
云飞鹤不啃声了,嘴上多了几根藤条印记。
然后
云飞鹤突然便朝着添喜呸了一声,痛恨地挤出了三个字:“臭野种!”
啪啪啪
秦卿与楼雁青手里的藤条掉在了地上,云飞鹤被添喜的巴掌,狠狠地了几下嘴。
“我不野种!我不是野种!我是我阿爹亲生的!!!!!”添喜痛哭地抓拉云飞鹤的头发,然后云飞鹤的脸,脚踩着云飞鹤的腿,并吵叫着不许云飞鹤再骂阿爹。
秦卿立马将添喜抱起,让儿子冷静一些。
添喜现下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怒狂野兽,恶狠狠地盯着云飞鹤,像是要将云飞鹤撕碎!
秦卿也是第一次见到添喜如此模样,他竟然有些心惊肉跳
添喜在秦卿怀渐渐的平复下来,在秦卿的安慰之下才又恢复了乖乖巧巧的模样,把头埋在秦卿的胸前不再言语,那脸蛋上还残留着云飞鹤掐捏过的红印。
楼雁青暂且教训够了云飞鹤,已不再理会云飞鹤。
原本他是想多留云飞鹤几日,想再过几日的花楼之宴再让云飞鹤颜面无存,可今日云飞鹤借他名义乱话,正中楼雁青最忌讳的一点。
虽然楼雁青很讨厌孩子,可他更看不顺眼云飞鹤以大欺。
楼雁青踢开了脚边的藤条。走近了沉默不语的俩父子。
此时。
秦卿眼中情绪相当不安,而添喜也不敢看楼雁青。
“跟我过来。”楼雁青连商讨赈灾的心情都没有了,他领着秦卿来到寺庙的回廊之上,让扫寺院的僧带添喜去玩。
寺庙雅致的院落中,楼雁青矗立在寒梅压满枝头的树下,秦卿则是站在楼雁青身边,向楼雁青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此地。
“你跟陆漠寒一起来的?”楼雁青那眸色深浓的眼底,暗紫色般的深暗。
“他是我今日的客人。”
楼雁青现下心里已对苏姑姑那老鸨破口大骂,他只是忘记了交代一句“不许接待陆漠寒”而已,现下便出了这种事。
等同于被陆漠寒狠狠地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