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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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你可别再乱言,若是被别人知晓,你我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秦卿稳声地告诫其勿要多言,且轻缓地起身,朝着木箱处移走。

    “可是……”

    “无可是,陛下要我去祝贺,无非是要正明我与赵妃再无隔阂,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秦卿平静地站在木箱前,缓声地轻言完毕,便如常地看了看箱中物件。

    箱中摆放着诸多配饰,以及各种款式是凰袍。

    秦卿示意宫女退避。

    待宫女离去后,便辗转缓步地回到居卧,歇息。

    数日后,某晚深夜,宫中宴请东、西两洲数位大商户。

    前殿热闹非凡,君民同乐。

    似又是正逢东洲节庆,所以今夜有孔明灯升空。

    湖畔的回廊边内,秦卿安静地依栏而坐,平静地目视着毫无波澜的湖面。

    水面倒影出天灯转飞的美景,零星点点映衬在夜幕中。

    今夜无雪,风清月明,正是放灯好时节。

    可秦卿全无心思欣赏,仅是若有所思地思量着——楚千秋为何每日都来。

    其眼底神情如初,色泽清明的眼中倒影出湖面景色。

    秦卿身着青衣华袍,缓带轻裘,头戴青色裘绒帽;

    夜风轻缓地吹拂而过,带着丝丝清露气息, 且徐徐地吹动其身轻绒。

    那拂面而来的清新之气,令秦卿收起繁复的思绪。

    此刻,庭院外,有人携风步入苑中。

    来人,身着浅灰华袍,狐裘着身,顺发轻垂在身后,额前配饰甚是精美;

    那英俊的面容之上神情平静,双眸之中倒映出灯笼光影。

    其手中提着一盏清灯,光晕渲染其身、将其衣着色泽衬显得犹如渐染般悦目。

    其缓步地穿过庭院、步上回廊,且平缓如常地走近秦卿。

    随后,那人便吹熄清灯的烛火,并将精致的灯笼搁放置一旁。

    秦卿沉默着,目视其举动。

    随即——

    那人在秦卿身前平稳站定,便直接伸手轻抬秦卿的下巴……

    秦卿本能地推拒。

    可那人却在其身旁坐下,顷刻间,秦卿双唇更是被死死地堵住。

    秦卿微微地睁大了双眸,眼底弥漫着错愕之色;

    而那人则是揽抱着秦卿,不许其乱动,正一只手抓紧秦卿背后的衣袍,一只手稳住秦卿的后脑……

    秦卿双手并用地推拒,可惜却无丝毫作用。

    挣扎间,秦卿的貂绒帽子掉落在倚栏边的座椅上,顺滑柔软的墨色发丝无丝亮凌乱。

    那人白晢的鼻尖轻抵着秦卿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呼散在秦卿的侧脸,似羽毛般轻盈。

    秦卿也从最初地挣扎渐渐地转变为不动了。

    因为秦卿嗅到眼前之人身上的香气,是属于莫言之独有。

    那人的气息从秦卿唇畔移开,且稍稍地放开了秦卿,如此近距离地目视着其表情。

    “你作何又假扮成清流将军的模样,我险些被你吓糊涂。”秦卿轻缓地言毕,便尝试着回抱住莫言之的腰,缓缓地将头靠在其肩头。

    其眸色温和,细挺的鼻梁轻抵着莫言之下颚。

    那戴着手套的手,轻捏莫言之后腰华袍。

    “我上回过,在宫中扮成清流的模样以便行事,现如今唯有他能自由出入各宫内院。”莫言之轻揽着秦卿,手指穿插其发间,轻顺着其柔华发丝。

    “你如此犯险前来,我甚至是担忧,若是被发现必定会受重罚。”秦卿轻声缓言,眼底隐现不安。

    “不必扰心,我自会心。”莫言之稳声言毕,便沉缓地低下头,用嘴唇轻触其鼻梁。

    那柔软、温暖的触感,甚是轻和。

    秦卿微垂着睫毛,眼底眸色安定。

    夜风吹过长廊,吹动彼此的轻领华裘。

    秦卿停留在莫言之后腰之手,手指稍稍地捏紧其华袍,且安心地闭合双眸,将头埋在其肩颈处。

    “出宫之事败露,这段日子陛下可有为难你?”莫言之微微地低着头,靠在秦卿耳畔缓言。

    并安慰般地轻抚其发丝,顺带缓抚其后背。

    秦卿温和地抬起头,眸色如初地看向莫言之,如实地回应︰“陛下并未为难我,你无须担忧。只是,孩子被陛下带走了。”

    楚千秋除了不让秦卿见孩子之外,其他则并无亏待之处。

    “孩子之事我已知晓,我与慕鸿歌在回宫后,陛下已让我们见过孩子了。”莫言之一边如常而论,一边伸手将秦卿肩头发丝拨至肩后。

    且从容地轻抚秦卿的侧颜。

    秦卿安静未动。

    “我先抱你回屋再谈,此地风大以免着凉。”莫言之平定地揽紧秦卿些许,作势要将秦卿给抱起。

    可是——

    “我自行走回去即可,我不习惯你如此。”秦卿气态平隐地浅言,并稍微地拉开莫言之的手,且近距离地目视其双眸。

    彼此视线相遇,尽是绵延牵缠。

    莫言之轻捏秦卿的下巴,深眸沉静地询问︰“不愿为夫如此亲近你,可是在怨为夫来晚了?”

    此声平缓,悦耳非常。

    其俊貌无暇的面容之上,毫无易容的破绽。

    那英俊的面孔,极是悦目。

    秦卿轻微侧开下巴,温从地目视着莫言之,平隐如常地言道︰“并非如此,你现下是别人的模样,你要我如何适从。”

    闻言,莫言之便配合地将秦卿放开,不动声色地替秦卿拉拢身前华袍。

    “那牵着你回居卧,可行?”莫言之牵玩着秦卿手腕,稳声而言。

    秦卿缓缓地点头。

    随后,便拉掉秦卿的手套,自然地牵着秦卿,平从地往其居卧而行。

    “这些日子始终找不着合适时机过来,今夜陛下在前殿宴商无暇抽身离席,我这才有机会过来见你。”莫言之牵握着秦卿的手,缓步前行。

    “虽然我甚是记挂你,但我并不希望你如此贸然犯险前来。”秦卿稳步前行,眼神格外平定,“若是你也像鸿歌那样出事,我必定不能安心。”

    温和的嗓音,从容的平定。

    言谈间,秦卿轻缓地回握着莫言之的手。

    彼此十指交扣。

    “莫鸿歌之事你无需担忧,我去水牢探视过他,目前他无碍。”莫言之目不斜视地平稳前进,期间抽空与之交谈。

    秦卿安静地跟随莫言之,心绪如常地走过回廊转角,缓步走下阶梯,入了繁花簇拥的庭院之中。

    夜风舒缓,夹杂着淡雅花香。

    两人并肩缓行,交握之手潜藏在华袖下。

    “孩子的事,你是否欠我一个解释?”莫言之侧过头看秦卿,且轻捏紧秦卿的手,指尖缓然地把玩着其指关节。

    彼此清浅的脚步声,在静夜之中格外清晰,缓然有序地响起。

    秦卿沉默不语。

    沿路的桥廊石烛、庭院壁烛,都微微亮。

    那灯笼的烛火,照应着秦卿清素面容。

    静夜的微风,轻撩着其发丝。

    “你若不愿再提,我也不逼你。”莫言之收回视线,领着秦卿步上回廊。

    “既然陛下许你们见了孩子,那战友异父之事的详情……想必你与鸿歌也都知晓,如今你又何须再问我。”秦卿嗓音平静,气态平和。

    “此事我确实已知,我只是想问,你与慕鸿歌是何时瞒着我做的那些事?”莫言之面色如常,语气更是如初稳定。

    但其眼底的神情,弥漫着些许不悦。

    显然是在为此生气。

    秦卿平定地咬住下唇,眼中净光掠影滑过,沉淀的心绪亦泛起波澜。

    “当初,沈姑娘为你自尽,你去沈府陪伴她,便是那时……”

    最终,秦卿还是道出实情。

    两人一路上,清浅地相谈着,直至抵达秦卿的居卧。

    期间是秦卿负责为莫言之指路。

    “关于孩子的事,我并非是在责怪你,仅是想知晓真相罢了,我不希望你有所隐瞒。”莫言之沉定地言毕,便缓然地松开秦卿的手,自行步至外阁的桌前。

    且背对对着秦卿,从容地卸着面具。

    “嗯,”秦卿眸色平静地走近其身旁,如常地解下外袍,将外袍放置桌上……

    一个时辰之后。

    秦卿居卧的侧阁中,烛火微微亮着。

    两人坐在窗边的红木椅上饮茶、轻谈。

    秦卿的腿上盖着质地柔软的华毯。

    数扇窗户敞开着,可观院中百花,及雪蝶轻舞。

    “这两月来,为夫不在你身边,你可有好好的调养身体?”莫言之恢复本来面貌,正微侧着头,以俊朗之貌,面对秦卿。

    两人外裹的轻裘都已衬去,但身着的裘绒点缀的锦袍,仍是雍华悦目。

    “身体恢复得甚好,现下已无恙。”秦卿稍微地拉动腿上华谈,以免膝盖受凉。

    “现如今宫中已加派兵力驻守,暂且也无法带你离开。但是,我们都会想办法服陛下,让他应许我们过来见你。”莫言之端过桌上精致的茶杯,浅饮清品。

    其面色不改,深眸之中色泽浓郁,倒影出缕缕茶烟。

    “如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秦卿轻应。

    光影中,其面色温和,心绪平定。

    “孩子的事你也不必忧心,此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寻合适良机将孩子要回。”莫言之语气如常沉定,沉着地放下茶杯后,便拿过桌上的羊皮水袋暖手。

    “前些日子,陛下试探过我,似是已知晓你假扮清流将军之事。”秦卿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莫言之,其嗓音平静悦耳,似静夜徐风般舒缓。

    莫言之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近秦卿身边,将巧精致的羊皮水袋递秦卿。

    秦卿配合地接过羊皮水袋。

    “今日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你,所以才易妆前来,下回再见你时必然是不会再用别人的身份。”

    莫言之一边沉缓的与之交谈;

    一边微微地低下身,将秦卿稳稳的横抱起。

    “赵妃被人玷污之事,可是你假扮成清流将军伙同天玺所为?”秦卿双手环放至莫言之的肩头,近距离地目视其俊容。

    此声轻缓且平静,其眸色更是平和。

    那精致的羊皮水袋,兜放在秦卿的腹,暖暖地触感抵御严寒。

    “此事并非我所为。”莫言之唇角含笑地抱紧秦卿,且将其抱入内阁。

    然而,秦卿也没再多问。

    时隔多时未见,今日两人相谈至深夜。

    秦卿知晓几人如今都安好。

    而秦卿未免莫言之担忧,也便告诉莫言之,在宫中一切安好。

    更是未将近日异症发作之事道出。

    两月前,秦卿是迫切的想要离开此地。

    可如今,孩子在宫里……

    况且,慕鸿歌又出了事。

    这使得秦卿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免再将其他人牵连入内。

    “你还是早些回去为妙,陛下每晚夜里会过来,若是被他见到你在此处,必然会惹来风波。”秦卿稳坐在床边,看向正在床前,为其缓放床账的莫言之。

    闻言,莫言之止住动作。

    随后,便在秦卿身旁坐定。

    “我皇表哥每日都会过来陪你?”莫言之牵过秦卿的手,眼神沉静地目视其双眸。

    其指尖更是轻捏把玩着秦卿的指关节。

    秦卿静坐在柔软的床榻间,雪绒锦被盖身,清华素丽寝袍着身,其平缓道︰“他并非过来陪我,他应是心中有所怀疑,过来监视我的。看是否有人会来看我、救我。”

    莫言之沉默不语地目视着秦卿。

    随后,则是陪秦卿多待了片刻。

    待秦卿入睡之后,才动身戴好面具,离开秦卿的居卧……

    当晚夜半时分,宫中寂静无声时。

    云掩明月,风动树鸣,晴朗月色骤然突变,漫天吹雪幽幽而来。

    百花宫,逢情居内,外阁幽暗,内阁烛火昏黄。

    秦卿静躺着,闭合着双眸,清雅的睫毛静俊地贴合在眼下,双手自然地叠放在身前,轻压着轻绒裘毯。

    此刻,虚掩的床帘被人拨开,来人坐在其床边。

    其面容上神情如初,且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捏了一下秦卿的脸颊。随后,便慢条斯理地替秦卿顺理着肩头发丝。

    秦卿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有人在为其顺理肩头的发丝。

    片刻后——

    秦卿缓慢地睁开双眼。

    当即,便看到楚千秋稳如泰山的坐在床边。

    此刻,楚千秋早已收回手,正眸色冰冷地目视着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