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扶风完这话朝着一边的司徒呈看去,问道:“我可是常人?”
“不是不是。”司徒呈听见急忙应道。
安宁在一旁见司徒呈如此样子,捂住嘴就笑了,可是这一低眼看见扶风腿上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又免不了害怕,朝扶风问:“你腿疼吗?”
扶风见安宁担心,笑了一下,道:“有你在就不疼了。”
两人之间原先的矛盾在这一会的似乎全部都不见了,就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前一阵子的争锋相对。
司徒呈在一边看着两人这蜜意浓浓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只感觉这脸上都有几分不舒服。
可是,现在自己想出去,也得得到扶风的批准。
大夫的药箱已经收拾好了,瞅着样子是打算就回去了,司徒呈又瞅好了会,一步上前便就打算开口,扶风却叫安宁:“安宁,你送送大夫。”
安宁应声而起送大夫。
扶风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司徒呈,道:“司徒公子,我有话想和你。”
扶风这话一出,司徒呈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心头也跳动得厉害,却还是走了过去:“你、扶公子有什么想和我的吗?”
扶风朝左右看了一下,在处理地上杂物的丫鬟还在收拾,扶风就等着他们收拾好了出去了,才示意一边的司徒呈坐下。
“您、您想和我什么?”司徒呈着这话的时候这身子都是抖着的。
扶风伸本意是倒杯茶水,一边的司徒呈却是吓得急忙起身就去倒水。
扶风看着司徒呈这个样子,笑了,:“你就算是想讨好我吗?”
司徒呈这倒水的都在抖:“我、我要是不讨好你,指不定下一刻就死在你、你的下了。”
扶风轻笑两声:“知道我是谁了?”
“前、前不久有人在搜你们。”司徒呈着脸上的肉都在跟着一起动,扶风轻笑:“是在搜。”
宁朝的皇帝也在找自己,只是这是想把自己给杀了呢还是什么?
扶风扬扬眉,心头莫名地都有几分愤怒。要不是皇帝逼人太甚的话,自己至于如此?
司徒呈已经慢慢地坐了下来,这边的声音也惊醒了那边还在愤怒中的扶风。扶风抬眼只是看了一下司徒呈,就收回眼去,她看着自己已经处理了的腿。
她知道,没有一两个月,是没法的。
司徒呈是个什么样的人,扶风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是安宁半途上收回来的人,自己也不清楚,最好的做法,那就是把人禁锢在身边,最好是哪里也别让他去。
扶风想到这里的时候,弯唇一笑:“司徒公子,在扶风腿脚不便的这些日子,只怕是只能劳烦您在这里了。”
“那、不是有安、安姑娘在这里陪着您吗?我一个大男人的不、不方便。”司徒呈被吓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眼前的扶风似乎是两个重影。
扶风勾唇:“就因为你是个大男人才方便了,血腥的场面安宁只怕是不合适看见,所以这里你来照顾我才是最好的。”
司徒呈脚具抖。
扶风比上次那男人还要可怕。
“只要我好了,我和安宁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的。”扶风着伸过去,当即就挑起了司徒呈的下巴,像在青楼里面看媳妇一样:“你只要听话,这司徒府就不会有什么差错,要不然”
“扶风。”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两人都朝着门口那里看去,只见是安宁回来了,这上还有两袋药。
进来之后也不看司徒呈,就指着那两袋药:“大夫了,熬药要一个时辰左右,一天三次,一定要让你喝。”
扶风没看药,看安宁:“你煮给我喝?”
“这——”
“好。”
安宁打断了司徒呈再次打算抢着做的话头,拿了药就出门去,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朝着里面的扶风:“我希望你一直都是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扶风什么样子?
扶风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
时间好久了,最近躲躲藏藏一点都不像大将了。
可是看着安宁那希翼的眼神,扶风还是应了她:“好,我听你的。”
她应该是担心自己真的会杀了司徒呈吧,所以才会这样和自己。
安宁不见了,扶风才转回头来,正对上了司徒呈那惊犹未定的神色,她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所有一切不曾认识自己的人,都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可怕,就像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
但是
他们可有想过,有些人是必须杀的,要是不杀,就会被人反杀。
在战场上要是自己不能以一挡百,自己早死多少次了。
前世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又好像就近在眼前。从噩梦中醒过来就一路回了京城,和安宁打情骂俏,几乎没有再沾一点战场的厮杀,本来以为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了,被慢慢地削去兵权,慢慢地变成一个闲散人,那也没事。
可是
却偏偏遇上了皇帝打算要自己的命。
前仇旧恨全部都集结起来的时候,她想杀皇帝的心,就越演越烈了,同样的,也越来越想杀了皇帝。
可是
杀皇帝和安宁在一起,并不能同时有。
她就只能选择把安宁推开了,能推多远的话,最好就推多远。可是安宁不是一开始那个什么都和自己作对的人,千山万里的她跑来找自己,重重情义,让扶风在推开和拉回的境地里两难。
再看面前的司徒呈,扶风的语气都温和了一些:“你要是不闹腾,我就不弄你们家。”
“不闹腾,不闹腾,我一定不闹腾。”司徒呈连忙保证。
那连连求饶的样子,一瞬间就让自己想到了唐平,扶风那本是扬起来的嘴角,在这个时候又落了下去。
那天自己和安宁跑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刘文斌一开始就被自己整得很惨,现在得到了会还能不好好的翻盘?
想到这里扶风的都微微捏起,司徒呈在一边看着扶风好不容易已经平静了,这一会的功夫却是又闹了起来这心头更是颤栗。
“近日你就陪着我。”扶风看司徒呈,眼中有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神色:“反正不能离开身侧。”
她一般不会把命放在别人的上。
所以
就算不方便,也必须留着。
两人在屋子里面啥也没,啥也没做。
好像到了安宁的时间,她端着木托盘进来了,上面有一个药碗,到了扶风的面前放下,心地碗抬了出来,就递扶风的唇边:“我喂你喝吧?”
扶风没话,直接接了过来,两口就全部喝完了。
这一边站着的两个人,嘴角都止不住地抽了一下。
安宁接过碗的时候,这脸上都有几分不自然:“还好我等了一下不是那么烫才拿来给你,不然你这喉咙只怕都要废了。”
扶风面上一僵,没有什么。
后面跟着的丫鬟插嘴:“安姑娘一直都守着火炉,奴婢想帮着点也不让,安姑娘对扶公子您真好。”
这话出口,扶风看去,眼中有了几分迷蒙。
以前在将军府,自己要是对安宁有点什么不好,这一边站着的桃儿也就会帮衬两句。可现在物是人非,唐平和桃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扶风最怕的是唐平和桃儿早被刘文斌泄愤杀了。
这才是扶风最怕的。
想到这里,扶风看安宁,安宁的脸上一时间也有点落寞。
她也一样的担心着桃儿他们,可是
现在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丫鬟把药碗收走,下去了。
安宁在一边坐着,一直都没什么,空气里都是寂静。
“要不我去找两本书,我读书给你听。”安宁。
在将军府的时候,两人也经常这样做。扶风勾唇:“好。”
要是在以前
腿伤了,伤了,或者哪里伤了,最止痛的,应该就是把安宁拖来自己的臂弯里抱上一会。
这抱一抱,就什么都好了。
可是
现在这些事情做起来,总会感觉多了很多的隔阂。
他们中间,现在已经不能把皇帝给隔开了。
皇帝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扶风指轻轻地磕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再叩。
一边的司徒呈跟着这声音心口一震又一震,可却什么都不敢。
去找书的安宁也回来了,把书全部都放桌子上,让扶风选,扶风粗略地看了一下后发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就随便挑了一本。好像是民间的爱情故事,听这京中的姐闺中都会私藏一两本。
至于安宁
扶风突然想起以前在府中时,安宁看书不给自己看见的场景,想到那画面时,扶风自己都笑了一下。
转头去看在一字一句读书的安宁,扶风杵住脸颊看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好看啊。
也许
当初直接就定下愿意一直照顾她,就是因为这张脸吧。
想到这里,扶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以前的自己虽然不算英俊吧,可是好歹还有几分英气,可现在的自己,现在脸上只怕是只有歹气了。
一条伤痕是怎么也去不了的,平白损了大半的容颜。
女子衣饰过于繁复,发饰也繁复,她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穿上那好看的衣服出去走走,可是这一张脸
却让自己有了自卑的心态。
在面对安宁的时候,都不敢多看安宁两眼,就怕自己辱了她。
她越是要追着自己,跟着自己在一起,扶风就越觉得自己心中全是罪恶感。就比如此刻。
“扶风,你刚才我的这个故事好听吗?”
还是一样的娇柔可人啊。
可她早已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