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秋兮看着面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子,秋兮一扬唇,眉眼一弯笑道:“这里可不是在京城,公主。”
安宁气得牙痒痒,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是打定了一切注意的女人,更是气得无以复加。是扶风掩藏了什么,还是只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安宁瞪着面前的秋兮,先会脑中冒出的各种想法,此刻如雷般冲彻自己的脑中,让安宁只觉得疼痛异常。
她担心扶风早有叛变之心,也担心扶风是恋上了其他的女子,早想着离自己而去,不管是哪一种,安宁都觉得自己无法承受。
“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宁朝,不如你就安稳地呆着,等到将军腿脚好了,再。”秋兮还是和一开始一样的平稳。
安宁捏拳。
秋兮在窗旁坐下,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低声道:“不知道是多久了,没有好好地这样静静地看着外面了。”
“忙得脚不沾地?”安宁讽刺。
一面是足不出户的大姐,要装着让别人以为在府中,可是一面又是花满楼的老鸨,要应付着各式各样的客人,她是如何做到至今为止都没让人发现的?
还是真的和司徒呈的一样,因为她一直都是足不出户?
安宁咬着嘴唇,怒气冲冲地在一旁坐下了,这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往着一边的秋兮看,现在
应该叫她司徒秋兮?
这名字好奇怪。
安宁把那姓氏搭配在秋兮的头上时,只觉得有几分不适应。
秋兮看外面看了一会后,转过头来,正对上安宁那怒气冲冲的眼,弯唇一笑道:“公主喜欢这样看着我不成?”
“我自是不想看你的。”安宁把头别朝一边,明显地不怎么想搭理她。
“可是扶风却是让我好生照顾公主您,要是您有个一二,只怕这司徒府就要人仰马翻了。”秋兮走近来,在安宁的对面坐下了,:“不远千万里来,只怕她是铁石的心肠,也要被你熔化了。”
安宁抬眼,没话。
她也一直都以为,自己不远千万里赶来,扶风不管怎么,也应该是念着自己,想着自己的,可是
她没有。
她的目光就算是看司徒呈那样一个外人,也比看自己的多。
每每想到这里,安宁都觉得心间难受。
“我不想和你多言。”安宁起身就往床榻去,至于先会气势汹汹打算问秋兮的事情,在此刻也全部都忘记了。
秋兮随着安宁去,看着她衣服也不脱,脱了鞋子往床上一滚,一拉被子的样子,掩嘴偷笑。
就算是这样,秋兮还是走了过去,去了衣服,上了床榻去,和安宁躺一块了。
烛火慢慢熄灭,屋里黑漆漆一片,可是这明明已经躺床上很久的两人,眼睛都还睁着。
至于这心头想的是写什么事情,却不得人知。
第二天一早,安宁早早地就起了,去给扶风熬药了。
送药到扶风的门前,只看见司徒呈在屋中的桌前坐着,无聊地拿指叩着桌面,看见安宁来的时候,这脸上都涌起了笑意来,忙上前两步,“您来了。”
扶风半倚在床上看书,听见这声音也往这边看了一下,看见这边的情况扬扬嘴角一笑,又继续看书。
安宁端了药过去,司徒呈也跟着过去,朝着扶风:“扶、将军,我想去一趟茅房。”
“扶风。”扶风道。
司徒呈嘴角一抽,唤道:“扶风。”
安宁把药递过去,扶风接过,:“你和着他一起去,等会再一起回来。”
这是让安宁监视司徒呈。
安宁下意识地朝司徒呈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都有几分不好看,又看看扶风,声地:“这、这不用了吧。”
司徒呈肯定不可能就只上这一次茅厕,其他时间都是谁看着的?
扶风不话,只是看着安宁,安宁没法,只好应:“好,我跟着他去就是了。”
司徒呈面若苦瓜色,可是还是由着安宁和着自己一起去了。
毕竟
要是一听歌茅厕都是让扶风和着一起去的,那自己只怕是都尿不出来了。
这边安宁和着司徒呈往着茅厕去,秋兮也刚进屋,姐弟相见,司徒呈分外尴尬,可是现在都不好和秋兮什么,低着头往着外面就去了。
秋兮进去的时候,扶风笑了一下。
秋兮去了扶风的床畔,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在旁边坐下,看着扶风:“看你的样子,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毕竟昨天刮骨的时候,就算扶风没有一声疼,可那后来密密麻麻冒出来的汗珠也能很明显地明她在扛着的,只是不想让安宁担心吧。
“是比昨天好很多了。”扶风的面上是笑。
秋兮伸给扶风拉了一下被子,一边伸接过了药碗,两人一时间都没什么话语。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扶风什么,秋兮的心头难免有些不自在。
“是,是有事情没有问你。”
昨晚安宁拉着司徒呈当即就往外面去了,自己看着秋兮,心头有百般疑惑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安宁和司徒呈又回来了,结果就是两人也没上什么话。
今天她又来了。
“你去大秦的目的是什么?”扶风问。
秋兮眉眼弯弯道:“去找你。”
扶风眉头就是一皱,看着面前这个笑魇如花的女人,心道不简单。
“我问你什么,你能如实和我吗?”扶风再问。
“我现在和你的任何一句话,都是我的实话。”秋兮道。
那
去大秦开个青楼就是为了自己?
自己却是从来都没见过她。
去花满楼也是第一次见她,本来以为青楼中的老鸨应该是三十多岁或者是四五十岁的女人当家做主,结果是她一个二八年华的人,光这点就让自己诧异万分了。
可是现在还偏偏在宁朝见了她,以往所有的疑惑,在这个时候全部都涌了出来。
扶风伸,握住了秋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能和我实话吗?”
秋兮低头看自己被扶风拉着的,眼睛微微眯起,看面前的扶风也少了一开始的时候的笑意。
那边已经去茅厕回来的安宁和司徒呈进屋就看见这边的情况,安宁一见这心头就是一慌,忙几步就跑了过去,伸就是一拉,拉开了秋兮,不让秋兮在扶风的旁边坐着。
扶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安宁,却没什么。
秋兮站在旁边,“那我就先回去了。”
司徒呈在一旁听见这话心翼翼地问:“我可以送我姐回去吗?”
司徒呈还是一样地想溜。
扶风看都没看:“最好在一刻钟之内回来。”
没有留任何威胁的话语,却比留了威胁还要让人心中生惧。
“我知道了。”司徒呈忙应,一边送着秋兮出去了。
对于他来,离开扶风能是一会儿是一会。
安宁在扶风的旁边站着,目光凶狠:“你怎么能拉她的?”
扶风没话。
“你回答我啊!”安宁更是急了,在旁边坐了下来,伸拉住扶风的,到最后像是崩溃了一样地哭了出来:“你要拉,你可以拉我的啊。”
扶风看她这样,反握住了她的,:“好,我握你的。”
安宁见扶风终于软了口气,这心头都松了一口气,就势靠在了扶风的胸前,扶风也伸出了另外一只揽住了她。
扶风目光看着门外,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的指都已经捏住了秋兮的脉门,只要秋兮有什么地缝多了一点不对劲,自己随时都能把她给杀了。
可是——
安宁这妮子一进来什么都不顾就把自己的给甩一边去了。
扶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简单。
秋兮也没那么简单,只怕那个一直都唯唯诺诺的司徒呈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有些事情,终归是安宁想简单了。
而那个答应了扶风一刻钟一定会回来的司徒呈,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这跨进房门看见这边拥抱着两人,一愣,却是像回过神来一样,急忙转过头去,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明明是没有什么的,可是被司徒呈这样一,却搞得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了什么一样,安宁的脸一瞬间便就红了起来。
安宁忙从扶风的怀里起来,脸上是又羞又红的。
扶风也捡起了自己一开始看的书,装什么都没有。
司徒呈本已经转过去的头,在这个时候又偏过来瞅了一下,见两人没有看自己了,才低着头走了进来,和平时一样,安静地低着头看着地面,只是那目光会时不时地朝着安宁他们那边看上一下。
安宁在扶风的旁边坐了一会后,有些受不住那总是会时不时地飘过来的目光,只好起身出了房门。
扶风的目光也朝司徒呈看了过去,接收到扶风那刺骨的目光,司徒呈打了一个寒噤,大气都不敢出。
中午安宁又端了药来,扶风喝了药有些想睡,倒在床上没一会的功夫也就睡了,只是睡着的时候,是拉着安宁的。
不知道是想了多久,想拉着安宁的,和在将军府一样,睡觉。
从来都没想到,到了宁朝居然能做到?
安宁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两人交握的上,司徒呈也在这个心地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时,咂咂嘴道:“瞅着这样子,你是分外地喜欢他喽?”
安宁盯着那张睡颜。
她脸上没伤的时候,不是很好看,可是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样子,能震慑到人。只是,那种震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全部都不见了。
安宁没有应司徒呈,司徒呈只感觉这脸上都有几分不自在,有几分尴尬地退一边去了,可是也不敢出房门,毕竟扶风的话是摞在那里的,要是这醒过来的时候看不见他的话,只怕这司徒府就要出事了。
他可不敢拿一个府的人来做玩笑。
扶风醒过来应该是两刻钟之后,她睡眠一向都很浅,特别是战场遇伏后,更浅了。能睡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因为安宁的就在旁边吧。
她想起身,可是牵动到了腿,一时间突然的疼痛,让扶风直皱眉头。
“弄疼了没有?”安宁忙问。
扶风抬眼正对上那焦急的眼神,道:“不疼。”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在啊。
司徒呈心翼翼地出去了,没敢打扰两人。
安宁朝着扶风裸露着的腿看了一眼,瞧见渗血,脸都白了,“你疼不疼啊?”
扶风握住安宁的,“不疼。”
再疼的伤都有,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现在能拉着安宁的,其实就已经够了。
有丫鬟送茶水来,安宁忙去给扶风端茶水,递到扶风的唇边,朝扶风:“你喝点水。”
扶风没喝,只是看着安宁这样笑了:“我以前的时候,想这样对你。”
想把茶水送到她的唇边,把衣服递到她的旁边,可是
结果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她做了。
“你先喝水,你瞧你,这嗓子都哑了。”安宁把茶杯递了过去。
扶风见此只好喝了一口。
安宁把杯子搁一边去,一转身却只见扶风好好盯着自己看,讶异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好好看。”
被扶风这样一,安宁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忙伸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最近一直都忙着照顾扶风,其实一直都没怎么顾上自己的脸,怎么会好看?
想到这里,这脸都白了几分,朝扶风看的时候,这脸上都多了几分心翼翼:“真的好看吗?”
明明是终日风霜,早让自己的脸都开裂了,更有吓人的时候是都蜕皮了,扶风居然还好看?
扶风伸拉下安宁捂着脸的,:“这不多好看的吗?怎么会不好看呢?”
面前的扶风,好似又回到了在京城时的样子,让自己喜欢,让自己紧张,又让自己害怕。害怕是因为担心过上一会,她又变回冷冰冰的样子。
两人之间了那么多的冷言冷语,让安宁都不知道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只是当时的气头之语?
扶风搂住安宁,没有再话,只是搂着她的,慢慢地紧了些。
她是多想把安宁给揉进骨子里面去啊。
“既然那么喜欢,不如就在司徒府住下吧。”
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两人朝外看去,只见秋兮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还是一样地带着不咸不淡的笑。
“住下?”
两人分开,安宁问。
住下?
现在不是就已经住下了吗?
“大秦那么多的烦心事,不如离开大秦,在宁朝住下,这里是边境,其实离大秦也不远,要是什么时候想回去瞅瞅,其实随时都能回去。”秋兮走近来,在两人的旁边站定。
安宁听这话的第一想法是去看扶风,扶风勾唇一笑:“留在这里?”
她当然也想隐姓埋名,就这样过完一生,可是
皇帝能答应吗?
必然是不肯的。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把他的女儿也给拐了出来,他不把自己的女儿给找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扶风伸握住旁边安宁的,:“有一天,会隐居的,可是,却不是今天。”
总有一天会隐居的,也许是快死的那一刻,又或者
是自己把皇帝杀了的那一刻,只是——
那个时候,安宁还会在自己的身边吗?
想到这里,扶风抬眼看了一下安宁,别开眼去时,只觉得心中复杂。
秋兮在一边还是一样地言笑晏晏,在不远处站着的司徒呈却是一脸的苦瓜色,刚才秋兮的话他可是听见了。
让扶风住下?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扶风多留一刻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没有和自己的身子长在一起。
司徒呈走了过来,心地拉了一下秋兮的衣袖,秋兮看了一眼这个弟弟,笑了。
扶风拉着安宁的,两人都没话。
秋兮身上藏着太多的事情,不是表面这样的简单,这点两人也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秋兮见两人不多言其他,转身离去。
司徒呈看看秋兮又看看扶风,最后没有追着出去,默默地去一个角落坐下了,那样子显得有几分形单影只。
扶风现在只想和安宁在一起,所以——
“你想出去你就出去吧。”扶风朝司徒呈那边看,眼睛微咪。
司徒呈一听这话就和狗子见了骨头一样兴奋,当即就朝着外面跑去了,都没朝扶风再次确认。
安宁朝扶风看,问:“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你就不担心他——”
“有秋兮,不会的。”扶风。
安宁咬住自己的嘴唇,看着面前的扶风,有几分局促地重新坐下。
她感觉自己和扶风之间,好像有了些东西,以前有,现在也有,只是现在隔的东西好像是越来越多了。
她担心有一天那些东西会把两人摧毁了。
扶风双握住安宁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面前的安宁:“安宁,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会可以隐居,你会陪着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这是安宁第一在意的事情。
要是离大秦有点远的话,只怕自己没法一下子就接受,毕竟
她想皇兄,想自己的父皇。
在大秦有自己最亲近的人,只是——
现在所谓的亲近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太子了。
毕竟
扶风出征,把自己锁在皇宫的人是皇帝;扶风没死,要宣布扶风死讯的人也是皇帝;之后派了人来追杀的人也是皇帝:想和自己决绝的扶风也是因为皇帝。
全部都是他啊。
他还是自己的亲人吗?
安宁靠住了扶风的肩膀,在扶风耳边低声问:“和你一起隐居之后,我还能见皇兄吗?”
皇兄?
太子啊。
那个自己认为可以是朋友的男人?
扶风皱眉,低眼看面前的安宁,:“可以啊。”
那个人,自己也想见。
像见朋友一样的见。